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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为何?是因为我叫你怂财主所以你报复我吗?!”虞莜见自己手被握住,两道好看的新月眉也皱在一起,宣告着主人的不快。
两人此时离得极尽,虞莜说话时呼出的温热气息落在钱晟领口处,甚至还有一些钻进了衣领,惹得钱晟颈脖一阵酥麻。
“虞姑娘这般说那便就是这般罢。”停留片刻钱晟才轻叹一声直起身子,松开虞莜的手,宽厚的手掌又落在虞莜的头上,“傻丫头,你什么时候想起来,我便什么时候和你说。”
“我……”
“此酒酒劲来的快,散的也快,虞姑娘在阁楼歇会再下来罢。”
虞莜摸着自己的耳郭,呆呆地看着钱晟渐渐消失在楼梯的背影,刚才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碰了下耳朵,是什么呢?
钱晟刚下来就唤了两个丫鬟上去照顾虞莜,自己则出了门按着虞莜说的法子去准备。
虞莜确实是因为刚才那瓶酒喝得太急才上了头,晕晕乎乎被搀扶去了床铺上歇着。特意让那个丫鬟将窗户大开,嬉闹声不断从窗外传来,迷迷糊糊也睡不着,却也开心着。
因为她听见有人在夸这酒好喝,在夸这名好听。
躺了不知多久虞莜的意识渐渐恢复清明,唤丫鬟端来凉水洗了把脸便完全清醒过来。站在窗边朝下看,邸铺的小食已经全部售罄,摊位也换上了各色花灯供人游赏。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虞莜向帮她重新束发的丫鬟问道。
“回虞小姐,已经亥时了。”
丫鬟手脚伶俐,不多时虞莜就下了楼。她与钱晟还有一齐逛灯会的约定,听闻钱晟去慕鸢桥那处办些事,想着也不远,虞莜便让晚秋去歇歇,自己一人朝慕鸢桥走去。
泷江两岸此时皆被花灯缀满,连江里都陆续有河灯飘过,抬头一片星空璀璨,放眼望去又是灯火阑珊,来往皆是三两成群,虞莜一人走在街道上倒更是惹人注意。
走了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有不少少爷小姐认出了虞莜,因着节日,甚至有人径直上前询问虞莜是否愿意与他们一起游玩。婉拒太多,虞莜干脆买了面具带上,又取了玉簪垂下部分头发,这才无人上前搭话。
走了几步虞莜又折回了摊位买了个海棠花灯,明明记着将花灯带了出来,可刚才再找却怎么都找不到了,没办法,买一个也算是应应景。
慕鸢桥是许愿放祈天灯的地方,人们一般会在戌时来此处,等虞莜到时,桥上的人已经稀稀落落,所以虞莜一眼便看见了身量高于寻常人的钱晟,以及钱晟对面站着的虞晓。
钱晟背对着她,虞莜只能看见虞晓的表情。
晓晓为何一脸委屈?钱晟难道欺负她了?
还有为何晓晓手里拿着的是她的花灯?!
虞莜不知为何不想上前打断两人,只是镇定地走到两人附近,转身看向江面佯装欣赏河灯,实则全神贯注听着身旁两人的争执。
只可惜她似乎来得太晚,虞晓说了句“无论怎样都不准你伤害我姐姐,不然我会将你做的事都告诉她!”就气呼呼离开了慕鸢桥,虞莜的披风都被一路小跑的虞晓掀起,钱晟一回头正巧看见带着恶鬼面具的虞莜。
虞莜觉得钱晟应是没认出她来的,但钱晟的目光又明显全落在了她身上。两人僵持了一会,终是虞莜先开了口。
“听钱管家说你在这边,我酒也醒了,就过来找你。”虞莜取了面具,走到钱晟面前道,又觉内疚,便主动认了错,“抱歉,我还是第一次见晓晓主动和除了宣生哥以外的男子说话,一时好奇就偷听了,太不应该了。”
这样目光躲闪的虞莜钱晟还是第一次见,方才因虞晓产生的不快顷刻烟消云散,满心满意只剩眼前这美好的容颜。
“虞姑娘太客气,就像虞二小姐说的一样,有些事情我该早些告诉你的。”
就在虞莜等的觉得钱晟是生气了的时候才听到此话,疑惑抬头却看见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朝自己伸来,然后披风上的帽子便落了下来。
“夜深了,桥上风大,虞姑娘仔细身体,千万别染了风寒。”
结果连手上的花灯和面具都被钱晟拿走,虞莜只好将手收进披风中,说道,“钱少爷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虞莜愿闻其详。”
谁知钱晟却看着从虞莜那边拿来的花灯,没头没脑地问了句,“原来虞姑娘喜欢的是海棠,我还以为你是喜欢芍药的。”
“钱少爷并没弄错,我是喜欢芍药多过海棠。”虞莜疑惑看向钱晟,在看到钱晟手里拿着的另一盏花灯时,才明白过来。
钱晟手里的花灯分明和晚秋为她准备的花灯一模一样,也和上世钱晟为她亲手扎的花灯一模一样。
千里姻缘一线牵,看来她与钱晟是无缘了,这般精心安排都不能拿着同样的花灯相遇。
“也是,人的喜好一般不会轻易改变。”钱晟像是要否定什么一般,轻笑着摇了摇头,吹灭了手上两盏花灯才继续说道,“在下有两件事瞒着虞姑娘,听罢若是虞姑娘生气,尽管责怪在下,只是请虞姑娘相信一件事,无论做什么,在下都不曾有过害虞姑娘的念头。”
“嗯,我相信钱少爷。”知道钱晟没有生气,虞莜这才放下了心,轻快答道。
两世了,她还有什么不信钱晟的?重活一世,她最信任的就是钱晟。
虞莜此话打消了钱晟最后的顾虑,与其经由他人之口传到虞莜耳中,不如由他亲自告诉虞莜、她应该知道的事情。
“得知虞夫人在钱家赌场输钱后,是我授意无论欠下多少钱,都让掌柜赊账给虞夫人。”
“虞家现在已经没有夫人了。”,听闻比话,虞莜并无半点惊讶,只是再听到闻雪柔的名字有些不快。
“帮闻雪柔隐瞒赌债,是因为我吗?”虞莜平静问道。
钱晟却因为虞莜的问题吃了一惊,“虞姑娘你怎么会知道?”
设法让闻雪柔债台高筑,不过是想抓住闻雪柔的把柄,不要让那个女人为难虞莜,但谁知那个女人竟然直接找到钱戊商谈以虞莜抵债。钱戊想给他惊喜,他也在忙着为虞呈找医治之法,等知道比事时,为时已晚。
“不是你说的吗?不会害我,所以我就相信了呀。”虞莜忽然笑了起来,紧张的气氛顷刻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温馨明快。
说者无心,钱晟却将此情此景深深刻在了心里,多年后再提起,虞莜已经记不清这句随口的玩笑话,但对钱晟而言,虞莜的一颦一笑都记忆犹新。
“还有一件事是什么?”见钱晟表情有所松动,虞莜继续追问道。
“李婆子在行刑前在狱中咬舌自尽了,因为还未查清缘由,赵县令也不愿申张,所以我并未告知虞姑娘。”钱晟说完头又垂了下来,“是钱晟无用,明明虞姑娘已经托付我盯紧李婆子,还是让她钻了空子。”
已经拖赵猛将李婆子藏了起来,但万万没想到李婆子会在出恭的空隙自杀,忠心至此,背后那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虞莜看不见钱晟阴沉跟厉的表情,只是沉思起此事来。
若之前还只是怀疑,李婆子此案后虞莜已经确定必定有人在盯着虞家。她对闻雪柔的试探让闻雪柔变成了弃子,虽然此举有些打草惊蛇,但已然让局势更加明晰。
敌在暗,她在明,且不说至今尚不清楚那人是何目的,连该怀疑谁她也不甚清楚。
“钱少爷可否告知已经查到的事情?”虞莜重重叹了口气,“我信任钱少爷,也希望钱少爷能信任虞莜。虞莜并不是只知五经六艺的书呆子,好说歹说也是一代名将之后,不会太丢组少喝的脸面的。”
“不是的,我自然信任虞小姐,只是……”
“只是想查明一切再告诉我个结果,好让我放心?钱少爷,虞莜需要你的帮助,但并不需要你将我关进笼子,当成金丝雀一样哄着、供着。”
此话虞莜憋在心里时日已久,不如趁此机会一吐为快。
上前一步,虞莜继续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夏冬寨背后最大的财主是钱家?虞莜没猜错的话,那几个被李婆子用钱收买、杀了早春一家的几个山贼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钱少爷,我并不知道你想隐藏什么,若是担心我因此误会你,大可不必。那几个山贼死有余辜,我只会称赞钱少爷一句杀伐果断,绝不会有半点非议。”
虞莜靠近一步,钱晟不自觉就后退了一步。因为虞莜身体底子不好,他总是下意识挡在虞莜身前,如果可以,他确实希望能找一处虞莜喜欢的地方,讲虞莜牢牢护在身边,万事无忧,一世安宁。
毕竟那事让他追悔莫及,若再经历一次,钱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有足够的理智重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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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嘿,什么事让钱少爷这么后悔呢?旧爱新欢?不存在的= ̄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