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若风瞳

作者:悠斋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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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在三人的注视下,云风夙手一撑,跃上悬崖。此时的他,不复一开始的干净利落,显得有些灰头土脸,那件异常宽大的外袍不见了,身上穿著的长衣也沾满黄土。看到叶星瞳那副见鬼的表情,云风夙不禁悻悻然摸摸鼻子,一向处变不惊的脸上带了些苦笑。没办法,本来是打算诈死来引出真正的幕後策划,要说没有人在背後支持那中年男子他绝对不信,毕竟但是他不可能对自己和叶星瞳的事如此了解,但他万万没想到偏偏叶星瞳好死不死这个时候赶到,为了瞒过那些人,他还特地穿了件加大的黑袍子,跳下悬崖的同时他就脱下宽袍,扬入风中,自己趁机攀在崖边,以此混淆视线让别人误以为他已经跳下去了。没想到,这套把戏骗过旁人的同时也成功骗了叶星瞳,导致後来的局面。看到叶星瞳狼狈的模样,他心中又心疼又有些窃喜,他刚刚在下面可是隐约听到了叶星瞳的哭喊声,这是不是意味著……在叶星瞳的心中,他也不是那麽不重要。
      龙凤二人无良地站在一旁玩味地看著那二人对视。早在叶星瞳动手的时候,凤就下去看过了,自然知道云风夙没死,而且玩心大起兼超级护短的凤为了帮叶星瞳出气还特地给云风夙造成了许多小麻烦,不然以云风夙的身手也不至拖了这麽久还这般难看地爬上来。
      叶星瞳似乎渐渐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看云风夙的样儿傻子都知道他是啥事没有了,叶小爷的心中各种味道的坛子一齐打翻,混在一次不知如何名状。所以他哭丧发狠了老半天,那人看起来却比自己还要精神……难以言明的滋味交织在心头,叶星瞳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脸上的颜色变来变去,变得云风夙胆战心惊。
      突然云风夙脸色一变,扑上前接住了突然躺倒的叶星瞳。原来连著几日奔波不睡,加之之前因为云风夙的事情叶星瞳伤心并上大杀一场,此番疲惫早让他的身体倦至极点。云风夙“复活”不论他生气还是高兴,不得不说都让他打心底松了口气,此时自然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按理说叶星瞳晕倒,龙凤要接当然会比云风夙更快,但他们二人都很有默契地将机会让给了云风夙。云风夙拦腰横抱起叶星瞳,半月不见,抱到怀中才知道,这孩子竟瘦成这样。

      久岩城,云风夙的房间内,叶星瞳安详地睡在床上,云风夙与龙凤双杀站在床边仔细端详床上的小人,脸上同样的柔情似水,心思却不尽相同。叶星瞳的呼吸很浅,配以那苍白的小脸,要不是在场三人都耳力不凡,几乎要让人以为他快撒手西去了。
      半响,龙和凤对视一眼後,上前放轻声音对云风夙耳语道:“云公子,借一步说话。”
      云风夙侧脸看他,最後望了眼还在沈睡的叶星瞳,随龙出了房间,关门的时候他看见那个美得不像话的男人──凤无声地坐上床沿,注视著叶星瞳的表情慈爱温柔得让他惊讶。
      两人默默地行至花园中,龙停在一株老梅前,云风夙就站在他身後几步,不近不远的距离,若即若离。寂静吞噬著一切,似乎这一刻的时间彻底断裂,脱离了世界。
      良久,龙率先打破僵局。
      “云公子似乎对我和凤有些莫名的敌意,我能知道是为什麽吗?”
      “敌意谈不上,我只是有些疑问。”
      “请说。”
      “外界传闻龙凤双杀乃听风楼之首,那麽将星和其他几杀抚养长大的两位哥哥,应该也是你们吧?”
      龙撇过头,勾了勾嘴角,“这臭小子,还真是什麽都往外说。”
      说完他转身直视云风夙,不过这也可以看出云风夙对星的影响真的很大,“你说的不错。”
      听到龙承认,云风夙微微蹙眉,这件事从他自叶星瞳那知道就一直不能释怀,起初他以为龙凤双杀是唯利是图的小人,单纯利用捡来的孤儿罢了,毫无感情可言。可是今日所见明显与他最初所料想不符,脑海中闪现刚才出来前瞧见凤杀对待叶星瞳的样子,分明是感情极好的,就又让他心下疑惑犹豫。“请问龙阁主,星他们,在你和凤阁主眼中,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龙的身上总有种上位者的气势,兼职不苟言笑,故容易让人感到不易亲近,但每每提及星等几人,云风夙就有种那人冷毅的线条一下子柔和了许多的感觉,虽然表面上还是一般面无表情。
      “我和凤一直都将星他们看做自己的孩子,从过去,到未来,永远不变。”
      说这话时,龙眺望远处围墙外的天际,神奇的有种追忆的暖意,云风夙不知道前後因果,自然没办法完全领会其中真意,不过很明白的是龙凤对其他十人十分关爱心疼,“如此,为什麽还要让他们做杀手这样危险的事?”
      云风夙迫不及待地提出自己的困惑。
      龙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看得云风夙心中说不出的古怪,“你在为星抱不平吗?”
      “你可以这麽说。”
      “呵呵……”这回是直接笑出了声,龙的笑声低低的,有种醉人的魔力。不常笑的男人,一旦笑起来,不定会有种不一样的味道。但是云风夙不明白,这有什麽好笑的?
      “我倒也很想为自己抱个不平的。”龙脸上的笑纹尚未散去。
      云风夙挑眉看他。
      “都跟他们说了保他们一世无忧,那几个不安分的却非要找点事干,美名其曰锻炼自己,我看是他们自己闲不住。也不知从哪听来的当杀手赚钱,就缠著我和凤也办个杀手组织,连名号都自己私下想好了,做得那叫一煞有其事,甚至自作主张地把我和凤也牵扯进来,果然孩子太宠了是会无法无天的,我和凤费尽心思教他们武功可不是用来杀人的。”龙难得说这麽长的话,说完自己又忍不住笑起来,宠爱无奈之情溢於言表,看似责备的话,但叫他这般说出来,其实掩不住对自家“孩子”的自豪,至於什麽“不是用来杀人的”,更是让人觉得轻描淡写。
      龙的话有些虎头蛇尾,但云风夙大致听明白了,感情当杀手根本不是龙和凤指示的,完全是那几个胆大包天的自己没事找事,而威震江湖、无人敢触其锋芒的庞然大物听风楼竟彻彻底底就是个溺爱娇惯孩子下的产物……
      云大当家很无语。
      好在龙对他的责问并不怪罪,其实云风夙与叶星瞳的事,龙、凤虽然不离听风谷,却也一清二楚,他心下对云风夙是满意的,经此一事,看云风夙的眼神俨然是打量自家女婿的心思了。当然了,星要是不被压最好,更何况云风夙想和星在一起,上门女婿那是必须的。
      两人沈默中,回廊边转出了一个火红的身影,凤微笑著走来,“还说著哪,有人醒来不见你,且吵呢!”
      他这样柔柔地对云风夙说话,云风夙心下一动,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够妖精的,一颦一笑间风情无限,比女人还要勾魂动魄,但意外地并不显得娘气,妩媚与英气在他的身上完美融合。不过他也只是一晃神,现下可有比欣赏凤杀更紧要的事,那人……终於醒了吗?
      他面露喜色地转身匆匆向外走,及至拐角处又突然回头,望著怒放的梅花下那二人携手而立的优美画卷,问道:“二位……?”
      似乎是觉得有些失礼,云风夙没将问话讲完,但龙凤已然明白,相视一笑,龙大方地伸手,直接将凤揽入怀中,二人身高相差其实不多,但是这般做来却毫无违和感,之间的气氛完全和谐,甚至这样紧密贴近的他们才是完整的,两人的拥抱都只为对方独家打造。
      不需要更多回答,云风夙已经得到答案,颔首示意後快步离去。龙凤二人从他第一眼就觉得不对,果然,他们是恋人。如此,也同样解决了他心中的另一个问题──当初在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思後,叶星瞳的表现淡定得难以理解。不是他多心,实在是叶星瞳那麽轻易地就接受了这种禁忌之恋,不由得他不怀疑,是不是叶星瞳本就有龙阳之好,甚至……在他之前就与别的男子好过。现在这期间缘由就说得通了,叶星瞳自小被龙凤抱养,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听风谷内,日日看著最亲的两个人爱恋,自然对男男相爱理所当然,恐怕在他心中,男女相恋才有问题吧?!
      一直凝望云风夙消失在拐角,紧紧相拥的两人仍未放开对方。
      “星没事了?”
      “嗯。看样子好得差不多了,果然年轻就是好啊。”凤顶著张不老容颜说出这样老气横秋的话,让人心中别扭。
      龙看著凤赌气般地皱皱鼻子,笑道:“怎麽不高兴了?”
      “小没良心的,睁眼就问云风夙,哼~~白眼儿狼,瞧他紧张的,我还能把姓云的再踢回崖下吗?”凤鼓了股腮帮子。
      龙嗤嗤笑起来,将额头抵著凤的,戏谑道:“难说啊~~以你那护犊子的脾气,姓云的害星晕倒,你可不得把他踹下去吗?”
      凤忿忿地用额头去撞他,“有脸说?你护犊子不比我轻吧?!”
      两人好似在自家中怡然自得地打情骂俏,那厢云风夙忐忑不安地推开了房门。
      阳光在卧房间缓缓摊开,露出坐卧在床上的小人儿。
      云风夙走至床边,这情景好似回到了当初叶星瞳受伤之时,一般的苍白,一般的心疼。只不过这回,更多了些不安,後悔从他在崖下听见叶星瞳的哭声开始就如影随形。
      叶星瞳抬头看他,沈静如水的脸让云风夙惶惶,他宁愿叶星瞳大发脾气,也不想现在这样,磨死人的难熬。
      不知过了多久,云风夙好像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他抓住叶星瞳突然抬起的手。叶星瞳顺势拉著他坐下。
      云风夙急切地问:“你可怨我?”
      “一开始是怨的。”
      云风夙的心提了起来,一开始?
      “可是,当我能够这样,看到一个完好的你。我确定,自己心中的庆幸要远远多於生气。”
      云风夙张口欲言,让叶星瞳阻止了,“云风夙,我想了很多,从东单赶回来的路上我就在不停的想。直到我看见你跳下去,我终於明白,根本不需要想那麽久,只要再看你一眼,我就会发现,离开你的时间甚至不够我去思念,而我却把这每时每刻的思念当成了自己还在纠结。相信你已经知道龙和凤的关系了吧?”
      云风夙无言地点点头,他不敢说话,这一刻来得他措手不及,第一次幸福好像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怕一旦打断就从此失去。
      “呵呵,他们真的是很特别的存在,我小时候以为天下的情人都如他们一样,直到慢慢来到外界接触江湖,我才发现那样的感情是不为世人所接受的。但是见得越多,我就越觉得奇怪。明明是不对的爱情,可他们的感情比我见过的所有恋人都好,都融洽。那时候我就觉得,世人所谓的爱都是靠不住的,他们明明不懂得什麽叫爱却理直气壮地指责别人,我不愿意相信他们,也不想听他们废话。
      这,也是为什麽你对我说喜欢时,我没办法接受。其实不是我不喜欢你,而是,我害怕,对那一刻自己的心动感到惊慌。你,明白吗?”
      话音刚落,叶星瞳已给人抱了个满怀。云风夙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明白。放心吧,都过去了。以後我会做的更好,世人靠不住,但你至少可以相信我!”
      这样煽情的一幕出现在这两人身上,平时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可是当爱情降临,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嗯。”
      叶星瞳闷闷的回答自怀中传来,他伸手回抱云风夙。不用什麽保证,当他说出那些话时,就是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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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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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责任全民恶搞
    羊羊的恶搞新作……噗,其实不幸中枪的我很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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