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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带来的失控
深夜,十一点四十七分。
品牌活动结束后的庆功宴早已散场,工作人员在清理一片狼藉的会场。
陆星眠婉拒了所有人的续摊邀请,独自回到品牌方为他预留的顶层套房更换衣服。
套房更衣室里只开了一盏壁灯,光线昏暗。
陆星眠背对着门,正低头解开身上那件烟灰色丝绒西装的扣子。拍摄和后续应酬带来的疲惫像一层薄纱裹着他,让他动作比平时慢了几分。
他刚脱下外套,搭在一边的椅背上,手指移到衬衫领口—更衣室的门,被毫无预兆地撞开了。
不是推,是撞。
力道之大,让厚重的实木门板猛地拍在墙壁上,又狠狠弹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陆星眠甚至没来得及回头。
一股蛮横的力道就从身后袭来,狠狠将他掼在了冰冷的落地镜面上!
“砰!
突然撞上镜面,骨骼发出沉闷的声响。冰冷坚硬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刺入皮肤。陆星眠闷哼一声,眼前黑了一瞬。
紧接着,一具滚烫的身体从背后死死压了上来,将他完全禁锢在镜子与胸膛之间。浓烈的、甜腻到发齁的香水味混合着另一种更为原始的、汗液与疯狂的气息,铺天盖地将他淹没。
是陆靳。
他甚至等不及陆星眠做出任何反应,一只手如铁钳般掐住陆星眠的腰,另一只手已经粗暴地抓住了他衬衫的前襟。
“刺啦——!
昂贵的定制衬衫从领口被生生撕裂,布料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一路崩裂到腰腹。扣子飞溅,弹在镜面上,又叮叮当当地滚落在地。
冷空气瞬间侵袭暴露的皮肤。
陆星眠的胸膛、腹肌,甚至更下方的人鱼线,都毫无遮拦地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
“陆靳!”陆星眠声音嘶哑,是撞痛后的生理反应,也是压不住的暴怒。他猛地屈时向后击去,用了十成的力道。
手是结结实实撞在陆靳的助骨上。
“呃!”陆靳吃痛,身体晃了一下,掐在陆星眠腰上的手却收得更紧,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像被激发了凶性的野兽,低吼一声,将陆星眠压得更死,滚烫的嘴唇直接贴上了他裸露的后颈皮肤。
不是亲吻。
是啃咬。
牙齿叼住那一小块脆弱的皮肉,不轻不重地磨着,带着一种惩罚和标记的意味。呼吸粗重滚烫喷在敏感的皮肤上,激起一阵生理性的战栗。
“放开!”陆星眠试图挣扎,但陆靳的力气大得惊人,将他死死钉在镜面上。
镜子里映出两人纠缠的身影——陆靳猩红的眼,扭曲的笑容,和他自己衣衫破碎、被迫展露的狼狈。
“放开?”陆靳笑了,笑声从他紧贴的胸膛传来,带着震动,“哥,你白天不是让那个外国佬碰了吗?他碰得,我碰不得?”
他的嘴唇沿着陆星眠的脊椎骨一路下滑,舌尖舔过温热的皮肤,留下一道湿漉漉的、令人作呕的痕迹。牙齿在肩胛骨上不轻不重地磕了一下。
“他碰你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还有这里……”
陆靳每说一个词,嘴唇就移到一处,啃咬的力道也随之加重,仿佛要用自己的痕迹覆盖掉白天别人留下的任何可能的气息。
陆星眠不再试图用蛮力挣脱。他停止了挣扎,
身体依旧紧绷,但不再对抗那股禁锢的力量。他只是微微偏过头,看向镜子里陆靳那双疯狂的眼睛。
“陆靳,”他开口,声音因之前的撞击和此刻的压制而有些喘,却奇异地平静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嘲讽,“你就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陆靳的动作停了一瞬。
他抬起头,也看向镜子。
陆星眠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锋,锐利而平静,直直刺入陆靳眼底。
那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求饶,只有纯粹的厌恶和居高临下的审视。
“下三滥?”陆靳重复,脸上的笑容扭曲得更加厉害,“对,我就是下三滥!我他妈从被陆丰捡回来那天起,就没学过什么叫体面,什么叫道德!”
他猛地将陆星眠翻转过来,面对面看着他。
双手死死扣住陆星眠的手腕,将它们按在冰凉的镜面两侧。
两人鼻尖几乎相碰。
陆靳眼中翻涌的疯狂和欲望,浓烈得几乎要将人吞噬。
“可那又怎么样?”他喘着粗气,声音嘶哑,“我就算是个烂到泥里的垃圾,我也想要你!想得快疯了!”
他低下头,这次的目标是陆星眠的锁骨。嘴唇野蛮地覆上去,不是亲吻,是吮吸,是啃咬,力道之大,几乎立刻就在那片冷白的皮肤上留下了刺目的红痕。
陆星眠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是疼痛,也是被这种完全不加掩饰的、野兽般的侵犯所激起的纯粹生理反感和暴怒。
“你觉得这样就能得到我?”陆星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依旧冰冷,甚至带上了一点奇异的好奇,仿佛在观察一个不可理喻的实验品,“靠暴力?靠强迫?”
陆靳的动作再次顿住。他抬起头,眼神混乱而执拗:“不然呢?我跟你好好说,你会听吗?我像个正常人一样追求你,你会看我一眼吗?”
他越说越激动,扣住陆星眠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你只会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看我!就像现在这样!”
“所以你就选择当个真正的垃圾?”陆星眠反问,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用最垃圾的方式,来证明你有多垃圾?”
“你——!”陆靳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眼睛瞬间红得滴血。他猛地低头,狠狠咬住了陆星眠锁骨下方的那片皮肤。
这一次,是真的咬。
尖锐的疼痛传来,陆星眠甚至能感觉到牙齿刺破表皮,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
“嘶…...”他抽了口气,眉头紧紧皱起。
这声抽气,却像一剂最猛烈的兴奋剂,注入了陆靳濒临崩溃的神经。他松开牙齿,看着那个迅速渗出血珠的、清晰的牙印,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癫狂的满足和痴迷。
“对....就是这样..”他喃喃着,伸出舌尖,舔掉了那一小粒血珠,动作急促而虔诚,“疼吗?哥?疼就记住.……记住这是谁留下的!”
他的吻(如果那能称之为吻的话)开始变得杂乱无章,却又无孔不入。从锁骨到胸膛,从腹肌到腰侧……嘴唇、牙齿、舌头,所有能用的部位都在那片裸露的皮肤上肆虐,留下一个又一个湿漉漉的痕迹、红痕,甚至是带血的牙印。
他像是要用这种方式,将陆星眠彻底污染,打上只属于他的原始的烙印。
过程中,陆星眠没有再激烈反抗。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天花板,感受着身上传来的、令人作呕的触感和疼痛,偶尔从喉咙里溢出几声压抑的闷哼或抽气。
直到陆靳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探向他裤腰的边缘。
就在那只手即将越过最后防线时,陆星眠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瞬间刺穿了陆靳狂乱的氛围。
“陆靳,”他说,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像什么?”
陆靳的动作僵住了。他抬起头,喘着粗气,眼神混乱地看着陆星眠。
“像一条发狂的野狗。”陆星眠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闻到点腥味就扑上来,不管不顾,只会用最原始的方式发泄。没有理智,甚至.…..没有脑子。”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陆靳脸上。
他脸上的疯狂和情欲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彻底羞辱后的苍白和扭曲。
“你说什么?”他声音颤抖。
“我说,”陆星眠微微偏头,终于将视线落回他脸上,那双桃花眼里盛满了冰冷:“你现在,让我觉得恶心。”
陆靳的呼吸骤然停止。
他死死地盯着陆星眠,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他眼里的东西——不是愤怒,不是恐惧,甚至不是厌恶,而是一种……看待低等生物的、纯粹的恶心。
“恶心.….”陆靳重复着这个词,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眼泪都笑了出来,“对..….恶心.….我就是让你恶心!那又怎么样?!”
他猛地抓住陆星眠破碎的衬衫前襟,将他用力拉近,两人几乎脸贴着脸。
“我告诉你,陆星眠!”陆靳嘶吼着,“就算你恶心我,恨我,想杀了我!我也要缠着你!死也要缠着你!”
“我不需要你喜欢我,我只要你看见我!”
“只能看见我!”
他吼完,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自己话语中蕴含的绝望未来所震慑,喘息着,猩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陆星眠,等待着,或者说,乞求着他的反应。
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动容,哪怕是更深的厌恶和怒火。
只要是他给的,就行。
陆星眠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
看着这个被欲望和扭曲爱意折磨得面目全非的眼前人,看着他眼中那种卑微到尘埃里、却又狰狞地想要吞噬一切的疯狂。
然后,陆星眠轻轻勾起唇角。
那不是一个笑容。至少,不是任何带有温度的笑容。
那是一个冰冷的、近乎悲悯的弧度。
“看见了。”他轻声说,声音平静无波,“我看得很清楚。”
他抬起还能活动的那只手,用指尖,轻轻拂开了陆靳额前被汗水浸湿的乱发。
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陆靳整个人都僵住了,愣愣地看着他。
“我看清楚了,”陆星眠重复,指尖顺着陆靳的脸颊滑下,停在他剧烈颤抖的嘴唇上,轻轻按了按,“一条....可怜又可笑,除了狂吠和乱咬,什么都不会的.…...”
他顿了顿,凑近陆靳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吐出了最后的判词:
“.....废物。”
话音落下的瞬间,陆靳眼中最后一点光亮,熄灭了。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扣住陆星眠手腕的力道彻底松开,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在了身后的衣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低着头,肩膀剧烈地颤抖,良久,没有声音。
更衣室里只剩下两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和空调出风口单调的微响。
不知过了多久。
陆靳缓缓抬起头。
他脸上没有了疯狂,没有了愤怒,甚至没有了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空白。
他看着陆星眠,看着他破碎的衬衫,看着他身上那些自己留下的、触目惊心的痕迹,看着他平静无波的眼睛。
然后,他笑了。
那笑容空洞得让人心头发凉。
“废物……...”他轻声重复,点了点头,“对,我是废物。”
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服,动作有些僵硬,却奇异地恢复了几分体面。
“但是哥,”他看向陆星眠,眼神深得像一口枯井,“废物……...也有废物的执着。”
他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停下。
没有回头。
“今天我先走了。”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点诡异的柔和,“你身上......记得上药。”
“下次.......”
他顿了顿,语气轻得像是叹息。
“下次,我会做得更好。好到……让你连恶心都说不出来。”
“或者.…..”
他终于回过头,对陆星眠露出了一个苍白而扭曲的微笑。
“或者,我们就一起烂掉吧。反正.…我也早就烂透了。”
说完,他拉开门,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走廊的阴影里。
门轻轻合上。
更衣室里重新只剩下陆星眠一个人。
他靠在冰冷的镜面上,缓缓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一片狼藉的痕迹,尤其是锁骨下那个还在渗血的牙印。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个伤口。
刺痛传来。
陆星眠却轻轻地、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在空旷的更衣室里回荡,冰冷,疲倦,却又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兴味。
“一起.……烂掉?”
他重复着这个词,眼神幽深。
“可惜啊,陆靳。”
“这一世,要烂的。”
“不会是我。”
他直起身,扯掉身上已经完全不能穿的破碎衬衫,扔在地上。从衣柜里拿出备用的干净衣物,一件件,缓慢而从容地穿上。
遮住了所有痕迹。
也遮住了,所有刚刚开始沸腾的、黑暗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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