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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7
觥筹交错一直到半夜,黎韵酒量浅,没几杯就倒了,林暮一个嘴硬的,也到火候了,周栋在点歌台前发酒疯,哼哼唧唧的,项樾抵着他,头也疼的厉害。
王铮在楼上给她们订了房,岑舒菱酒量大,尽管头晕,但眼底好歹有几分清明。
项樾和她分别拖着几个醉鬼上楼歇息,一切安顿好,快到凌晨一点。
项樾说让她在这睡算了,反正也订了房。
岑舒菱没同意,说明天还要上班,包包什么的都在家,坚持要回。
项樾没法,打电话给王铮让他来送,他也喝了酒,不能开车。
凌晨的街道空旷无人,只有几台孤零零的路灯投下的淡淡的光。
两人站在马路牙子边,百无聊赖的踢着地上的石子。
天气烦闷燥热,远处几处狂风掠过,道路两旁的白杨树“哗啦啦”的打的直响,消散了几缕心底的躁动,看着样子,要变天了。
“菱果。”项樾偏头叫她。
岑舒菱转过身来,脸颊被酒熏得潮红,然后是一双泛红的水汪汪的眸子,有点迷糊,眨呀眨呀,在问怎么了。
项樾及时稳住心神,喉结上下滚动一周,“李叔叔刚打电话过来,说你底子不错,有慧根。”
岑舒菱眼底一亮,整个人大惊,一步就跳过来抓住他的手。
“真的吗?”不敢置信。
项樾将她眼睛上的一根掉落的睫毛捻下来,拍拍她的头,笑的温柔,“你难道还不相信自己的实力吗?当然是真的。”
“呀!”岑舒菱双眼眯成了两条缝,攥着他的手左摇右晃的,就差将开心二字写在脑门上了。
项樾的心情不由的也被她带走了,两个人对望着,笑开了。
“你都要重新开始学画画了,那你现在的工作肯定是不能再干下去了。”
他不得不开始考虑现状,他早就不想岑舒菱在便利店干下去了,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想将她带离。
可她执拗,他也知道,她来到这里,做这种事一定有难言的苦衷,所以一直抑制自己将那双想要将她紧紧拽回的手死死摁住,可现在,一切有了一个合理的理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她拉回来。
“呃……”岑舒菱歪着脖子在思考他的建议的合理性,无奈脑子有点晕,转不过来想这些,于是她甩甩头,突然对他撒娇道:“项樾,关于工作的问题,我到时再看,现在,你能先让我高兴一会儿吗?”
迷糊娇嗔的嗓音软软糯糯,他的心都要化了,伸手摸摸她的脸,“当然可以。”
正说着,远处远光灯亮起,王铮到了,他带着她上了后座。
回程差不多要一个小时左右,岑舒菱舒服的窝在座椅上,不一会儿,就打起了盹。
项樾示意王铮将音频调小,空调开高,又拿了一块毯子盖在她腿上。
岑舒菱彻底睡过去了,后座车顶有一束黄色暖调的微光洒在她身上,她的嘴无意识的嘟起,双眸阖着,像熟睡的婴儿般安详。
项樾不由得好笑,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尖,她只是皱皱眉,别开脸去,哼哼唧唧几声,砸吧着嘴,仍睡得很熟。
项樾不闹她了,但是目光仍牢牢攫在她脸上,对她的睡颜,或是对她,永远都没有免疫力。
半晌,他眸子往前瞟了眼,见王铮索性将挡板升起来了,心一动。
他伸出手,往岑舒菱肩上一带,她整个人就歪过来了,倒在了他的肩上。
车内空间顿时逼仄起来,空气中漂浮着的,有车内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扑鼻而来的还有,岑舒菱身上带着婴儿般的奶香。
他瞬间整个血气往上涌,半晌,又齐齐往身下某处涌去。
岑舒菱对这一变化丝毫不查,只是身子扭了扭,往他怀里钻了钻,寻个舒服的姿势又睡过去了。
女孩热乎滑腻的身体结结实实压在了他的身上,他尽力忽视掉刚在机场被林暮噬毒的那团绵软,可感官却在此刻异常清晰起来。
项樾不禁暗暗啐了一声,他死死压下心底的那团邪火。
半晌,他双手隔着衣衫,慢慢环住她的腰,将她牢牢圈在了怀里。
美人在怀时,项樾这才发现她的娇小,小小一团,全缩在他的怀里。
他垂眸,顺着光线瞅她,发梢因睡姿的原因全乱了,光洁饱满的额头此刻露了出来。
不知怎的,蓦地就想起周栋刚才的嘲笑:动作这么慢。
动作这么慢。
是不是,可以加快一下节奏呢?
正纠结着,他的行为比他的思想更快的做出了决定,头一低,两瓣薄唇就触到了那方滑腻。
一秒。
像触电般,快速抬头。
项樾呼吸都紊乱了,那薄唇像不是他的般,麻麻地,抵着心窝。
蓦地,圆满了,他头一偏,双手紧了紧怀中的人,像个偷糖吃的小孩得偿所愿,满足地笑了。
***
车不久抵达岑舒菱住的小区,王铮降下升降板正要提醒一声到了。
看到后座抱成一团的两人瞬间噤声了,他不自然地咳嗽两下,脸瞬间通红。
妈呀,樾哥要不要这么欲啊,搂着那女孩恨不得吃下去。
项樾凛眉不满的朝他瞪了眼,垂眸看了看怀中的人儿,脸红红的,没有受他的影响,睡得香甜。
他实在是不忍、也不想将她叫醒,于是继续心安理得的揽着她,任她睡。
最后发现实在赖不过去了,外面天色越来越差,风呼啸刮过来,枯叶与黄沙齐飞,迷了行人的眼。
“菱果。”他试着轻声叫她。
没动,看来睡得可真沉。
“菱果,”他拍拍她潮红的脸,继续喊。
身下的人这才有点反应,摇晃着头,悠悠转醒。
睁开眸子的岑舒菱,抬眼就瞧见项樾的俊脸,恍若梦境。
她对他痴痴笑了一下,脸埋下,在他胸膛蹭啊蹭啊,蓦地,就察觉不对劲了。
这胸膛,是热乎的,还能清晰的听见心跳。
她瞳孔瞪得老圆了,再次抬头看,项樾的脸再次映入帘中,是……是活的。
她触电般一下从他怀里跳开,头因为用力一下磕到了挡风玻璃上,“哐当”一声,在这安静的车厢中尤显清脆。
王铮转过头来,一脸迷茫。
她忍着痛,对面前的人歉疚一笑,“对不起啊,项樾,睡熟了,没注意,肩膀麻了吧?”
项樾脸上明显沉了下去,半晌,他恢复寻常,对她摇摇头,“没事。”
岑舒菱提着嗓子跟他一块下了车,路灯斜射过来,两人的影子相叠在一起,拉得老长。
气氛有点尴尬,尤其是在经历了刚才一幕后,岑舒菱只想快点缩回她的小床,身后项樾的手拉住了她。
她一愣,脚尖一顿,站住。
转过身,“怎么了?”
“慢点,菱果,风大,小心脚下。”
项樾带着她避开了脚下的枯树枝,牵着她带着他的节奏。
刚入大门,风呼啸而过,吹倒了门卫处的警告牌,铁制品刮蹭着地面,刺耳尖锐的声音哗啦啦的回荡在耳边。
雨瞬间就落下来了,豆大的雨滴接二连三的砸落,顷刻之间,地上就被雨水浸湿。
两人头顶瞬间被淋湿,岑舒菱抹开脸上的雨水,风一吹,湿淋淋的身子被冷气缠绕,她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
项樾当机立断脱下身上的衬衫,一把罩在两人头顶,将她紧紧扣在怀里。
冰与火交织,岑舒菱背后甚至整个上半身像钻入了一个大大的火炉,从项樾身上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男性特有的阳刚之气从上而下扑面袭来,她偏头,是项樾被雨水淋湿贴紧胸膛的背心,她瞬间整个人都燥热了。
“菱果。”
岑舒菱仰头。
“我数一、二、三,跟我跑起来。”
“一”
岑舒菱屏气凝神。
“……三!”
两双腿同时启动,百米冲刺的朝前狂奔,脚下水珠飞溅,但两人早已浑不知觉。
跑了个几百米,岑舒菱体力不支,停了下来,气踹嘘嘘。
“菱果。”项樾踹着粗气低头瞧她。
“还记得吗?”
岑舒菱仰头笑开了,气息不匀,“当然……记得!花朝……路,泥泞地。”
几年前也是暴雨倾盆的午后,两人光着脚丫踩过花朝路的那条泞泥路,顶着项樾的格子衬衫,在那里故意逗弄践踏良久,后来回头望去,这一块小小的泥地,竟然没踩出了上千个脚印,全是她和他的。
“菱果,”项樾贴近了她,带着试探,“什么时候,跟我回海都吧。”
岑舒菱带笑的眸子一黯,很快又勾起来,“项樾!”她认真坚定的望进他的眼,“我会回去,等一个时机,但是现在,我只想留在这里,好好地陪陪爷爷和奶奶。”
“可……”项樾还想说什么,冷不丁被身后东西断裂的声音打断。
岑舒菱寻着声音的源头看去,蓦地就瞧见了倒地碎裂的垃圾桶,还有一晃而过的黑色的人影!
她的心一凛,整个身子不由的一颤。
“怎么?”项樾转头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没什么,垃圾桶被风刮,倒地了,我们走吧。”岑舒菱拉着项樾的手就往前跑。
项樾偏头,黑暗侵蚀的暗处,空无一人。
项樾将岑舒菱送上楼,老式的小区没有电梯,不过好在,岑舒菱的楼层并不高,在三楼。
岑舒菱掏出钥匙开门,项樾抵在墙上垂眸看着她。
门“吱呀”一声开了。
“进来。”岑舒菱站在门边脱鞋,转过身招呼他。
“不了。”项樾摇了一下头,没动。“我身上湿透了,会弄湿你的地。”
岑舒菱一怔,“不要紧,我身上也湿透了。”
“很晚了,你自己早点洗个热水澡睡下吧,记得吃点感冒药,喝杯热水。”项樾杵在那,仍没有踏进一步的意思。
两人站在门口僵持。
“好了,”项樾失笑,抬手摸了摸她被淋湿的碎发,“乖啊,洗澡睡吧。”
岑舒菱没法,从储物柜旁抽出雨伞,递给他,语气略显委屈,“那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项樾接过,又捏捏她的脸,“知道了,去洗澡吧。”
门在面前“哐当”一声合上,项樾抵在楼道间长叹一口气。
全身湿透的岑舒菱恍然不觉,她这样子,有多诱人。
还傻傻地将他往室内引,项樾眼眸半阖间,想到刚才唇上的触感,软腻细糯,心上一麻。
殊不知他是下了多大的毅力才控制自己不迈入她的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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