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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乐天又是一个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早上被阎一搂得全身发热。
于是在他被盯着吃包子的时候，两只鼻孔都流鼻血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阎一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拿着纸巾帮他擦鼻子。
这天，乐天没有课，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家里待一天。
这天，天气特别好，周围的高楼也没有挡住光亮，阳光烂漫地洒满了院子，也洒满了乐天小小的家。
这天，空气里的味道都是甜的，肉包子生生地吃出了豆沙馅的味儿。
乐天也不管自己在边吃肉包边流鼻血边皱眉纠结的样子有多奇葩。他已经三天不敢正眼看阎一。
以前两人相互嫌弃，乐天还会有一种莫名的，蜜汁包养小白脸的优越感。
他总觉得家里凭空多了条大狗，多了个帅哥，多了好多奇怪的事情，生活也不再那么单调而无味，是自己占了便宜。
占便宜这种东西是很奇怪的一种心里现象。
占的少了，人们会心里暗喜，于是特别的心安理得。
但是占的多了，特别是像现在这样……
起码乐天这种从小被坑到大的人不太受得了。
就像一个外卖吃了几十年都成习惯的人，突然吃到一顿妈妈烧的家常菜……
乐天虽然已经不记得妈妈烧的菜是什么味道了，但是此时此刻他真的觉得——
要不先多占一点便宜？
不然多浪费啊！
这两天乐天发了课酬，两个人抽空把破了好久的阳台移门修好，还在阳台那儿可以晒得到太阳的地方装了一个小圆桌子，现在他们就坐在那里。
一个吃，一个看。
当乐天望向阎一，那人好看的眸子也正好看着自己。
大概是今天的一切都太过美好。
阎一的眸子此时被光线照成了琥珀的光彩，像一个小太阳，看得乐天的心里暖洋洋。
现在面前这个收拾得整齐利落的人，穿着薄薄的T恤，映出好看的腹肌轮廓。
大长腿随便摆在哪里都是好看的姿势。
小说里的词语怎么形容的？剑眉星目，风华绝代。
再配上如今说话温和的样子……
乐天的小心肝啊，一下比一下颤动得厉害。
这么好的一块肉放在自己面前，是个正常男人都会沦陷的吧。
“想什么呢？”阎一看乐天塞了三个包子，一个早上脸上的表情翻了好几轮。
“厄，我问你哦，按照你以前的性格，如果发现自己在特别丧的时候被人占了便宜……会怎么样？”乐天小心地。
“大概会把人给做了。”阎一说话的时候依旧这么直白。
“这样呀。”乐天忖度着阎一到底还是惹不起的，于是强行把心里一些限制级的画面删除。
乐天想起那时候自己偷听墙角，程莫和钱由都要生死分离了，最浪漫的事情不过是坐在一起纯聊天。
人对了，其实不需要什么限制级运动，干什么其实心里都是甜的。
乐天这么安慰自己。
乐天喝了一口手边被太阳晒得依旧温热的白开水。
果然有蜜的味道。
“我们聊聊天吧。”
阎一点点头：“嗯。”
“那个新的mac pro，你是买来送我的？”乐天指了指放在床头因为太过震惊都没敢打开的电脑。又指了指自己。
阎一点头：“你上回说，喜欢这个电脑。”
乐天嘴里更甜了：“那，你……哪来的钱？”
阎一继续点头：“用支付宝刷的。”
乐天不甜了：“啊？”
“手机。”阎一摸出了一个手机摇了摇。一笑。
乐天的心里凉了半截。
md，这狗，刷自己的支付宝给自己买了台电脑。真的是……
算了。
起码电脑买回来了。
乐天有些颓然的摇摇头，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地去把电脑拆了。
“哎？怎么上面有我的名字？”乐天看到电脑是他喜欢的颜色，触摸屏的右手边的角落里有“乐天”两个字。
“我刻的。”
“啊？”
乐天一抬头，刚好碰上阎一的侧脸，那人离的很近，在很好的阳光下。
闫一的脸快贴在乐天的身上了：“喜欢吗？”
“喜……欢。”乐天愣愣的。
他熟悉阎一的味道。现在，鼻息里全是这个味道。
然后，画风就慢慢地有点不太对劲。
阎一没有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反倒是凑在他的脖颈边，轻轻地嗅着什么。
像一只狗。
对，阎一本来就是狗。
"你闻什么呢？”乐天被阎一嗅得想要挣脱开，只是他哪里是阎一的对手。
“肉的味道。” 脖颈间的阎一伸出舌头在乐天的耳垂边轻轻舔了一口。
“啊！”乐天瞬间就炸了，全身的血液只往两个地方涌去。
乐天的耳朵红得能滴出水来。
身上的某个部位涨得疼。
不行，不行，他绝对把持不住。
现在一时爽，事后两行泪。
阎一以后知道自己占了他便宜，肯定不会放过他。
更何况……
长琴。
那么喜欢长琴的阎一。
可不能被自己给破坏了。
毕竟，这世上痴情的人已经不多了。
“阎……一……，那个，我……我们……，对……对了，屠戎斧……是”乐天到底还是让自己清醒着，用尽力气躲开阎一的鼻息：“你给我讲讲你的武器吧！”
说完，乐天还把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小斧子拿了出来。
在阎一面前晃了晃。
果然，屠戎斧就是那么邪门，阎一看到那个变小的斧子挂坠，目光清明了不少。
终于，乐天听阎一说起了身事。
阎一是神和魔违背天意结合生下的孩子。他的母亲在怀他的时候，天下苍生生灵涂炭。天届为了惩罚阎一的父亲，用了上古法器杀死了他的父母。
阎一父亲在死前将自己的法器屠戎斧的碎片封印在阎一的身体里。屠戎斧能杀妖魔，劈仙神，威力无穷。
所以阎一变成狗形状的前爪，可以让从来受伤不流血的乐天流出血液。
就是因为这块屠戎斧的碎片。
而屠戎斧沾染上了阎一父母的怨恨，异常的难以驾驭。
也就是这块小小的碎片护着阎一这个不神不魔的犬怪，最终长大成人。
几百年间，阎一在天界，魔界，人间辗转颠簸。
直到他遇见了长琴，那个让他倾心爱慕的神仙，才有了一段安稳平静的时光。
之后便是悭臾吃醋作怪危害人间，长琴被处死，阎一硬闯天界抢夺屠戎斧，后来又四处寻昆仑镜想要逆转乾坤找回长琴魂魄的故事。
乐天慢慢地听完，他并不知道什么神呀魔呀之间的规矩和纠葛有多繁杂。
他只是挺心疼这只大狗。
阎一的一生都在杀戮和逃难中度过，他没有亲人的疼爱，没有自己的家。
当他终于遇到了关怀他的人，可惜只有短短岁月的相处，便是长久的分离。
所以铭心刻骨，无法忘怀。
“你变成狗吧。”
阎一没有动。
“我想抱抱你。”
……
两天后。
乐天查了妮妮的课表，在培训机构楼下蹲点莫全。
乐天成大字站在莫全的大奔前。
一动不动。
车窗摇下，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很漂亮的男人。
男人的样子生来就带着十足十的亲和力。
只可惜一张口——各种尖酸刻薄。
一双丹凤眼斜斜地看着乐天，男人一脸“你影响我办事”的表情：
“你不过是个容器，没有命格没有红尘。多少人求我，这红线都求不去，他烦了我半天，我才好心送你一根。”
“你是月老？”乐天根本没发把面前这个如水般美丽的男子和百度百科里的白胡子老头画上等号。
“……”男人没搭理他，绝对还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这不是傲娇受吗？
乐天给月老的脑门上贴了个标签。
然后他就被那个美男继续往死里瞪。
“可以挪开了吗？”
“不行，把红线解开。”
“……”
“有本事你撞死我呀，我听说你们神仙没事不能弄死人，会亏了道行。”乐天听钱由说过一些他们的奇葩规矩。于是开始发狠。
“……”
美男子似乎根本不吃这一套，摇上车窗朝着驾驶座上的莫全一脸无所谓道：“开车，压死算我的。”
我去！这都是什么鬼！
乐天没被撞死，因为阎一把他拉到了一边。
奔驰车到底是扬长而去。好多行人像看神经病一样地盯着乐天看。
……
——“你可想好了，红线只有这一根，若是断了，你此生都不会再有红尘羁绊。”
乐天的脑袋里突然多了个人声。是那个美男子。
“断呀，谁怕谁呀！”乐天对着空气大喊。
——“晚上八点，月老庙。”
“现在不行吗？”
——“我。要。去。开。房。”
“……”
乐天不嚎了。
抬头看看天。
中午十二点。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不对，月老不是人，是神仙，不是个老头吗？
为什么如。此。奔。放！
“你下午还有课。”
乐天低头在查月老庙的地址。
阎一在身边好心提醒。然后看到乐天关了地图，打了个电话。
“喂，老大，我下午要请假。”
“因私调课扣多少钱来着？”
“那么多呀……我下午两节晚上一节……对，都不上了……”
“我……我陪陪我……女朋友……他……马上就要走了……"
“没关系，扣就扣吧，帮我和学生解释一下……嗯嗯。课我之后补。谢了。”
乐天挂了电话，一抬头，阎一正暖暖地看着他。
秋日里，阳光还是那么那么的好，洒在两个人身上，像春天一样的温暖。
“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乐天牵起阎一，也不顾周围会有同事路过，也不管周围人早就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打开支付宝看看自己的小金库——
扣掉因私调课的罚款，扣掉这个月的伙食，这些钱还是可以好好地浪一个下午。
读书的时候乐天想过无数次，以后他一定要努力工作，然后给心爱的人最好的生活。他又怕自己工作太忙没有时间陪伴爱人，所以工作地点一定要在市中心。
这样他才可以随时带着爱人去约会。
一转眼，都毕业那么久了。
曾经的梦想早就变成了一个笑话。
现在他遇到了闫一。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在这当老师嘛？”乐天把阎一的手拽得紧紧的，一想到晚上他们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心里的负担就全没有了：“因为这里步行到西湖只有10分钟，到处都是商场和美食。今天带你好好玩耍。”
……
那个下午，乐天带着阎一去吃了市中心最好吃的小笼包，牛排馆，撸串店，烤鱼店。
阎一特别配合，什么都吃，也什么都说好。
乐天也难得当了一回大款，平时舍不得吃的，今天都吃了个遍。
“这是网红奶茶，听说要排很久的队。你喜欢什么味道的？”
乐天把阎一带到一家排着长队的商铺前。
“甜的。”
“那就玛奇朵吧，我以前喝过，你会喜欢的。”
然后乐天就欢天喜地去排队。
足足半个小时。
等他回去找阎一的时候，那人坐在商场的沙发上，歪着头睡着了。
有路过的小女生偷拍阎一。
乐天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了一股子优越感：我家阎一帅吧。咔咔咔。
然后等阎一醒了，把奶盖喝得嘴唇白白的时候，乐天特别想去亲亲他。
“我们去溜冰吧！”乐天旋即指了指一楼的真冰场，也不等阎一同意，拉着人就过去。
买票，换鞋，挪进场地。
乐天一气呵成。
阎一运动细胞不是一般的发达，看他平时抓妖怪灵活的身手就知道。
不过十来分钟，阎一已经可以在冰面上行动自如，并且这人长手长腿身体又壮，溜冰的姿势好看的不得了。
乐天抓着边上栏杆，呆呆地看了好久。
“我扶你？”阎一停在乐天面前，脚上的冰刀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我不太会这个。”乐天的脸有点红。
阎一就抓住了他的手。
暖呼呼的。
然后，乐天就离开了护栏，被带到了冰场的中央。
每次他要摔的时候，那双大手都会扶住他。
他也不需要花什么力气，反正阎一会拉着他慢慢往前滑。
于是乐天就闭上了眼睛。放松了身体。
脑海里荡起了缓缓的曲调。
“哎，今天你最喜欢吃的是什么？”乐天问牵着他的人。
“都喜欢。”
“玩的开心吗？”
“开心。”
“真好。”
乐天睁开眼睛。
阎一正好也看着他。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
乐天吸了吸鼻子。
冰场有点冷。
不会冻感冒了吧？
鼻子酸酸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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