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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你这个……!”
濑户利世的话未说完,觉得后颈传来凉意。是炭治郎火之神神乐的剑气带来的灼热温度,她似是有所感知,与橘和善逸激战着的纸卷停下了进攻的动作,急速朝你们两个袭来。
“炭治郎——!”
你因为心急而忍不住大声催促了一声,纸卷因为找不准你的方向连着在屋顶上盲扎了好几次,碎瓦土石纷飞,你屈起了腿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知道!”
炭治郎挥下日轮刀,连着斩下濑户长及侧腰的一半墨发,炙热的火焰包裹着剑身,呈现滚烫的红色,濑户捂着眼睛,干涸的血液凝固在眼脸上,朝炭治郎张开手。
“鬼血术——!”
休想!你侧蹬上与你纠缠的纸卷,借着左右的攻击迅速转变方位,这一次好好地踩出了准备的步伐,平划而过的刀路上留下水痕,在她还没有意识到你的存在之前就狠狠砍击上她的手臂。
“啪。”
一刻的松懈,让濑户手里的扇子掉了……
濑户瞪大双眼,后面蓄势待发的炭治郎抓住了你争取的时间。
“火之神神乐————!”
*
终于……
你瞬间脱力地蹲在地上,后知后觉双腿发麻,两手酸的抬不起来。
屋顶上是失去意识,头身分离的濑户。作为武器的扇子被你打落插在了屋底的泥土里。
多亏了炭治郎,还有为你们掩护的善逸和伊之助两人。凭借你和橘是没办法做到活着离开这里的。
“〇〇姐姐……你没事吧!”
你左手捂着因为使用剑技而再次裂开的伤口,疼痛让你找回了一点活着的实感。
这个宅邸已经变得乱七八糟,屋子被破坏的差不多了,屋顶塌了一半,你很容易就回到了地上。没有了鬼血术的原因,周围的叠纸树和草地,亭廊,卫兵全都逐一消失了。庭院展露出它原本空阔寂冷的一面。
周围变得什么都没有了,你径直走到了小原菊池的面前。
她看起来已经连呼吸都很困难了。失血过多的缘故,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你担心地蹲了下来。
“结束了吗……”
“结束了……”
小原觉得眼皮也很沉重。黑色的斑点在视野里出现,目光涣散。
“利世……在那边吗……”
你顿了顿,“是的……”
“能把我背到那边吗……我想再看一眼她。”
虽然肩膀很疼,你还是弯腰把利世背了起来。她的手搭在你的肩膀上垂在你胸前,意识忽散忽聚。
你觉得天好像变亮了一点。
最远最远的地方,有光把天边的边界染浅了颜色。
你们战斗了一整个晚上。
你带着她走到屋顶前,房下的三个小朋友和橘那边一阵嘈杂,混着鎹鸦吱呀的嘶叫声。
“富冈先生?!”
“抱歉……我来晚了。”
“你这家伙,也来的太晚了吧?!”
“哈!这次的功劳都全归我伊之助大人了!怎么样!”
“呜呜呜呜橘,前面是你一直保护着我吗?”
“啊?”
好吵……你在爬上屋顶的时候,朝他们的方向望了一眼,瞄到熟悉的红色羽织,心里顿时有了无限的安全感。
是义勇!……义勇终于来了吗。
“就把我放在那里,可以吗……“你背后的小原突然出声,把你的视线拉了回来。
你把小原菊池轻轻放了下来,挨在濑户利世的旁边。
濑户利世闭着眼睛,在第一缕阳光穿透了层层暗云的时候,身体的部分像燃烧了一样逐渐烟飞灰灭。小原一直垂在睫毛上的眼泪,最后终于‘啪嗒’一声滴落了。
天亮了。
还是带她去尽早治疗吧。这样想着的你,在摸上小原手臂的时候,被她微弱地出声制止。
“不用了……也有很多小姐因我而死,我没有资格得救。”
“就让我这样……到最后一刻吧。”
“谢谢你,〇〇。”
*
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但小原菊池发现自己的脚下却是亮着的。她迷茫地转头看看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但是,直觉却在催促她向前走。
是谁在前面等着我呢?好像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那种迫不及待的心情,让她的脚步忍不住加快奔跑了起来。
黑暗中逐渐现出一个女孩子模糊的轮廓。
“利世……!”
小原把双手放在嘴边像喇叭一样对濑户喊道。那个女孩子转过头,没有了眼中的数字,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少女纯净的眼眸。
“快回去!”然而那双眼睛里却蓄满了泪水,“这里不是菊池该来的地方。快点回去!”
“我不要。”
小原菊池继续倔强地向前走着,直到伸出手,抓住利世挣扎的手臂。滚烫的泪滴砸在自己的手背上。
“没关系的……”
“因为我知道利世……最怕孤单了,就算变成了鬼,也净是造出仆人和卫兵……”
“————我们一起去地狱吧。”
*
在濑户的头颅也开始消散的时候,你察觉到小原也缓缓合上了眼睛。你站在一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变成鬼的人,因为鬼而间接加害于别人的人,和最后死去的人,都是自己认识的人。
只来得及感叹一句命运无常,当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这件事情就要翻篇了。
从今往后,你会遇到越来越多这样的事。
你这样预感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伤春悲秋太久,背后就传来某人熟悉的斥责语调,非常生气的那种。
你后背瞬间一抖。
“你的刀是哪里来的?”
“你肩膀又怎么了?”
三连问,富冈义勇没等你的回答直接踏上屋顶,你反倒听了他的话脸色更加苍白。
好可怕,水柱生气了,不会和上次一样打你吧。
富冈义勇直接扳过你的肩膀,你心虚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
但他的视线始终黏在了你的伤口上,挥手让后面同样因为感知到气氛凝固而战战兢兢的隐上来给你包扎。
你瑟瑟发抖地和隐贴在一起。
“可以听一下我的狡辩的吗?”你举起手虚弱地说。
“不想听。”富冈义勇扭头看向屋顶下面吵吵闹闹的四个人,神色够冷淡。
过了一会,可能真的很在意,所以在隐把你手臂包成粽子火速逃离现场之后。又默默把头转了回来。
“我先不追究你怎么会在这里,以及那把奇怪的刀。”义勇还是先前那幅你欠他钱没还一样的表情,“我想知道,橘为什么又在这里?”
*
从富冈义勇的角度看事情的发展确有一些、奇奇怪怪的。
这个照理在订婚宴当晚之后再无见面可能的人,为什么三番两次要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水柱理应心境宽广,淡泊如水,但现在富冈义勇心中有些微妙的不平衡。
具体体现在你们和隐撤场的时候,他总是若有若无把视线投向橘正朔。
“你干什么啊!那个令人恶心的目光!”
橘正朔也是毫不客气地回敬了。
你在你和义勇回到众人间之前就和他好好解释了来龙去脉。富冈义勇表示回去再收拾你。
他原话当然不是这样说的,或许是顾念着你伤的也不轻,仅仅是‘哼’了一下,但你经过自我翻译之后如此深刻地理解了那一个字的内涵。
“不,没什么。”富冈义勇这样回答橘。
“??”橘正朔莫名其妙。
*
对于你们一行五人来说,还远远没到能停下来休息的时候。
据随行的隐队员说,上一个遇害的小姐不巧是在更远的地方,原本水柱大人是在那里搜寻下弦之五的下落,因此鎹鸦过来传报的时候已经拖了很久了。
除了你和双腿报废的橘正朔,其他三个人都没什么大碍。简单处理之后,要立刻去主公大人的宅邸报道,毕竟你们遇到的并不是普通的鬼,而是下弦之五。
你没有见过主公,但是锖兔和义勇有的时候会提起‘柱合会议’,蜜璃也时常说道那位尊敬的大人,似乎是一位非常温柔的大人。
出乎你的意料,消息比你想的传播的还要快,等你们到了主公大人那儿,你发现在场的柱到了一半左右。
然后所有人的视线都忽略了那三个小朋友和橘,略带八卦意味地看向你和义勇。
这里就不得不提你的进场方式了,时间倒回若干个小时之间————
橘正朔因为雷呼使用过多,直接被担架抬走去蝶屋了。你们几个还能动的当事人要徒步走回去。善逸吵吵闹闹碎碎念抱怨着,被炭治郎说教了一番,打了一个晚上,孩子们也都累了。你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然后义勇在众目睽睽之下,背对着你弯下了腰。
“咦……咦?”你有点手足无措。
“上来。”
“这这这样好吗?!”你忍不住轻瞟后面的那三个小朋友,“孩子们都看着呢!”
此话一出,有种结婚多年老夫老妻的感觉。明明没有用呼吸法,但是却觉得热量不断升高。
磨蹭了一会,你还是乖乖趴了上去。
后面三个小朋友顿时大惊小怪地大呼小叫了起来。尤其是我妻善逸叫的最吵最大声:
“为什么富冈先生这样的人也可以有女孩子抱啊啊啊啊啊啊好羡慕啊!!我也想要女孩子软软的胸部贴着我啊!!”
“吵死了!”你羞红了脸,回头瞪了一眼。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样众人揶揄的场面。
“诶呀,没想到富冈先生也会有这样的一面。”胡蝶忍笑着说,“明明如果在执行任务时候也能一样体贴下辛苦的队友就好了。”
义勇,你到底得罪了虫柱大人什么。
“噢!这位就是富冈的妻子吗!未加入鬼杀队就合作斩杀下弦,没想到是如此优秀的女性!”
有个发色金黄的大人这样说,你看到他羽织下面的火焰纹饰猜想他是炎柱大人。
“呜哇,〇〇你没事真是万幸……”你刚从义勇的背上下来,蜜璃就跑到了你身边,担忧的看着你的肩膀。
你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目光,像是被蟒蛇盯上的猎物,你一抬头发现远处站着一个黑发缠绕着绷带的男子,脖子上有一条蛇,死死盯着这里。
……这一定是蜜璃提到的伊黑小芭内。
就这样,虽然大家都没有自我介绍,但是你可以把每个人的身份猜个七七八八。
许是大家都对传言的女主角都很感兴趣,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你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富冈义勇则和一尊大佛一样不为所动。
按照以往,因为不擅交谈,柱之间的交流都没能好好参与。
富冈义勇在这个时候想起了锖兔的叮嘱:要好好和柱相处才行。
今天好像哪里不太一样,富冈义勇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受欢迎,所有人的话题都难得围着自己。
富冈义勇决定好好把握珍贵的机会。
“不是妻子。”富冈义勇出声了,这下大家的兴致又被提高了一个热度。
“只是未来会成为家人。”
其实他说的也没错,这是你当时的原话。但是这两句话微妙的合在一起,让你听起来像是被敲定了是他的未婚妻。
虽然你也不排斥啦……
柱之间沉寂了一秒钟,随后都用‘懂的懂的’的表情看着你们。
义勇不解地看着你低头双手捂住满脸通红的脸。
*
主公大人到来的时候,你数了数发现柱还是没有到齐。大概一些还在执行任务的原因吧。和大家一起单膝行礼的时候,你小心翼翼地瞟了眼上面站着的人,他发现了你的小动作,对你微笑了一下。
脸部一半的地方都被……诅咒布满,原本应该是个很俊美的人。
首先是炭治郎,他作为三个小朋友里第一个找到橘而赶过来的人。和主公以及在场的柱汇报了前因后果。原本橘约定和他们一起返程,但是迟迟未等到人,最后等来了橘的鎹鸦。
随后就陷入了一番苦战。
作为主力战斗成员之一的你,接着炭治郎说了下去。包括濑户的鬼血术,她的进攻方式,还有小原和你们之间的过去。
炭治郎随后又补充了最后将下弦之五斩首的细节。
“作为诱饵吗……?”主公大人沉吟着转向你,“为什么能这么大胆的做出决策,是有什么底牌吗?”
富冈义勇的脸已经绷起来了。
“太乱来了……”
你听到他在旁边说的很小声。
炭治郎说出了月之雫。描述是看起来透明了一样的刀和消失了一样的剑技。
“自己创造的型吗,真了不起。”主公笑着说道,“你想加入鬼杀队是吗?”
“她的型,有一半也是因为那把奇怪的刀吧。”
富冈义勇当即拆了你的台。大概不满于自己竟然被你蒙在鼓里这么久。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刀?”
“是的。在现场我看到了那把刀。”富冈义勇抬起头,“大概是让刀匠村私自打造的吧。”
大义灭亲。
你不敢吱声,你知道原则上这类情况是严禁的,严重一点就是占用资源。也希望那边的炭治郎别再抖了,已经把‘我是共犯知情人’几个字写脸上了。
“可是,她为炭治郎争取到了机会也是事实。”主公扶着身边的两个孩子,声线温和地安抚你们,“义勇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也不会勉强你们。”
“如果这把刀的确能给她开辟新的道路,那我也特例一次准许她带这把刀去参加考核。”
鬼杀队的选拔制度也的确有些腐旧了。
不说兵器并不是人人都能找到最适合的哪一种,七天的斩鬼选拔比起杀死鬼好像更侧重于生存的考验。
产屋敷明白义勇的心情,也明白你的心情。
他决定给你一次机会。
“只是这位小姐意下如何?”
意外的是个非常好说话的人啊。
你惊讶的瞪圆了眼睛,随后用坚定地语气肯定了回复。
“我想加入鬼杀队!我一定会努力通过考核!”
*
反正这件事算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大家在主公门口四散着回去的时候,你回头看看四下无人,张开了手臂。
富冈义勇回头就这样看着你,你们沉默着对视了一会。
“不背我了吗……”
你自知他有点闹情绪,因此你难得撒娇了一回。
义勇撇开头,眉头略拧板着脸,最后竟然朝前径直走开了。
“你不是还能去当下弦的诱饵吗?”
哟?
你哼了一声踩着他的影子他亦步亦趋地走着。
但是正因为经历了与下弦之五的战斗,你才觉得这样的日常有多么可贵。
你在拿着刀的时候,并没有想过除了打倒她以外的事情。但是在战斗结束之后,你忍不住去假设那些已经不可能发生的事。
例如,如果自己牺牲了怎么办。身体残缺了怎么办。
义勇每一次……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情吗。
“你生气了……?”
你停下胡思乱想,和义勇从镇上走往通去村庄的道上。从主公那里出来的时候就是下午了,现在加上步行了这么久,太阳都快落山了。
“没有。”
“明明就有。”
这条路上没有任何人,只有你们两个。
还没到夏天,天暗的也不算晚。路边的草丛里有几朵野花随风摆着头。河泛起浅浅的波浪,浪尖闪着光。
“你还是打算阻拦我吗。”
过了好一会儿,义勇的声音才从前面传过来。
“你的表现的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也拿出了战果。”
“我没有理由再阻拦你了。”
“但是你还在生气。”
一眼就看出来了。
“因为橘……他从一开始就能接纳你的所有决定。我却始终做不到。”富冈义勇过了很久才回你的话,“只是这个而已。”
咦……
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引发的吗。
真稀奇。
“你在吃醋吗?”
“没有。”
可以,这个也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你和橘在咖啡馆遇见的时候,在做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富冈义勇不自然又生硬地旧事重提。
你忍不住要偷笑起来了。
“橘也有始终做不到的事情啊。”你弯腰从他身旁溜了过去,然后抓着他的羽织踮起脚,轻快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像这样的事情……橘是永远没办法让我做到的。”
你微妙地觉得富冈义勇的心情似乎变好了。或许是从他嘴角的一点点勾弧察觉的吧,他马尾翘起的碎发好像都透露着开心的弧度。
在你的双脚放下之前,富冈义勇捧起了你的脸。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你的时候,你还没反应过来,嘴唇传来柔软的触感。
你看到富冈义勇长而卷翘,像蝴蝶翅膀一样微微颤动的睫毛;看到他挺拔的鼻梁和剑一样的眉;看到他眼睛里和宁静水面的倒影一样的自己。
富冈义勇像只猫儿一下下亲舔着你的上唇,接着又用牙齿轻轻撕扯着它,迫不及待地吮吸,品尝。温柔湿润的吐息洒在你的侧脸上。在你头晕目眩实在踮不住脚尖的时候,他一把抱起你的腰。最后用轻啄结束了这个吻。
你们额头相抵,心跳靠的好近。
比起你染上霞光的双颊的姿态,富冈义勇看起来从容许多。他第二次覆上双唇,给了你足够喘息的时间,还能在唇舌纠缠的空隙献上炙热的挑衅。
“呼吸乱了,看来修行还不到家。”
那能怎么办。
就让水柱大人接着来指导你吧。
你心下暗叫糟糕。
这块木头在某些时候真是意外会调情。
……
“为什么突然这副表情?”
“因为想到义勇送给我的东西全都留在宅邸了。”
“我可以再买给你的。”
“不需要了吧……?现在我也没有带小饰品的机会了,更没有时间养文鸟了。”
“那……等到一切结束之后,去看你向往的砂金海滩吧。”
“如果有晚祭的话,就穿上那件和服吧。”
一定会很好看的。
晚霞降落了。
埋在河底下的那一点点河沙,被日复一日的冲刷之后,在朦胧的霞光下闪着金色的光。
老人常说,时间就像流水,冲刷着生活这条泥泞的沟渠。
但总有一些特别的东西会沉淀下来吧。
即使有再多的不幸,痛苦,悲伤,悔恨。珍贵的东西也永远不会渐去,反而会在黑泥之中宛如砂金一般,隐隐发光。
而在这个混沌的池沼世界里,你和义勇是彼此的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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