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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输一次
许沫沫不紧不慢地补完了后半句话:“你跟延玉哥打一把。”
这回柏文安傻了。他觉得自己耳朵可能塞毛了。苏延玉正因为一段拍摄和郑成争得寸步不让,李飞那些话在耳朵里经过又顺着大脑溜了出去。
终于把郑成那老顽固争赢了,他坐下复盘,李飞刚刚说什么来着?什么下雨了..什么伞..
苏延玉看了眼窗外,确实下雨了,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雨势还挺大。
他在教室里环顾了一圈,李飞呢?
柏文安看着苏延玉的动作,心里直骂娘,几乎确定了李飞肯定没跟苏延玉说。
一阵脚步声走近,苏延玉转头。
只见一个人用散开的黑伞挡住脸,在他面前站定。
柏文安压低声音模仿着李飞的声线:“你好,我是李飞。”
苏延玉:“……”
青年的声音很好认,即使刻意压低了声线也透着股清亮。
没听到回应,柏文安把伞移开了一点,露出半张脸,依然压着声音:“我整容了,怎么样,是不是整得还挺好的。”
苏延玉:“不仅整容了,还缩骨了?”
有的人显胖是因为壮,李飞就是这样。他不仅壮,还高,身高直逼190,放在地上就是个人形的构造柱。
男人在身高这方面总是有种莫名的胜负欲。
即使个子并不矮,但在比自己高的人面前,气势就会奇迹般的矮一截。
柏文安从来没觉得自己矮,他很满意自己181的身高。如果苏延玉比他矮或者跟他差不多高,他还不至于这么不爽,顶多嫌他五十步笑百步。
偏偏苏延玉高他几厘米。在身高里,几厘米如天堑般的长度,加上这句话,简直是奇耻大辱。
柏文安有些恼羞成怒地把伞放下,别开脸靠在桌子上,一点也不想附和苏延玉这个冷笑话。
苏延玉垂下眼看着他气鼓饱胀的样子,眉目在潮湿的空气里松了几分,转而问:“李飞呢?”
柏文安没好气地说:“他没跟你说?”
苏延玉安静了几秒,说了,但他没记住。
好一会没听见回应,柏文安疑惑地转头,只见苏延玉眼神闪了一下。他瞬间抓住了这个破绽,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年纪大了记不住也正常。”
“年纪大了?”苏延玉咬着重音重复了一遍,伸手拿过柏文安手里的伞,不咸不淡地说:“那走吧,小朋友。”
柏文安的脸木了。怎么感觉也没赢呢?他决定把年龄也纳入男人的通病之一。
眼看着苏延玉走出几步,柏文安猛地反应过来。拔腿追上去,把伞夺了回来:“我来打。”
让顶流撑伞,苏延玉是嫌他死得不够快吗?此子心机颇深。
苏延玉从善如流地空出手插进口袋,微扬下巴示意他带路。
握着伞柄,柏文安一阵安心。
一路上,他谨小慎微,生怕哪里怠慢了这位活阎王。
“你靠我近点。”柏文安移近了两步,恨不得把伞全倾向苏延玉,生怕让他淋到一点雨然后被挂在全网黑。
“你能不能把伞抬高点。”苏延玉微低着头,无语道。柏文安把伞举的太低,他脖子别得实在难受。
两个人因为撑伞这件事差点打起来。
“知道你高行了吧。”柏文安抬起手臂,连声敷衍。
这个让苏延玉舒适的高度还没维持几秒,伞面又掉了下来。
他拧着眉低头,淡淡扔给柏文安了一个字:“高。”
柏文安依言往上挪了几寸。
至于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快,那可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
柏文安第一次发现,撑伞竟然也是一门技术活。
他的胳膊舒服了,苏延玉的脖子就开始不舒服;苏延玉的脖子舒服了,他的胳膊就开始不舒服。
无解。
来回几次,他被这刺猬弄得条件反射了。
眼见伞沿又有往下掉的趋势,在碰到他的头顶只有一步之遥,苏延玉终于忍无可忍地说:“伞给我。”
干燥温软的指尖短暂相触,苏延玉快速把伞柄接到手里,伞柄上还带着柏文安温热的体温。
他捏了捏指尖,干脆往上握了握。
有解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非得被砸几次头。柏文安撇撇嘴,把手揣进兜里,看着眼前的手。
苏延玉的手很漂亮,骨感分明。
腕骨突出,手指修长,在黑色的伞柄下透着些冷感。
柏文安心里疑惑,明明刚刚碰着还是热的。
“你是不是挺冷的?”
这连的又是哪个星球网?苏延玉说:“不冷,问这个干嘛?”
“那你的手怎么这么白?”柏文安伸出手放在苏延玉的手旁边比较。
“你是不是在没话找话?”
柏文安虚心承认:“这都被你发现了。”
街景在雨幕下勾着朦胧的毛边,亮起的路灯晕出模糊的光晕,在肃冷的场景下显出几分柔软。
一滴雨砸到胳膊上,柏文安无奈地咂咂嘴说:“我淋着了,苏老师。”
苏延玉的目光在前方的雨幕上停留了一瞬,从来都是别人给他撑伞,第一次听这要求,他不免觉得有些新奇。
瞥了柏文安一眼,握着伞柄的手微微倾斜:“你事儿怎么这么多。”
被事儿精说事多,柏文安一时不知该荣幸还是该谦虚。
两厢权衡下,他嘴角勾起一个颇为难言的笑容:“比苏老师还差点。”
苏延玉觉得柏文安大概师承郑成,把那老顽固的拿腔拿调的模样学了个炉火纯青。
酒店已在眼前,苏延玉收了伞,一路关于“高点、矮点”地问题也算落了地。
这阵没有柏文安的戏份,前些天连着解读了几天的剧本,现在看着剧本两个字就眼晕。可他又闲不下来,左挠挠右扣扣,如果地上有草,可能已经被他薅秃了。
和他一样闲得还有容半夏。几分钟前,她跟乔婉交谈过几句,又各自分开了。
她一个人靠着墙玩手机,也没看见她助理。柏文安回想了一下,好像从进组开始,他就没见过容半夏的助理。
他的助理就比较神奇了,许沫沫最近睡觉的时候不知道被哪个神人点醒了,非要趁他没有戏份的时候考驾照,说是要为他的爆红做好准备。
许沫沫下午才回来,柏文安一个人在场外坐得无聊,索性把板凳搬到容半夏旁边。
容半夏没动,手指一直在手机上戳,好一会才从手机屏幕里抬起眼,给了他一个眼神。
“你们明星是不是都这样,彼此之间不熟啊?”
柏文安不经意扫过容半夏的屏幕,一只蜗牛和一个箱子。
推箱子。
多么朴实无华的爱好啊。类似于这种上半世纪的古董游戏,他只在老年机上见过。没想到今天有幸在容半夏手机上看见,主人公还玩得这么投入。
“你不是明星?”刚刚那关看来失败了,她收回视线,又开了一把。
柏文安纠正她:“我现在是半成品明星。”
容半夏操纵着蜗牛推箱子,没回答他这句话,似乎正在脑子里过滤。
半晌,容半夏还是没能理解柏文安这“半成品”、“成品”的结论,也没讨教的欲望,直接绕开了话题:“分人,大多数不熟。”
顿了一下,她补充道:“我还好。”
说着,她来了兴趣,也不管小蜗牛的死活,将手机熄屏:“你猜猜这个剧组我跟谁最熟?”
眼见着蜗牛就要把箱子推到家了,手机乍然黑屏,隔断了柏文安的视线。他颇为可惜地收回目光,脱口而出:“小忆姐跟小乔姐。”
容半夏半眯着眼,摇摇头:“是苏延玉。”
柏文安下意识看了眼正在场中央拍戏的苏延玉,怀疑自己聋了,而且还是晚期。
容半夏看着他精彩纷呈的脸笑了:“想不到吧。”
何止想不到,属于五雷轰顶。柏文安重置了一下被烧焦的大脑:“看不出来。”
“熟又不代表关系好。”容半夏不怎么在意地说,“我跟他发小比较熟。”
“这么迂回?”柏文安说,一时没忍住好奇,追问,“他发小也是明星?”
容半夏划开手机屏幕,那只可怜的蜗牛再次登场,随口道:“不是,玩商业的。”
这句话一出来,透露的可不止一点信息。那信息量堪比炸弹爆炸,柏文安震惊地看着容半夏,这姑娘肯定不简单。
容半夏没注意到柏文安的视线,自顾自说:“你能想像苏延玉跟谁熟的样子?”
说完她抖了抖肩膀:“反正我想不出来。”
柏文安顺着容半夏的思路想象了一下,顿时觉得鸡皮疙瘩快要破土而出。
转念一想,跟谁熟又不是跟谁好,他看苏延玉跟郑成就挺熟的,虽然熟的方式比较别具一格。
苏延玉说郑成是他爸……
大概上一场戏演完了,片场响起打板声,道具组推拉着推车收拾道具。
柏文安在这一片嘈杂中眯起眼睛,慢慢凑近容半夏:“郑成是他爸?”
“谁爸?”话题跨度太大,容半夏没反应过来。
“苏延玉他爸。”柏文安答。
容半夏愣了一下,木然的脑子才开始转动。
“怎么可能,谁跟你说的?”
“他自己说的啊。”
工作人员捧着的书太高了,一时没拿住。一本书不小心落在脚边,容半夏捡起来放进推车中。
如果不是柏文安一脸诚恳,她几乎要怀疑柏文安在跟她开玩笑。
她好一会才出声:“不是啊。郑导没孩子。”
柏文安吸了一口冷气,感觉自己离真相不远了。
他侦查了一下周围,压低声音,暧昧地眨了下眼:“那是不是那种‘爸’?”
不是亲爸,那娱乐圈还有什么爸?
‘金主爸爸’这个词都快站脸上了,容半夏秒懂,她真诚地说:“这话你敢让苏延玉知道吗?”
柏文安谦虚地说:“不太敢。”让苏延玉知道不得把他卸了。
容半夏说:“什么‘爸’都不是,郑成是他叔,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那种。”
说完,她又觉得可笑:“郑导要是知道他安分守己了一辈子,临到中老年反而被人造谣,估计气的胡子都要掉了。”
柏文安越听表情越崩,他瞟了一眼正在指挥走位的郑成和站在他旁边垂着头听的苏延玉,心里发虚。
苏延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后脑勺一阵别扭,浑身不得劲。他皱着眉扭头,柏文安猛地把眼神收回来。
“怎么了?听我讲话。”郑成拍了下苏延玉胳膊。
“知道了,我听着呢。”苏延玉不爽地躲开,“别老上手。”
柏文安又想起了这些天的相处,郑成不偏不倚,该骂骂该夸夸,一点也不偏袒谁。苏延玉也是该甩脸子甩脸子,一点也不怵。原先他以为是他俩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比较奇怪地情趣。
没想到嫌弃是真心实意在嫌弃,烦也是真心实意在烦。
原来最不坦荡的是他!柏文安两眼一黑。
“你完了,我要去告诉他。”容半夏看热闹不嫌事大。
柏文安命不久矣,赶紧拉住她:“别!笑话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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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文安:救老命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容半夏:婉拒了哈。
明天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