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chapter17完结
我趴在叶南宁身边,叫着他的名字,他安静地躺着,连一个眼神都吝啬地不愿给我。
“你醒醒,你要是不醒过来我怎么向叶妈交待!”
他不回应我。
救援队让我起开,他们要送伤患去医院。我拉着叶南宁的手,朝路远琛道:“阿琛,你快帮我叫醒他,他只是睡着了。”
路远琛拧眉,过来拉我,“对,他睡着了,需要休息,让他去休息吧。”
我转身倒在他怀里,眼泪不止:“你说为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是他们这些无辜的人?”
路远琛沉默,他的手轻抚在我的背上,下巴抵在我头上。
救援队很快带着他们离开了,我和路远琛依然留在原地,已是下午,阳光变得黯淡,我们朝着昨晚看到的小屋走去,一路野草丛生,枯黄无生机。
小屋并没有人,我们喊了几声,径直走了进去,门是虚掩的,“吱呀”一声,开门声响很大。
屋内摆设整齐有致,中央的火炉上“噌噌”窜着火苗,很显然这里一直有人住。
我和路远琛对视一眼,走到窗户前,朝外面的天空望了望,无人机还在上空盘旋。
发生了太多事,让我都忽略了它的存在。
“你说燕明朝为了两块玉佩费了那么大心思,还把儿子搭上真的值得吗?”我问。
“利欲熏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目的是掌控各大财团。”
从一开始的邢家内讧的老员工的消失,到路家的破败,再到最近程家的财务危机……还有岌岌可危的叶家……
燕明朝筹谋数年,为了滔天财富,甘愿摒弃灵魂,杀人灭口,逼死发妻、利用儿子,包养小三……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何悠只怕不是真正的小三,沈念珠才是吧。”我说。
路远琛正在打量这间小屋,听到我的话他头也不抬,摸索着花盆里塞着的摄像头。
“让他自己告诉你吧。”
他抱着花盆走向我。
我疑惑地盯着摄像头,路远琛用口型告诉我,“燕明朝!”
小屋的门突然“嘭”地一声被关上。我吓了一跳。把头伸到窗外,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和路远琛我们坐在桌前,花盆放置在中间,我对花盆笑着说:“你好啊,燕叔叔!”
小屋里忽然传来哈哈大笑声,有听筒被插在某处,燕明朝苍老遒劲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这么快就你们发现了,真是后生可畏!”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问。
“我想干什么,你们不是很清楚吗,把玉佩交给我,否则,”他哼了一声,“路贤侄,你这副身体用得还顺手吗?”
我震惊,路远琛怕被识破一直都没有开口,没有到还是被他猜到。
也是啊,他都知道了玉佩的秘密,再加上燕邢、何川接二连三的性情大变,他也猜了八九不离十。
路远琛微笑,淡淡地说:“多谢伯父成全,我才能早日生还,只是我原来那躯壳,伯父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
我不可思议地盯着路远琛淡然的脸。难怪我们找不到他的尸体,原来竟被燕明朝抢了去。
“哈哈,尸体于你毫无用处,留给我还能让他有几分价值。”
“只怕那具身体于伯父也无用处,一具死尸,伯父还真的以为他的血还能召唤玉佩的神秘力量吗?”
“你!那你现在就好好活着,只要我得到玉佩,获得我想要的东西,就放你一条生路。”
路远琛正待答话,我插嘴:“如果玉佩没了呢?”
“哼,如果玉佩没了,就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那好吧,我们陪葬!”我顿了顿:“因为玉佩落入河里了。”
“你以为诈我我就信你?未免太小看我。”
我和路远琛对视一眼,无奈地捋了捋头发,玉佩确实消失了。
“好吧,既然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说。
“玉佩……真的没了?”燕明朝有些动摇。
“嗯。”
他突然拔高声音,丧心病狂的声音在小屋回响:“那你们就去死吧!”
我一惊,路远琛已抱着我从窗户里窜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腿部划伤。
就在我们落地那一瞬间,小屋“嘭”地炸开。浓浓的烟雾飘上空中。灰屑溅了我一脸。
“他彻底没有人性了。”我望着天空中飞翔的无人机,痛心地对路远琛说。
“他迷失了,早就没了属于人的真挚感情。”
说话间,空中的几架无人机笔直地簌簌落下。有的落在小屋的灰堆上,再次引爆废墟。
路远琛将我护在怀里,替我挡了二轮飞溅。
“当务之急去找到玉佩,利用玉佩的力量来制服燕明朝。”
我疑惑:“河流深而长,我们怎么找到玉佩?”
路远琛面色坚毅,“你在这等我,我去找。”
他把我放到地上,去废墟里捡了一个铁片,头也不回地离去,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试图站起身,腿因刚刚砸在几个小石子上而开始汩汩流血。
我撕了衣角撕了一块,绑在腿上。再抬眼,路远琛已走远,我跟着他的背影,他往河边去了。
到河边后他突然趴下身子,用铁片在自己胳膊上划出一道血口,将血液滴进河水里。
我咬着牙快步跑过去,一把抓在他的肩上,“你在干什么!你想用血喂养玉佩?!”
他因失血而脸色苍白,对着我微微一笑:“阿忆,我想不到别的方法了。”
我红了眼圈:“这是流水,你的血液一滴进去就被稀释,只怕抽干你的血也未必能喂得到玉佩!”
“哪怕有一线希望我也不能放弃,我不能再令你处于危险之中,即便我再死一次,我也要护你周全!”
他的血持续滴在河水里,我咬咬牙,松开他的肩膀,把系在自己腿上的布扯开,随手抓起一个尖锐的小石子划在伤口上,鲜血喷涌而出,我倒吸一口凉气,神经都麻木地感受不到痛,干脆坐在河边,将腿伸出去,将血滴入流水中。
“你走开!”路远琛厉声道。他企图抱起我,但只有一只胳膊能够发力,被我一把推开。
“死了的人死了干净,活着的人却痛苦煎熬,你还想让我再经历一次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吗?”我盯着他,眼泪在眼眶打转。
“阿忆……”路远琛喃喃,“对不起。”
他不再说话,却默默将衬衣撕下小条,不顾我的反对,帮我把伤口包扎。
我伸手推他,他稳如泰山。
我腿上的伤口很快被处理好,他胳膊上的伤口也停止滴血,慢慢凝固。
他深深地叹口气:“我怕了你。”
我抿唇,他用未受伤的胳膊将我驼在肩上,胳膊小心翼翼地避开我的伤处。
“你放我下来!”我拍打他的背,他不动声色。
我放弃挣扎,任由他像扛布袋似的把我扛在肩上往下游走去。
快走到我们醒来的位置时,他突然停住脚步,我问他:“怎么了?”
他把我放下来,“你等我一下。”
我还没站稳,他扑通一声跳进河里,我急得团团转:“你干嘛呀!”
他潜入水底,我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河水里闪着晶亮的光辉!
是玉佩!
看来我们刚刚喂养的鲜血还是有用的。
他很快浮上水面,玉佩在他手里攥着,他朝着我喊:“接着!”
说着把玉佩往我这里扔来,我欠欠身堪堪接住。
两枚玉佩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接过玉佩的那一瞬间,我的身体里有一股暖流划过,腿上伤口快速愈合!
路远琛爬上岸,他的胳膊也完好如初,我喜极而泣,不顾他湿漉漉的身体,紧紧抱住他。
“太好了。找到了。”
他搂了我的腰,轻声在我耳边说:“阿忆,我们有救了。”
山风吹在脸上,夕阳照在身上,河水淙淙留着,身边有最爱的人,这一生漫长的无数个日子里,我觉得这一刻是那么与众不同。
天空突然传来隆隆声,打破这一刻的温馨与浪漫,一架飞机在我们旁边降落。
机门打开,沈念珠挽着燕明朝的手走出来。
路远琛紧紧握着我的手,我们和他们面对面对峙。
燕明朝哈哈大笑:“好侄子,还不把玉佩交出来。”
“燕明朝,你放弃吧,玉佩在我手中,我有无数种手段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路远琛高喊。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太猖狂了。”他缓缓拿出一支枪,正对着路远琛的脑门。
我心头一紧,朝着他们喊:“沈念珠,你真的甘心做一辈子小三,被千夫指万人骂吗?你就不感念叶南宁对你的一片真心吗?”
“哼,你们这些豪门子弟哪懂什么人间疾苦爱恨情仇,他算什么真心,还不是自我感动,只有利益才会对我永远不离不弃!”她一脸嘲讽,声音尖细刺耳。
我为叶南宁而痛心疾首,这么些年,他爱错了人,怎么会以为对方是风雨中的玫瑰坚韧顽强,值得倾佩。
我说:“你不懂爱,从此,叶南宁与你再无关!”
这一次,无论做什么,我都要阻止叶南宁再去留恋她。
她冷哼一声:“你以为他不知道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到我与明朝一起,还对着我都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如果不是想要利用他,我真的恶心的要呕吐!”
突然想起叶南宁车祸时与我说的话、去火锅店时异样的表情,再听到沈念珠这一番冷酷无情的话语,我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阿忆,别被她扰乱心智!”路远琛悄声提醒。
我抿唇,轻轻点头。
他伸手将我手中的玉佩摸过去。
燕明朝的枪还高高举着。
路远琛忽然灿然一笑,对着燕明朝说:“玉佩给你,放我们走!”
“你送过来!”燕明朝说。
路远琛将我放在身后,慢慢朝燕明朝走去,我想阻止他,下一秒他已摔碎玉佩,霎那间他们三人和飞机都消失不见。
风依旧吹着,沾染了几分凉意,我久久不能平复心情,他们竟然在我眼前凭空消失了!
我呆呆地站了许久,后来也不知怎的,醒来后,就躺在医院了。
守在我身边的人有些眼熟。
我张口,声音有些沙哑:“你是?”
他对我笑了笑:“你又把我忘了?我是张汝生啊,跳楼那个!”
我扯了扯嘴角:“你怎么在这?”
“我送给别人的玉佩碎了,我去看看。顺便把你送到医院。”他笑得坦荡。
我心中翻江倒海,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是……方丈!”
“现在就是俗人,我给过你暗示,你却没有听,造成今天的局面,你也难辞其咎。”
我羞愧地将头埋在枕头里,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本书、那条微博,都是他的手笔。
“路远琛他,还能不能活过来?”我问。
“看天意如何!”他大踏步离去,留我一人苦苦思索。
这次山上之旅,都是燕明朝的圈套,而他的目的,正是想要把我们引诱进入小屋,好将我们困在其中,却没料到路远琛懂点力学,利用巧劲,将窗户卸掉。我们侥幸逃脱,他这才亲自出面,索要玉佩。
我盯着煞白的墙壁,默默流泪。
忽然想到还没去看叶南宁的伤势怎么样,于是起身去问了叶南宁的病房,他还在昏睡,我望着他伤痕累累的脸,心中抽痛。
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许还生龙活虎着。
我刚要离去,他忽然在我背后开口:“阿忆!”
我惊喜地回头,他对我眨了眨眼睛。我有些困惑,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阿忆,你好!我是你的一部分!”他说。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