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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当月凌空,林雪松踩着星月来到誉福宫,刚进宫门就听到那首熟悉的笛音。
他已经来了。
顺着笛声一路寻到湖边一棵柳树下,那树怕有百年,枝叶茂盛,树枝粗壮,迎风摇摆的柳条轻柔拍打着树下男子,只是一个背影却透着悲凉。
再走近几步,林雪松的影子慢慢攀附上他的,交融交织成一片浓重的黑。
“你来了?”
“是。”
雍邦回头,只见眼前人一身翠绿绣罗烟衫,水雾绿草裙,锦色束腰,外罩水翠薄烟纱,长发披肩,一头烟色头纱兜头兜脸的盖下来,面目不清。
“为何如此打扮?”雍景不无奇怪,看起来不是普通宫女打扮,她这是不想让人看清面容吗?
“不为何,奴婢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为何?”
林雪松顿了顿,有些事说多就露马脚了,于是轻灵灵笑出声,“这是秘密。”
“那要是真命令你拿掉头纱呢?”
透过头纱看皇帝,他的表情像是蒙了灰,林雪松向后退了退,盈盈拜倒。“那我便离去,皇上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云舒舞了。”
雍景皱眉,这奴婢真是太大胆了,“你的威胁很有用,起来吧。”
林雪松躲在面纱里禁不住笑了起来,这招居然管用了。
“这棵树可真高大。”林雪松摸着那树干粗糙的很,可是却有着异样的熟悉感觉,仔细一看,发现树干上有些刀刻的痕迹。
雍景没发现她在认真辨认痕迹,随口回道。“几百年是有。”
咦,好像是字,可是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很模糊了,加上有着面纱的阻挡,实在辨认不得。
突然一股香味窜进鼻子,林雪松暂时抛开这个痕迹,转身发现皇帝自顾自的拿着瓷白酒壶酌饮。
“我也要,这个闻起来好香啊。”应该是酒,却带着异香,勾起了她的馋虫,巴巴的凑过去。
雍邦看她像只觅食的小动作,就差没摇尾巴了,兴起就给她倒了一杯,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帮一个丫鬟倒酒。
林雪松哪管他那些小九九,一接过差点掀起面纱就喝,想起皇帝在边上,于是转过头一口饮尽。
好香,入口柔的很,人间甘露不过如此。
“我还要。”
雍景慵懒的接过杯子,他就坐在石栏上,月光倾撒他身上,仿佛蒙着一层温柔的雾纱,他跟雍景的五官像似,可是气质却完全不同,他总是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林雪松在边上会不自觉的紧张。
“古雪酿可不能多喝,两杯就够了。”说完他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搁于鼻下轻嗅浅酌。
看的林雪松有些丢脸,刚刚她一口就干掉了,似乎太豪放了,于是这第二杯她也学着他的动作,可是发现没有一饮而尽来得痛快。
突然心思一转,林雪松生出主意。“皇上,长夜漫漫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雍邦眉头一挑,本来叫她来是想具体问问云舒舞的事,也罢,看她古灵精怪的也不生烦,于是他点头。
“就很简单,我们来猜拳,赢的可以问输的一个问题,输的必须回答,如何?”
“猜拳?”显然雍邦不懂,打拳他倒是懂的很。
唉,这古代人真是什么都不会玩,不知道他们怎么熬过这些漫长的日子的。林雪松同情几秒钟,才伸出两只手。“石头剪子布,就三种拳式,布包石头,剪子剪布,石头又可以锤了剪子,这样明白了吧。”
皇帝看她两只手掌包过来剪过去的,只觉得像是孩童玩意,他突然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陪着这个小丫头胡闹。
看皇帝冷着脸,生怕他不玩,林雪松赶紧扯着他的衣袖,央求道。“来嘛,来嘛,这个很简单的。”
这个小动作却让雍邦突然软下来,他举起了手,林雪松哪里肯放过,于是兴高采烈的喊道。“石头剪子布!”
布对剪子。林雪松跳起来,“我赢了!你可得愿赌服输。”
“想问什么?”雍邦倒是懒懒的看着他,那眼神说不出的抓人。
“你可得保证,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能生气,不能砍我的头!更不能砍我!”
雍邦眯起眼,怎么他看起来就是那么暴虐之人吗?“朕不会!”
“更加要保证!不能捏死我!”林雪松说起这个就是一把辛酸泪。
“到底问不问。”皇帝眉头挑的老高,眼看就要发火了。
林雪松一看就耷拉下身体,小声嘟囔着。“马上就生气了……”
雍邦狠狠吸一口气,无奈道,“说,朕保证,行了吧。”
林雪松也不计较这个,立马乌云褪去,笑脸盈盈。“我想知道,皇上为啥封了这誉福宫?”
“朕开心。”
“……不能这么答!”林雪松哪里知道他这么无赖,虽然这个答案也不能说是反规。
“为何不能。”雍邦看她气呼呼的就好笑。
林雪松瞪他一眼,夺过他手里的酒壶又倒了一杯倒入口中。“要说真心话那种,不能敷衍我!”
对于雍邦来说,敢这样跟他说话的除了万和还真没有其他人了,只不过对比万和,松儿的这种小脾气他却一点不讨厌。
“好。”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雍邦举起酒杯,示意她倒酒。
林雪松斟了一杯,催促他再来一局。
于是再来一遍,确是布包石头。
林雪松得意洋洋的在他面前晃着手,嘿嘿直笑。
“朕怎么觉得你耍诈。”雍邦看出,这小丫头好像故意慢他一步。
“哪,哪有啊。”林雪松心虚的咋舌,本来想着他也没玩过这个,自己慢一点点应该不会被看出来,谁知道他眼睛那么毒。“本来这个就是互相牵制啊,我是看你手势,分析你会出的拳式才出拳压制的。”
林雪松胡乱瞎诌一通,谁知雍邦却突然眼前一亮。
“你刚刚说什么?”
林雪松哪里知道刚刚一紧张胡说了什么,结巴道。“了解形式,牵制你啊。”
雍邦却听得大笑出声,将自己酒杯里的酒递给了林雪松,“赏你的。”
说完居然就起身要离开,林雪松可急了,这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哎,我还没问问题呢?”
“留着,朕不会不认的。”
说完已经阔步离开,留下林雪松莫名其妙,郁闷着喝下了酒,呃,这酒杯是他喝过的!
可是一杯温酒已经下了肚,林雪松觉得温甜的美酒也是不美了。
因着提早结束了皇帝之约,林雪松想着去见见柔贵人,才走到宫门口,一个人影突然装个满怀。
林雪松扶定那人才发现是翠儿,神情紧张,脸色煞白,手上竟然都是鲜血!
“翠儿,你这是怎么了?”
在林雪松呼唤下,翠儿才回过少许精神,哆哆嗦嗦的指着宫里,“柔,柔贵人……她……”
看她结结巴巴的说不出完整的话,而那鲜血也让林雪松心下慌的不得了,暂时是管不了翠儿了,她拔腿向宫殿里跑去。
远远就看到一个人儿倒在地上,林雪松止不住的发抖,恐慌,心里不好的预感拒绝她再前进,而脚步却不受控制的狂跑进去。
就见柔贵人像朵衰败的花,胸前一片触目的红,染红了纯白衣裳,双目怒睁,表情凝固着死亡瞬间的瞬间,那是极其的不甘心。
林雪松瘫倒在地,而翠儿也进来,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怎么会!”林雪松怒吼着!
翠儿哭的几乎断了气,柔贵人,她一直细心呵护的主子,怎么会死在那个人手上!
“说啊!”哭声叫林雪松更是暴躁,几乎是拎起翠儿,狠狠地摇晃着。
“是那个人,那个每晚都来见贵人的男人。”
林雪松突然想起柔贵人曾经提过的带着面具的男人,而那时她还叮嘱柔贵人不要乱来。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犯了多大错误!明明知道自己穿越来这再不靠谱的地方那也是古代,还是后宫重地,这来路不明的男人林雪松怎么就不知道提防!明知道柔贵人单纯,她还任由她乱来!
实在难以原谅自己!林雪松恨不得扇自己巴掌。
“你也知道那个人?他到底是谁!”林雪松说的咬牙切齿,明明柔贵人说那个人对他那般好,又怎么会对那个单纯的人痛下杀手!
翠儿已经哭的肝肠寸断,说话都是带抽的,“奴婢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只是他一向对贵人不错,还对我说起,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们就合力将贵人运出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可是今晚……”
“糊涂!”林雪松流泪,可是她也实在没法再对翠儿怎样,不管怎样她还是看的出翠儿对柔贵人的忠诚的,要怪也只能怪她跟柔贵人一样看走了眼信错了人。
翠儿爬过去想扶起柔贵人,林雪松也跟过去,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几张纸张散落在地,一一捡起来,开头都是给她的。
“这是贵人写给您的交代,本来我们预定是这个月就将她送出宫,贵人怕您在宫里受委屈,就把每个宫的贵人娘娘的脾性打探一番写下来给您备用的。”
翠儿的话每个都像箭雨射在了林雪松的心上,柔贵人是那样的好,怎么能让她枉死!
林雪松攥紧了拳头,狠狠地看向那殷红的一片血迹。“等着我,我会回来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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