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曾见

　　牧擎锋看着淋浴完毕，走出来的程心瑶，小脸通红，头发湿漉，好像有点害羞，眼神闪躲着不敢看他。牧擎锋心里轻笑，她的睡裙是小熊图案的，可爱、保守。
　　牧擎锋问，“洗好了？”
　　程心瑶小声地回答，“嗯。”
　　牧擎锋拍拍自己身边的沙发，“过来。”
　　程心瑶下意识地揪紧自己的睡裙领口，牧擎锋低笑，“我帮你吹头发。”
　　程心瑶赶紧摇摇头，“不，不用，我自己来。”
　　牧擎锋起身走向梳妆台，取出吹风机，然后走过去拉着程心瑶往沙发上走，程心瑶挣扎着还是被他带到了沙发上。
　　牧擎锋让程心瑶背朝自己坐着，轻柔地将她的长发拨到一边，打开吹风机。
　　程心瑶似很不习惯，一直缩着脖子，很紧张。
　　牧擎锋为了让她放松，一边顺头发，一边轻柔她的头皮，“放松点。”
　　程心瑶试着将紧耸的肩放下，牧擎锋认真地梳着她的头发，她的湿发从他手指间穿过，滑滑的、润润的。他在她身后，离得很近，近得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吹风机的热风不小心扫过她细颈时，她会怕痒地缩缩颈，像可爱的小狗。他忍不住抚过她的后颈，将发往上撩，指间触到她光滑地肌肤时，她又轻颤一下，他在心底偷偷笑。
　　不一会儿，头发吹干了。程心瑶将头发拨到胸前，“干了。”她没有转身，身体的前倾却泄露她的紧张，与他这样呆着她有点害怕。
　　牧擎锋说，“等等。”
　　然后将吹风机放回原处，取来一把大梳子，仍旧坐在她身后，一下一下地帮她将头发梳顺。
　　程心瑶慌张地抓住梳子，“我来梳。”
　　牧擎锋却没松手，在她耳后轻吹，“我想帮你梳。”
　　程心瑶慢慢松开手，牧擎锋就看着程心瑶的双耳慢慢变红，他在心里低笑，她也太容易害羞了，这可怎么办呢？他还什么也没做，她就害羞成这样，如果他真要做什么，她会变成什么样呢？他一想到某些画面，身体就有点不受控地激动，他轻轻嗓子，开口转移思绪，“在这个家里，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要相信。”
　　程心瑶一听怔住，慢慢转过身望着他，疑惑地问，“为什么？”
　　牧擎锋手未停，抓起她一绺头发，慢慢从头梳到尾，“你只要记住就好。”
　　程心瑶望着他，犹豫再犹豫，牧擎锋望着她，“怎么了？”
　　程心瑶喃喃地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牧擎锋手中一顿，他摸着她的头发，“可以。”
　　程心瑶皱着眉，“牧家是龙潭虎穴吗？”他说得这么严重，她不禁怀疑。
　　牧擎锋将她的发在指间绕了几圈，淡淡然地说，“差不多。”
　　程心瑶眼里仍是半信半疑，可挣扎片刻，最后她用力地点点头，她选择相信他。
　　牧擎锋将梳子放在身边，勾起她的头发嗅了嗅，“好香。”
　　程心瑶这才发现他们居然挨得这么近，近到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边的味道。
　　牧擎锋慢慢靠近，似要闻她的发香，她故作不经意地向后退，可背后就是沙发，无路可退。
　　程心瑶紧张地双手抵住他的胸，“你……你快去洗吧。”
　　牧擎锋的鼻尖已经触到程心瑶的秀发，在发间移动，程心瑶越来越紧张，他……他要干嘛？
　　牧擎锋头一偏，离她越来越近，程心瑶紧张地大气都不敢透，舌头也似打结了一般，“你……你说……不碰我的”
　　牧擎锋似没听到一样，在她颈上狠狠啄了几口。程心瑶刚要生气，牧擎锋却突然停住动作，慢慢退开。
　　牧擎锋望着眼前的程心瑶，狠狠咽了咽。程心瑶红潮瞬间漫过耳根，羞赧地想逃离他身边。
　　牧擎锋慢慢抚着她颈上仍微痛的地方，沙哑地说，“今晚是我们的洞房。”
　　程心瑶心脏一缩，这个词像某个暗号一样，是啊，可是，可是，他们是假的，他们不会真的洞房。
　　牧擎锋看着程心瑶眼里的慌乱，大拇指慢慢磨砂，“我要在你身上留点印记，证明我们有洞房。”
　　程心瑶急速抬眼望着他，原来，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故意在她身边制造吻痕。她，还以为……她尴尬地点点头，“我……我懂了。”可她心里为什么闷闷的，脸上失落的表情根本藏不住。
　　牧擎锋望着她，眼底掠过一抹笑，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失落，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可是，我不急，来日方长。
　　牧擎锋将她微敞地领口慢慢拉好，“去睡吧，你睡床，我睡沙发。”
　　程心瑶怔怔地点点头，缓慢地起身走向床。
　　牧擎锋望着程心瑶的背影，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他真不想让她孤单地离开。牧擎锋深吸口气，控制住内心的情绪，心瑶，我会等你真正接受我。

　　牧擎锋进了浴室，浴室里还残留着她使用过的痕迹，牧擎锋望着挂勾上的情侣款毛巾，还有牙刷口杯，全都是情侣款，这感觉好极了，他心里雀跃不已。他终于有家了，程心瑶，这是我们的家。
　　牧擎锋想起刚才吻住她颈间的感觉，太美妙了，要不是他还记得自己的目的，他差点就收不住了。他的手已经抚上她的后背，拥她在怀的感觉此刻想起都能令他身体一紧。喔，打住！
　　光有吻痕还不够，他还需要一些物证。牧擎锋从抽屉取出一个杰|士邦，还好，想着程心瑶，并不困难。

　　牧擎锋走出浴室时，房内的大灯已经熄了，只有沙发边上的小灯昏暗地亮着，沙发上有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牧擎锋看向床上，已经背身睡着的程心瑶。
　　牧擎锋知道程心瑶肯定还没睡着，但他不打算拆穿她，再逗她，她今晚一定会失眠的。
　　牧擎锋轻轻地走到沙发边，慢慢躺下，其实他也睡不着。
　　他的房间第一次有其他人入驻，这感觉说不出的奇妙，却令他很满意。他侧躺，面朝床，看着床上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心瑶，这对于你只是一个合约婚姻，对于我却是真正的婚姻。
　　牧擎锋想起今天穿着婚纱走向自己的程心瑶，美极了，没有人知道他当时内心有多激动有多紧张，他深怕她会在走到他面前之前，突然反悔跑掉，他为了让她嫁给他，故意提出一个合约婚姻，只要她能嫁给他，他有信心赢得她的心。但在这之前，他绝对不会看着她嫁给别人，也不允许！
　　心瑶，牧家并不单纯，你也不会一帆风顺。我带你进牧家，其实是我的私心，但我发誓一定会好好保护你。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收留我的孤单，我已经孤单那么那么久，久到我快忘了我还能拥有幸福，直到你出现。心瑶，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那晚，牧擎锋知道程心瑶很晚才睡着，因为她在床上一直翻来覆去，她睡不着，他也无法入睡，两人就这样直到凌晨三四点才困乏地睡去。
　　次日，牧擎锋先醒，一起身，他就去看程心瑶睡得如何。她仍睡得很甜，小脸枕在枕上，更显得娇小，他将被子替她拉好，忍不住轻抚她的脸，心瑶，睡得好吗？
　　牧擎锋逗留了片刻就起身去洗漱。
　　程心瑶醒来的时候，牧擎锋已经不在房间里。程心瑶抱着棉被，在床上发呆，她居然在他在旁边的情况下，还睡得着，她摸摸旁边的枕头，这床一个人睡貌似太大了。她瞟一眼沙发，牧擎锋已经将被子和枕子都收起来了。昨晚，他睡得好不好？她一整晚都不敢转身面朝沙发，深怕自己会偷瞄他，可是，昨晚他还是霸道地闯入她的梦中，在梦中他的温柔令她心醉，她在梦中幸福地笑了。
　　程心瑶起身下床，到处找她的发圈，想把头发扎起来，她记得昨晚她洗完头发，应该将发圈套在手腕上，上床前她将它脱下放在床头柜的，咦，怎么不见了。
　　程心瑶坐在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是不是自己放到抽屉里了。
　　一拉开抽屉，果然发圈在里面，而且，抽屉里还有一盒开了封的杰|士邦。程心瑶一想到昨晚牧擎锋的行为，脸又不禁红了，他们是假扮夫妻，很多事还得扮得像才能骗过所有人。
　　而正常新婚夫妻该有的，他们都不能少吧。
　　程心瑶起身去洗漱，洗完脸，她将落发捡起扔到旁边的垃圾桶，却看到一个用过的杰|士邦躺在桶里，上面还有污渍。程心瑶窘迫地慌乱别开眼，他，他昨晚用了吗？那，那他岂不是……喔，程心瑶快被自己心里的答案羞得脸发烫，她急忙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泼向滚烫的脸庞。她发现了，他们这个合约婚姻比真实的夫妻更暧昧，很多事像真的夫妻，很多事又半真半假，她却傻傻地不知该如何做，完全被牧擎锋带着走。
　　程心瑶洗漱完毕，走出浴室，正巧牧擎锋进房。
　　程心瑶一看到牧擎锋，脸又刷地红了，脑子里不受控地想到垃圾桶里那个小物件。
　　牧擎锋大致一猜，就明白她怎么了。
　　牧擎锋走向她，缓缓解释，“我房里的卫生，下人会来清理。”言下之意，他刻意留下的证据，下人会汇报上去。
　　程心瑶只能故作不在意地点点头，她懂。
　　牧擎锋盯着她脸上光洁白皙，皮肤上还沾着水珠，“你不化妆时更美。”
　　程心瑶羞得赶紧垂下眼，他，他怎么可以这么直白地就赞美她。
　　牧擎锋轻抬她的下巴，迫她与他对视，“真的，和我独处时，就这样素颜，很好。”
　　程心瑶望着他认真的眼，不知不觉点点头，牧擎锋满意地双指触唇然后按在她唇上，以指代吻给了她一个赞许。程心瑶又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如擂鼓般在耳边狂噪，他，他微笑的眼神太勾人了！
　　牧擎锋眨眨眼，“他们都在等我们吃早餐。”
　　程心瑶赶忙收拾自己失魂的心，他，不能动不动就色|诱她，她，她会把持不住的。
　　程心瑶一边擦护肤品一边问，“你的家人都在吗？”
　　牧擎锋站在她身后帮她梳发，“嗯。”
　　程心瑶担心地问，“我需要注意什么？”
　　牧擎锋温柔地将她的发梳顺，“不要在意他们的话，不想回答就沉默。他们对你不会太友善。”
　　程心瑶心里大概有个谱了，这和她在程家是一样的，正室的人都瞧不起外室的人。
　　牧擎锋停顿了片刻，又说，“心瑶，蜜月，我们以后补上，可以吗？”
　　程心瑶听后，只犹豫了三秒，就爽快地答应，“可以。”他们只是合约婚姻，有没有蜜月都无所谓的。可说完可以，她却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她害怕他看到她眼底的失落。牧擎锋从镜中看到程心瑶低下的头，心有愧疚，“我以后一定会补一个最浪漫的蜜月给你。”
　　程心瑶仍低着头，点点头，没出声。
　　牧擎锋按着她双肩，我说到做到。
　　换好衣服，牧擎锋挽着程心瑶下楼，一想到马上要面对牧家人，程心瑶的心不由开始紧张，牧擎锋轻按住她的手，无声地鼓励她，别怕，有我！
　　程心瑶抬头挺胸，是的，她已经是牧擎锋的妻子，无论牧家是龙潭虎穴，还是荆棘丛生，她都会陪他走这一程，义无返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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