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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幽梦°
Chapter.17
纵使湮没一朝风涟不问曲终人聚散。
也无故人回眸我把萧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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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叶，你看。”
绝从背后拍拍我的肩膀，我回过头，绝的掌心捧着一只白兔。
“诶？兔子？”我惊讶地叫了起来。
绝伸出食指做了噤声的动作，然后向我招了招手。
“我在林子里捡到的，好像受了伤。”
我随他一路走到后院，宽阔的草坪上搭了一个小小的木屋。
“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被别人知道呢。”
“嗯！”我点了点头。
如此，绫和绝他们都有了相互要隐瞒的相同的小秘密。
真是可爱的兄妹啊。
/
“你什么都知道。”
我低着头，手里握着是绝冰冷的手。
“对。”音煦的声音低沉着有些沙哑。
“是我把他从火里拉出来的。那时我真是快哭了，我不想失去他，真的。”
我听见身后的她吸了吸鼻子。
“我也不想啊…”我的声音轻的自己都快听不见。
当我冲进大火拉开门只看见地上躺着「幽梦」的时候，那时的心情真是绝望透顶啊。
记忆为代价，音煦让他重新复活。
一个名叫「灵」的亡魂，只因他的幽梦苟活在世上，为了那些思念他寻找他的人，为了与幽梦共存。
他留下那把刀，是为了告诉我。
他从没打算就此抛弃我。
“可是你还是要离我而去吗？”
白樱飘落在他的肩上，发间，淡淡勾勒出他的模样。
他一如既往地微笑看我，留给我苍白的笑脸，碧色的眼眸流转温柔的神色。
“谢谢，千叶，谢谢。”
求求你…
“真的很感谢…”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不知不觉泪水漫过脸颊，模糊了我的眼睛看不清他的样子。我伸手想要触碰他，却只有空气萦绕在我的指尖。
“绝…”
“我在。”
“绝…”
“嗯。”
为什么我碰不到你，为什么我不能触碰你感受到你。已经快要淡忘的绝的气息，会不会就此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是他那时的呢喃细语，说樱花五日落尽。
回荡在我耳畔的轻声叹息，说没关系。
“我会帮你讨回来的，绝对。”
笨蛋…
怎么可能的啊…怎么可能。
我独自站在庭院里，古树垂樱下，只有花瓣飞舞在我左右。
依稀能看见微风拂过花瓣间他的笑颜，混合着白樱花瓣的银白发丝，传达给我熟悉的绝的气息。
我握着他的幽梦，刀柄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余温。刀身散发着淡淡的紫光，诉说着一个关于寻找与等待的久远的故事。
绝，我找了你很久。很久。
现在，终于回来了。
我情不自禁地笑了，抚摸着幽梦泛着暗暗银光的刀鞘。
我的掌心，依稀感觉到从笛身传来的属于绝的温度。
你不会再离开我了，是吗？
不要再离开我。
我捧住幽梦，脸颊贴上泛着月光的刀鞘。
再也不要分开了。
……
……
我卧在躺椅上，任三千青丝垂落在肩上披散在我的腰间。我张嘴呼出一口白烟，伸手将烟斗轻轻叩击玉缸上，掸落槽里的积灰。
腕上的晶莹剔透的玉镯，在黯淡烛光下透着柔和的紫光。
我勉强挪了挪身子，整平黑底锦纹绣着白樱的袍子上的褶皱。
窗外是没有月亮漆黑的夜。
朱色龙纹香炉里的香烧尽，室内顿时只盘绕着我呼出的袅袅烟气。
寂静的楼，只有我一个人。
一个人面对楼外尘世纷纷，又要做到泰然处之安之若素，撇开一切羁绊，独自活过无尽的年华。
“真是累呢…”
我用双肘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伸手摸到架在躺椅旁的幽梦。
“我们回家吧，观月楼太无聊了。”
……
“对不起，绫。”
“一定要好好的呀。”
我笑着含住烟斗，若无其事地吐出一口白烟。
我坐在樱树上，背靠着硬朗的树干。
那满树的白樱烂漫从枝头溢出，零落下芳菲花雨洋洋洒洒。
“摩恩，一定让她幸福哦。”
我安静地望着树下小径上那一抹熟悉的樱粉，不自觉地扬起微笑。
“我给不了的幸福。”
/
小桥流水旁，是摇着素色花扇的人儿，和与我相似的背影，卸下了恩怨，摆脱了束缚，再不忌惮宿命与羁绊的高墙。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吸了一口烟，安逸地闭上了眼。
“啊…报仇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忘了好吧。”
/
直到我们都忘了的那一天。
/
我伸了个懒腰，提起桌旁的幽梦。
我又回过身看着空空的积满落樱的庭院，笑着挥了挥手。
仿佛他就在这里。
我轻轻抚过幽梦的刀鞘，
……
他一直在这里。一直。
我爱的人。
他就像一场梦。
他们像一场梦。
梦过就散。
如今只有我一个人站在青冢前作着无声的诉说，他们终于都离我而去。
而绝，再也没有离开过。
他一直都在。一直。
——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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