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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tion 16. 会津兵士
秋月和斋藤把近藤局长的书信带到之后，松平容保公大手一挥，许给了他们二十名会津兵士作为支援。
如此爽快利索反而让秋月感到有些不自在，传闻中会津番对新选组并不是特别重视的。也许是池田屋事件把他们一炮打红，现在连这些‘大人物’们也不得不重视这个浪人组织了。
这些会津兵多为二十上下的年轻人，一开就是还未经理风浪，各个饱含一腔热血。
近藤老大当然是眉开眼笑，年轻人毕竟没有成年人那般严肃，很快便和这个亲切的老大打作一团。
土方看了眼道场里的老大和新兵们，叹了口气，眉宇间却是盈盈笑意。
“土方桑，您要笑就笑出来，别摆那么一副纠结的表情，渗得慌。”秋月面无表情对副长大人吐槽道。
闻言土方的表情果然一变，又回到了平常那种别人欠他钱的表情：“来晚了。”
“不要随便诬陷人啊土方桑，从刚才你让千鹤唤我来到现在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我再怎么快也不能瞬移过来。”秋月走上前去瞄了一眼道场内部，“有何事？”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土方咳了一声，“还记得前天我说的话么，若这次有新兵增援，交予你和斋藤全权负责。”
“这……”她当然记得，只是心中顾虑尚未明了，她也实在是怕麻烦，“我认为把新兵集中在一起统领并非上策。”
“哦？”似乎是料到她这么说，土方挑起眉，“那你有何高见？”
“不敢。只是秋月认为，应该把他们分补与各个小组以保每组的实力均衡。毕竟池田屋事变，有的小组伤员过多，现在连正常巡街都无法进行。”
土方低头想了想：“他们都是刚从书斋里出来的书生，估计摸真刀真剑的日子也没几天，只怕……”
“您怕老队员会欺负他们？”秋月道，“他们虽说个个都是苗子，但毕竟骨子里还是年少轻狂，更应该把他们分开到各个组，适应一下团队生活，毕竟上了战场少不了团队合作。而且，这样也更加有利于管理。”
“好。”他一锤定音，“就按照你说的办。特别需要补充人员的小组，总司的一番组，新八的二番组还有平助的八番组，你去安排一下吧。”
“咦？”秋月一愣，“为何让我安排，井上桑或者是山崎桑都比我熟悉各个队的情况。”
土方不答，只给她回了一个背影：“全屯所现在就你最闲，少给我偷懒。督察的工作我会告诉山崎暂时给你缓一缓，快去。”
“……”啊咧？想偷懒还是被看出来了。
看着眼前的名簿，秋月揉了揉额角。一大群密密麻麻的‘郎’，为什么岛国人这么喜欢给孩子取名取这个字？光她刚才做记录的这二十人里面就有十四个叫什么什么‘郎’的。
她召集来那二十一名会津兵，自己坐在走廊上拿出笔墨，对在庭院里站的整整齐齐的人道：“接下来再做一次自我介绍。我不需要你们的所属流派，我只需要你们报上喜欢、讨厌、擅长以及不擅长的事物。”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她为何如此问。介于他们是被派来支援新选组的人，容宝公下令须服从新选组指挥。于是各个虽有疑惑也都回答了秋月的问题。
“小野三郎。喜欢的事情是看人打架，讨厌啰嗦的人，擅长……”
“佐藤辽……”
“上木京次郎……”
“那个……”
闻声秋月抬头，只见最后一人还站在那里。她眯眯眼，眼前的高个子少年在整个队伍里也算是个显眼的，此人看起来英气而随和，与其他队士相比，又多了一丝修养。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里就他一个人手持长枪。
“在下柴司。”
终于不是什么‘郎’了，秋月点头。这个名字她有印象，无意听到队士们的谈话，这个柴司和他们不同，是名门后裔，兄长更是在会津藩里担任重要职位。
可他平时和其他人打打闹闹，并没有半点架子。
“最喜欢……崇敬的人是新选组的前辈们，最讨厌害民伤财的不法浪士，擅长的是枪术，不擅长……”说到这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擅长讨女孩子欢心。”
秋月抿嘴一笑，他倒是挺率真。看了一眼杵在他身边那杆和他差不多高的长枪，“你会使枪？”
“是的！”说道枪他的眼睛一亮，“虽然父兄都劝我练习剑道，可我还是认为这枪更威风些！”
“原来如此。”秋月拿起笔，在二番队的下面写上了他的名字，“柴司。那你就去跟永仓先生吧。”
“遵命！”
•
事实证明土方把分组交给秋月十分正确，几天下来屯所内一片祥和，并没有出现任何紧张不安的气氛。
看着院子里正在一起苦练挥刀的兵士们，坐在走廊的秋月捧起千鹤刚泡好的茶抿了一口，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秋月酱，又在这种地方偷懒，小心我向土方桑打小报告哦。”
转头，竟是多日不见的冲田总司。
“不去躺着没问题么？”她看着冲田在自己身旁坐下。
“不过一点小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撅了撅嘴，很不高兴秋月把自己当做伤患，“我很快就能再次拿起刀的。”
“还是养伤要紧，小心留下后遗症。”
“是，是。秋月酱你怎么和土方桑一样爱操心。”
我管你死活啊！秋月不再跟他争论这个问题，把脑袋往旁边的木梁上一靠。
“话说，土方桑好像对你的分组十分满意呢。”他从旁边揪出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最近组内的气氛好了很多。”
“嗯。”她答道，“组内的队员们好像都是按照流派和实力划分的。但同样性格的人在一起难免会有摩擦。”
“我按照他们个人的脾气和生活习惯把他们交给各个组长带领。脾气暴躁和脾气温顺的放在一起，要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吵斗是在双方都情愿的状态下才会发生。助于那些有点不知斤两有些小骄傲的人，放在斋藤桑的队里，消其锐气。粗汉子们交给原田先生，打仗需要智勇双全。成熟懂事的交给井上桑就没问题了。”
“嘿诶？你的思维还真是奇怪。”
“只要结果好一切都好。”
“可是，我的一番队里面为什么全是瘦弱的孩子呢？”冲田眯起眼，“莫非是秋月酱偏心，把病残都放到我这里了？”
“怎么可能。”秋月皱眉，“一番队里面的个个都是精英——要知道，能经得起你折腾的人都不会是弱者。”
“哈哈，那真是期待呢。我现在就迫不及待想去欺负他们了。”
“……”秋月默默啜茶，想起前两天审查时一个叫‘方古良’的少年。羸弱的身子板却有一双睿智的眼睛，倒是和山南桑有几分相似，目测也是一肚子里黑水满满的人。不知和一番组族长大人放一起会不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她才不承认她是故意的呢。
“总司。”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心跳漏了一拍，抬头见斋藤从角落里走出来，“副长找你。”
看到了一旁的秋月斋藤一愣，冲她点了点头离开了。
“一君的脸色有些不好呢。”总司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莫非在生气我独占了秋月酱？”
“啊？”没等秋月作解释，总司就摆了摆手，“那回见哦，秋月酱。还有，如果新来的孩子们被我弄哭了那也是秋月酱的责任哦。因为是你把他们编入一番队的。”
“……”冲田总司土方先生他明察秋毫定不会治我的罪的。
秋月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冲上午训练解散的那些人走去。有几个新兵看到她纷纷打招呼。而新选组原来的队员，因为之前秋月一直没有怎么露面，看向她的眼神陌生而疑惑。
这么一看，她反倒是跟这些新来的关系更近了。
“哦，秋月，你来了？”永仓新八一挥手，对其他人说，“都散了吧，下午的巡查不许迟到啊。”
秋月走上前去，递上千鹤准备的茶：“辛苦了，永仓桑。”
“唔，谢谢。”他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现在我们是同僚了，敬语什么的太别扭了，叫我新八就可以了。”
“平助也这么跟我说过。”秋月耸肩，“不过我跟他是因为年纪相仿才得与直呼其名，永仓桑你可是人生的大前辈，秋月怎敢无理？”
“我怎么听着你这话这么讽刺？”新八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我之前也跟千鹤讲过……”
“结果被她明快的拒绝了……永仓先生你放弃吧，千鹤那种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随便去叫一个大男人的名字。”
“你也不过比千鹤大一岁而已。”新八无奈，“好不容易跟你们都搞好了关系，这样子可真是让我感到生疏啊。”
“嗯……”秋月歪头想了想，“好的我知道了阿八。”
“咦咦你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你可满意这些新来的？”她望着那些几个几个离开的队员的背影，自动移开了话题。
“挺不错的。就是缺乏实战经验，有点嫩。”他笑了笑，“特别是柴司。”
“喜欢柴司？”
“啊啊。枪法不错，这小子前途无量啊。”新八看着正在揉队友头发的柴司，眼中尽是欣赏的笑意，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不把他分给左之？”
“柴司到底是家底厚重，骨子内部的书生之气和作为剑士的狂妄正在让他蜕变，而且他的思想还没有成型，让粗中有细的你来带领难道不是再好不过么？”虽然她的确一瞬像把他列入十番队，顺便让原田教教柴司泡妞之道。不过想想这里毕竟不是娱乐场所，不能本末倒置了……
永仓新八是队长们中为数不多敢当面对土方和近藤进谏的人，他表面和平助一样粗神经，却对当局政事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
“哈哈，你这是在夸我吗？”新八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是时候该带他们去街上巡查了。”
“遇到不法之徒还请新八桑多多照看他们一下啊，要是初来乍到就出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近藤老大会伤心的。”
新八却摆摆手：“在实战和危险中才能成长，道场内练习不过纸上谈兵。”
“说的是啊。”秋月的眼神一沉。
说到底，这些满腔热血的年轻人们，还将走上一条染浸鲜血的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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