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粮不好混

　　十四爷终究没能在万岁爷许诺的来年里把月莹娶回家，从月莹这拿走项圈没多久，万岁爷就封了十四爷将令，出外征战去了。
　　儿子在外征战，捷报不断，万岁爷兴致很好的去了赋闲在家很久的四爷家中。
　　月莹看着前面正儿八经跟万岁爷讨论着种花，种菜心得的四爷，有些不太习惯。四爷身旁的福晋也很是贤惠的样子，时不时的帮着四爷补上一两句，场面和谐，月莹心里替失踪的若曦不值。
　　若曦与四爷之间到底是到了什么地步，经历了什么，她都不知道，她想起若曦在浣衣局里冻成红萝卜的手就难过。
　　想着快到午膳了，便向李公公知会了一声，借口退下，李公公唤住快要走到院门的月莹，说了句，“万岁爷想喝茶了，以前喝的那种。”
　　月莹知道李公公说的是若曦以前为万岁爷准备的，虽然若曦不在了，但是这制法她还是记得的。
　　应了一声，就向茶室而去。
　　快到茶室门口时，月莹看见一个妇人装扮的身影从旁闪过，喊了声，“是谁？”就追了过去。
　　那声影没跑多远，便停下等着月莹。
　　即便是换了妇人的发髻，她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不敢相信的喊了句，“若曦？”
　　若曦“嘘”了一声，招手唤月莹过去，等到她跑到了面前，才笑吟吟的说，“月莹。”
　　“你这是入了四爷府了？”月莹没想到万岁爷用了这招。
　　若曦的神情比在宫里快活了许多，她很开心的回了声“是”，又察觉月莹心中所想，又补充道，“万岁爷许我入四爷府，我亦是很开心了，其他的不再强求。”
　　“那四爷待你很好吧？”
　　“恩，四爷待我很好。”
　　月莹不觉得若曦会是与别人共享一个夫婿的女人，她相信四爷对若曦很好，只是。。。
　　算了，若是从前，她也不觉得万岁爷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成全若曦和四爷，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总归是有希望的。
　　“万岁爷很久没吃到你做的点心了，要不，这次你再做一次吧？”
　　“可是。。”
　　月莹知道她担忧什么，“无妨的，我一会把别人遣开，不会有人知道，我想万岁爷也很想念你亲手做的茶点了。”
　　万岁爷吃着若曦亲口制作的点心，像是什么都没发现，只是问了四爷一句，“可曾后悔？”
　　四爷面色平静，恭敬的回了一句，“儿臣不悔，儿臣谢皇阿玛体恤之恩。”
　　从那之后，万岁爷再也未曾问起关于若曦的一言一语，宫里也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个人，只是许久未曾在上书房走动的四爷出现的次数慢慢的变的多了起来。
　　等到十四凯旋归来的时候，四爷已经重新变回了那个秉公执法，铁面无私的雍亲王。

　　“十四，这次大获全胜，想要什么赏赐？”
　　十四和万岁爷平日里都有着喜欢逗弄月莹的习惯，万岁爷比起十四爷更多了个选择，他还可以逗儿子，凯旋归来的儿子偶尔飘向自己身旁的眼神，他似乎没看见一般，明知故问。
　　“能够为皇阿玛分忧，是儿臣份内之事，并无所求。”十四摸不准万岁爷这会是亲爹还是万人之上的天子，心口不一的回答着。
　　“月莹啊。”
　　听着万岁爷突然喊到了月莹，十四的心跳开始不由自主的加快，垂首跪立在地的姿势很好的遮挡了他眼中的期盼，梦想成真这几个字几乎要呼之欲出了。
　　“奴婢在。”
　　“宫里的日子开心吗？”万岁爷问这话的语气就好像去菜市场买菜为了讨价还价而跟菜贩闲聊一样。
　　“回万岁爷，奴婢很开心，”
　　“既然开心的话，那就再多留些时日，来年再选个日子入十四府吧，横竖十四也不着急，打了胜仗也没什么念头要把你带走。”
　　月莹第一次明白了为什么万岁爷和十四都这么喜欢捉弄人，看着十四爷明显心口不一，想要反驳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样子，真的挺好笑的。
　　月莹憋着笑，回了句，“是。”
　　十四跪在地上听到自己心里的期盼被亲爹的一句来年击了个粉碎，他不知道是该立刻反驳说自己的心愿就是月莹入府还是说默默的吃了这个亏，从长远来看，他是该再次等待那个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的来年来换取皇阿玛对自己的信任，可是心里有几千万个声音都在怂恿他快反驳。
　　心里慌乱的十四无意间看见九爷的衣袍，他想起出征之前的那个黄金项圈，精致的刺眼，月莹乖巧的回答了声是，十四心里的希望又灭了一点。
　　永远到不了的来年。
　　万岁爷瞥见跪立的十四踌躇了半天，既不谢恩也不回答，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
　　离的最近的四爷嘴角隐隐翘起了一些，立刻来了兴致，“老四，你弟弟说什么？”
　　四爷连忙敛神，恭敬的回道，“回皇阿玛，十四弟说，永远到不了的来年。”
　　“皇阿玛恕罪。”还没等万岁爷有什么反应，十四先谢了罪。
　　“哈哈哈哈哈哈，十四啊，你自己的媳妇你不着急要，还怪朕不给吗哈哈。”
　　娶了福晋，有了儿子，又打了胜仗的十四爷红着脸又补了一句，“还望皇阿玛体恤儿子。”
　　书房里的其他人笑的开怀，月莹和十四爷的脸红的不像话，笑够了的万岁爷看着两人的同款脸色，很满意，“行了，朕既许了月莹给你，总归是要兑现的。你跟月莹的婚事朕已经要李德全通知了内务府，下个月初五朕就把你媳妇还你。”
　　“儿臣谢皇阿玛恩典。”
　　“奴婢遵旨。”

　　得偿所愿的十四爷本想着在上书房外等着月莹，大半年未见，他很想跟她单独待一会，月莹没有等来，等到了九哥。
　　十四想起黄金项圈，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说破，九爷看着十四如愿以偿的脸，也不曾开口。
　　“十四弟，恭喜。”两个人沉默的望着对方，九爷先开了口。
　　“九哥。”十四不知道该怎么说，阿哥们不知道自己府上与月莹相似的那两个侍妾，但是九哥府上的侍妾他们都是见过的，九哥在他出征之前新纳入府中的女子，明明白白的昭示着对月莹的眷恋。
　　“八哥未完成的事情，如今只能靠你了，其余的都不重要。”
　　不重要吗？若是当日被指婚的是自己，或者当年月莹没有被万岁爷带走，就不会有什么月莹，只有小葡萄，很多次可以拥有她的机会就这样擦肩而过，九阿哥信了命。八哥不倒之前，皇位之争与他来说是能力，权势的证明，八哥倒了之后，他忽然觉得要来这么多又有什么用，不属于你的东西就算是短暂停留也会很快流走，既然如此，皇位好像也变得不再吸引人了。
　　十四不太习惯眼前的九哥，即便是当日月莹命悬一线的时候，九哥仍然坚持为八哥登基着想，拦住现要闯宫的自己。眼下为什么会突然觉得九哥似乎放弃了？
　　“九哥，你。。”
　　“十四弟，以后可要对我府里的人好一点。”九阿哥直接打断了十四的话，语气轻松的的调侃，就好像当日月莹被指婚给十四时说的话一样，并无什么异样。
　　十四咽下嘴里的那句“你送的黄金项圈在我那”，微笑着回了声，“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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