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百战不殆

　　敌战计 06

　　时光飞逝，又是一个八月。
　　B国首都希思罗机场五号航站楼。
　　十五年求学B国的岁月，漫长而平淡.
　　陆森却过得愉悦而享受，这是他心中梦寐以求的生活。
　　最庆幸的是一直有Ed这个挚友陪伴在左右，让他十五年异国他乡的生活不那么孤独和单薄。
　　转眼间，他就要结束这样惬意的生活回归真我了。
　　两年前他在剑桥大学三一学院博士毕业，留校任教。
　　今年年初和帝都B大的访问教授王博合作发表一个论文。
　　在王教授不遗余力地推荐下，收到B大哲学系的任职邀请。

　　Ed站在安检入口和陆森道别。
　　他紧紧抱住陆森，好似要把自己融入对方身体一样。
　　Ed很失落，很伤心，哽咽的诉说着他的不舍。
　　“我感觉这次是真的要失去你了，陆森。我知道你不可能永远在B国，可是这一天来得好快，就这么一下，你就要回去了。”
　　“你不会失去我，永远不会。”
　　陆森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即便是你不想继续了，记住，我一直是你的后路。不要有顾虑，你非常优秀。”
　　“我不想啊，我真的不喜欢尔虞我诈，但又不能辜负papa的期望。”Ed抽泣着，“陆森，我需要你在我身边，我需要你看着我，帮助我，指引我。”
　　“我在，一直都在。”
　　陆森承诺道，“你有任何时候需要我帮助的时候尽管开口，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他轻言细语地嘱咐Ed，“我所有电话你都有，实在联系不上我就找陆唯，他会立即转告我。时刻保持警惕，出门不能不带保镖。和你爸吵架了就去肯辛顿的公寓住，你用得着的东西我都收在那天放你房间的箱子里了。箱子里面很多乱七八糟的军用机械，空了自己收拾一下。你那些花里花哨的车最好别在城里开，目标太明显，也容易被人动手脚，你又不懂这个，所以还是坐司机开的车...”
　　Ed趴在陆森肩上，听着陆森絮絮叨叨地吩咐，无声的落泪。
　　直到衬衫右肩有些湿润，陆森才发觉Ed哭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知道这个弟弟是感性的，但也没看见过他流泪。
　　“好了，Ed，又不是不会见面了，哭什么。实在太想我就过来北海住几天，反正上飞机睡一觉就到了。”
　　陆森轻轻抚去Ed脸上的泪水，“我该进去了，落地了再给你打电话。”
　　“保重，我的Ed！”
　　陆森轻轻吻了吻对方湿润的脸颊。
　　Ed突然吻住了陆森，用力的吮吸、撕咬。舌头撑开陆森的牙关，深入对方的口中，重舔重压，占有欲很强的一个吻，霸道地主导着。
　　陆森楞了一下，有些不习惯地退了退。
　　对方眼睛里一直溢出的温热液体落在陆森脸颊上，这么多年的情谊让他怎么也不忍心破坏这次离别。
　　Ed是不是？
　　不会吧。
　　陆森犹豫着。
　　温润的双唇离开，Ed微笑着呢喃，“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会这么无条件地纵容我。”右手抚上陆森脸颊，无比认真地注视着那双烟灰色的眼睛，“真不知道没有你和我在一起的这些时间我该怎么办。”
　　Ed最后吻了吻陆森的嘴角，说道：“进去吧，再多留一秒钟我都会忍不住永远扣下你留在身边了。”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剩下矗立在那里的陆森和少数看热闹的旅客。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他送我，还是我送他呐这？
　　陆森看着Ed的背影苦笑。

　　陆森登机，空中小姐过来询问需要喝点什么。
　　他摇晃着玻璃杯中琥珀色的Glenfiddich，失神。
　　要是平时陆森一定会喝Bourbon，但今天他急需高浓度且口感厚重复杂的纯麦威士忌来平复波澜起伏的内心。
　　其一是要从世外桃源回归现实生活前的郁闷，真实世界的残酷不比学术界的朴实无华。
　　其二，喝了烈酒睡觉踏实。
　　以及，刚刚分别的那个人。
　　那一刻，陆森有想过揽过Ed回应他，还没来得及回吻，Ed已经放开了他。
　　如果是Ed，他不排斥。
　　他们俩这么些年的感情，比在外面随便找人靠谱得多。
　　但十五年了，他们从来没有过超出正常问候亲吻之外的事，飞机都没一起打过。两人喝醉睡一张床过多少次，也没喝出个乱性来。怎么看怎么不像恋人未满的相处模式。
　　Ed是个实打实的gay，要求极高，伴侣无数，却从没和陆森提起。两人住在一起十五年，Ed没带任何床伴出现在陆森面前过。在外面玩到多晚都会回他们的公寓睡觉，然后和陆森一起吃早餐。
　　陆森这儿又恰恰相反，对伴侣标准奇底，讲究顺其自然，男女不忌，所以几乎是没有标准。他对情啊爱的也没什么特别要求，只要不把生活过成段子就成。醉心哲学，空窗十五年，单身两辈子。
　　对于Ed，陆森只好安慰自己肾上腺素分泌过剩，想太多。
　　西方文化，大家都爱吻别，要淡定。
　　比如Ed。
　　比如霍膺。
　　陆森喜欢聪明人，所以他欣赏霍膺，上辈子就是。
　　不俗的长相，头顶耀眼的天才光环，和那种得天独厚的盛气凌人。
　　无一不吸引着他靠近。
　　但陆森理智地否定霍膺十年前表现出的激动是对自己有其他想法。
　　那只是肾上腺素支配的青春期躁动，一个十来岁的小屁孩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xing爱么？
　　晃悠两辈子的自己到现在都没弄明白。

　　想到霍膺，陆森回首这些年发生的种种，有些匪夷所思。
　　十年前的那个夏天，他从伊顿毕业后就和Ed搬去剑桥的一套房子安顿下来。502的三位和其他要好的同学相约去加勒比海毕业旅行。又是游轮又是小岛度假的，一群人在美洲大陆上走走停停玩闹了将近两个月。
　　大一开学就接到陆唯报告说霍膺从伊顿转学去了A国马塞的Phillips Academy，之后以SAT I 2380分+ SAT II数学和物理满分的成绩被MIT录取，攻读Computer Science（计算机科学）和Electronic Engineering（电子工程）双学位。
　　霍膺转学去了A国，回到他最初就该去的那所学校。然后头顶天才桂冠的霍膺连跳数级考入MIT，念了两个陆森几辈子都不会选择去念的应用科学专业。
　　陆唯认为理所应当，而且事情回归原来的轨迹也不错，他二姐霍庾也在那附近念大学，凡事都有个照应。
　　唯一出现的偏差倒是狠狠地惊了陆森一下。
　　详细情况只有霍家人清楚，他也只知道个大概。
　　大致是霍膺刚上大一就为了个叫Louis的男性情人和家里闹翻，霍家封锁消息，接着对霍膺实行高压政策，断了所有经济来源扔回A国。陆唯派人跟去A国得到确切消息后，报告给陆森，证实霍膺在波士顿近郊有一处闹中取静的隐蔽住宅和一位大他两届的MIT学长同居。一个月后两人分手，此后和不同俊男美女交往过密，亚裔与混血居多，私生活奢靡混乱。
　　当时收到资料陆森就开始琢磨霍膺这性向，想着最多也就是个双。他以前不是还有个挺不错的未婚妻么，叫什么来着？
　　都不重要了，上一世霍膺可是众所周知的禁欲系，私生活没有任何污点。
　　难道是霍家为了霍膺的仕途而抹掉这段黑历史了？
　　那他这次上赶着搞这么一出为的是什么？热血方刚地来场鸡飞狗跳，最终回神了还是要和家里妥协。
　　陆森不解。
　　霍膺没了家里的全力支持，却充分发挥他天才的本能，接着在A国发光发热。全额奖学金，三年毕业，教授挽留未果。陆森惋惜，霍膺要是能像他这般兢兢业业做学问，不出五年一定又出个华人诺贝尔奖获得者。
　　这就是天才和他这种凡人追求上的区别吧？陆森讪讪道。
　　毕业了霍膺留在A国开始自己捣腾软件开公司，风风火火。
　　陆森看着霍膺资料上除开主观唯心因素的那一件事，其他重要事件和上辈子相差无几，也就不怎么重视他的一举一动了，开始重点关注霍庭。

　　霍庭在特种部队这几年频频穿梭于枪林弹雨中。
　　陆森和霍庭开始密切联系时霍庭刚刚升职任特种部队队长。
　　陆森专程回国请客，霍庭，沈怀锦三人那晚在曼巴喝得七七八八，又转战去了陆森北海宅子，喝到断片。
　　之后陆霍两人友谊突飞猛进，常常打个电话发发短信什么的。
　　直到有次霍庭说他当天要离开去金三角出任务，可能有几天联系不上，回来了再打给陆森。陆森估摸着大概是时候了，于是顺口问了问在金三角哪儿。霍庭打趣地说那是国家机密，又拗不过陆森地再三追问就给了个大致位置。
　　陆森挂了霍庭电话，抓起护照去和Ed打了个招呼道别，说有急事要出门两天。去机场路上给陆唯打电话让他准备好东西和其他人马上出发去金三角等着他。陆森搭最近一班飞机从L城到仰光再转直升机去金三角开始找霍庭，结果还是晚了一些，找到重伤的霍庭手下时，得知霍庭自己只身一人把毒糜大部队引开了。
　　陆森叫陆十送霍庭几个手下去医院，继续和陆唯他们缩小范围分头找霍庭，发现情况对讲机联系。最终寻到霍庭，平时霸气俊朗的他一身深绿色迷彩服已经被泥土和血浸得发黑，被两个小喽喽擒住踩在地上。陆森怕枪声引来更多人，一手一把小刀飞了出去，正中脑门心。旁人只知道陆森是左撇子，其实他右手更自如。
　　霍庭艰难地抬起头，饱含深意地望了陆森一眼，便晕了过去。
　　陆森呼叫陆唯，赶紧定位让急救人员带担架过来。陆森陪着霍庭送去仰光医院，到他手术成功脱离生命危险后离开返回B国，留下陆唯善后。
　　过了两天陆森接到陆唯电话说霍庭醒了，有话和他说。
　　陆森心里咯噔一下。
　　霍庭接过去短短说了两句就挂断电话。
　　他说：“别的我不多问，你陆森和我这辈子有过命的交情，我只认你。”
　　陆森也乐见其成。
　　霍大少的一个肯定，值得他不远万里跑去救他一命。
　　困意袭来，陆森心满意足地放下酒杯，按铃叫来空乘铺床睡觉。
　　回家的路上，骄阳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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