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栖梧

作者:紫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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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武当风云变


      武当弟子齐聚天柱峰上,很是热闹!与和两日前不同,今日是喜庆时刻——武当新任掌门继任大典。南宫柏六岁随清虚道长修炼,在武当已二十四年,武功修为皆是平辈中的佼佼者,原就被认定下一位掌门必是这位武当大弟子,可惜自清虚真人从江宁带回凌月执,便偏宠于他,凌月执聪慧踏实,悟性也高,极惹人喜爱,只是资历太浅罢了。对于他杀害老七一事,武当还有不少人存着疑虑,毕竟凌月执为人正直纯善,且当初他与老七关系极为要好,只是,徐风和陈易仁的作证,让人不得不信。
      清元道长一人在前,屈膝跪地,双手将玄清剑高举过头顶,“武当先祖在上,武当第三代弟子清元,奉先掌门之命,在此立下武当第四代掌门——凌月执!”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一愣。
      “师叔!”
      “师叔!”
      此起彼伏的叫唤,清元只是淡淡瞥了南宫柏一眼,便望向外边,众人随着视线看见凌月执大步走了进来,本能的抽刀,却被清元制止。
      “师叔!九师弟害死小七,还请师叔做主呀!”徐风首先大喊出声。
      “是么?小四,你说说看,那天怎么回事。”
      被点名的老四缓缓走出,放下长剑,低头跪在地上,“七师弟并非死在小九手里,那日小七护着小九离开,我虽然不解,却也和五师弟一起上前阻止,却不想五…五师弟招招下狠手,我当时很疑惑,就算小七再不应该,好歹自家兄弟,就停下了手,却不想…不想五师弟背后推我一掌,我…我便一剑刺进小七胸膛…当我上前,小七没有气息了…”
      一番答话,掀起轩然大波,众人议论纷纷,倒是当事人跳出来,“四哥,不要血口喷人,何苦为老九掩饰!”
      “何苦?何苦?我也想问五弟,何苦呢?都是自家兄弟,从小一块长大,你怎么能下狠手!小七不是被你封了穴道,我怎么能一剑刺的这么轻易,我被你算计,却害怕说出真相,你,你这是陷四哥不仁不义的境地。”说完更是伤心惭愧,将头埋下,很快速的抽出佩剑,“师叔,弟子万不该一时懦弱,只能以死谢罪!”
      “四师弟!”
      “四师兄!”
      在众人的惊慌呐喊中,陈易仁的剑被清元夺下,“哎,小七的死之后再论罪,现是武当清理门户之时。”
      看着大势已去,徐风立马跪地,“师叔,师叔,弟子只是一时失手,不是,不是故意下狠手的,弟子诬陷九师弟固然过分,可也是弟子和四哥太过害怕,请师叔网开一面。”
      “是么?那这些又是什么?”伍贤阳走进,将一包东西丢在徐风面前。白布里裹着一瓶药丸和一封信,徐风看着面色大变,“这…这…”
      “我查过师兄的尸体,看似练功走火而筋脉逆行,可我却在血液里发现了洋地黄毒苷等几味不太正常的药物,而你后院的枯井里恰恰有这类药丸。”
      “额…师叔…我不知道…后院不是我一人可以进…”
      “不知道?那柏儿来解释下吧。”清元道长将话引向南宫柏,众人也将视线调到他身上。
      “师叔,五弟可能一时糊涂,还望师叔从轻发落。”冷静地说完,以长兄姿态跪地帮师弟求情。
      “呵呵,柏儿,信里的内容你应该最为清楚,你觉着,可以原谅么?”
      南宫柏抬头似疑惑地看着清元道长,“师叔,弟子并未见过这封信,更不清楚信笺内容。”
      “是么?要师叔让人去你房里取了字迹来比对么?”说完便吩咐了人去取东西来。
      “师叔,五弟素来与柏儿亲厚,柏儿的字迹他也许能模仿一二…”南宫柏清冷的声音阻止了要下山的弟子。
      “大师兄!你怎么了能推到我身上,师叔,师叔,弟子都招了,师叔,饶弟子一命吧..”
      一场闹剧,以南宫柏拔剑刺死徐风,逃窜对打时昏在清元道长手里而告终,继任典礼并未中断,第四代武当掌门由凌月执接任,接过玄清剑,换上掌门道袍,武当终是要开启新纪元。

      回到太和殿,就有弟子来报,说月影姑娘早早出去寻找任公子,让清元道长遵守承诺,全力搜寻。
      这次许多消息都是靠着月影才拿到,包括那包药瓶和信封,其实是徐风自乱了阵脚,武当没有枯井,药瓶和信封早泡毁在了后院深井里,只是后院偏僻,大家不去那用水,久而久之,也不太清楚那口井的情况,说是枯井,徐风居然也相信了。
      “任家公子还未找到?两日了,加派人去找,不能让客人在武当出事。”新掌门的命令,自然遵照,一时加派许多人手寻人。
      突地,一个弟子匆匆跑进,“师叔祖,掌门。找到了…人找到了…”
      “哦,任公子他们人呢?”
      “不是任公子,是她的表妹,在大师兄暗房里找到的,只是...”
      弟子话没有说完,但看到沉烟,大家都明白那个只是后面的内容了,柳沉烟满身狼狈地蜷曲在暗房角落里,衣裳发丝皆极为凌乱,双眼空洞,嘴唇紧抿,却一句话也不说。
      “将柳姑娘送回房去,好生照顾。”凌月执双手握拳,满眼通红。随后吩咐人:“快些找到任悠扬及云傲,若是碰着月影,让她先回武当一趟。”

      “公子!公子!”这武当山真是大,刚来时,还极为兴奋,有个地方好生玩,如今却十分厌恶者这山头一座连一座的。又是夏天,山里到处是茂密的草丛和树林,找个人确实不容易,公子不会武功,这两日肯定出大事了的!要是公子出事,自己该怎么办,想着想着,不自禁的眼泪簌簌流下。
      “噼啪~”虽是极轻微地动静,可未逃过月影的眼睛。只见前边一个身影跃过,不多想,月影立马追了上前,很快,便看见一抹紫色坠下山崖,不,应是飘下山崖。
      低头看了眼崖下,不知道具体多高,但对于她的轻功,倒不是太大问题,可是,那个紫衣人,到底是什么人,可是设下圈套等自己?若是平时,月影肯定因着好奇,会下去探探,可这回还有公子要救,自己绝对不能耽误事儿。遂转头想离开,却眼尖的看见崖边一块琥珀色的玉石扳指,是公子的!
      拾起玉石,想着公子应该来过这里,那这会在哪呢?踌躇了会,突地反应过来,往后方崖底望去。公子向来细心,不会随便丢失东西,这个扳指,该死故意落下来的,也就是说,公子真的出事了!
      毫不犹豫地纵身往下跳,踏着崖壁缓冲,不一会便到崖底。底下一条河水流淌,四周桃花烂漫,却早不见紫衣影子,也寻不着公子人影。
      只能往前去探探,走了才一会,好似听见前边有笑声,月影立马跑了过去,却被眼前的情景吓着了...
      那个…那个头上戴着花环,手中绞着枯草花枝的人,是公子么?不揉了揉眼镜,月影告诉自己,那不是公子,公子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她家公子不会对外人笑,不会带粗俗花环,不会编草娃娃…幻觉了,绝对是幻觉,想着这个崖谷很怪异,要早些离去…可却怎么也迈不出步子,那个编着草娃娃的人一张脸,明明是公子呀,而且,而且这么巧,身边也是自己认识的大块头…

      先是云傲看见了月影,停下了手中动作,原本正在像云傲学着编兔子的任悠扬才抬头看了看,“月影?”
      “公子!”听见声音,月影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跑上去狠狠抱着任悠扬,“呜呜呜呜,公子,吓死月影了,你要出事了,月影也活不成了,呜呜呜,景魂把公子交给月影,月影却弄丢了公子,呜呜呜…”
      被勒得有些生疼,只得轻拍着月影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我没事的,别哭了,让人看着多丢人。”
      不理会任悠扬,愣是趴在她身上哭了个昏天黑地,半晌才抬起头,“公子,扑哧~”满脸泪痕却突地露出笑脸,让任悠扬打了个冷战,“月影,你没事吧?”
      “哈哈,我没事,公子你有事哦。”感觉到月影的目光,任悠扬才察觉了自己现在的异样,本是无聊,云傲给寻了乐子打发时间,却不该让月影看着这样的。遂立马将脑袋上的花环取下扔掉,“我,我和云傲打赌,输了,就…就答应…”说完将手中编到一半,异常扭曲的兔子仍开,“不许笑,我几天没正常吃一顿了,回武当去。”
      有着月影带着,任悠扬很快上了崖,本想让月影再去带了云傲上来,一回头,却看见云傲已经立在她身后…这人轻功,明明可以自己上得来呀…

      一路上听着月影讲武当的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却不想最后是清元道长的帮助。原那日凌月执从底下爬上来时,到的是清元道长的居室,那个地道是清虚特地修建的,如此秘密,也就凌月执知晓那里,不过能自己走出去,说明是天意了。清元道长说他师兄玄清剑收藏的隐秘,不是人想盗就能盗的,除非有他师兄告诉收剑地点,加上清元道长也算看着这些个孩子长大,极为相信凌月执为人,才配合着在葬礼请伍贤阳演了那么一出戏,让他们自鸣得意露出马脚。
      对于清元,任悠扬说不出什么感受,他是这般一个智慧之人,为何却委屈了母亲一辈子...母亲因为他日日守在道观静心修行,将她和三哥哥抛在了脑后,可母亲的心酸她也似能体谅,并不责怪,只能迁怒了清元来安抚自己。却在那日见到那个仙风道骨的人时,恨意突得寻不着了,心里只是无限酸楚...

      “那月影在这次事情中,倒是一直充当着信使和包打听的角色?唔,其实也是不错,虽没啥大作用,却也少不得。”
      “什么呀!”听着自家公子的讽刺,颇为郁闷,“要知道,不是公子交代我要帮凌月执,我早寻公子去了,也不会让公子你吃了两日的苦。”
      苦么?任悠扬看了眼云傲,却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笑了笑移开视线,“好了,那沉烟呢?”
      “啊!忘了她了,沉烟不和你们在一起么?”
      听月影的话,任悠扬全身冰凉,南宫柏不仅仅是针对出自江宁的他,而是真的想动沉烟,才顺道解决麻烦的自己,是她想的太简单了,这几日过得安逸,却忘了沉烟可能的危机!想到此,云倾快跑起来,直奔太和宫。

      刚跑几步,月影看着任悠扬急切的表情,也知不好,便揽过任悠扬,轻功飘进太和殿。
      迎面对上伍贤阳,来人客气道:“任公子,没事吧,多谢…”
      “沉烟呢?!”伍贤阳话还未完,就被任悠扬打断,凄厉的嘶吼,吓着了殿上众人。
      伍贤阳沉默了会,让任悠扬更是急切,“沉烟在哪!该死的,南宫柏呢!”一时乱了方寸,云傲上前握紧任悠扬的手,“别担心,看伍大侠的表情,应是找到沉烟了。”
      三个人都看着自己,伍贤阳叹了口气,“柳姑娘在她房间,掌门在里边…”前半段话刚落音,任悠扬便匆匆赶了过去。

      推开房门,一丝光亮让沉烟很是不安的呻吟,便听见凌月执的吼声,“谁让您们进来的,关门!”
      虽开始有些心里准备,可看见这般敏感落魄的沉烟,任悠扬不禁鼻头一酸。房里只余凌月执和沉烟,之前便有人交代,沉烟不肯见陌生人,倒是允许凌月执在身边陪着,索性任悠扬让月影和云傲也在外头等着。
      缓缓走了过去,“烟儿…”声音很小,生怕惊扰了床上蜷缩的人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沉烟眼珠终是有一丝波动,任悠扬上前轻柔握着沉烟的手,床上人儿开始有些扭动抗拒,可立马安静下来,任由任悠扬握着,只低着头不说话。
      “烟儿乖,景曦回来了,不怕。”许久不见的眼泪簌簌地留下,几滴泪落在了沉烟手上,冰凉的泪水却暖了沉烟的心。缓缓抬头,沉烟举起右手为她拭泪,越擦泪珠越流,而沉烟也跟着眼泪簌簌留下。凌月执在一旁终是安心,会流泪,总是好的。

      那夜,任悠扬一直陪着沉烟,好在早先就说过他们是定过婚的夫妻,倒也没人在意。只是就那么一夜,沉烟似换了个人,性格开朗许多,总是盈盈的笑,不似之前的清淡,也不似昨日的失魂,却给人疏远缥缈之感。
      武当这一桩事情完结,也是要告辞的时候,倒是临走时,凌月执将任悠扬叫去房里,细谈了许久。
      “主子,我希望,这是沉烟最后一次受伤!”
      任悠扬苦涩地笑了笑,“月执,这是你第一次这般对我说话,四个人里,你是最腼腆沉默的。”
      “我想以后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昨日,看见沉烟那个样子,说真的,我甚至有杀了你的冲动。”
      任悠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我不稀罕什么武当掌门,你想要,我便坐着,我的一生是任家给的,但是,沉烟不欠你任何,请,放过她。”
      “放过?好重的词,重到我心里承受不下…在你们眼中,我是这般,这般利用你们?月执,你也不欠我什么,当年我说送你来武当,你是点头的,若你不愿意,我断然不会…也是,我利用你们,不是用权利财富利用,而是用着人心,是感情…”
      “对不起,我的话重了些,栖梧阁曾经给过我一个最温暖的家,主子就算要我的命,我也不皱一下眉。只是,沉烟,让她回蜀山好么,求你。”
      声音恳切带着哀求,任悠扬心酸,却只是叹口气,“我承认,我曾经是自私,自私地想着有沉烟在,荆州蓝家的事情应该会顺利许多,若是她想回,我也不会拦着,可当初却并未强迫她先回蜀山。这份私心,让我现今也备受着煎熬!可如今,我却不能让她回蜀山,这样的事情后,放她一个人在那座活死人墓,你觉得,她不会崩溃么?我用性命向你担保,今后沉烟再被伤着,我便将这条命陪给你!”说完往外走,在门口还是停了停,“你也放开吧,今后的命运在你自己手中,你应该知道,昨天,沉烟没有拒绝见你,就意味着,你们永远不可能…”
      任悠扬已经离开房间,凌月执还是呆呆的立着,没有可能?他当然知道!当初他决定来武当,就是知道,他的沉烟妹妹不是他一个人的…可是,清楚并不代表不会心痛,捂了捂胸口,凌月执冷笑,心原来可以这般疼…眼睛朦胧,似乎光影下,有一个七岁的女孩笑着对他说:哥哥,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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