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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蕩(下)
“哈哈哈!將軍今晚上估計要成為‘敗軍之將’了!”
雅間里,自來也一邊喝酒,一邊大笑。
“九尾那傢伙最擅長的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換了衣服回來,鳴人一進門就撇著嘴嘟嚷:“又來了啊,你這臭老頭。”
“哎呀、哎呀!怎麼對客人這麼說話呀!”自來也放下酒盞開始往煙斗里裝菸絲,“老是這麼凶巴巴的,同伴們都怵著你呢。”
“切,我來。”
懶得聽他啰嗦,鳴人索性拿過他手裡的煙斗幫忙。
“對了,你和九尾和好了嗎?”
“還不就那樣。”
鳴人頭也不抬地說。
“唉……”自來也歎息起來,“你也別和他見氣,你初夜時候跑出去會情夫那會兒,他可拿出自己的錢為你封了不少人的口,那筆錢,對於一個花魁來說并不是個小數目啊!”
“哈?”鳴人心下詫異,但臉上卻裝做沒什麽,末了小聲嘟噥,“切……他才不會那麼好心,不過是想看我的笑話罷了。”
“鳴人,”自來也撐在案幾上,湊近了對他說,“九尾要是想看你笑話,你這會兒估計已經被送到河岸去做‘鐵炮郎’了。”
“就像他當年一樣……”
末尾一句帶著濃濃的歎惋。
吉原沿岸,密佈著許多最下等的妓院。
招攬不到客人或頑劣不服訓教的娼妓會被送去那兒,每天劃分成很多小時段接不同的客人,所以很容易感染上許許多多的病癥,而一旦染病就會喪命,因此被冠以‘鐵炮’二字。
鳴人停下手中的活兒看向自來也:“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九尾當年可比你還橫,因為長得漂亮從小就被當做頭牌來精心培養,又加之初出茅廬眼底無塵的,愣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把誰都不放在眼裡。可就是那麼專橫跋扈的九尾卻被一個男人給馴服了……對方是出自京都名門望族的大老爺,叫宇智波斑。”
宇智波……
再次聽到這個姓氏,鳴人的心還是忍不住一抽。
“九尾愛得瘋了,卻是所托非人,那個男人馴服九尾只是爲了利用他去引誘繼而對付自己的政敵,唉……”
聽完自來也的話,鳴人陷入了沉思,繳著手中的煙斗,低頭不語。
突然開始分不清佐助撇下自己上了戰場,究竟是他的殘忍?還是他的仁慈……
佐助,你好……狠!
之前一直沒有定論的詞語,在佐助說出離別的時候于鳴人的腦海中變得明朗。
混蛋!你去死吧!
一想到這些,就忍不住要咒駡起來。
混蛋……
你到底死了沒有啊?!
卻還是忍不住關心,連帶著揪住心肺無法呼吸的疼痛窒息。
混蛋混蛋……
……你可不要真死了啊……
怒過之後,鳴人在心底小聲祈禱。
不再說那些陳年舊事,自來也撐著頭看鳴人,又掛起了一臉的挪揄笑意,他慢悠悠地道:“對了,我聽九尾說了哦……你對同屋哥哥的情夫出手了。”
“才沒有!”
繼續填著菸絲,心煩意亂的鳴人聞言洩憤似地猛搗他的煙斗。
“你那點心眼兒我還不知道?故意用那種輕蔑的眼光瞪了人就走,其實玩的是欲擒故縱的把戲是吧?”
鳴人沒有說話,可裝著煙的手卻不自覺地一抖,菸絲撒了出來。
“現在的孩子們怎麼都鍾情起你這種薄情的人來了?那個木材店老闆的兒子,還有那個自作多情的畫師也是。”
鳴人翻了個白眼將裝好的菸絲引燃遞給自來也:“什麽畫師?你都聽誰說的吶?抽你的煙吧,好色仙人!”
“嘿嘿,現在整個吉原都在賣你的畫像,那畫得叫一個傳神,連我這種不懂風雅的糟老頭子都能看出作畫者的心意了。”
“切!我又不喜歡他。”
聞言,鳴人嗤之以鼻。
吐了一口煙,自來也稍稍斂了笑意問道:“你心底裡……其實是有很喜歡的人吧?”
“實際上,是的……”
自來也擺出了然的樣子,叼著煙杆環抱著手問他:“誰?”
“還不就是‘好色仙人’您么……”
鳴人說著垂下頭用長長的袖子捂住了臉,雖是佯裝出來的樣子,卻真真有一副羞怯的模樣。
“啊?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
自來也仰頭大笑起來,鳴人也在一旁跟著笑。
哐噹——
“啊!”
笑過之後,自來也一煙斗敲在鳴人腦門兒上。
“毛孩子學著拿我尋開心了!”自來也假裝生氣地瞪眼,末了收起笑臉正色道,“你很羡慕那些還能夠拼了命去愛的人吧?”
鳴人摸著前額,直吐舌頭:“哼!誰羡慕呀!”
“所以才從中插足去攪亂別人……”
被磕落的煙火掉到水中,發出一聲輕微的‘嘶’聲。
“再胡說八道的話我要揍你了哦!老混蛋!”
鳴人說著就握起拳頭要朝著自來也撲過去,可就在這時,外面卻傳來了驚叫聲。
“唷……九尾。”
與此同時,門被拉開了,九尾冷著眼睛站在門外。
沒有理會自來也的招呼,他面無表情地對鳴人說道:“繁信出事了……”
還沒等九尾說完,鳴人就一陣風似地跑了出去。
“誰來……幫我敲一把?”
中庭的院子里,蓬頭垢面的繁信跪在假山前,將左手放在石頭上,另一隻手握了一把小刀,那刀刃就擱在他的小拇指上。
雪白的利刃泛著寒光,鋒铓畢露,一看就是才經過磨礪的。
“繁信哥哥磨了一晚上的刀,好恐怖,嗚嗚……”
“哎呀!繁信你快把刀放下!”
圍觀的人站滿了回廊,卻是誰也不敢靠近。
“拿鐵壺用力敲一下刀背就可以了!”
繁信歇斯底裡地朝著人群吼,瞪大的眼睛里盡是血絲。
“我才不要……”
“是啊,現在誰還干這個?”
娼妓們議論著往後躲,生怕被繁信叫到。
“來個人!隨便誰都可以!”
鳴人撥開人群擠進去,就看到繁信鼓著雙眼大喊,眥目欲裂的樣子。
“對了……鳴人!你來幫我吧!”
繁信看到了他,一下子站起來舉著刀沖他直揮手。
“呀……”
娼妓們害怕繁信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都紛紛往後跑,只有鳴人,逆著人流一步步走到庭中。
於繁信身前停下,站定,鳴人垂著眼睛神色複雜地看著他。
繁信蹲回石頭邊,將腳邊的鐵壺提起來遞到鳴人身前,神色瘋狂地沖他說:“我要把這個手指送給他,用來發誓!”
密佈著血絲的眼睛里竟滿是興奮與急迫。
鳴人直直地看著他,道歉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
“來啊!”
繁信依舊在大叫,不斷晃動著手中的鐵壺。
鳴人的手不受控制地伸了出去……
“快點!”
……從那隻和這鐵一般冰冷的手中接過了鐵壺。
[相信那是相愛的唯一證明。]
如果這是唯一能讓你感到快慰和解脫的方式,那……
“呀!”
嗵——
“呃……”
伴隨著人群里爆出的尖叫,鐵壺落下的聲音,繁信壓抑的呻吟,一截斷指飛了出去,帶著四濺的血花。
哐噹……
蘸滿了血的鐵壺掉到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鳴人機械地轉過身,像來時那樣一步步走出人群,只是步伐僵硬了許多。
對不起。
咬著下唇,蹙緊了眉不讓眼淚掉下,鳴人走到大堂門口,卻碰到正準備進來的木材店老闆的兒子。
“啊……”
接到消息趕來的男子行色匆匆,卻在看到鳴人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先是驚訝,慢慢的,居然對鳴人笑了。
笑你個鬼……人模狗樣的東西……
鳴人盯著他,一雙眼睛冷得嚇人。
你笑什麽?笑自己魅力無邊?笑一個癡心的人方才才為你斷了一根手指?
繁信,你深愛的人,原來是個微笑的魔鬼。
鳴人在心裡咒駡。
[才不會羡慕。]
鳴人看向他的眼睛再帶不起那種或輕蔑,或挑釁,暗含著欲擒故縱意味的光彩。
[也不想破壞了。]
就那麼正視著前方,穿過大堂,走自己的路,目不斜視。
“啊!鳴人君?”
被無視的男子追上來,帶著一臉委屈和無辜的神色。
哈!看呐……一個老實人被欺負了呢……多麼讓人於心不忍的表情啊……
啊呸——
“你給我,滾遠點。”
被拒絕的微笑魔鬼。
倔強地咬扯著手絹止血的繁信。
曾經的九尾。
曾經的我。
[這不都是這條街里的一場遊戲么?]
愛也入地獄,被愛也入地獄。
娼妓們的真心被踐踏為鞋底的污泥。
還談什麽——
沒有情愛,便無法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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