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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苏樱姐,我记得你当时做的位置是景臻哥哥之前坐的吧,景臻哥哥好像那个时候突然消失了呢,对了,景臻哥哥,你当时是怎么了?”
其实大家都想知道当年是怎么回事,只是碍于面子没有人愿意问,现在有人提出来的时候,自然是起了一阵八卦之心。
人的心理总是这个样子,对那些隐晦的私事兴趣满满,尽管会触及别人的伤痛,可是大家还是乐此不疲。
徐玉函是今早的时候收到了一封信件,说是叶景臻在这里,希望她能问问叶景臻当年消失的原因,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给她发信,甚至是怎样的目的都不知道,但是她还是来了。
因为这些事本来她就想知道,况且,哪怕只是看看他也好。可是有一刻她突然后悔了因为看到叶景臻冰冷的,晦暗不清的眼神。
“家中出了一些变故,只是这些没有必要向各位交待吧”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不带一丝生气,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说这句话,第一次,是看在苏樱的面子上的回答,第二次,却是带着上位者的警告。
大家突然被叶景臻的气势摄住,没有再多说什么,期间有人开了几句玩笑,便把这个话题糊弄了过去,只是气氛越发的诡异。
叶景臻侧身吻了吻苏樱的嘴角,她的唇色惨败,让他心疼不已,已经隐约猜出些什么,可是那有怎么样?就算有人把当年的事情再次赤裸裸的摆在别人面前又能怎么样呢?那个人不知道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他叶景臻。
我的父亲啊,你怎么还不明白,所有的伤痛在我们重逢的那一刻都已经慢慢开始结痂了,也许我们还会疼,可是不会害怕什么了,因为旁边的人是如此的温暖,而这些你永远,都不会懂。
徐玉函被叶景臻对待苏樱的温情和对她的冷淡逼得发疯,再也没有好顾忌的了,他从来都对她不屑一顾,她又为什么要让他们好过。
徐玉函看到叶景臻这个样子,极致被逼疯了,凭什么,凭什么,他能对苏樱好成这个样子。
“苏樱,你有什么好!你这个不孝女!你母亲去世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还敢跟景臻哥哥在一起,你就不怕你母亲难以安息吗?”
你看,人总是这个样子,自己没有的,总是想尽办法的毁去,哪怕是之前小心翼翼维护的脸面,好感都无所顾忌,世人总是这么蠢,蠢得可怜,女人尤其如此。
在座的人都有些吃惊,也有些人只是暗暗的叹息,当年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多少都有一些耳闻。苏樱错过了她母亲的最后一面,等到她赶回来的时候,她母亲已经变得冰冷。
有些人当时是见过她那个样子的,在座的跟苏樱曾经关系好的不在少数,五年过去了,那个画面也还是清晰不已。
她就那样抱着她母亲的遗体不撒手,双眼都失了焦距,空洞洞的,像是绝对黑体般的,没有一点光彩溢出,唇色发白,她一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哭,只是谁靠近她一点点,她就像疯了似的把别人推开。
后来,医生强行给她注射了镇静剂才解决。
那个时候,大家都一直说,苏樱心里出了毛病,不太正常,有人说她住进了精神病院,有人说她在山上出家了。
当时见过苏樱在医院里的样子的人,对她避之不谈。
“小景,我想回家了。”
“好,我们现在就走。”叶景臻帮苏樱拿上外套穿好,扣子一个一个的系上去,最后,又给她戴上围巾,才拉着她起身,在这期间,他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的去完成这件事情。
大家都沉默的看着叶景臻和苏樱,当场有些和他们曾经关系不错的都默默流了泪,为什么老天爷从来都不知道善待他们?
韩雅已经在旁边哭出了声,当年的事情她再也清楚不过,苏樱得到警方提供的叶景臻的信息说他在A城机场出现过,她就连夜飞了A城,结果苏母当夜去世了,所以她才会那么悔,那么恨,那么难以放下吧!
所以她一直坚信,他们永远也不会再在一起了!
叶家的那些人找上门的时候,她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无论是钱或者什么,怎么抵得过苏樱在她心里的分量,后来那些人说,原来叶景臻是他们家少爷,不难联想到一个豪门私生子的恩怨情仇,一开始她只是想要报复一下,甚至是羞辱一下叶景臻。
可是后来那些人告诉通知自己,叶景臻和苏樱去了民政局,她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可能,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能突然结婚了。
可是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自己,怎么不可能,别人不可能,可是唯独他们不会不可能,后来她就想去看看,其实他们本来打算一个星期后才领证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竟然主动提前领证了。
只有韩雅一个人明白,结婚的人是谁都无所谓,只要不是那个人,就没有什么区别吧。
她本来打算教训一下叶景臻之后,就把叶家找她的事情说出来和之后叶家的安排,好让他们有个防备。
后来,她看到叶景臻轻轻把苏樱的手放在自己手里,十指交握的样子,突然觉得是不是被上帝遗弃的人就只有自己。
所以她想看看,他们又能撑到什么时候。
后来她发现她错了。
她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会有永远,没有人可以一直站在原地,可是她突然发现原来还有两个傻子!
不像她,曾经以为永远早就不是永远了,只是固守着一些伤痛,以为别人跟自己一样的话,心里似乎能够好受一些。
我们不是见不得别人好,只是见不得别人比我们好。
叶景臻拉着苏樱的手出饭店门口的时候,天色又有些暗了,正值中午的的时间,却是一种频临夜晚的气氛,天,怕是马上要变了。
“小樱,你一定没有吃饱吧,回去我给你烧糖醋排骨好不好。”
“对了,那天你一直说想去梅园看看的,这天儿估计要下雪了,正好可以去看看。”
“要不然,我们去山上转转,你不是一直说要带我去看看你师父吗?”
“小樱,你说句话啊,说什么都行。”叶景臻的尾音已经有些发颤,他不是害怕苏樱从回忆里走不出来,他只是心疼,心疼的喘不过气来。
“小景,我们回家吧。”苏樱神色平静,已经非常平静。
“好,好,现在就回家,我们。”
有些事该过去的就是要过去,苏樱在山上待着的时候看过一句佛偈,人要学会饶恕,不仅是饶恕别人,更重要的是饶恕自己。
别人怎样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而现在小景都在她身边了,过去也应该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天又阴沉了几分,似乎飘起了雪花,白惨惨的,裹着阴冷冷的湿气。
街道上突然传来了呜呜的机车声,像一声声的闷雷,冬天从来不会响雷,在这个阴沉的城市里显的莫名的诡异。
忽然,街道上传来了各种各样的尖叫声,像是能把人的灵魂逼出体外,等到叶景臻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剩下了浓厚而黏稠的一片红色。
只见苏樱的后背上插了一把刀,鲜血已经染红了一片,血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图案蔓延。
叶景臻的双手有些发颤,大脑大概是生平的第一次空白,只见那个早已在商场上独当一面的男人,紧张的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势把倒在血泊里的人抱起。
他怕磕了,碰了,手不知道放在哪里。
心疼的喘不过气来。
“小樱,别怕。”
“我、、、、、、不怕。”
韩雅他们听到声音匆匆的从饭店里跑出来,看到这种景象都有点吓呆,韩雅更是急冲冲的跑到苏樱的身边,叶景臻怕抱起苏樱碰着伤口,只好把她背在肩上。
“今天发生的一切,我不管各位是有意还是无意,我叶景臻记下了。”
突然,他面前停下了一辆车,车上有人下来说:
“少爷,请上车,医院那边已经联系好了。”
叶景臻的双目通红,带着肃杀之气,像是从地狱里苏醒的魔,似是要毁及一切。
他终究还是恨了。
终究还是被命运的河流卷走,被黑暗蚕食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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