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轮转

　　“呯”地一声巨响，墙上的挂饰一阵颤动，放在桌上的几个晶瓶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正在凝聚药液成型的精神力忽然出现一丝波动，被强行凝聚的药液趁此机会剧烈的翻滚，一下子脱离了控制在半空炸开。
　　一朵暗蓝的火焰凭空燃起，室内的温度不升反降，四散的药液被聚拢扔进火焰之中燃尽。
　　云尹攸看了两天来第十一次的炼制失败，开始后悔他干嘛要把这麻烦放在身边，直接扔给云凡和兰娜多方便。
　　还有，谁可以告诉他，为什么炼金室要建在训练场旁边？某人在训练场里不知疲惫的训练得热火朝天，他却被影响得两天来炼制每每失败。
　　算了，还是回去修炼吧，他的灵力还没到后天巅峰呢，这样就放弃还真让人丧气。
　　云尹攸把拿出来还没有用完的原料剩余部分放回原位，走出房间不忘把门锁上。
　　路经训练场，云尹攸倚靠在门框上，训练场内那个消瘦的人在狂暴的攻击下一次次的张开防御盾，用治疗术治愈身上的伤势。那种渴望力量的疯狂并不在小时候的他之下。
　　“往灵系发展么，挺适合他的。”对于像林玖这样喜欢照顾人的家伙来说还是灵系比较好。
　　“先休息。”云尹攸提高音量对场内说。
　　由火焰构成的屏障在防御盾之前展开，瞬间把纠缠不休的风刃尽数摧毁。
　　林玖将防御盾收回，拭去额际的冷汗，笑意粲然的脸上带着过度消耗灵力的虚弱，“尹攸。”
　　“你这样的训练如果在真正的战斗上根本派不上用场，只是无用的浪费灵力。”从来都不知道婉转是虾米的某人一开口就在打击别人的自信心。
　　林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来自先行者的指导总好过自己去胡乱摸索，更何况这个人的能力比他想象之中要强得多。
　　云尹攸有个很好的习惯，至少对于林玖说很好。云尹攸要不就不开口，看着别人不断撞墙弄得遍体鳞伤，一开口会很负责任的说到让别人彻底明白为止，吊人胃口这种事对他来说就是那天边的浮云飘啊飘。
　　“像防御盾，一直张开很耗费灵力，相信你也发现了。所以你需要学会预判看，在敌人动手的刹那为同伴附上防御盾。”闪烁着火花的一小朵火焰在被人发现的瞬间已经出现在林玖的胸口前，被一层红芒阻挡，双双消失，“还有就是如何判断攻击的力度减少维持防御盾的灵力。”
　　“如果是在被围攻的状况下呢？”林玖是一个对问题抱着不懂就要问的好孩子，比某个就算好奇也一句话都不说的娃娃好多了，所以他才能做到在一个月内勉强控制自己的灵力不会一不小心毁了什么东西，被云尹攸从医苑打包带回了云家。
　　“对防御盾进行压缩，压缩后的防御层持久性比防御盾好，同时也节省了灵力支出。”云尹攸瞥了他一眼，“按你现在的水平做不到这一点。”如果一个觉醒时间还不到半年的人可以做到这种对天地灵气有比较清晰的了解才能进行的微控，那么全世界的修者都可以去买根面条吊死了。
　　“哦。”林玖闷闷的应声，眼中闪动的光芒显然没有对云尹攸的提议有放弃的想法。
　　云尹攸对他明显的不死心也懒得劝说什么，反正多失败几次就知道什么是力所不能及了。连天地灵气都还没有感觉就想着元素压缩，这叫没学会走路就想飞。
　　“把灵力恢复了再训练。”
　　林玖目送云尹攸离开，突然冒出一句：“其实尹攸多笑笑会更好看。”不然迟早面部神经会坏死。
　　“不劳费心。”空气中传来云尹攸的回答。
　　“好看”是用来形容女生的，泥煤的关他屁事，想嘲笑他长的像女的就别拐那么多的弯。看似淡定的某人内心严重崩坏中。
　　不过多笑笑么……云尹攸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望向天空。
　　在很多年之前曾经有那么一个单纯到让人无奈的女孩恶狠狠地抓着他吼着：不想笑就不要笑，笑得那么虚伪你是存心让人看得难受是不！我从来就没有在你眼中看到任何笑意！
　　他那时候说了什么来着，好像忘了，只记得他愣了好久却不敢把实话和那个女孩说。其实只要是笑着谁又会管他是什么感受，只是笑着把一切都留给自己就好。
　　当某天他不知道什么是笑容时突然想起当初的对话，只是觉得很讽刺。
　　“很奇怪啊，明明不是同一个人，感觉却一模一样。”林玖随意的坐在地上仰望着天花板，也没有专心去恢复灵力。
　　生在世家的人自由在各种黑暗的现实中挣扎活命，或许他曾经还有那天真的想法，可是在那个一直保护着他的人离开之后，他心里只剩下了仇恨。
　　也许是在缅怀过去的自己，他才会对那个叫做“伊依”的女孩那么纵容和关心。那个看似任性却潇洒的孩子其它同学其乐融融时身边总萦绕着浓浓的寂寥，令自己不由去关心她。纵容她偶尔任性的要求，容忍她不痛不痒的欺负，心疼她不会照顾自己——因为她是那个喜欢把自己的善良藏在心中却总不自觉流露出来的人。
　　只是不想连累那单纯的孩子，在毕业之后就和他断了联系，免得有人会用她来威胁自己。
　　其实，最自私的人是他吧。林玖用手挡着眼低笑着。明明是怕她会影响自己的计划，却说得那么地大义凛然。
　　不过那些人错的最严重的就是没有趁他昏迷的那个月把属于他的力量清理干净。收到自己动手的讯息的他们应该已经把那个“源头”毁掉了吧。
　　低沉的笑声在空荡荡的训练场内回响着，重叠的回音交错奏出诡异的曲调，伴着不知来自何处的呜咽哭声。
　　敲响书房的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进入，“父亲。”云尹攸注视着还在处理公文的云凡，在他的印象里绝大部分见到云凡都在书房，然后就是在餐厅。
　　“攸儿，先等会。”云凡仅是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处理那些似乎永远都处理不完的公文。
　　云尹攸随手在书架上那个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看。他知道作为家主的云凡几乎每天的时间都耗在这些公文之上。
　　修为达到先天之后灵力自主运行，不用把太多的时间花在修炼上，先天之后的晋升更注重的是感悟，灵力的累积不再是决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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