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战斗民族

　　第十七章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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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了么？安全了么？

　　燃烧个不停的烈焰吞没了黑发神父的身影，在这灼灼的赤红里，似乎有什么，永远——

　　“不——！！！”

　　咆哮着瞪大眼，李枪喘着粗气、双眼通红，整个人还沉浸在不可名状的悲痛中。

　　他曾经设想过任务失败，但却没想过失败的后果会是这个样子。

　　【强大、寡言、可靠、体贴】

　　穿着西装的他、神父打扮的他、夜市里的他、医院中的他、微笑的他、面无表情的他……全部、全部，这些琐碎的、无意义的点点滴滴，全部铭刻都在李枪海马区内部每个神经细胞上。

　　没错，现在这个狡猾神父的形象还是那么生动，鲜活得好似就残留在瞳孔上未曾消散。这又让李枪又该怎么去想象，失去那个黑发神父的世界究竟会变成怎样？

　　‘不！不……也许……他还活着？我们其实是获救了？’

　　‘哈哈哈，怎么可能……’

　　李枪呆呆地维持着平躺的姿势，眼角酸涩。

　　即使能够从那场车祸里逃生，他们也躲不过接踵而来的追踪者。

　　‘怎么可能会有人放过到手的猎物呢，真是天真啊……’

　　自嘲地这样想着，身体传来的沉重感多少让李枪有些无奈。

　　现在的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回忆——徒劳地回顾着任务过程中的每一点细节，拼命试图找出使他们落到这种地步的疏漏之处。无疑，一直被忽略掉的系统提示在这方面能够很好地发挥作用。

　　可惜，他的沉思还未开始，就终结于旁人的发言里。

　　“啊,你终于醒过来了。”开口的是一位陌生的青年，只见他端坐着在床边的凳子上，脊背挺得笔直。

　　除掉那头陌生的青绿色发眸，这家伙身上的白色制服倒是眼熟的紧。

　　看清楚对方的装扮，李枪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语气有些颤抖：“这里是……”

　　“是塞尔米亚的病院，现在是九月一日，十七时二十四分。”语气一板一眼，青绿色的家伙不紧不慢道，“你已经昏迷了三个星期，自从白兰大人下令将你带回来后，你就一直在米莲安分部。”

　　“……为什么？”

　　“基于你的保密等级，无可奉告。”

　　“你！”激动地抓住了床脚，李枪自觉难以接受这种解释，“至少我需要知道为什么任务难度会忽然提升！为什么会出动大规模的武装人员来追捕我们！那不就是一个简单的情报类任务吗？！”

　　莫名其妙的接受任务、莫名其妙的失败、莫名其妙的落到这种境地……男人怎样都无法说服自己一切都是个意外，他觉得至少，他也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越想越是激动，李枪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把揪住了绿发男子的领口。

　　“白兰大人应该提醒过你，关于任务的难度。”有条不紊地掰开李枪的手指，绿发男子表情平和，“【别太勉强，带不回目标直接就地格杀吧~】，大人他是这么交待的吧？”

　　“……没错，可是我明明……”

　　“错误判断目标、擅自携带目标逃生，落到这个地步，你根本是自作自受吧。”虽然细心地为李枪掖好被角，可男人口中吐露的，却是令李枪陷入万劫不复的话语，“真是枉费大人对你投注此等热情，张丹，身为罪魁祸首的你，又有何种立场来追问其他事项呢。”

　　“……至少请告诉我，绮礼、那个坐在驾驶席的神父怎么样了。”紧紧闭上眼睛，李枪无力地别开头，声音有气无力。

　　“当我们的人手赶到时，那附近由于大火发生了爆炸，现场有大量人伤亡。”绿发男子一开始还一副官腔，可感觉到李枪逐渐身上蔓延开的绝望与悲痛，他叹了口气，话锋一转，道出了真相——

　　“幸运的是，车祸最中心的三人都保住了性命。其中，有一台‘救护车’负责把伤者运往就近的医院。”

　　“伤者？太好了，还活着——”

　　就好像绷紧的琴弦骤然被放松，李枪的眼眶里霎时汹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

　　他还以为，自己的过错直接导致了友人的死亡。

　　“放松下来了？很好，接下来是新的任务指派。”

　　“哈？我明明还在病床上吧！”

　　从自责中清醒过来，李枪面对着讨债鬼一样催命的任务，脸色很是难看。

　　见状，绿发男子冷笑了一下：

　　“果然是太仁慈么，你可知道，这一次为了救回你们三人，密鲁费雷奥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骗人的吧？明明只是一些轻伤……”尴尬地挠了挠脸颊，李枪强坐起身，“大不了，你就扣我的工资当做医疗费什么的……”

　　“无知之辈……那么，既然你不愿意接受任务，就算一算这次你拖欠下的人情债吧。听好，为了及时救出你这个蠢货，我们不得不与当地的势力进行交涉、付出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啊！”捂住耳朵苦笑，李枪急匆匆地止住了绿发男子的话，“也就是……我要做任务还债，我知道了，会老老实实的完成新任务的，好了吧！”

　　“哼，态度什么的全都是你的自由。不过，新任务多少也与你之前的任务相关。”站起身来，绿发男人严肃地按住了李枪的肩膀，“所以我认为，最好还是把它交给你来完成。我想，你也不愿意害你住院的家伙们逍遥法外吧？”

　　忽然被郑重其事地按住肩膀，李枪有点局促。

　　不过，这份小小的慌张很快消弭在对方话语里所泄露出的惊人信息中。

　　“难道，那个神秘组织还在和密鲁费雷奥作对嘛？！我们可是意呆利知名的大家族诶，不会吧，若是真的这么做，他们未免也太嚣张了！”

　　“嚣张？你太过小瞧我们的敌人了。”

　　绿发男子嘲讽似的勾起笑容，单手举起食指和拇指，作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距离。

　　“如果说你和我之间的距离有小臂这么长，那么汞合金和密鲁费雷奥的距离就只有它一半儿的大小。”

　　“不会吧……”呆滞于对方的比喻，李枪有点儿不敢相信，“我，我之前可没在情报里看到这个组织啊，怎么一转眼就厉害了这么多……”

　　“总之，后续的任务十分艰难。具体情况，还是之后询问你的拍档比较好。”

　　李枪迷惑道：“拍档？”

　　“这种复杂的情报任务并不是你这种新手应付得来的，正好此次教会也遭受了巨大损失，同时汞合金又微妙地联合了不少黑魔术师，所以，我们与他们之间的短期合作被无限期延长了。”

　　单手排排李枪的肩膀，绿发男人的动作十分有力。

　　重压之下，伤势未愈的李枪很丢脸地倒回了被褥里。

　　看到他这样的表现，绿发男人终于露出一种近似于嫌弃的表情来：

　　“之后还要进一步训练才行，你这家伙，根本不值得白兰大人期待啊……”

　　“啥？”听了这话，李枪倒是一头雾水。

　　见状，绿发男人抿了抿嘴，道：“我会负责训练你的，长点心吧，张丹。”

　　说完，他终于忍耐不住似的转身离开了房间。

　　被丢在空荡荡的病房里，李枪有气无力地撑起头，抱怨道：

　　“你这家伙究竟是谁啊！真是自说自话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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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外面还在下雨。

　　抬眼瞄了一下近在咫尺的窗户，绮礼透不过气似的调整了一下领口。

　　大概，李枪那家伙大概还在医院里吧？

　　刚刚在会议室里，莫名其妙地被上级再度要求同密鲁费雷奥配合行动，绮礼说不出是开心还是难过。

　　虽然前一次的任务中李枪那家伙完美地扮演了一个拖后腿的倒霉蛋、甚至到最后都害得他任务失败，他也很难描述出自己对这家伙的具体情感。

　　是讨厌么？

　　不，那种笨拙的、容易捉弄的家伙并没有十分碍眼。对于绮礼而言，他人生中漫长的时光都在完美而无趣的‘成功’中度过，因此，偶尔的失败倒也算是难得的体验。

　　是喜欢么？

　　不，没有动摇，没有失控。与李枪的相处里，绮礼自认为并没有体会到书籍里描述的种种激越的情绪。这可不像是什么同伴间的喜爱啊、吾爱人生的挚友啊之类的浓郁情愫。倒不如说，这家伙在自己的人生里只是扮演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

　　‘既然如此，还是像以往那样相处吧。’

　　默默理清了思绪，绮礼心头微微的烦躁似乎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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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当两个人分别被送进医院时：

　　绮礼：伤势中等程度，出了手术室后第一时间汇报任务情况。

　　李枪：伤势严重，昏迷。苏醒后第一时间开始关心拍档情况。

　　白兰看完汇报，发现下属是个笨蛋，心塞。

　　雷欧看完汇报，发现同僚是个单相思，心塞。

　　璃正神父看完汇报，发现儿子还没有Mafia有人情味，心塞。

　　当两个人分别被人问到‘关于任务拍档的印象’时：

　　绮礼【眼神死】：我觉得那家伙的存在无所谓。非要说的话，那就是笨拙的新手吧。

　　李枪【星星眼】：生死之交！我的挚友！绝对不能放弃的好伙伴！

　　白兰听到这一点，默默放弃了培养李枪这个实验品的计划。

　　雷欧听到这一点，默默放弃了把这个笨蛋介绍给彭格列的计划。

　　璃正听了这一点，默默将李枪放在了‘儿子的好朋友’的名单上……

　　嗯，这种单方面的好感度往往象征着一个悲伤的故事的开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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