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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头,润玉立于云头,凌空傲然,他虽依旧穿着荼白衣衫,偏生已有些与她印象当中的有些不同。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远处,天柱断裂。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此景象了,脚下,乃是忘川绝境。
幽魂之刺,忽然往润玉那处飞驰而去,她来不及多想,径直的挡在他前头。
胸口处,那幽魂之刺从她身子里头穿透而出,她下意识抚过那伤痕,绿豆大小,炙热痕迹,她忽然想起,她原本是没有这伤的……
再抬头,再见不到润玉了。
晨光一缕,他似很喜欢她这般寐着的模样,仿佛这世间的美好,只在其间,他轻抬手,指尖落在锦觅鬓间,只勾住她一缕发丝,她还安睡着只是微往他身边靠了靠。
他端详了那发丝许久,青丝半许,仿若还有她身上的清香,他捋出自己的,合于一处,指尖勾勒娴熟的很,将那两缕发丝缠绕在一处。
是了,这就是结发夫妻了,他笑意越深,直看着锦觅,末了,终是没忍住,缓缓俯下身,吻在她的额间,动作虽轻柔,可这些许碰触还是让锦觅呢喃一声就要醒来。
她朦胧双眼才睁开,就瞧见润玉整暇以待的侧着身子躺着,他离她,如此近,同床共枕,不外如是。
“早。”他初醒,声音也有些低哑,昨夜的缱绻缠绵,仿若让此刻越发尴尬,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做错了,往日里头的那些礼法德行,都被他抛诸脑后,他心中懊恼的很。
可此刻,与他躺在一处的不是别人,而是锦觅,他的锦觅。
锦觅却似还在梦中一般,下意识拉住润玉臂腕,“你没事吧?”
她记得那样清楚,幽魂之刺直往他心口而去,可猛然想起,她为他挡下了……
润玉不知她问的何事,伸出手,动作格外轻缓,又那般自然而然,落在她的眉心,唇角微扬,是比晨曦还要好看的模样,“觅儿,我没事的,倒是你……”他耳根子已泛红,半拥着锦觅,“喝了那些酒,可头疼了?”
可他分明想问的,不是这个。
锦觅想答的也不是这个,她只觉这一觉睡的虽不安稳,但于丹元之处,竟有卧柳伏松的感觉,灵修,果然有助于修行,这个认知终于被她佐证。
她再看着身侧之人,那晨曦落在那男子眉间,衬出几分清淡似水,如蚌壳之中的和煦珍珠,鬓间一缕墨发与她青丝交缠,她如在梦中,眨了眨眼,那人却还在瞳孔深处。
“小鱼仙倌,我们是不是灵修了!”
她惊呼一声猛的起身,身子挺的笔直,衣被滑落,润玉微侧过头,她才觉得出有什么不同来,莹白的肌肤之上有些印记格外扎眼,她没穿衣衫……她急急一扯,牢牢的罩住了自己。
润玉起身极快,不过半晌,已是往日清淡模样,点点头,额前细碎墨发落在眼前,衬出他几分不属于他的浪荡模样,他鲜少有此等失态模样。
“是,是我唐突了。”他欲解释什么。
“我果然是十恶不赦呀!”锦觅那侧却捶胸顿足,“竟借酒逞凶?”
润玉一时哑口,不知如何接话。
洛湘府的元辰童子已是从天界找到花界,从花界找到凡尘,始终未能找到他家的姑奶奶。
回来禀了水神,水神这才估计,他家锦觅是真的失踪了,于是火急火燎的,和风神又开始找锦觅,自锦觅从凡间历劫回来,找锦觅已是他日常事务当中的一项,便是降雨都没有这么勤快。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于水神来说,润玉已算是自家人了,于是让元辰童子顺便去璇玑宫告知一二。
怎料元辰童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去的璇玑宫,回来的时候,却惊的一脸迷茫,不可置信的。
“发生何事了?”
水神素来见不惯旁人与他打哑谜。
元辰童子支支吾吾的怎么都不肯说,直到水神一再想问,元辰童子才嚎啕言道,“往日里看夜神也是个知礼晓事的,竟没想到夜神如此轻佻无状。”
已不必问了。
水神气的好几日都吃不下睡不着,只等锦觅来了,才颇为小心翼翼的劝道,“觅儿,我知你心系夜神,但你二人终未成婚,实为不妥。”
连带着在天界遇到毕恭毕敬行礼问安的润玉,都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日日在洛湘府中说父子俩一个德行,可见,选女婿还是要是要看祖上是干过什么的,可终归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倒亲自到天机子那里问了问良辰。
倒是锦觅,因“借酒逞凶”这事情,消停了好几日,偶尔遇上润玉,除了愧疚道歉,竟无别的话,这一来二去,洛湘府和璇玑宫,似有些奇奇怪怪了。
天界如此,下界却不太平了。
鸟族穗禾公主虽喜欢往天界跑,但近来几日跑的很是勤快,似是鸟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锦觅本是不太清楚这事的,只是闲来无事在姻缘府枯坐,兜率宫的斧头仙讲起八卦来肆无忌惮的。
“鸟族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先是闹了饥荒死了万千鸟类,而后开了天界八大粮仓这事被捅上了天界,这边也罢了,偏鸟族的隐雀长老检举穗禾公主与魔界有所勾连……”
“有天后在,这些都是小事。”不知谁附和一声。
“小事!勾结魔界是小事!”斧头仙颇为不服气,更是悄声言语,“你们还不知道,天后已多日未曾出紫方云宫了,听说,天后养的隐卫私闯七政殿,被天帝抓了个正着,那人竟还是灭灵族的,如七政殿的时候,还带着灭灵箭,你说他要干什么!”
这边话还在聊着,那边忽然传来芙蕖仙子的喊声,“不得了了,洛湘府着火了!”
绕着红线的手一顿,锦觅约莫记得这府邸名字很是熟悉,猛地站起身来,“什么,我家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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