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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雨初歇
她这里既惶恐又悲愤,一不小心唏嘘出声,屋内顿时没了声音,又听楼下传来脚步声,她忙仓皇逃离,藏身于拐角处,拖着菜盘,大气不敢喘。
凤然戒备打开门的瞬间,正巧对上小黑要叩门的脸,面色稍缓,门才又关了上去。
靠,差点露馅了!
奉野野拍着胸脯自我安慰,刚要蹑手蹑脚转身下楼,肩膀就被身后人忽的拍了一下,“老宝站这里作甚?”
她转身,对绯之打着哈哈:“就上来看看你们。”
绯之没看出她的心虚,只扇着衣袖抱怨着:“这几日不知怎的,又热又燥,都说春困秋乏夏打盹,老宝也该加加工钱了。”
奉野野有些不解地看他,“你最近缺钱?”
“你想哪里去了……”绯之的眼睛眨着明亮又闪烁,“可以么?”
念及他是九青天帝,她咬咬牙,“行,这几晚的恩客钱你就不用上交了。”
绯之如花般笑了,信手拈来她菜盘里的糕点,一口而吞。
“嗳……”奉野野欲阻止,为时已晚。
他睁着无辜的眼,“怎么了?”
之后,傅子衣回宫了。
之后的之后,绯之如了一晚的厕,一分恩客钱也没赚到。
自那一晚起,勾栏又出了新的话本。说是有人目睹凤然公子头一次接了男客,不料被绯之公子撞见,红头牌见面自然分外眼红,就打算争抢王爷,却被老宝拦了下来,绯之公子一怒之下不接客了,在茅房哭了一晚,次日出来一副精尽人亡的模样,好不憔悴,而原本爱调戏凤然公子的老宝,在那一夜之后,对凤然公子也客气有加,不敢再上下其手了。
这种话本,也就只能在勾栏嚼不烂。
只不过据说之中,总有搀和点真相,方才能让人一传十十传百的信服,比如奉野野确实不敢再招惹凤然了。
她虽觉得凤然是傅子衣的探子叫人难以置信,可细想之下又合情合理,想着他是傅子衣的人,不知怎的,她竟有些望而生怯。
傅子衣到底给她留下了阴影啊。
于是那一晚,奉野野出奇的做了个梦。
梦里有个男子贴着她不知说了什么,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真切浓厚的悲伤,她想伸手去触碰他,却怎么也抬不起手来。这时,不知是谁又对她叫唤,听不清,心却很痛,恍如濒临绝境,就连身体也好似要四分五裂,意识模糊。
蓦地惊醒,奉野野脸色发白,才发觉自己是做了噩梦,不禁面色大骇。
做噩梦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她竟然会做梦!自她成仙以来,就早已脱离人间凡尘,五谷睡梦皆与她无干,一个两万年未做梦魇的上仙,下凡不过一月,竟做了噩梦,还如此莫名其妙,当真匪夷所思,怪哉怪哉!
莫不是这些日子事太多了,她也和凡人一样会做梦了?
楼外的马车准时又来了,她匆匆换了衣服,就上了马车,一路上却没心思再去想其他的事,只叹昨夜的梦来得太突然,叫她渗出一身冷汗,却又不知所云。
来到老地方,她却没有在凉亭里见到傅子衣和清柔公主,只好往傅子衣的殿中走去。
她才一转身,就看到一袭华丽的黑袍,顺着看去,男子头戴立乌帽子,秀美的眉斜入鬓角,一双眼眸如秋水却又凌厉锐利,有种狂势。
她的目光与他相对时,正巧撞上他眼底的柔情。
她浑身一震,往后看了看,空无一人。她又转过头来,难免多打量了他几眼,只觉越看越眼熟。
眼前这是个极美中又带着霸气的男人,可不就是那晚吃了她豆腐又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后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醉汉么。
他不是平民百姓么,怎能出现在皇宫。
她敛眉,有些戒备。
许是她这副警惕的样子表现得太明显,他有些生气,一生气,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
一阵戾风吹过,他身形一闪,还没等奉野野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抱入怀中,头顶传来他低沉而阴郁的声音,“我不许你这样看我。”
到底是谁先看着谁啊……
她还没弄清状况,只知道自己又被吃豆腐了,方要安抚他松手好让她喘口气,背后就传来一声沉沉的男音,“西国皇帝对我的人还真热情。”
奉野野这才晓得,连番吃她豆腐的“醉汉”,原来是绯之口中那个前来与傅子衣争女人的西国皇帝夜秋篱。
很不巧,他们要争的女人也在场,只是似乎站错了位置,但见清柔公主恶狠狠地盯着她,恨不得把她剥皮拆骨。
听了傅子衣的话,夜秋篱虽松开了她,周身戾气却上去了不少,“你的人?”
奉野野忙不迭退后,没站阵营。
傅子衣看了她一眼,转而看向夜秋篱,微微一笑道:“下人。”
她私以为,这话还不如不补充得好……
但她明白,傅子衣这话是在报复她。报复她没有像昨日那般屁颠颠的跑到他身边。
可今天这景象,她要是马上靠过去,不用夜秋篱动手,清柔公主也会叫她死得很难看。她一个两万岁的上仙,不想参合到凡间的皇家争夺战中。
夜秋篱也笑,却徒然眼眯起,狭长极了,“既是一个下人,我要了。想必傅王爷不会小气不给吧。”
傅子衣剑眉一挑,“还真不想给。”语毕,又看向奉野野,清清郎朗的开口:“过来,野野。”
这还是傅子衣头一次唤她的名字,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犹豫。万一她这一番过去了,可不就注定要被傅子衣一直压着,直到绯之渡劫那日她才能摆脱当傅子衣下人的命运,且同时还吃罪了西国皇帝。可若不过去,她觉得傅子衣一个就能抵过清柔公主和夜秋篱,分分钟可以把她虐疯,顿时心头十分苦愁。
好在,有人适时出现,替她解围。
“你们都在这儿啊。”
众人望去,就见南越皇帝带着长长的太监队伍而来,拉风十足。
清柔公主剜了她一眼,便朝她爹走去,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后,就开始打小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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