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 唐毒 无心

作者:三水山水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十六


      十六

      【附件:《川话字典》】
      【1. 勒:这。 2. 四:是。 3. 勒门:这么。 4. 感jio:感觉。 5. 辣门:那么。 6. 组撒子:做啥子。7. 豆四:就是。 8. 嗦:说。9. 哩:的。10. 嘿:吓/很。 11. 粗:出。 12. 撒子:什么。13. 麦:么,语气词。14. 子四:只是。15. 莫待勒里:别在这里。16. 洗jio:洗脚。 17.桑来:上来。 18. 日白:撒谎。19. 等到起、看到起之类的:等着,看着。20. 呛凯:这样。21. Zuai:摔。 22. 仗:揍/打。23. duo:戳,扎,怼。24. 哈你唧勾儿:呵你痒痒。25. 快球几把点:“快点”的扩展用法,好孩子不要学。26. 搓夹夹:洗澡,搓澡,搓垢。27. 飚杆子迢:撒丫子逃窜。28. 央央:姨姨,阿姨。29. 压bia:压扁。】

      苗疆五仙教聚居地,有参天奇木矗立。巨木主干有天然生成之树洞,大小错落,虬结根系扎于地底,合围成村,是为“树顶村”。村中人口众多,是五仙教教众的主要居所,其他小村寨错落分布在大泽,十分隐蔽。

      离溯跟着汶央搬来树顶村后,日子过得特别“忙碌”。每天除了跟着师父学毒经,就是满山满谷地乱跑,或者跟着村里的小孩子进棚偷鸡,爬墙撵狗,上树摘果,下河叉鱼。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里,离溯不负众望地长成了个人憎狗嫌的熊孩子。汶央乐见其成,毕竟离溯熊也只是熊别人,在他眼前还是很乖的。
      离溯在长安的大半年时间里,一直被拘在医馆里。偶尔几次出去放风,也逃不脱长安城、茶馆与医馆的三点一线,来到苗疆,见过寨子里天生地养的混小子们之后才算是真正的“涨了见识”。是以他常常是吃过早饭便跑得没影儿,至晚饭时才泥猴儿似的蹦回来。

      汶央烧了一大锅水,倒到木盆里和冷水兑温了,大马金刀坐在马扎上,转头冲帘子外头吼了一嗓子:“臭娃儿快球点进来搓夹夹!”

      离溯便跟个花脸猫似的跑进来,乖乖地把衣服扒下,光溜溜跨进木盆里屈腿坐好,自觉捏住鼻子闭上眼,然后哗啦一瓢水兜头淋下。
      汶央先给他浇湿了,再给小孩儿抹胰子,边抹边虎着张脸训离溯:“一天到黑豆晓得跟到别个屁股后头吆伙伙洋,前些天切追别个田头放养哩猪儿,着三伯伯捞起篾条追起飚杆子迢*,还没学乖麦!今天四到粪荡荡里头切滚过麦,臭成勒样!”

      小孩子喜欢聚堆搞事,有领头的就有跟班的,跟着别人屁股后面搞事,就叫做“吆伙伙洋”。汶央说的是前些天离溯跟着村东头郫家的小孩去抓本家三伯(汶央所在的这一支族)三角梅田里的猪那件事。
      离溯因为跟汶央呆久了,身上有虫王契的蛊息;本家三伯身上也有虫王契,奈何没有汶央的强,是以守田的那两只大金蟾被克住,奈何不了离溯。于是离溯个傻孩子就被想要偷猪偷梅子的熊娃儿们拉上当成“攻城利器”,跟着去地里做坏事。结果他人最小,腿最短,跑得最慢,被抓完猪祸祸完地里三角梅的小伙伴们当成替罪羊留下,让三伯拿篾条一路追着从树顶村这头嚎着跑到了那头,还被提溜着带回汶央家兴师问罪。
      这件事让离溯一战成名,正式跻入树顶村熊孩子的行列,但汶央却因此事而脸上无光,是以叨叨了他好几天。事后离溯消停了会儿,直到今日,小孩儿又是一大早跑得不见踪影,直到傍晚才在汶央扯着嗓子的吆喝声中奔回来。

      汶央捞把马扎,坐离溯身后让他仰起头,指腹插入小孩儿发根里,力度适中地给他按摩头皮,小心着不让胰子泡泡飞到他眼里,从前往后耙小孩儿那一头软毛。离溯听了汶央问话也不吭声,鼓着脸,眼睛上翻着去瞄汶央脸色。

      汶央从鼻孔里嗤出一束鼻息,活像一头被水喷了即将发怒的公犀牛。

      离溯:“……”

      离溯把眼珠子摆正,不情不愿委委屈屈地开口了:“他们嗦我四野娃儿,没得阿娘,都不跟我耍……教主央央嗦接受我,但四郫椋他们都不跟我耍。”
      汶央帮小孩儿耙头发搓泡泡的手一顿。
      离溯嘟嘟囔囔地继续说:“郫椋嗦,要四我答应每回第一个进场子,最后一个走,他们豆带我一起耍,但四我不晓得他们要抓三伯伯哩嘣嘣(苗疆土话,哄小孩儿开心时对猪仔的称呼)……我还抢咯一个小嘣嘣回来哩,今天粗切,四帮三伯伯下地打理三角梅……”
      ……还被旱蚂蟥咬了几口,只不过这件事没敢跟汶央说。

      汶央的心脏突突地跳了下,再不受控制地紧缩一瞬,那滋味儿酸得他眼眶和鼻头一起泛红。虫王契张开大嘴,欢欢喜喜地把这酸爽的心疼情绪给吞了,涓滴不剩。于是汶央怔在当场,给小孩儿搓泡泡的手不由自主停下,半晌才有气无力回了一声“嗯”。

      离溯还在絮絮叨叨地说话,讲村里的小孩儿一开始朝他扔小石头啦,人人都可以骑牛就是不给他骑啦,吹草叶子很厉害的哥哥就是不教他怎么吹啦,想跟着吆伙伙洋却连个当跟班的机会都没有啦,没有小伙伴一起玩于是不敢去无心岭和幽冥泽探险啦,等等等等。

      “……所以你豆故意学辣些娃儿组坏四?”

      汶央喃喃地问着,舀起一瓢水,固定住离溯小脑袋,慢慢地给他冲泡泡。

      离溯仰着脑袋,看着昏暗的树洞顶:“……嗯。”
      汶央沉默,离溯误会了汶央的沉默,他小脑袋里冥思苦想,觉得终究还是自己做错了,于是悄悄地小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嘛”。
      汶央的心脏再次紧缩了一阵。他趁着情绪未被剥夺,也不管离溯光溜溜湿哒哒,张臂轻缓地把小孩儿拥进怀里。

      汶央:“离溯没得错,辣些屁娃儿才有错。”
      他安慰地拍拍小孩儿背,把他放开,让他捏着鼻子闭上眼,又从头到脚给他浇水。澡盆子里的温水被细细的水柱撞击开涟漪,氲氲地往上蒸热汽,离溯憋完气后小脸通红,抽噎着打了个嗝儿,抱着膝盖,小声嗫嚅道:“师父……我想唐曳咯。只有他带我耍,村里头大家都不跟我耍。”
      要想跟他们一起耍,就要一直当替罪羊。

      汶央沉默一阵,不答离溯。随后他岔开话题,帮离溯把澡洗完,让小孩儿去盛晚饭,边吃边晾干头发。而他自己却没吃饭,撩起树藤编作的门帘后,自二层树洞处顺粗蔓下了地。

      多少年没回苗疆,没曾想村里人变得这般排外。他记得十多年前随阿娘出苗疆入中原时,这股风气还没这么严重。怕是因为之前明教洪水期掌旗使丁君与右长老那一战后,仙教教众与苗民给外来者全都戴上了更严重的有色眼镜——之前教主因为和方乾断交以致性情大变时,苗疆人民们便不怎么待见中原人了——无论男女老少全部一棍子打死,认为外来者都不是好东西,这其中自然包括他从中原带回来的身世不明的小屁孩,肯定也是个坏坯子。于是各家大人都在背后嚼耳根,让各家小孩儿听了去,随之演化成的就是现在离溯被排挤的现状。
      但仙教子民对教主命令明明十分尊崇,离溯既已被教主亲口承认了身份,便不该被人如此对待……总感觉这事儿背后还有问题,汶央决定试上一试,看看这滩水里到底还有什么名堂。

      而且,离溯那句“想唐曳”让他感觉很不好,心头隐隐升起一股危机感,觉得自己的“离溯心中最喜欢的人”这一地位很可能不保。于是他决定做点什么,帮小孩儿出出气,顺便稳固一下自己的地位。

      此时刚过黄昏,时值春末夏初,白昼愈长,但奇木林树冠枝叶密实,是以外间行人已不多。汶央手上托根烟杆,一路闲闲地逛过去,慢吞吞地晃到了郫家族人聚居那条道上。

      树顶村虽是一个整体,但村中巨木分布错落,便被划分成十几个不同的支族聚居地,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除了汶央他们这一支族外,其他支族居所边界处都有豢养的蛊兽看守,向来数量不多,因为一般不会有人没事找事地去侵入别人家的地盘——熊孩子不算,他们就像一群牙口和翅膀都没长硬的幼小蝗虫群,虽然会造成一丁点灾害,但于大体利益无损,还能增添点“日常揍熊娃”的乐趣,让村里头的巡寨人员有点事做,改善改善心情,大家就随他们去了。
      再说了,小时候野一些的孩子,血性足,以后会是很好的护寨勇士。

      但最近不知怎的,蛊兽数量明显增多。
      汶央一脚踏入郫家道时,旁边盘虬在巨木主干上的树藤乱网忽然动了。它们蠕动着,悄无声息地自汶央身后抬起头来,小眼珠里闪烁着猩红的光。
      细微的咔擦声,那是被碾断的一根干木枝。长虫们游动着跟上汶央,离得最近的那条已然咧开蛇吻,眼看着便能将獠牙钉入不知死活的闯入者的脚踝。

      “看来最近是把虫子压抑得太厉害了……”

      轻声嘟囔着,汶央站定脚步。他仰起头,徐徐喷出个圆圆的烟圈,悠闲得仿佛身后那堆密匝得让人头皮发麻的灵蛇并不存在。

      男人耷拉着眼皮,半阖起眼,轻轻笑了。他身上陡然膨起磅礴蛊息,隐隐凝做上古恶兽虚影。于半空中短暂一滞后,像是找到宣泄口似的,山呼海啸般爆发,以雷霆万钧之势,悄无声息地席卷了汶央身后所有蛊虫。

      三弹指后,他身后再无动静。
      汶央懒洋洋地再磕口烟,一路从郫族村头闲逛到了村尾。

      翌日,郫族族长痛哭流涕地奔入总坛,向教主魔刹罗哭诉自家护境灵兽死伤泰半,损失惨重。魔刹罗着灵蛇使玛索与天蛛使容夏前往调查,两日后得证,死伤灵兽皆是被极为霸道的蛊息所摄。此种作案手法,非蚩尤八蛊众不可为。
      魔刹罗自上位以来,手腕果决,堪称铁血,却秉承公正而为,是以苗疆四域服之。此次调查结果虽说令人诧异,但魔刹罗并未犹豫,当即将定居树顶村中的少数蚩尤八蛊众召入总坛,准备挨个查问。然而未等她使出诸般手段,虫王契持有者,她的关门弟子汶央便主动招供了。

      “四我组哩,”他站在殿中央,拿眼角夹了盘腿坐在一侧的郫族族长一眼,听不出丝毫心虚或悔改之意,“他娃儿欺负我徒弟勒门久,我帮我徒弟粗哈气,啷个嘛,咬我噻。”

      郫族族长目眦欲裂,跳起来就要找汶央肉搏,被坐在他身前的左长老乌蒙贵一巴掌摁了下去。魔刹罗淡淡扫了乌蒙贵一眼,不辨喜怒,干巴巴开口:“你把事情嗦清楚。”

      汶央转过头去,挑衅地冲郫族族长一龇牙,欠揍得让站他身边的蚩尤八蛊众都忍不住想翻白眼。魔刹罗更是直接一掌拍在石椅扶手上,恶狠狠瞪了汶央一眼。
      读出自家便宜师父眼中“再不说就滚出殿去”的意思,汶央稍稍收敛,站直身,口齿清晰地告偏状。他丝毫不顾在场左右长老与多位族长的颜面,把小孩儿们干的事情全部摊开来说,幼稚得可笑。还说出了一系列无人愿意承认的“不辨真伪”的指控与猜想,最后对各大支族的家教进行抨击,以“对各大支族的虔诚度报以质疑”和“有人试图分裂、拉拢各支族,甚至想栽赃陷害蚩尤八蛊众,以巩固自身势力”为结束语。一席话说得在座各位族长长老冷汗涔涔,屁股生疮似的坐不稳。

      魔刹罗闲闲地扫了下头人好几圈儿,见无人有话要说,便开口问道:“郫枞,汶央嗦哩话,你有话反驳没得?”
      郫枞,也就是郫族族长,两股战战,低头跪坐在草席上,一字不答。乌蒙贵心头暗骂这没卵用的龟儿子,自己上前答道:“勒件事郫族族长貌似没得嗦法。”
      汶央跟揪住人小尾巴似的,快嘴直接接上:“啷个四你来回答耶?莫非你豆四我刚才推测哩‘某些人’麦?”
      “够咯!”魔刹罗运气一喝,冷厉盯住汶央:“退下。”
      汶央皮糙肉厚,无所畏惧:“要得,辣我豆回切咯?”

      恐怕是被汶央这告完偏状就准备落跑的这种厚颜无耻处事方式给震慑住了,魔刹罗一时竟然没想起要否决他的这个“提议”。看热闹的蚩尤八蛊众中有人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尴尬的右长老艾黎这才严厉地瞪了汶央,让他回家闭门思过。

      汶央本想再皮一下,说自己家只有门帘没有门,是不是就不用思过了;转念一想,艾黎这老头儿的口头便宜估计不好占,还是赶紧就坡下驴的好,遂跟着剩余的蚩尤八蛊众一起退殿。

      至于圣坛里头剩下的人怎么吵吵,他是管不着了。方才那席话成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他自己做的好事上转移开来,郫族族长打落牙只能往肚里吞。毕竟他可是不管不顾地把所有参与派系斗争的人的脸面撕下来了一小层,连纵容手下争斗好一网打尽的便宜师父都没放过,每个人都挨了汶央结结实实一巴掌,却都腾不开手来收拾他。

      “勒个故事告诉你们,千万莫把主意打到我头桑,牵连到我徒弟,更加不阔以。”汶央飞起一脚踢飞一小颗石子,嘴里哼着荒腔走板的小曲儿,嘀嘀咕咕地往家走去。
      他神色轻松,面上带笑,路过村集时还有闲心朝小摊上的卖花女扬手吹口哨。但他脑子无与伦比的清醒,知道今日圣坛主殿内这一番辩驳算是彻底和左长老派撕破脸,若是继续留在苗疆,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他若只自己一人倒能应付自如,可现在身后拖着个小尾巴,束手束脚的,太不方便。

      “个讨债龟儿。”汶央骂骂咧咧,从村集上买了两把藤藤菜和半只鸡,准备回家给离溯做好吃的。

      另边厢,十万大山深处,千机错落唐家堡,唐泷和唐曳回堡后的日子同样不怎么好过。作为门主唐傲天失败之举的“人证”,此二人的身份就变得很微妙。门主显露出的意思似乎是要重用他们,但这一个半月以来,却一直闲置他们。

      按照唐泷对唐曳的解释来说,他们这待遇就叫做“雪藏”。

      “辣撕服你还勒门有闲心待勒里看滚滚??”唐曳瞪大眼睛,喂食熊猫的动作漏了一拍。熊猫不满,低咆一声侧身撞了过来,顿时和唐曳滚作一团,顺便抢走他手中竹枝。
      唐泷单臂垫在脑后躺在一旁,懒洋洋地拎着根鲜嫩竹笋逗个头比较小的几头熊猫,看它们笨拙地堆叠滚爬,丝毫不准备对自己徒弟施以援手:“跟你嗦咯,喂滚滚挑小点哩,你看哈四不四又着压bia球咯。”
      “啊——日你先人都不好——”唐曳两条腿无力地踢蹬半晌,踹得地上经年堆积的陈竹腐叶乱飞,露出底下肥沃的棕黑土壤。唐泷哈哈大笑,半抬起身,搭把手将压在唐曳身上的熊猫推翻开去,干脆把装竹叶的篮子推翻了让这群憨傻物自行乱拱:“莫着急,雪藏哩弟子在堡中地位虽然微妙,但四过不了好久豆会派上用场咯。”
      只不过能不能在一次行动后成功回来,并继续起用就不好说了。

      唐泷的预测没错,他们的任务很快就来了,但并不是什么好差事。

      “……协助天策与神策两军探查有关红衣教事宜?”唐曳喃喃念叨出声,他手上拿着是机关小猪传递来的小纸条。
      唐泷已经看过了,正坐在一旁屈腿搭在矮凳上绑皮靴系扣。唐曳还没换衣服,他刚去唐家集帮忙卸货——被闲置期间也得努力干活儿,唐家堡不养闲汉——在孟夏的日子里热得只穿了件敞襟马褂,正吨吨吨地灌水,顺便看眼新任务。
      只是这任务实在差强人意,并没有像师父说的那么危险与重要:“但四我们撒子时候跟神策军勒门好咯?我们不四跟他们还有仇麦。”
      他说的是神龙年间韦后借中宗之手所下达给神策军的灭绝唐门令,结果被唐怀礼老爷子一夜间将所有接到命令的神策八将领斩首那件事。自此以后,神策便对唐门忌惮非常,双方也没有其他往来。
      唐泷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三十多年前哩四情咯,跟我们有撒子关系。任务下来你豆执行,话勒门多。快球点换衣服,力堂新送来哩,你辣套叫南皇,有嘿多荆荆吊吊(泛指衣服上琐碎的装饰,这里指南皇校服上佩挂的飞刀暗器),烦得很。”
      唐曳坐一边斜着眼睛看唐泷:“撕服你勒身衣服别个看咯绝对jio得你四个耍南风哩。”
      唐泷嗤地一笑,抬手束发挽髻,将那根喂了毒的细刺插入皮套,便成了枚不起眼的发簪,端正推入发髻中。他兜了唐曳一脚,调试着臂刃,扬扬下巴,让唐曳滚一边儿去换衣服:“你懂个锤子,老子勒套叫‘秦风’,男女通杀。”
      唐曳配合地往前蹦了一步,抽汗巾擦身,开始换衣服。没过会儿就哭丧着脸开始嘟囔“勒门厚热死人连条手杆都不露”,但到底还是穿上了。

      开元二十四年四月底,五仙教右长老传教主令,蚩尤八蛊众、虫王契持有者、仙教火鲤弟子汶央,因扰乱族中秩序,罚五年“流放中原”,期间无教主令不得归家。其徒离溯年幼,恐无法承受迁徙之苦,允其暂留苗疆,由右长老代为教授仙教法术。
      开元二十四年五月二日,唐泷与唐曳接受援助神策与天策军探查长安、洛道与枫华谷红衣教之事,动身上路,准备自成都都江堰乘船下江南,再在洛阳顺洛水往洛道与两军汇合。
      开元二十四年五月八日,汶央至成都,“一家医馆”重新开业。

      -tbc.
    插入书签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3466063/17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