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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严加加以前一直很喜欢七这个数字,只她跟陆临渊差七岁。
在十三岁还懵懵懂懂的时候,她第一个次萌生对异性的好感,就是看到二十岁的陆临渊穿着白衬衫,低头在她身旁给她辅导功课时,产生的。
从初中开始,严加加数学就不太好,严厉耐心不够,比起呆在家里教妹妹,更喜欢跟朋友出去玩。
打球,上网,唱K,泡吧,飙车,旅行……哪样不比教一个初中小姑娘好玩。
尤其是还有人愿意接手的时候。
那时候陆临渊可温柔了,对她笑,在她用裙子来擦沾满笔墨的手指时,轻轻拉起她手,带到盥洗间,挤上洗手液,小心翼翼地搓着上面黑色的墨迹。
她也会在将做完的习题给他批改时,趴在桌面上偶尔数着窗外亮起的灯盏。
更多的则是偷偷打量他在灯光下好看的侧脸。
从十三到十五,整整两年,严加加的生活里,除了拼命学习不辜负陆临渊的教导,其余时间都是在想着怎么能坐在陆临渊的双腿上,抱着他跟他正大光明的接吻。
等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翘了学校元旦联欢晚会,跑去B大去找陆临渊准备告白,却目睹了她哥跟他的告白。
严加加还记得陆临渊那天穿着与往常不同的黑色衣装,在一个露天的台子上,底下围了很多人。
那么多人都看着,严厉深情款款地与他对视,两个人靠得很近,四周全是欢呼与祝福。
她傻傻地看了许久,一直到严厉抬手捧住陆临渊的脸,才终于受不了,跑掉了。
她找了个角落稀里糊涂地哭了起来,等她扶着发麻的膝盖站起来,心里暗暗下定决定,不要再喜欢陆临渊了。
她不能跟她哥哥抢男人。
当下的那个决心,在陆临渊和她哥两个醉醺醺地被朋友扶回家时,便有了松动。
严加加那会儿还抱着一点儿侥幸,在哥哥睡着之后,她偷偷地跑到客房,推开他的房门。
她想要问个清楚,以及再尝试一下。
然而陆临渊那会儿睡得不省人事,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宿的话都没有反应,最后严加加只敢在他嘴巴上偷亲一下。
第二天,严加加是被洗手间剧烈的呕吐声给吵醒的。
她穿着单薄的睡裙,抓着门框,望向在里面吐得昏天黑地的陆临渊。
“太恶心了,那个吻。”他这样对严厉说。
严厉把毛巾带给他,眼里带笑,“你这毛病还能不能治好了?女人碰不到啊?”
陆临渊吐得更厉害了,似乎一听这两个字,胃部开始蠕动。
“啧啧啧,现在升级到听到就恶心了啊?”严厉幸灾乐祸,调侃道,“你不用演都是个妥妥的基佬啊。”
“闭嘴。”
“要不我再亲你一下?”
“滚。”
“德行。”
那种情侣间才有的亲昵氛围,让严加加几乎站都站不住,身体摇摇欲坠。
而很快,严厉就注意到她的存在,他往她这里看了一眼,却没有惊动陆临渊,而是问他:“那我们家加加整天围着你,也不见你这么反感啊……”
陆临渊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她不一样。”
“喂,陆临渊,我说你……”
陆临渊没好气地看了严厉一眼,“行了,我知道是妹妹。”
原来只是妹妹。
严加加转身走回房间,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瓷砖上。
是透彻心底的凉意。
自此,严加加真正死了喜欢陆临渊的那颗心,再之后,她谈恋爱,与各种帅气好看的男生约会。
在宿夜不归被抓包的那晚,看见陆临渊深邃迷人的眉目,看到他眼中的失望和冷淡后,她好像也没什么感觉了。
——
从过往漫长的回忆中醒来,与姜小药的电话早已断开。严加加抹掉了眼角的一点儿水渍,脚尖踩着地面,轻轻地荡起了秋千。
直到一道刺目的光线打过来。
陆临渊手中拿着手电,站在不远处。
严加加抬头望着他。
眼前的男人穿着黑色绸缎睡衣,头发有些潮,似乎刚洗过澡。他身形挺拔,五官硬朗,哪怕是月光都柔和不了他棱角分明脸庞中溢出的冷峻与疏离之感。
“拿着。”陆临渊把手电筒放到她手上。
“给我做什么?”
“我需要空出双手。”
“什么?”
“要抱你。”
“……”
庭院距离住处有一点儿距离,沿路有蝉鸣与蛙的伴奏。
星星很少,空气里带了点儿不知哪里传来的花的香味。
陆临渊平视着前方,时刻注意着脚下的路,抱着她的臂弯结实有力。
他徐徐开口,问道:“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没有。”
“那刚刚怎么哭了。”
“才没有。”严加加狡辩。
“知道我为什么抱你吗?”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人哪里拦得住。”严加加微嘲。
“明明是你想要我抱你的。”
“胡说八道。”
“你心里是这样说的。”
“……陆临渊你放我下来!”
“别动了,要一尸三命的。”
“……”
骗鬼,哪里有三命。
“被你压死的我也算。”
“……我才没那么重!”
“我倒希望你重一点儿。”
陆临渊突然把人颠了一下,吓得严加加赶紧搂紧了他的脖子。
而她的耳边,是男人低低的,带着愉悦的笑。
——
严加加是越来越搞不懂陆临渊是怎么想的了。
最近他对她暧昧的举动,让她心里开始发慌。好不容易守住的心,她并不想再次交到那个男人手里——一个可能会让她重蹈覆辙的深渊之处。
面对弄不明白的问题,严加加也不想太费脑子,虽说一孕傻三年,她解决不来高深莫测的感情问题,让自己过得开心舒适的办法还是有的。
她觉得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走。
搬出去的计划将提上行程,等从澳洲回来后,再去着手“出国”计划。
而无论去哪,都离不开钱,不解决这个问题,她去哪都不行。
既然她哥不给她钱,严加加只能另外找办法。
爹妈完全没办法倚靠,爷爷年纪大了也不好闹他让老人家担心,严加加回了一趟家,在家里翻箱倒柜,存钱罐存着银行卡信用卡翻了不少,林林总总加起来连个零头都不够。
没办法,她和她哥两个人家里都不藏钱那种。
严加加挑挑拣拣,只能从首饰盒里挑出一个据说是她妈当年结婚时用的项链。
这玩意儿是她爸送给她妈唯一的东西,她妈妈带了十多年,一直到跟陆爸爸离开国内时,才放了下来,没有带走。
家里看得最糙心的也就是这么个玩意儿,严加加就决定是它了!
把东西收拾好,严加加打车去到B市最大的拍卖行。
报上名后,严加加被接到一个装潢古典的会客室,准备等专家来验货,却没想到出来招待她的,是她的女神陈嫣然。
其实也不是想不到,就是没想到女神今天也在。
B市所有有关古董珠宝类的交易,大大小小都会经过陈家之手。陈年拍卖行更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艺术品拍卖行之一,拍品汇集了来自国内外各地的珍罕艺术品、名表、珠宝首饰、汽车和名酒等精品。
陈嫣然自成年后就一直负责拍卖行中事宜,婚后也没有放弃这边的管理,得知严加加的到来,她把手上的事交给下属,才空出时间过来。
婚后的陈嫣然看起来更美了,仅仅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插了一根木簪子,就美得跟古代仕女图中走出的古典美人一般。
“你这丫头跑来看我都不提前打个招呼。”陈嫣然笑着点着她的鼻尖。
严加加被说得不好意思,她其实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毕竟典当家中珠宝什么的,真不是什么有面儿的事。
“嫣然姐,你蜜月就结束了啊。”
“半个月前就结束了。”
陈嫣然简单地应了一声,然后给她泡起了茶,一套茶艺动作行云流水,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
喝完茶,该到正事,严加加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珠宝盒。
陈嫣然连盒子也没打开,就给严加加写支.票。
严加加有些懵,还想推辞。
陈嫣然温婉地笑道:“就当是我给宝宝的见面礼。”
严加加感动的眼泪汪汪,摸着鼻子,跟着笑,“这小家伙可比我有排面儿多了。”
“我那是看着它娘的份上,好么?!”陈嫣然捏捏严加加的脸蛋儿,笑话她,“你这丫头可不许瞎折腾把自己给折腾坏了。”
陈嫣然没有问严加加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钱,也没问她到底要用这么多钱去做什么,全然一副支持她的所有决定的态度。
严加加只感慨,她女神不愧是女神,出手阔绰不说,还不问缘由,让她省去尴尬,还解决问题,等她有钱了,肯定要加倍报答她,如果实在没钱,就把她肚子里的娃生下来给人送去做牛做马好了。
而等严加加走后,陈嫣然给陆临渊打了个电话。
陈嫣然可能是B市这么多名媛中,少有的几个不怕陆临渊也对他没什么非分之想的女人。
曾经她倒是挺欣赏这个能把陆家从绝境中拉起来且一手重建成如今庞大规模集团的男人,如今嘛……
“陆临渊,你们陆家要破产了么?怎么让你媳妇儿把嫁妆都典当了?”
陆临渊:“……”
“还是你们陆家这么抠门,只管让人生不管让人养?”
陆临渊:“…………”
“渣男!”
挂电话后的陆临渊黑着脸拨通严加加电话。
“你人在哪?”
严加加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暴露了,她赶紧让司机停在最近的商场,然后打开定位,开始吐槽:
“在逛街啊,天天闷家里要成咸鱼了。”
“一个人?”
“对啊,你又不陪人家,连个拎包的人都没有。”
“原地等着,我马上就到。”
“……啊?”
什么时候,陆临渊也会陪人逛街了?!
严加加抬头看了下天。
太阳是从东边出来的啊,天上没下刀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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