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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什么
幽暗阴沉的地下水牢，此刻打破了平日里该有的宁静，水声四溅，从未停息，惊得被封印在水底最深处的黑龙也不安分起来。
身材姣好的男子被锁在水池边，手腕和脚腕皆被拷上了厚重的镣铐，坑洼不平的铁链将白皙的皮肤磨出血来，混合着水滴一齐落在地上，再淌回池水中。
一头紫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这会儿连兽化的象征也消退了回去，眼底更是清明，但更多的是隐忍的痛楚。
龙族的水牢并不在龙宫之内，而是在黑龙潭边，池底有着被封印了数千年无法化作人形的黑龙，多半情况下，被判为死刑的犯人都是直接推入池水中，在绝望与挣扎之中被黑龙饱腹。
此刻，李白的情况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
被强行压制本能、提前度过发情期的痛苦和折磨是不可想象的，但这对于奉命来行刑的侍卫来说，毫无意义。他们眼见着这情动的美人从眼神魅惑迷离到虚脱无力，再因一盆接着一盆从头顶淋下的冰凉池水冻得瑟瑟发抖，连殷红的唇瓣都失了血色。
远处传来铁门碰撞的声响，侍卫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乖乖地退于一边，任由来人走至李白跟前。
李白被水渍糊了视线，迷迷糊糊通过轮廓分辨出来者正是韩信，又再次低下头，不作言语。
韩信紧盯着宛若死尸一动不动的李白，好一会儿才沉下声吩咐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有些话要问他。”
当铁门的声音响起落下时，阴暗潮湿的地牢终于再次归于宁静，韩信抖开身上的一件披风，掩了李白湿透的身子。他身上只有韩信之前丢给他的外袍，浸了水之后牢牢地贴在身上，将一切都展露无疑。
“现在清醒了，说吧。”韩信细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开口道。
李白抬起头，被水冰得泛红的双眼直视韩信：“你想知道什么？”
“你潜入龙族的目的。”
“我没有。”李白咬了咬牙，驳回了韩信的说法。
“龙宫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就是南门，而你第一次逃跑就去了那儿，仙族的进攻也是从那儿发起的。更巧的是，你在几日前逃离过龙宫。”韩信不急不慌地举例道。
李白神色变得难看起来，似是有些气恼：“我不知道，我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那么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要隐瞒身份，失忆？李白，自己说过的话，怎么这会儿就忘了。”韩信冷笑一声，反问。
因为喜欢他，因为不想韩信会介于种族的原因而抵触自己？李白摇了摇头，没有回话。
韩信见李白不作声，一句一句道来：“你从一开始就使用魅惑术让我救你回来，而后窃取龙族机密，离开龙宫为仙族通风报信，再回来？”
“我没有！”李白拔高了声音，细听还有着愤怒参杂其中。
“你连手仙族，先灭魔族。”
李白缄口，算是默认。
“狐族当真个个居心叵测，千年以前弑我父皇母后，如今……”
韩信的话并没有说完，李白便反驳了他：“是仙族杀了龙王龙后。”
空间一瞬间安静地可怕，韩信用着难以置信的目光盯了李白许久，才压抑着颤抖的声音问道：“你说什么？”
“不是狐族，是仙族派人在酒盅里下了毒，借狐族之手杀了你的父皇母后。”李白重复道。
韩信攥紧了衣袖又松开，心底乱如一团麻线，李白的说法和自己所见现实大不相同，他也不知是否应该相信这说法。
半晌，他才回道：“李白，我再问你一遍，你所说的话，句句属实？”
“你不信我？”李白忍不住嗤笑一声，冷冷回他。
韩信倒是没再回他，挥手解了李白身上的锁链，犹豫不决地开口：“事关龙族存亡，我不能听信你一面之词。李白……你，你再等等，明日我再来找你。”
长时间浸于冷水之中，李白几乎感觉不到手腕脚腕上的疼痛，只知麻木地裹紧了身上的披风，看着韩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水牢。
李白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去恨韩信，从他隐瞒自己身份开始，就注定会有这样的结局，他早该料到的。
韩信不是不相信自己，只是龙王龙后的死亡和仙族意义不明的攻击，让自己说的话显得不切现实。
韩信，你要怎么面对这毫无证据的言辞？
韩信出了水牢，未回龙宫，而是直接赶往长安，他将那把来路不明的剑派人送去了学士张良那里，他急切地想要知道这把剑归属于谁。
地处于长安城内较为偏远的地带，一看便是隐士所居之地。韩信急急地敲了敲门，得到准许之后推门而入，那把仍旧泛着淡薄紫气的长剑安安静静地躺在木桌上，一名黄衣男子坐于桌前。
长安内最为有名的大学士张良此刻眉头紧皱，面色不佳。韩信更是着急起来，莫非真是魔族余孽？
“子房先生……这把剑？”韩信压下了万般着急，耐着性子问道。
“这是龙泉剑，是狐族族长的剑，这上面缠绕着的是狐灵，外族人自然碰不得。”张良抬起头来，扶了扶鼻梁上有些下滑的单片镜。身为一个人类，张良可谓是难得的谦谦君子，才貌双全。
张良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按理来说，剑离了主人这么久，灵气也该散尽，不知为何……狐灵久久不散，似是在护着剑身，莫非剑里有什么东西？”
韩信听张良这么一说，也沉下心思仔仔细细再端详了这龙泉剑。
泛紫的剑身，上面缠绕着淡薄狐灵，有人接触便溅出电光石火，的的确确与众不同，但光是看，也查不出什么异样。
忽而紫色狐灵包裹整把剑，迸溅出灼目紫光，似是受了召唤，连带着木桌也颤抖起来。
“这是剑的主人在召唤剑，灵气相同，这剑自然会追随主人而去。”张良道。
韩信听闻脸色大变，一句话都未说，夺门而出，化为一道白色闪电卷云携雾而去。
李白，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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