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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2
栾君凜从宫里回到将军府,已是巳时了,用过早饭,想出门找五月一趟,又想起,昨夜在忘归楼里那双修长的手指冻得通红的样子,叫来管家福伯,“福伯,府里可还有好些的皮毛能缝上一套冬装?”
“回少爷,以往的皮毛多是少爷自个进山打来的,但今年少爷因为公事繁忙,并没进山,去年您打的一条雪狐的皮子已经给小姐缝了件背心,再无剩余了。”
“嗯,我知道了。”
“若是少爷要用,老奴去老张那走一趟?不过已是这般天气,多半剩不了什么好料子就是了。”
“不必,让人给我备马还有弓箭,今日天气晴朗,我亲自进山一趟。”
雷霆的脚程快,用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出了城进了山。
山里一片的空寂,可真应了那句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莫说飞鸟了,连声鸟叫也听不到。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这入了冬,动物都鲜少往山外跑的,若是活动,出现的最多的也是避风的山谷,于是栾君凜便骑着雷霆进了山谷。
栾君凜自六岁起,每年都会随父亲进山打猎,这做猎人的本事,丝毫不输猎户的。
他下了马,让雷霆在一边吃着福伯准备的草料,福伯是个仔细人,不仅准备了草料,也给栾君凜准备了好些的干粮和水,甚至是毛皮毯子和生肉。
他独自一人在山谷了查看着哪里有野物出没的痕迹,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被他发现了一处雪狐的洞穴,潜伏在一处石缝里,把带血的生肉扔到洞口,静静的等待猎物上钩。
等栾君凜提着两条雪狐皮回到将军府时,已是酉时中了。
他在大门前把雷霆交给了小厮,自己提着皮子去找福伯,却在大厅里碰见了平阳,和雪儿一同在用饭。管家福伯伺候在一边,见主子收获回来,福伯连忙接过栾君凜手中的皮子。
“公主殿下,不知公主光临寒舍,招待不周。”栾君凜客气的说。
平阳笑笑,自是看见了他方才提进来的皮子,那可是上好的雪狐皮子,“栾大哥是去打猎了么?平阳瞧着这皮子是上好的雪狐呢。”
平阳刚想上前摸一把,栾君凜却说,“公主正在用饭,还是不要碰这些的好,这是末将刚打来的,还没处理干净,一股子的血腥味,别扰了公主的胃口。”
“哥哥,好端端的怎么去打猎了?你不说还好,知道人家在用饭还说这些,不是成心恶心我么?”栾君凜不悦道。
“我哪知道你这个时辰了还没用饭的?”
“哼哼,还不是为了等你,结果等到现在。”
“栾大哥,平阳瞧着这皮子很是喜欢,不知可否送平阳一条?”平阳说着这话,脸色泛红。
“末将这等次品,怎敢辱了公主的凤体,福伯,去找人把皮子收拾干净吧,赶一套冬装出来,要缝个袖套,是要送人的,我明日戍时前要用的。”福伯欠欠身子,抱着皮子下去了。
平阳脸色难看,但又不好朝人发脾气,便压着恼怒问,“不知是谁这么有这般荣幸,能让栾大哥特地冒着雪去打的皮子?”
栾君凜倒也不避忌,“这人公主也见过,就是那日在军营外见的五月,他受过重伤,我怕他熬不住,怎么说他这伤都是为我受的,做这些自也是应该的。”
“啊?哥哥是说五月的身子还没好全么?要不我明日给他送些药材补身体?”
“药材够了,你就不用再送去了。”
平阳脸色极其难看,不过栾君凜从来都是对她视而不见的,自是看见她那阴郁的表情的。
“时辰很晚了,末将还要回军营去交代些事务,公主请早些起驾回宫吧,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关宫门了。”
平阳脸色难堪,但仍扯出一张笑脸,“栾大哥,你看这时辰也不早了,和我们一道用些饭食吧。”转头又对贴身的侍女道,“喜梅,你去后厨看看,让厨子加两个热菜吧。”俨然衣服女主人的姿态。
“是。”
喜梅刚迈步,就被栾君凜叫住了,“喜梅姑娘,不必劳累了,本将军这就走了,别去麻烦他们了。”转头又对栾君雪道,“雪儿,要知道分寸,别一时贪玩就误了公主休息,公主殿下,末将军务在身,告辞了。”
栾君凜在山里的雪地里窝了近三个时辰,这回来莫说坐下来喝杯热茶,就连披风上的雪都还未抖干净便又要走了。
栾君凜走到门口的时候,福伯早就拿着个小包袱在候着了,福伯今年五十,在栾家也呆了近四十年的时间了,他看着栾君凜长大,“少爷,这里面有些肉干和烧饼,老奴还给您准备了一壶酒,您路上吃。”
栾君凜接过,“福伯这大冷天的,辛苦您了。”
“少爷什么话,老奴看着少爷长大,岂会不知道少爷心里想什么,这朝堂上的事老奴也不懂,只是觉得还是不要牵连太多的好,小姐年纪还小,不懂这些,少爷您别恼她。”
“呵呵,怎么会,对了,福伯,那套冬衣,让他们做精细了,尺寸和样式就照十六七岁少年做,平阳公主回宫时,要注意些,派些护卫看着,别出了什么岔子。”
“老奴晓得了。”
“福伯回去歇着去吧,事情交代给下面的人做就成了,天冷了冻着了,福婶怕是不饶我的。”
“老婆子天天念叨少爷呢,还说过年的时候给少爷说个姑娘呢。”
“呵呵,今年怕也是不能在家里过年了,说姑娘就别让福婶折腾了,别说我不想累了人家姑娘跟着我担惊受怕的,就是现在在家里的这位怕是也不能罢休的,唉,我就念着雪儿将来有个好归宿,别的我也不求了。”
福伯听着这话,是心疼的,他亲眼看着这孩子出生,看着他长大,看着他父亲去世,看着他一步一步爬到今日的位子,位子是高了,但高处不胜寒呐!身在高处,又能有几人能全身而退的?
大齐第一武将,镇国大将军,这名头多响亮?现在边疆动荡,皇帝器重,才能这般风光,而栾君凜十五岁从军,立下的多少的血汗战功?他现在手握边疆十万兵权,难免有天皇帝会觉得他功高盖主,拥兵自重,对他心存芥蒂时,还能有这般光景?
“唉,那老奴就不说这些了,天黑了,少爷赶紧出城去吧。”
栾君凜飞身跨上吃饱喝足的雷霆的背上,握紧缰绳,在厚重的雪地上扬起一阵漫天的雪花。
漪清轩。
“嘭。”
“砰!”
公主寝宫里一片狼藉。
“本宫堂堂大齐国的公主,在他眼里竟还比不上忘归楼里一个弹琴的!竟这般三番四次的羞辱本宫!本宫这般逆来顺受,为的是什么!”平阳满脸的气愤,但不消片刻又泪眼汪汪起来,“我这般不顾颜面,还不是为了他!为何却总要践踏我的这份痴心?我平阳哪里不好了,为何他心里就是没我半丝的位置…”
“公主,您别哭,我瞧着那五月可没那么简单!”
“就是,公主上回见着那人,长得跟妖精似的,指不定真的是只狐媚子变的,那叫五月的无权无势,能让栾将军待他这般好,定是用了媚术勾引栾将军!”
这公主难过,做的贴身侍女的不能不哄,然而哄又不能说气她那人的坏话,喜梅和红梅嘴里骂着五月,但心里却是感激的一塌糊涂,若不是他出现,指不定自己一时说漏了嘴,把公主的栾将军骂了进去,那可不倒大霉了?这下好了,把所有的责任都退他头上,公主也不伤心了,也不用说将军坏话了,最主要的是,不会得罪了主子!
“…那,那怎么办?”平阳霎时止住了眼泪。
喜梅眼珠子转了一圈,道,“公主,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咱们现在只知道这个人叫五月,在忘归楼弹琴,可他父母呢?姐妹呢?何处来?咱们得先弄清楚了,指不定就能从这些里找出些治他的事儿来!”
“对,公主,喜梅说得对,奴婢也是这个意思!”
“…好,这事儿就交你们去办吧,一定要查仔细了。”
“是,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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