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冬天舔铁门的后果

　　“呼……我好像刚刚反应过来，于佳欣和薛原山原来才是一对儿？”杨悦问地语重心长。

　　我和董沛然都没说话，原因为我俩都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薛原山那位没结婚的“原配”。

　　她比之前在许笑柳梦境中的女子肿了一圈的样子，提着衣服长长的下摆，怒气冲冲地大步进了医院的大门，我与董沛然目送她进去，又看着她转身冲着我走了过来。

　　“小贱0人！我就知道薛原山那个杀千刀的来这儿肯定和你有关系！”那女子看年岁应当比许笑柳杨悦她们大不了几岁，可那个精神状态……若说她是老槐树变得，我也不会怀疑。她气势汹汹地单手指着我的鼻子，甚至看着那个架势似乎要给我来一巴掌的样子。

　　杨悦急忙把我拽到她身后，居高临下地瞪着比她矮了半头的女子，董沛然大步上前气势汹汹地挡在了杨悦前面，对那女子掸掸手道：“这位大姐，往后稍一稍（退两步，走远点）”。

　　我却伸手把杨悦拽到了我的身后，同样也居高临下地……平视着她，但语气更加凶恶地叫板道：“来，你动我一下试试看。”

　　她见我如此，神态怪异地看了我一眼，面上露出了颇为奇怪的样子，不过她还是收敛了架势，狠狠地冲我翻了个白眼，“等以后跟你算账！”又气势汹汹地走进了医院里，这次没有再转回来。

　　杨悦怅然地问：“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不爱了吧？”

　　……我果然不是人，默默叹了口气道：“或许，这么活着对于他们来说比较开心？”

　　董沛然哈哈大笑“就是，谁说互相折磨不能到白头的？人家歌星都没你想的多！走啦！咱们还得去捞李二狗呢！”

　　我这才问道：“你们怎么会来医院？”

　　“当然是二狗啊！说让我们关注你一点，于是我们俩直接到医院里约会来了！”董沛然面上笑嘻嘻的，但是手里拳头紧紧握着，暴露了他并不高兴的本质，“不过你比赛那天的表现真是太精彩了！真的，太有冤魂索命的范儿了！牛批牛批！”

　　杨悦更严重，看我的时候感觉眼睛里在冒小星星一般。

　　我有些心虚地摆摆手，心说：那可不就是真的冤魂索命嘛！

　　一路上他们俩打情骂俏，我又开始发扬自己看热闹的爱好，眼见着他们俩玩着猜拳游戏上升成了互殴，我急忙制止了他们。董沛然的手机也适时响了起来，他讨好地看了一眼怒瞪他的杨悦，转身去一边接听了。

　　杨悦拉着我坐到了一边的花坛上。前几天下的雪还没有完全化了，低矮的灌木丛在冬日里有些死气沉沉。杨悦顺手拽下了灌木丛上的一片叶子，看得我有些可惜。只听她问道：“其实当时我就奇怪过，你和你宿舍那帮人向来是格格不入的，于佳欣忽然对你好，好的让我特别不舒服！”

　　我扭头看向杨悦，不是很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她干脆扔了手里揪下来的草叶子，拢了下外衣的下摆，开始回忆起来：“就是那种起鸡皮疙瘩的那种好，恶心之中透漏着一股惴惴不安的不怀好意的违和感。”

　　我开始皱眉头了，抿着嘴一言难尽地看着杨悦，希望她能说点门能听懂的话。

　　“于佳欣她们那个宿舍排外你知道吧？反正就是你不是大三才搬过来的吗？在你转过来之前，有个姑娘，汗毛特别重就是让于佳欣她们天天叨叨给气走的。然后你就搬过来了，没想到于佳欣那种排外的人恨不得把你供起来，当时我们宿舍的还说她和你是一物降一物，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做贼心虚。和你一起喜欢上了薛原山那个渣男，自己还怕招惹薛原山那个厉害的原配，也算是又当又立界的一朵小白花了。”

　　听过杨悦的叙述，我有一丝灵感一闪而过，我急忙问道：“你说，我是在大三才和于佳欣有交集的？那我和薛原山什么时候认识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还不认识你呢。不过二狗应该知道。”杨悦道。

　　我点点头，虽然头脑中一直在试图抓住那一瞬间的想法。杨悦说的对，如果是李……二狗？

　　“你们为什么叫他李二狗？”我有些疑惑。

　　杨悦却揶揄地看了我一眼，“怎么的？只需你叫，不许我们叫啊？别这么小气嘛，反正我们也只敢背后叫，他要是知道你当时被他缠得太烦了才吼出来的昵称，被我和董沛然挂在嘴边，非得表演个原地爆炸不可！”

　　我耸了耸肩，想了想才问道：“李仲默他真的……很心悦我？”

　　杨悦跟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般，奇怪地笑了一下，然后如同长辈一般，伸手摸着我的头顶：“好孩子，终于睁开眼了！李仲默那根本就不是心悦你啊，他简直把你放在心尖尖儿上了！当时你和薛原山的原配撕的时候被那泼妇打了一巴掌，你记得吗？”

　　我点点头，复又听杨悦道：“当时李仲默不是晚了一步才过去嘛，当时都快哭了。董沛然说他当时连着俩礼拜，都没睡好觉。”

　　“既然对我那么不舍，为何又去招惹陈芳菲？”

　　“因为于佳欣啊？你俩不就是因为这个事儿才彻底闹翻的吗？”杨悦古怪地盯了我一会儿，对董沛然高喊道：“沛然！小柳失忆了！”

　　我都来不及打断杨悦，就见董沛然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对杨悦道：“宝宝，咱俩得去速8跑一趟，李二狗的卡没有余额了。”

　　董沛然在路上拦了一辆车，我自己坐在了前面，让他们小两口坐在后面，开始还和我说两句话，后来干脆坐在后面旁若无人地咬起耳朵来。

　　我刚好借着这个时机能整理一下从杨悦那儿听来的的消息。如果杨悦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个于佳欣想必就是处心积虑的在把这个扰乱别人家庭的黑锅刻意甩在许笑柳的身上。许笑柳受的这么多委屈，于佳欣才是罪魁祸首？

　　可是，于佳欣和许笑柳怎么开始有的交集呢？李仲默，只有他能给我答案。

　　一旦知道了答案，解决了于佳欣的问题，我想我就可以褪去这个皮囊，安心让许笑柳的肉身……等等？这裙子怎么又变成了红色的了？大片的殷红的血迹也转移了位置，变成了一大滩在胸口。

　　我正惊讶于身上衣衫的变化，忽然那种全身碎裂的感觉又卷土重来，我疼的猛然把头磕在了车椅子上，头上也出了虚汗一般潮乎乎的。耳边传来一声声混乱的尖叫声，那声音扭曲而痛苦，眼前开始不清晰起来。

　　忽然面前一片模糊地繁华，似乎是个小城镇，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许笑柳坐在一辆三个轮子的车子后面，骑车子的是个中年女人，看着样子与许笑柳有着七分相似的面庞。她一边奋力噔着脚踏板，一边不时回头和许笑柳有说有笑的谈论着什么。天空蓝蓝的，柳条垂在路边，不时蹭过许笑柳的头顶，她一边笑说着什么一边抬手拂开，画面温馨而和谐。

　　女人蹬着车路过一个微型的十字路口，这时不知从何处冲出来一辆汽车，车速极快，无声却极度惨烈地撞上了她们二人，三轮车被顶出了近十米才堪堪停下。

　　前面蹬车的女人倒在一片血泊里，许笑柳从翻倒的车斗里好容易钻了出来，看到女人先是楞了一下，接着连步子都迈不稳了，几乎是用爬的到了女人身边，她手一直在抖着拍了拍女人。这么会儿功夫，聚集了一堆人，与周围人交头接耳。许笑柳抱起了躺倒的女人，一边哭着大喊着周围的人，一边却眼睁睁地看到刚刚从车上下来的中年男人，推挤开聚集的人群，跑回车上，一溜烟儿地把车开走了。

　　胸口又开始疼了，疼地我全是冷汗。

　　我看到那个男人的脸了。或许当时的许笑柳看不出来，但我就是看清楚了。那个人慌乱的神态，和于佳欣被我点破了真面目时简直如出一辙。

　　于佳欣，就是害的许笑柳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对吗？

　　“小柳？小柳！小柳你醒醒！”不知是谁在大声地唤着我的名字。一阵清凉的味道扑面而来，这种关切的语气——我睁开眼来，李仲默带着青色胡茬的有些邋遢的俊秀眉目撞入视线。

　　我眨眨眼，皱着眉问出最想知道的线索：“许笑柳的妈妈，到底是什么时候出事的？”

　　“大二下半学期。”李仲默流利地回道，接着便担忧地道：“你……你梦到你妈妈了？”

　　我点点头，“仲默，我想知道我们大学以来……不，是你和许笑柳相识以来的所有的事情。尤其是大学以后，和于佳欣、陈芳菲她们一些人的一切纠葛，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他目光闪了闪，把我扶了起来，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医院里。一片刺目的白色里，是他沉重地有些疼痛感的声音，他似乎一边回忆一边讲述起来。

　　“咱们俩从五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可是六岁就割袍断义，七岁天各一方……直到大学开学，咱们才从社团招新大会上相遇。”

　　我正听着，却听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我和李仲默都转头去看向门口，只见于佳欣面色苍白地立在门口，她面颊上还有清晰可见的五指印子，右边的脸颊高高地肿起来一片。

　　她和我对视了一眼，未曾多说话便走了进来，转身关上了门后，“噗通”一下，跪在了我的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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