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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老龟没有说错，龟书虽然是一部奇书，却并不适合人类修炼，分为两篇，一篇沈羽看都看不懂，似乎记载某种不全的观气之法和术数之学，内容玄而又玄，十分繁复难以理解，被他暂时舍去。
另一篇则以龟身为根基，讲修炼法，于人族大多不适用，毕竟没有龟壳，无法修龟背图，只有一些导引行气法门，于极恶劣环境或生机最为薄弱时适用，似乎是续命之法，让沈羽眼前一亮。
而除此之外可借鉴的就是以元炼体，无名生命能量在龟书中被称之为元，寿长则生，只在一些生灵体内出现，炼于体表，有淬体之效，可强化己身。沈羽体内有微量，是当初老龟将其导引入体，在宇宙中保住他一条小命。老龟行事藏着掖着，充满疑点，叫沈羽现在也不明白当时为何坑他又救他，不过所传龟书没有什么问题，这一点老龟似乎是知道龟书与人族并不匹配，所以十分大方。
沈羽盘坐殿前，将元炼化，再汲取日精月华催生，直到体内渐渐有序，建立自生循环，才睁开双眼，于长夜中显露一丝精芒。
他感觉自身仿佛有无穷劲力可以使出，虽然不是人族修炼法，但也两眼灼灼，一拳轰向殿前无数门柱中的一根，想一试身手。
老龟在沈羽头顶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看他做无用功。
沈羽拳势很唬人，若是胖子再出现，看到这一幕恐怕也会惊讶，不敢再那么肆无忌惮地把他捉来捉去，然而沈羽一拳落下，虽有轰响，仿佛神钟落地，白玉石柱却毫无变化，洁白无恙，通体仍淡淡宛转神辉。
老龟抬头，装模作样眯着眼看了半天，话语中很奚落，“不错，打出一个点。”
明明毫无变化，老龟却说打出一个点。
沈羽没理它，伸手触摸石柱，柱内流体如活物一般随他手落位置移动。
“那位大人物虽然不同蝼蚁计较，但他的地方怎么也不可能被你这种才修行的小人物破坏。”
柱内物很像某种白气森森的灵体，追随热度，当沈羽拿别的东西碰触，便不再追逐，他试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别的，“城中覆着的那种绿苔是什么？”
唯有殿群表面没有那种诡异绿苔，不染尘，似乎没受时间的影响与侵蚀，依然坚硬无比，不会轻易化为飞灰。
“大概是某种侵蚀物。”老龟也不确定的说，绿苔莫名，并不属于本地，城中大多建筑黯然，大殿却仍流转一种大势，将侵蚀物震于外，不曾蔓延至内。
沈羽抬眼看了一眼大殿深处，黑乎乎宛若无底洞，殿门虽然大敞，却看不见里面一星半点，使人更感畏惧。
他将小印拿在手上，跨入其中，注入一丝能量，小印发出微芒，有一种古韵与威压，在黑暗中亮起，扫去周遭一片未明。
老龟在沈羽头上说话，对小印似乎很熟悉，“此印曾是一位大能随身之物，感染到一丝浩然气，可镇压一切‘厄’与‘煞’。”
沈羽将小印举到眼前，以此为中心照出前方半米，空气中有种黏稠黑色物质，被小印挡在外，仍挣扎盘旋着想靠近。
大殿之内很空旷，沈羽在其中步行许久，都没有到头。
“我们似乎在原地转圈。”沈羽出声，因为有些事不对，大殿内部虽大，却也不应该走这么久都没有任何变化。
“别急，让本龟算一卦。”
“你还会算卦？”沈羽诧异。
“本龟会得还多着，小儿知道个屁。”
老龟在沈羽头上吞云吐雾，不一会儿冒出白丝丝雾气，真有种仙龟的架势，看上去很不一般。
“老龟，可不要在我头上拉屎啊！”沈羽胡吣，说出的话很不文明。
一听此言，老龟差点岔气，行功到一半，被无良打断。
大殿之内应该很安静，被黑色物质包围，却不像活物一样发出声响，老龟正欲叫骂，此时却听到有二人对话声音，突兀传来。
“九叔，这大殿里有些阴邪，我们还是不要进去。”有女子柔柔声音，仿佛有些怯，音色却很清亮。
沈羽心下一跳，是萧九和萧鸾，竟然也到了此处，他急忙收敛小印上的神芒，让神辉流转体表，使光芒不外泄，后退几步，因为听萧鸾的话发觉自己在大殿内转悠竟然又转回了大门处，唯恐被他们察觉。
“你的卦算好了没！”沈羽在脑内说话，他们在黑暗中胡乱行走，听到萧鸾和萧九进来，若是不小心说不定会撞到一处。
“急个屁啊，”老龟咬着牙，在沈羽头上行功，仿佛他头顶烧着了一样，不断冒白气，很奇葩，“行了，行了，找到墙角了。”
“你算半天，就算到墙角。”
“小破凡人懂啥，找到墙角，才可以继续定方位。”
“有些道理，就是不像什么仙人手段。”
“别废话，听我说怎么走，”老龟在沈羽脑内很粗暴地按下一张最简易的八卦方位图，“乾走十五……”
这龟虽然邪门，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依它的话沈羽歪七扭八地走了一段，找到一处乌木屏风，没什么稀奇。
“并不像墙角。”
老龟无语，认为楼下人类很唧歪，“能算到一处就够了。”
屏风后才是墙面，墙面上有一丝银辉，很微弱，被黑色物质所挡，将小印凑前才能看清。
银辉若隐若现，于极短的瞬间才能观察到墙面上篆刻的如蝇小字。
沈羽看不明白，只好将老龟顶到前面，老龟很激动，伸着头，看了半天，却差点憋红脸。
“忒不地道。”老龟很生气，认为此地主人有意耍人，因为墙上刻的并不是什么心决法门，而是起居注。
哪年哪月哪日哪地写得极为仔细，甚至还详细记载了每顿吃食，叫龟都无语，因为修行人动辄修炼几十年几百年甚至更长，从没见过把每天过得如此仔细的人。
沈羽也很无语，还以为发现了修行法。
“有人过来了。”
他匆忙躲到屏风后，萧九拿着一盏人型铜灯走过来，很奇怪，竟然没有受到大殿内无形势的影响迷失方向。
“这老货很阴毒，”老龟在空气中闻了闻，指着一处让沈羽退过去，“用了人油脂。”
沈羽此时不敢直面萧九，因为打不过，将小印神芒不断压制，几近隐于体表。
这回终于退到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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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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