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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逃
鹿彤一惊。东辽皇帝鹿秉?他是东辽皇帝的孩子?不...不可能。
鹿彤快哭了:“我说崔兄,你没搞错吧?”
崔雀信誓旦旦:“你怎生就不信我?我确定以及及其肯定,错不了。”
鹿彤默然不语。
其实他虽早就知道自己并非北金皇室的人,但顶多也就是猜自己是哪个官宦人家的孩子。他还是想不到自己会是东辽国的人的。其实他对这个结论也是将信将疑。如若并非崔雀如此肯定,他恐怕会以为崔雀记错或是在开玩笑。可如今看来,却是不能。那这样就还有个疑问。庄瀚文不是傻子,他又怎地会将敌国的皇子抱来作为自己的皇子抚养呢?这太奇怪了,无论如何都说不通。如果他是庄瀚文,他若是不抱大臣或者郑婕妤那边的亲族的孩子的话,他也会选个平民的、或者是没爹娘的孩子才保险啊。
怎地会选择东辽国的皇子呢?
而且这么多年,也没听说东辽国有二子啊。
“东辽国不是没有二皇子,而是二皇子还不是二皇子时便‘夭折’了。”崔雀一脸严肃。
鹿彤挺想呼自己个巴掌,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破嘴!“崔兄此话怎讲?”
崔雀:“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花翁虽未像如今这般名扬天下,但也是东辽的名医,东辽鹿秉曾请花翁到府上为他的小儿子诊治心疾。崔雀也便是在那时接触到了这脉象。后来东辽国先帝鹿桓不久驾崩,时年三月,鹿桓膝下九子为争帝位而打的不可开交。当时最有实力夺得帝位的一个是东辽的大皇子,另一个就是现在的东辽皇帝鹿秉。东辽朝廷也主要是这两大势力分庭抗礼。老东辽皇帝死后,这两兄弟连表面功夫都不屑去做,立刻开打。几经争斗,原本处于弱势地位的大皇子派了不知何人找到了鹿秉的妻儿的藏身之处。当时鹿秉的长子已经弱冠,随鹿秉一同参与帝位的争夺,而鹿秉的妻子则带着刚出生不到百天的小儿子躲了起来。被找到后,那王妃带着小儿子在一干侍卫的掩护下疲于奔命,出逃东辽国,后来似乎是到了北金境内,在北金边境被追上。
“后来的事大部分我都不知道了,我只知幸亏当时鹿秉派了暗卫跟着王妃,那些暗卫在最后救了王妃一命。但是王妃归国之时,并未曾见她带着孩子。再后来...鹿秉登基之时,只见到了他的长子,世人便都不知东辽还有这么个二皇子了。”崔雀给鹿彤解释,“这本是秘辛,我和师傅也是通过特殊的渠道知晓的。”
鹿彤愣在那,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会出现这样戏剧性的发展。但还是那个疑问,庄瀚文会选择敌对国的皇子来做自己的皇子吗?他把自己孩子掉包的目的又是什么?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在鹿彤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弄的他头疼。
鹿彤揉头,崔雀笑他:“脑瓜仁儿疼了吧,我刚知道的时候比你还脑瓜仁疼,这等秘辛,知道了,是要被东辽皇室封口的——我现在十分确定你就是那个孩子,你信与不信是你的事,反正日后时候久了自会见分晓。到那时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乱成一团麻了都。”鹿彤疲惫道,“我虽奇怪自己的身世,可也从未想过会是这么的...”他绞尽脑汁找出个差不多的形容词,“...离奇。”
“你觉得乱?我觉得已经很简单了。”崔雀盘腿,“行了,现在我们来聊聊别的,比如我们怎地从这出去的问题。”
“这个简单,要出去很容易。”崔雀眯眼,鹿彤道,“不过我得先回去,而且这法子有点冒险,你这边得做好准备,要不咱们可都得玩完。”鹿彤见崔雀点头,忽的又想起件事,“对了,他们抓我若说为了银子还说得过去,怎地抓你一个郎中?”
崔雀叫苦不迭:“你还说呢,不光是我,这除了你,全是郎中。”鹿彤一呆,“听说是为了他们的头儿,不知得了什么怪病,遍请名医也无济于事,这就去了仗剑山庄找我,扬言我不去就踏平仗剑山庄,我这不想让老九为难,才跟他们来了。结果到现在,他们也没让我见到人啊。”
鹿彤一想白天听到那大汉他们说的话:“我估计快了。”他把白天听到的对话说给崔雀听,崔雀皱眉。
“这样,”鹿彤隔着窗子看一眼外边,“天要亮了,我先回去,咱们见机行事,有事的话我再过来找你。”崔雀点头。
鹿彤悄悄出去,顺着原路返回,到了洞口那又摸出小油灯,提着回去。快出去的时候,他才把小油灯熄了。
翌日。
鹿彤出了屋子到院子里,发现这地方有很多草荡,这里的草都有半人高,有很多甚至到了他的胸口,十分便于隐藏。他在院里转了两圈,眼珠一转,笑呵呵地冲院子外边一直守卫、注意着他动向的马贼招手。那马贼一头雾水,碍于命令还是走了过来。鹿彤笑眯眯:“这位大哥,小弟有点口渴,敢问可否给口水喝?”
那马贼松了口气似的,才跟鹿彤说已经派了人去河边打水,要很久才能回来。鹿彤:“可我现在渴的很,他们得何时才能回来?”马贼:“怎么着也得到午时,还有一个时辰呢,你要非得喝就喝酒吧,我们这些下面的也就拿酒解渴。”
嘿,正和他意:“那就麻烦大哥了。”鹿彤掏掏,掏出一锭碎银来孝敬给了那马贼,“还麻烦大哥那个十坛八坛的,小弟好酒啊。”
看那马贼喜不滋儿地走了,鹿彤望天,却突然睁大了眼。
天上,一只大雕正盘旋不去。鹿彤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便吹了声响亮地口哨。那大雕就跟见了主似的,笔直地冲着鹿彤俯冲下来。
鹿彤给它接了个满怀,亲亲它:“碧雕碧雕,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碧雕十分应景地轻叫两声,蹭鹿彤的鼻尖。
鹿彤立即进屋,想写出自己在的地方让碧雕带出去,奈何找不着笔和纸。他四下看看,见到桌子上的书时眼前一亮。鹿彤把碧雕放在肩头,自己拿起书,翻翻找找,找到自己要的字就撕下来放到一边,就这么拼出了他想说的话。把这些字块全都放进碧雕腿上的小桶里,鹿彤又亲亲摸摸碧雕光滑的皮毛,把它放飞了。
“我把碧雕放飞了出去,接下来我们只等着我的人来便可。”当天晚上,鹿彤又一次通过密道去了崔雀那里。把自己的计划说给崔雀听,崔雀笑他:“你这法子也太简单粗暴,一点不美。”
鹿彤啐了一口,“这种时候还管什么美不美,对我来说,达到目的的计策就是好计策。我可不管过程怎样,我只在乎结果。”鹿彤起身,趴着窗户望向外边,不知看到了什么,鹿彤露出个狐狸似的笑,“崔兄,我这便去马棚,你也赶快。我的人已经来了。”
崔雀和后边的那群郎中打了个手势,只见那些原本狼狈不堪的人此刻也变得人模人样的,没了邋遢气。鹿彤笑笑,当先开始行动。
轻手轻脚不惊醒看门的守卫,鹿彤和崔雀对视一眼,滋溜跑去了马棚。看着一匹匹威武的骏马,鹿彤啧啧赞叹,这些马贼干的活不少还都是大票啊。他悄悄打开马棚的小门,利用他记忆中一千多年后的驯马技巧,安抚住了马匹,有一只雌马八成把他当成公的了,在他脸上舔来舔去,蹭来蹭去,糊了鹿彤一脸口水。
鹿彤哭笑不得,摸摸马毛,让它别乱跑。他出去把每个马棚的小门都打开,缰绳解了。转头看向北边天空,见碧雕已经飞了回去,他估摸了一下,看了看马棚边上呼呼大睡的马贼。眼中寒光一闪。
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匕首出鞘,冷冽的光散发丝丝寒气,如毒蛇吐信索人性命。鹿彤走近那个马贼,戳戳他。
马贼迷迷糊糊醒过来,一见是个不认识的,还想着打招呼呢,冷不丁胸口传来一阵钝痛。那马贼睁大了眼,嘴中鲜血喷涌,血点子飞溅到鹿彤的脸上,鹿彤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冷眼看着那马贼话都没说就死不瞑目地断了气。
起身,鹿彤用那马贼的衣服擦干净自己的匕首,冷冷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踹了一脚,这才走近了刚才那匹母马。
那母马见他回来,高兴地撒欢。骑上马,突见远方有火光闪烁,仔细一听,还能听到隐约的叫喊声。鹿彤冷笑,全然不见平时那副鬼灵精怪的样子,如果庄乾在这,他恐怕会会心一笑,这才是他认识的鹿彤。
御马飞驰,鹿彤发出一声长叫,身后的马匹立刻一呼百应全速追随鹿彤而去。到了指定地点,崔雀等人翻身上马,就这马贼混乱的时候,冲向了马贼所在的地方——那里是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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