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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片刻犹疑)
“你……?”
宫野志保看着出现在自家门口的许墨,以及他身后的陶悠然,不由怔楞,不解地看着许墨,却欲言又止。
“抱歉,打扰了,我是来拿我的外套和手机,她……”
“你等一下……”宫野志保没让许墨说完便示意制止他,然后转身进了房间,从沙发上拿起了他的外套,复又走到门口,将外套递过去。
许墨接过外套,第一时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看了一眼,不自觉地蹙了蹙眉,表情在宫野可见的范围里渐渐凝重。
“……有什么问题吗?”
“抱歉,宫野博士,能麻烦你帮我照顾下悠然吗?我有点事要处理。”
宫野志保瞥眼看了看依旧站在许墨身侧后方的陶悠然,只是侧侧露出半张脸,注意到宫野的目光,便礼貌地浅浅一笑,清秀的面容透着可爱和区别于他们的明媚光彩。
“进来吧。”
宫野略微让开了一些,将许墨和陶悠然引进门,回神便瞧见许墨恢复了对待陶悠然独有的温和神情,轻声对陶悠然说,
“如果等下你要去参与摄制工作,就和宫野博士说,不要胡思乱想了,知道吗?”
有那么一瞬间,许墨很想伸手顺一顺陶悠然的额发,然后手伸在半空中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迟疑了,便复而尴尬地落下,只是愈加温柔地看着她。
“好。”
陶悠然柔声应许,又微微侧头望了眼清冷依旧的宫野志保,动作细不可见,却被宫野对上了眼神,然而,选择回避的却是宫野志保。她只是略略颔首,便避开了陶悠然那好看又明亮的视线,转过一边。
许墨似是察觉到眼前的陶悠然和背后的宫野志保之间涌动的奇异氛围,回过身看向宫野,却听得宫野志保说,
“许教授,借一步说话。”
“好。”
“悠然你先进去坐会,我和宫野博士说点事。”
“嗯。”
陶悠然望着许墨和宫野往门外走去的背影,脚尖微微挪了挪,踌躇了一会才选择往屋里走去,却没有找地方落座,而是走到窗前,呆呆地望着窗外,她想,或许是她想错了什么,许墨大方自然却又举止有礼的感觉,并不像是她揣测的那般。她轻笑,不得不笑自己的胡思乱想,自己为什么要去介意许墨是否是喜欢宫野博士,又为什么要去猜测究竟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他?!
而自己,又为何会生出这些有的没的非分之想,仅仅是因为许墨无条件地对自己好吗?
不由地想起昨晚,她无法再次回绝许墨,最后还是被许墨带着去了他的公寓,及至深夜,她却做起了噩梦,她梦见她的父亲确认出了意外身亡,惊出一身冷汗,但没想的到是,许墨却仿佛时刻关注着她的安危一般,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她的房间门外。
“不好意思,我方便进来吗?是不是睡不好?”
陶悠然抱着被子,双膝蜷缩于身前坐在床上,静默无语,额间却细细密密地渗出了冷汗,许墨不等她确认,便走了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她这才反应过来,木楞地看向许墨,缓了缓才低声说,
“我……刚刚做了噩梦,梦见我爸爸……”
许墨不由伸出食指按住她的唇,示意她不要讲,随后松开,又轻柔地将她揽入怀,轻拍安抚:“别怕,只是一个梦。”
不知不觉,复又安稳睡去……
“这样真的好吗?”
宫野志保和许墨站在昏暗的楼道里,虽是质问,然而,宫野清冷质感的声线却依然显得毫无情绪,但许墨却读懂了宫野心里油然而起的担忧。
“或许,在的我视线范围里,更能确保她的安全吧。”
“她?是不是……”
“什么?”
“传闻B.S.组织里有一个能够唤醒甚至激发超能力的人,被你们称之为Queen……”说着,宫野抬眼看了看许墨,企图从其波澜不惊的神情里读出一些不为人知的信息,然而一无所获,缓了缓还是继续说到,“可是,她已经失踪很久了,最后一次有人见过她,是在一家孤儿院……”
“呵,看来你们知道的不少。”
“……其实我只是想说,如果是这样,在你身边确实比较好,至少你们,不会伤害她……”
“……”
许墨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会不会伤害她,原来,这是他也不能确定的因素,Queen的重要他当然知晓,但他也没有忘记那个未知号码的警示:Ares,没到时候,离她远点,不要碰她!
没到时候……在心底浅浅哼笑,他并没有迫不及待,也不屑于再为B.S.做得更多,然而,如今的他,确实是不能妄动,还有更多的事等着他去准备,等着他进一步探究,步步为营,哪怕需要更久的年月,他都唯有掩藏自己所有的情仇,去伺机,去潜伏,去扭转。
“Ares!”宫野志保想是突然想到什么重要的事,不自觉地略略拔高了声音,复而又瞥了眼房门内,沉了沉声,“你们千万别是需要靠Queen来……”
“呵……怎么会这么想?”
“别忘了,你们需要我药物实验的目的……”
“哼,多虑了,你们和B.S.也终究是互不信任的合作关系。”
言下之意,宫野懂了,Queen是B.S.的命脉,即使有助于推进所谓的任务,但也不会轻易暴露给组织,那就好,那样便好。
“也对……那,别伤害她。”
“什么?”
“看到陶悠然,我就不自觉想到姐姐,比姐姐更属于这个明媚光彩的世界,会让人看到有所希望……”
“Sherry?”
“算了,没事,不是有事要做吗?”
“是……”许墨抬手看了看表,清了清思绪,说,“我该走了。”
“嗯。”
随后,许墨转身往楼道走去,看着许墨离开几步的背影,暗了暗神色,复又浅浅叫住他,
“许墨!”
“嗯?什么事?”
“小心Vermouth……”
“……好。”
“你迟了。”
风情万种的女人交叠着双腿靠坐在皮质的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烟,嗓音些许暗哑,语调却悠扬恣意,望着款款而来的帅气男人如是说。
“抱歉,手机拉在Sherry那,早上才看到。”
“哦?你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热络?”
“正常交情。”
“希望你们也不过是正常合作,别忘了,你是BOSS亲自要求招揽的人,言下之意是,你应该只能信任于他……”
“呵……但似乎Sherry和你才是一个组织的。”
“她不是重点,不能信任的,是她身边的人。”
“GIN?”
“呵呵,看来你的观察力还不够敏锐。”
许墨眼眉一跳,有一个名字在他的喉间转了一圈,最后还是生生咽下,转而将矛头指向了印象里那个冷血而残酷的男人。
Vermouth从沙发上站起来,步履优雅地走到窗前,遮阳的百叶窗并未全开,只是半启,光亮透过缝隙倾泻于木质的地板上,一道道横线明暗交替,许墨低眉注目,默然不语,只是看着Vermouth修长的手指按下百叶窗的一栏,透过光向外而望,许墨便上前站立于旁,相同的动作,顺着她的视线,便看见对面有一家窗明几净的咖啡馆。
咖啡馆的落地窗前靠着另一个他眼熟的男人,标致性的黑色长发贴在玻璃上,双手插在黑色长风衣的口袋内,紧身黑裤、黑色马丁短靴,飒爽之间透着的是清冽冷酷的风姿。
“是Rye?”
许墨纠结了一番,佯装有些莫名地问。
“嗯。”
“他有什么问题吗?”
“怀疑他是FBI派来的人。”
“……FBI?所以,他的事与我何关?”
“BOSS从来不信任任何人,即使你是B.S.推荐并且得到他认可的。”
“所以,是考验?”
“可以这么理解。”
“呵……可我却以为,这是借刀杀人。”
“……”
“你要知道,我没必要做这些。”
说着,许墨正想放开按压着百叶窗的手,却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到Rye面前,不是别人,正是安娜,依然是一身职业范的装束,踩着不低的高跟鞋,似是行色匆匆而来。
许墨心下好奇,却未动声色,他以为安娜既然安排悠然来日本,那自己在国内应是有更重要的事,所以她的出现让他很意外,她究竟和悠然的父亲,甚至和黑衣组织有什么关系?又或者,更细思极恐的是,FBI?
身旁似是有动静,许墨侧头,便看见Vermouth递过一只耳机,许墨压下所有不同寻常的情绪,淡然地接过……
于是,便听到来自窃听器的声响。
“赤井先生……”
安娜的声音传来,“哼……”,许墨却听到身旁Vermouth仿佛已洞察确认一切的嗤笑。
“抱歉,冒昧打扰,我只是想知道你身边那个女孩子的事。”
“什么?”
“那个黑色长直发,挺好看的女孩子,我听说她曾经也出现在HBS多次,所以……”
“我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方法找到我,总之希望你的本事不要用在这件事上。”
“但你要知道,无论是否与你们有关,我的老板却是因此失踪了。”
“他……”
一声似是紧急的铃声响彻在二人凝重的气流间,打断了彼此的话题,安娜从包里拿出手机,道了声歉,便接起,
“你好,哪里?”
“警察?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他是我老板。”
“你说什么?他……自杀?怎么可能!”
——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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