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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榜日
如果可以,康晴自然是想陪着弟弟发榜。但预期好像永远赶不上变化,她本来已经准备好和冯馨柔一起出门去康晨的学校了。但就在这时候,有一位工友突然而至,”麻烦了小晴,今天老徐突然又说要把车租改成小时计,他更是叫来了不少人,说我们要是不答应,那些人就会立即取代我们。“
要来的终于都要来,不过康晴就想不到会是今天。
但无论如何,工作上的事更紧急,所以康晴只有先回公司。
而冯馨柔当然知道事有缓急,所以她也说自已识路,她懂得怎样去康晨的学校。
最终,母女俩只有暂时分头行动。
而赶回公司的康晴在望着眼前的情景时,她的脸色不禁阴沉了下来。
老徐都准备好了。
公司内多出了不少陌生面孔,而那些人就和原本的工人有如楚河汉界般对立着。
望着成竹在胸的老徐和明显已经有点燥动的工友们,康晴就基本明白眼前状况。所以第一时间,康晴就和康雨转换了主控制权。
这时候,强硬的康雨是更“高效”。
不过说实话,工人们和老徐的公司本来就没签署任何的劳工合同,大家都是"自由身"的合作关系。所以就算是康雨,她也没有真正可行的方法,最多就是拖延。
"公司是老徐你的,你当然可以改变任何规则。不过你也要明白,我们虽然不是你的员工,可在平日的实际操作上,我们也算是你的顾员。
根据运输业工会的规家,你是不能说变就变。你要给一个缓冲期我们,否则你就是犯了工会的会规,对工友作出不公平对待。"
香港各行业都有着自己的员工工会。这些工会虽然在法律上是没有实际的权力,可无形的影响力又可以说是无处不在。
最简单的例子,只要旗下工友受到不公待遇,工会就可以发起罢工。
这是香港政府给予各工会最大的能力!
想想老徐的公司如果因为这件事而引起工会的不满,到时工会只要来一次围堵式的工人抗议,老徐就够麻烦了。
报纸杂志都会把他的公司描述成不良企业,他更是无良老板。那还有客户来找他下委托,又或者有人愿意来帮他工作吗?
有时无形的压力反而是更可怕的。
所以老徐最终给出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作为缓冲。
"这星期你们可以继续在我的公司,以旧的规矩接委托。
但现在我就是正式的通知了,从下星期开始行新规定!"
老徐的意思很明白了,要么接受,要么就滚。
可以说就算是康雨也再没有别的办法,就一个星期,这是最后的时间。所以除了要出车的工友,大家都立即聚在一起商量。
"怎么办?就最后一个星期?以后就要被那个老徐压着吸血了吗?"
"不行!按那个方法我们赚到的钱,最多就以前的三分之一,太少了。我一家五口,现在的收入才勉强够用,不行,一定不行。"
"要不我们去找别的公司?"
"唉,当初听到老徐说要改新方案时,我就去了解过了。虽然很多公司都说欢迎我们去,可每家公司都总有些问题。"
看来就只有康晴提出的那个方法比较可行了。
"小晴,你说的那个成立公司真的没问题吗?"
当康晴说要一起合力开公司时,是有人支持的,但更多的人是在观望。要说出力,大家都没所谓,可说到钱,就不是同一回事。
所以康晴才会一直的忙,她要想一下办法,怎样才可以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而现在也算是把大家逼上了绝路,在茫无头绪下,就有人想起了康晴的建议。
准备是有用的,康晴一直在努力完善方案,这时她就详细的说出。
更多中立的人开始认同她。可当康晴说出最终需要的金额时,更多的中立者选择了退出。
"四十万?太多了!"
七十年代末的四十万也不能说是天文数字,大约是一间二百平方的高层海景豪宅的价格吧。
可这是对有钱人而言的四十万。
贫富悬殊太严重了。在那时的香港,有人每天渔翅捞饭,可更多的人是半块腐乳当主菜。
所以当康晴说出要四十万,而且这个是最低要求时,讨论就瞬间变成了争论。
今天不会有结果的了。
最终也不算是不欢而散,可大家都带着不同的情绪离开。
而望着慢慢离开的大家,康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失望了吧?
人都是自私的,所以新公司的事不用想了。你就准备好是找新工作还是去别的公司吧。"
康雨永远是一针见血。她就是知道康晴的建议看似可行,可就一定不会成功。甚至当有七人说会支持时,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
"或者大家今天回去后就会改变想法呢。"
"这我认同哦,大家一定会改变,不过就是变成去找老徐。"
比起康晴的乐观,康雨太懂得人性了。
※※※※※※※※
不过这不是实时可以解决的问题,而且大家也要好好的想一想再作决定,所以今天的讨论就此结束。约好明天上午再见后,大家也散了。
康晴的心是很烦的,但她在公司门外坐上的士时,她在尽快的转变着心情。
深锁的眉头在慢慢展开,嘴角在尽量的展现微笑。
她太疼爱家人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影响今天应有的快乐心情。她不想妈妈和弟弟因为自己而担心。
所以在到达目的地时,康晴的脸上已回复阳光。
"看来那小子真的做到了。"本来只是强颜,可当康晴走进学校,听到偶尔传来的话后,她也慢慢的变成真正的笑。
"康晨太厉害了,他是今年的十忧状元呢。"师生们都在说着康晴的"威水"。
作为康晨的姊姊,康晴自然是倍有荣光。在这一刻,她为自己这位出色的弟弟感到骄傲。
望着他在台上接受到记者们的访问,听到他说感恩自己的家人时,康晴更是抱紧了冯馨柔,"妈,我们在慢慢长大,你可以放心了。"
是啊,冯馨柔一直以来的努力,好像在今天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妈妈感动得流下幸福的眼泪。
不过要说康晨已经成大,他就立即做出了孩子气的一面。他刚接受完采访就立即跑到妈妈和姊姊的面前,在像是要证明,又像是要炫耀一般的把成绩单递到康晴的眼前,"姊,说好的神秘礼物呢。"
康晴的感动都被眼前这个小狗讨食般的康晨笑走了。
"昨天就买好,放在家了。"
"姊就是最好的~"
一家三口在欢笑,不过这快乐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
来陪康晨拿成绩单的并不止冯馨柔和康晴,还有着康天赐和侯心媚。所以记者们提出了一个算是合理,但就令知情者有点尴尬的提议。
"小状元,不如一家人一起来一张合照吧。"
一家人?听到这三个字时,康晨就下意识的更走向康晴和冯馨柔。
但就在这时,喜欢出风头的侯心媚也来劲了。
"小晨快来啊,我们一家三口一起拍个照吧。"她说的同时,更向康晨招了招手。
不过康晨也真的长大了,他再不像以往的内向,他开始学会了表达自己的感受。
"妈,来吧,我们一起拍照。"
看到康晨的举动,侯心媚气了。但她也算知大体,没有当场爆发。对于康晨的"孩子气"举动,就像是毫不介意。
可康晨就偏要气她,"爸,你也来吧。"
不过说是气,其实也表露出康晨一个梦寐以求的意思。他还是想"一家四口"可以团聚的。
终于,记者们的采访结束,学校方面也没有其他安排。大家都可以离开了。
按原先的想法,康晨是会和康晴及冯馨柔去吃饭,之后就一起回妈妈的家。这也是康天赐知道,并且批准的事。
但是因为刚才在礼堂上的嘲讽吗?就在学校门口,大家正准备分开的时候,侯心媚突然在康天赐的耳边道:"小晨应该先陪我们回家的。"
"算了,这是我之前答应他的。如果他能考到十忧就放他一天假,随他做甚么都行。"
"但按道理,他也应该和我们一起回家,先向康家祖先上香禀谢吧。"
康天赐了解侯心媚的小心思,可侯心媚也明白康天赐最在意的事。
康天赐这人说穿了就是传统,特别是他发迹后就更是有点迷信。遇事向康家神主牌上香,更是他近年的一个习惯。所以别的事,康天赐是不在乎。可关乎到这一份"传统",康天赐还是有点在意。
"那你去把小晨叫回来吧。"
结果,康晨自然是激烈反抗。但侯心媚就是有意而为,她直接叫来了司机把康晨押走。
而望着被逼拆散的"一家三口",她刚才的怨气都消失了。
可就在她正要以胜利者的嘴脸望向冯馨柔时,她惊呆了。
"啪",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冯馨柔竟突然给了她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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