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德赫D/Hr 珍宝

　　十七

　　放在火上的坩埚里，药水咕噜噜地冒着泡。桌上的蒸馏器正在将半成品一滴滴地滴进试管里。
　　德拉科坐在一旁的躺椅里，似乎睡着了。他睡得并不轻松，面部表情僵硬，一手还捏着一卷长长的羊皮纸。
　　“德拉科？”门外的人轻轻敲了几下门，小心地推开门走进来。
　　潘西悄悄地走到睡熟的德拉科身旁，从他手中抽出那卷羊皮纸卷。纸上满是德拉科繁复纤长的字迹。潘西看了一会，咬了咬嘴唇。
　　这段时间德拉科一直藏在帕金森家的地下一层。这里有许多储藏间和书库，大部分都闲置已久，布满灰尘。他费了点功夫，竟然整理出了一个小型魔药炼制间。
　　前几天他和潘西商量，希望她能在诺伊斯身边的巫师中挑选一个，搞到他的头发——一听他的要求潘西就明白了，他想混进魔法部。潘西起初拒绝了德拉科的要求，但没料到他也不甚在意，只说：“那只好我自己想办法了。”
　　最终她还是只能先答应下来，本意是想先拖一会再想办法，却没料到德拉科速度如此之快，已经解决了配方中需要长时间配置的材料和他不能使用魔法的问题。
　　“有合适的人选了吗？”德拉科冷不丁发声，他神情倦怠，没有起身，只是微微睁开眼。
　　潘西吓了一跳，尴尬地把手中的羊皮纸递回给他。她躲躲闪闪地问：“你改好配方了？”
　　“药都熬到一半了。”他毫无生气地回答，“用不了魔法真是麻烦死了。”
　　“你真的打算这样做吗？”潘西担忧地问，“我觉得这行不通……”
　　“这样比较干脆。”德拉科又问，“你想好人选了吗？”
　　“我还没决定。”
　　德拉科闭上眼，深呼吸道：“潘西，要是你不想帮我真的没有关系，直说就可以。不要答应我又一直拖延，这样没用，我没多少时间了，一旦复方汤剂准备好，我就会走。”
　　“我不是在拖时间。但我真的不希望你这么做。”潘西捏紧了袍子，“你可能会回不来的。”
　　德拉科没有反驳她。
　　“你应该回去。诺伊斯不会伤害你——”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德拉科冷笑了一声，“现在各大家族对他都很戒备，他需要我，等我失去价值，或者威胁到他，他总要除掉我的。”
　　“如果他能帮你恢复魔法呢？”
　　德拉科沉默了片刻，低声道：“这不可能，潘西，你知道，我是心理障碍……”
　　“如果他能呢？”潘西步步紧逼，“你会回去吗？”
　　德拉科坐直，重重地揉了揉太阳穴。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个极大的诱惑。他生在一个古老的巫师家庭，魔法是他的一部分，终身相伴。自从不能自如地使用魔法之后，他感觉跟半残了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他当然是想早一点恢复的，可有的时候他也怀疑这并不仅仅是心理障碍，不然不至于这么多年，始终没有起色。
　　“就算试试也好……”
　　德拉科忽然抬起头，他神色凌厉，眼神像一把尖刀一样刺痛了潘西。
　　他开口，声音森冷：“你告诉他了？”
　　“告诉什么？”潘西惶然，“不，我没有——”
　　“说了就说了，我又不能报复你。毕竟你还好心好意收留了我。”德拉科这么说，语气却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他咬了咬牙，显然是气极了。
　　“我没有告诉他！我只是试探了一下，假如你回去了，他打算怎么办……”
　　“愚蠢。”德拉科重复到，“愚蠢。”
　　“但至少在魔法那件事上他绝对没有在说谎……”
　　“我恨他，潘西。我恨他又一次把我拖进这样的局面，置我于这样困难的局面里。明明一切都要结束了……我是恨他，你懂不懂，啊？”
　　德拉科尽力克制了好一会，才忍住没有失去理智，一拳揍上去。原本诺伊斯不知道他的下落，这样一来，他已经失了先机。之前的计划本来就冒着极大的风险，现在更显得不堪一击。
　　恐怖的沉默在狭小的储藏间里蔓延。潘西手足无措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德拉科，她知道自己这样的手段是很拙劣，但至少她能够确保德拉科不会这么快去送死。
　　“呵。”德拉科忽然冷哼了一声。他看了潘西好一会，好像能从她苍白的脸上读出什么想法。他眼神晦暗不明，神色阴冷之至，一时间甚至有些吓人。他十指交叉，指节发白，过了好一会，脸上的表情倏然缓和起来。
　　“你说的对。”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只是语气有些古怪，像是掐着嗓子，利刃划过山岩似的，生涩得要命。
　　“你说得对。”他又说了一遍，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我是该试试，也许诺伊斯在的魔法部，是个不错的归宿。”
　　他瞟了一眼惊惧不已的潘西，安抚似道：“你别害怕，你又没做错什么。你只是给我指出了一条新的路。”
　　“也许没有那么糟糕。”他喃喃自语，“至少我能恢复魔法，就算是行尸走肉，也比做一个无用之人好，对不对？”
　　潘西被他的样子吓坏了：“如果你真的不想，也不用勉强。你要一个人藏到别处去，没人知道的森林，或者岛上什么的，也是能做到的，我可以帮你离开这，只要你想……”
　　德拉科哑然失笑，当初他也对赫敏说过类似的话，他当时虽然是玩笑的口吻，但内心未尝不有一点期许。可现在他也清楚地认识到，他和诺伊斯之间如果没有一个决断，他永远不可能过上平静的生活。即使有，也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不，我会回去的。劳烦你先和他打个招呼吧，我再休息几天就去找他。”
　　潘西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他。
　　德拉科又和缓了语气，对她说：“去吧。”
　　潘西这才回过神，茫然地背着身去摸身后的门把手，却半天没有按准。
　　“不麻烦帕金森小姐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他一如既往，从容，狂傲。声线冰凉而有磁性。“正巧我在这，这就可以见见你啦。就是没有时间为你准备一个风光的宴会欢迎你的回归。”
　　这个声音像一条冰冷的蛇缠在德拉科的脖颈上，扼得他喘不过气。
　　默里诺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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