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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刚刚开始(二)
“你干嘛呀?”常春燕惊恐的瞪大黑亮的瞳眸,身体微仰,试图逃离滕飞的压迫。然而这样的一个姿势,这样一张清秀的小脸,却是愈发撩拨起滕飞膨胀的心火。
两额相抵,鼻翼轻触,粉嫩的樱唇近在咫尺,滕飞喉结耸动,轻轻吻了上去。
“你~干~嘛~呀~~”清凉的水珠自那黑眸里滚然滑落,常春燕早已颤不成声,虽然骄阳似火,小小的身躯却止不住的战栗,似乎要被冷凝一般。
仿佛有利器自心尖儿上划过,滕飞倏然的止住动作,钳制住常春燕的大手也不由的松了开来,将那颤抖的身体轻轻拥在怀里,他一边温柔的抚弄她的背部,一边喑哑着嗓音安抚吓坏了的常春燕。
“不怕~燕子,有我在呢,不怕~乖~有我呢......”
滕飞不哄还好,这样温柔的声音自常春燕耳边响起,常春燕却是愈发的觉得委屈到极致,眼泪噼里啪啦像断了线的珠子,肆无忌惮的涌了出来,小拳头在滕飞胸口捶呀捶,“你臭流氓你大色魔你变态你禽兽......”各种好听的词汇自那抽噎的胸腔里发出,伴随着呜呜的哭泣声,顺着潺潺流淌的清浅小溪,向远方飘去。
滕飞此刻是出奇的好脾气,任常春燕怎样辱骂捶打,眼神里除了疼惜与柔情,却是再找不出一丁点儿的狠戾之气。
“快别哭了,再哭就变成金鱼眼了,多吓人呐,鼓着两个大泡泡。”他逗弄着怀里的小美人,一只手不停的为她擦拭滚落的泪珠。
常春燕自小就被燕爸爸燕妈妈娇惯着,哥哥常小青和高阳对她也是百般呵护,她又天生的笑模样,因而在同学和老师群里人缘也是极好,所以几乎就没受过什么委屈。自打到了滕氏公司,被滕飞三番五次的甩脸色,要不是她本质里是个明理懂事的,知道上班工作不比在学校里简单单纯,凡是要看开些,不必太过较真儿,否则的话,她哪里还能忍到现在?
这会儿被滕飞拥在怀里哄着,心里的委屈仿佛黄河决堤的口子,一股脑的狂泻而出,要是不把它们疏解尽了,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憋屈死了。她只管哭啊哭的,想起来便抽噎着数落一通,然后便接着稀里哗啦的哭,直哭得昏天黑地,忘记了时光的存在。
据说爱笑的人一旦哭起来,比任何人都要撕心裂肺,常春燕果然应了这个景儿。
瞧着小丫头伤心的小模样儿,滕飞只觉得心脏一阵阵紧缩,比他自己难过还难受,“乖~不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疼了,你这不是要人命吗~”
心疼?人命?常春燕猛然记起滕大老板心脏不好,是经不起生气折腾的,上帝~她早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常春燕哭声恰然止住,长长的睫毛上泪珠犹在,一双晶亮黑瞳却是眨也不眨的死死盯住滕飞,“你、你、你没事儿吧?”她怯懦的问道,小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他的胸口。
滕飞却是一头雾水,懵懵的不知小丫头又犯了哪根儿神经,“你乖乖的不哭了我自然就没事儿,你想打想骂全由着你,只要你高兴。”滕飞将那眼睫上的泪水轻轻拂去,眼底全然是宠溺温柔的目光。
常春燕窘然的红了面颊,她不过是他的下属而已,为什么他眼里的宠溺之色竟比老哥常小青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垂了眼睑,翻卷翘起的睫毛乌黑黑的遮挡住眼底的疑惑,她嘶哑了嗓音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你这里、没疼吗?”
滕飞这才恍然意识到小丫头是在担忧他的心脏,于是立时露出一副凝眉皱鼻痛苦不堪状,“疼~都快疼死了,都是跟你生气上火急的,快帮我顺顺气。”
常春燕闻听吓得说话又带了哭音,“你别生气~~我不气你了~~~~~~(>_<)~~~~ ”
小手不停在那厚实的胸口抚弄,眼泪劈里啪啦又兀自掉了下来,‘你可千万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我就是长十张嘴也说不清啊~’常春燕拼了命的祈祷。这可是怎么说的,明知道他心脏不好,她怎么就忘了呢?还要跟他志气。唉~那会儿还不如听了董雪滢的劝,忍得一时之气,让着他些,何至于逼得他犯了心脏病。
透过半眯的眼缝,窥见小丫头紧张担忧的又落下眼泪,滕飞心底忽悠的一阵颤动,“傻丫头~哭什么,死不了的。”抬手拂去晶莹剔透的眼泪,浑厚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要你在我身边,不离不弃,我又怎会舍得去死?!”
‘不离不弃’常春燕脑子里轰然炸响,该不会是......滕大老板......怎么可能?人家与洋老婆伉俪情深,不过就差着一纸婚约,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八成儿是他发烧说胡话用错词儿了。常春燕还未自愣怔中警醒过来,忽然眼前一暗,一抹柔软覆上她的眼睑,她仓惶的闭了眼,还未及反应,那带着淡淡温热气息的唇已然顺着面颊滑落到她微启的樱唇之上。
缓缓的舔舐,轻轻的吮吸,那男子独有的味道在她的鼻翼间飘渺浮荡,从未感受过的噬骨柔情在她的血液里流窜。仿佛被种了蛊毒,常春燕僵硬的一动不动,脑海里亦是一片空白,任由着滕飞由浅及深的探入吮吸,她不但没有反抗,身心某地竟然还带着一点点渴盼。
也不知被滕飞吻了多久,天地间几乎不见了耀眼的光亮,常春燕才被一阵粗重的喘息声拉回到现实,她暮然睁开眼眸,仰脸望见滕飞眸光中火一样炙热的光亮,意识一点点窜回脑海。
他吻了她!她的初吻!她居然是那般自然的接受了?
一抹潮红飞速的映上细嫩的面颊,黑瞳里水光流转,常春燕羞愤的再不敢看滕飞一眼,“你讨厌~~”一声娇叱之后,她便将整张脸埋进那暖热的胸膛,小手止不住的战栗,她害怕。怕什么?却不自知。
滕飞将那颤抖的身体紧紧拥在怀里,满心满眼的甜蜜,仿佛吃了蜜蜂屎,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充斥在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原来爱一个人可以如此幸福!
那么海伦呢?海伦又算什么?此刻的滕飞眼里只有他的燕儿,他又怎么可能记起海伦!
沙哑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揶揄自常春燕耳畔悄然响起,“味道甜甜的,果然是抹了蜜蜂屎,好想再吃呢。”
“你才抹了蜜蜂屎~”说不出原因,常春燕忽然极享受被滕飞宠溺的感觉,她的声音里透着娇宠的味道,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小脸烧灼的如同西边的落日晚霞。
“那么你尝尝,是你的味道甜还是我的味道甜?”滕飞呓语般的呢喃,情不自禁的又吻上那花瓣一样粉嫩的芳唇。
常春燕心里一阵悸动,人仿佛被拆了骨,柔软的贴依在那宽厚的胸膛之上,腻腻的,娇媚如春日里粉嘟嘟的桃花。
两个人一直在小河边痴缠到夕阳晚照,喁喁细语,说不尽的情话绵绵。
别看滕飞虚活了三十年,这种挠心挠肺心痒痒的感觉,却也是第一次体味。与海伦相爱相守了十几年,或许是太过平静自然的在一起,他从来没有这样患得患失的在意过一个人。就如同人们常说的一句话,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他只想将万千宠爱全部倾注到她的身上。
这是迷恋,还是爱情?
滕飞径直将常春燕送回家,看着她上楼,方才恋恋不舍的离去。回清琴山庄的路上,一颗沸腾的心瞬间便跌入冰点零度,他不知道该如何措辞与海伦摊牌。海伦于他,不仅仅是未婚妻那样简单的一种感情。
十八岁那年,父亲带着他们全家移民加拿大,人生地不熟,没有一个朋友,是海伦第一个友好的接纳了他。海伦比他大一岁,在大学的同一个院系里高他一级,她温柔开朗热情,在那个陌生的国度里,她成为他最好的朋友。
两个人相知相熟到相恋,风风雨雨同舟共济能够走过十几个年头,维系两人情感的早已不是‘爱情’两个字可以概括得了的。他们是相亲相爱的家人,彼此不愿伤害的至亲,如同左手和右手,砍掉哪一个都会是致命的痛。
只是,那份欲将燕儿揉进自己血脉的澎湃激情,一而再的冲击着他,陷入这样一种境况也是他最最不愿意见到的。父亲背地里养情妇,让母亲终其一生都陷在痛苦里,他不想重蹈覆辙。爱一个人,就该全身心的投入,如果之前的不确定让他彷徨,那么今日拥吻燕儿时的一瞬间,他便肯定了自己的心意。
他确确实实的爱上了那个小丫头!他要她的全部,他也要将自己的全部给予她。
然而对于海伦,他不是不爱,而是早已变了味道。此事于海伦虽然是极大的不公平,只是若然他像父亲一样欺瞒下去,到最后只怕又是一场三败俱伤的局面。母亲隐匿在温柔背后的仇视目光,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海里,而那个女人疯狂的嗜血行径,常常让他陷入痛苦的梦魇。他不可以,也没有权利将燕儿拉入那般恐惧的深渊。
他可以痛,但是,燕儿必须是快乐的。
壮士断腕英雄自戕,岂不惜其骨?此刻他已别无选择!
滕飞眉峰深深凝锁,义无反顾的朝西山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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