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冰祭—跟我师傅抢师叔

作者:少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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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风脉失序之夜


      夜风一层一层,从藏风阁外的竹林吹过来。

      “……让我陪着你。”
      那句几乎被风吹散的话,还挂在耳边。

      闻澜收好《风归鉴录》,将那页写着“泠水剑法可引魂”的秘文折进剑匣最里层。木扣合上的一瞬间,他指尖还在微颤——不是冷,是他将身体里的剑气被逼得绷得太紧。

      藏风阁的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黑暗被隔在木门内,另一重更大的黑暗却在山间铺开。
      天灵山的夜色并不安静,远处心台方向,隐隐有阵纹将启的低鸣,像从山脉深处传来的心跳声。

      岑焚走在他右后方半步的位置,没再多说什么。
      “让我陪着你”之后,他就闭了嘴,只把那一层陪伴悄悄压进脚步里——一步不落地跟着。

      通往心台有一条不对外开放的侧道,只有宗主、长老和极少数弟子知道。闻澜曾跟着霁无舟从这里夜里上山,看过一次盛雪中的天命阵,所以记得路。现在再走一遍,心口却像被什么压着,比那时重得多。

      山路很窄,一边是峭壁,一边是云海。
      风从脚下的雾缝里涌上来,把衣摆和发尾一下一下掀起。闻澜不敢放太多风息,只能小心控制——他一旦放开,引魂的剑脉就会顺着风线往外暴走。

      风被压住时,是最疼的。
      胸腔里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链子,从心口斜着勒进肩胛骨,走一步,就被拽紧一寸。

      “闻澜。”
      岑焚忽然出声。

      闻澜“嗯”了一声,没回头。

      “你刚刚在阁里……脸色不太好。”岑焚想了想,用了一个最温和的说法,“如果撑不住,就——”

      “就怎样?”闻澜笑了一下,声音有点哑,“就回去吗?”

      岑焚顿了顿,摇头:“就让我多挡一点。”

      闻澜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

      他本来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咬牙扛住——不管是风宗小弟子时的练剑、霁无舟闭关后的心台值夜,还是这几个月天灵山上莫名其妙的暗涌,他都下意识地觉得:所有的事,最后都会压在自己身上。

      可此刻,身后这个刚刚才学会点灯的小火球,认真地说出“让我多挡一点”的时候,他胸口那根绷得发疼的弦,忽然松开了一寸。

      “你现在能挡的,”闻澜低声道,“是霁无舟醒来之后,怎么骂我。”

      岑焚愣了下:“嗯?”

      “他要是知道我今晚要干什么……”闻澜偏了偏头,眼里掠过一点很轻、却很亮的笑意,“会变得很恐怖,超级可怕。”

      岑焚想象了一下那画面,竟也跟着轻轻笑了一声,紧绷的背脊放松了一点。

      笑意只在两人之间停了几步,很快又被山风刮散。

      侧道尽头有一道极浅的光幕横在前方。
      那不是普通的结界,而是心台外围的“听命阵”,凡有生灵靠近,阵纹就会记下呼吸与脉象,稍有不对便会惊动宗主。

      闻澜在光幕前停下,深吸了一口气,五指放松又握紧。
      肩胛骨下方,风脉已经涨得发烫,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

      “接下来可能会有点吵。”他回头看向岑焚,“你别怕。”

      岑焚看着他额角渗出的汗,没有问“你呢”,只是极认真地点头:“好。”

      闻澜抬手,掌心贴上光幕的一角。
      没有立刻运气,只让一点点风息从指尖渗出去,像把一条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风线,悄悄拴在阵纹上。

      阵纹被惊动的一瞬间,山间所有的风都像停了一下。
      下一息——
      无数极细极锐的灵线从光幕深处反冲出来,像一群被惊动的剑。

      岑焚下意识想上前,却看到闻澜眼里那一瞬的专注——
      他忽然意识到,这人不是第一次在这样的阵前“偷风”。

      风线撞上闻澜的掌心,发出极细微、只有修风脉的人才听得见的嗡鸣。
      那声音像有人在耳骨里说话,又像心跳被放大了十倍,一下下敲在胸腔上。

      “别动。”闻澜低声说,“让我听。”

      岑焚便真的不动了。

      夜色里,只剩下阵线与风息交缠的低鸣。
      细小到极致的灵音里,有一个方向,正从心台位置一点点传来——宛若远处有人被硬生生按进水里,呼吸被压碎,只剩命线还在勉强挣扎。

      闻澜指尖一紧。
      那是霁无舟的气息。

      他按下心口翻涌的那一瞬,风脉猛地一震,泠水剑法的纹路在经脉深处悄悄亮起,像是被这阵线勾了一下。

      岑焚看不见风线,只看见闻澜脸色在一瞬间白得近乎透明。

      “闻澜!”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别——”

      “没事。”闻澜闭着眼,声音却很稳,“再忍一忍,就能找到缺口了。”

      侧道极窄,风却在这一刻全都涌向他们脚下,绕着两人盘旋。
      岑焚站在他身旁,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仿佛整个天灵山的风,都在靠近这个少年,又在被他一点点压住。

      控制这样庞大风息的代价,他想也能猜到几分。

      岑焚咬了咬牙,向前跨半步,故意挡在闻澜身前一点,任凭那道光幕的冷意先落在自己肩头。
      “阵再冲过来一点……就先撞到我。”
      他在心里这样说,却没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光幕深处某一根阵线突然轻轻一响——
      像一根绷得过紧的弦,被谁用指腹轻轻一拨。

      闻澜睫毛一颤,猛地睁开眼。

      “找到了。”
      他低声道,掌心一翻,风线骤然一紧——

      心台方向的夜空,同时亮了一下。
      那是一道极深的金光,从云海之上竖直落下,仿佛要把整座山劈成两半。

      天命之阵,正在汇气。

      闻澜盯着那道金光,呼吸一瞬间乱了。
      岑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底也收紧起来。

      “走吧。”闻澜松开手,光幕在两人面前轻轻摇晃了一下,竟像被他从某个角落悄悄拨出了一个缝隙。
      “再晚一步,他就真撑不过去了。”

      岑焚没有再问“他”是谁。
      他只是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却比山风还坚定:

      “好。我陪你。”

      风未停,但杀意已经先一步落下。

      闻澜和岑焚刚踏入困住霁无舟的阵域,脚下的阵纹突然“啵”的一声轻响,像被什么沉重之物从另一头踏开。

      下一息——
      两道身影从侧方破阵而来。

      其中一人衣襟破碎、肩口染血,却身形依旧稳得惊人。

      容长青。

      另一人步伐几乎无声,身上的心脉几乎破碎,衣角却未沾半点灰尘,像从风中走出来。

      杜怀瑾。

      他们显然已经缠斗多时——
      容长青手中短刃半折、气息紊乱;
      杜怀瑾除了脸色苍白外没有半分狼狈,甚至连呼吸都平稳得怪异。

      两人一前一后闯进阵域。

      “杜怀瑾!”
      容长青低吼,眼神里怒火几乎压不住。

      但杜怀瑾的视线完全没有落在容长青身上。
      他一抬眼——准确地看向闻澜。

      那一眼,像是早就算准闻澜一定会在这里出现。

      闻澜心脏陡然缩紧。

      容长青也意识到不对,正要扑上去拦截——
      就在这时,杜怀瑾忽然像换了方向的风一样,从容长青的攻击缝里闪身出去。

      速度快得像没有重量。

      下一瞬,他已经出现在岑焚身后。

      “——!”

      闻澜瞳孔猛地收缩。

      杜怀瑾一只手轻轻扣在岑焚喉口,力道不重,却正好压住他火脉最脆弱的节点。
      岑焚呼吸一滞,火息倒冲得胸口瞬间发颤。

      “别过来。”
      这是岑焚挤出的唯一一句,声音被压得破碎。

      容长青大骇:“闻澜,别——他是——”

      杜怀瑾像是没有听见,他只是浅浅抬眼,像看自己心爱的玩具。

      “闻澜。”
      他低声唤,语气近乎温柔。
      “你来得太慢了。”

      “杜宗主!放开他!”闻澜眼底的风息瞬间暴涨。

      杜怀瑾轻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会乖乖听你这个不会杀人的小毛孩儿吗。”

      容长青怒道:“闻澜,不要!”

      可闻澜胸腔里像被什么生生撕开——
      霁无舟还在心台被锁着,命魂如一缕细线几乎断绝;
      岑焚在杜怀瑾手下随时会断火脉。

      他根本没有选择。

      风脉痛得发狂,他却强行镇住。

      下一瞬——
      闻澜拔剑。

      风息骤然收束成一条利线。

      “放开他——!”

      剑光划破阵域,直刺杜怀瑾的心口!他下意识使用了泠水剑法,剑光带着强风,周边的树叶随风乱舞。

      “闻澜!!!”
      容长青几乎要冲过去拦——
      却已经来不及。

      剑尖刺入——
      干脆、准确、没有偏差。

      空气静止了一息。

      然后第二息——

      没有血。

      杜怀瑾低头,看着那根插在自己胸口的剑尖,表情甚至带着一丝兴奋和愉悦。

      仿佛终于等到他想要的这一刻。

      “原来你……真的学会了”

      闻澜脸色瞬间白到毫无血色。学会了杀人,还是什么别的,他没空去想。

      容长青整个人像被雷点住:“不对!闻澜快退——他不是——”

      话没说完。

      杜怀瑾轻轻握住闻澜的剑柄。

      嗤——
      他毫不费力地将剑从自己胸口抽出来。

      没有伤口。
      没有血。
      如同刺进了一团空气。

      闻澜呼吸彻底乱了。

      握着那柄剑的杜怀瑾,眼神忽然落向另一边。

      容长青。

      “你追我……追得太久了。”
      杜怀瑾露出一个极浅的笑。

      那笑容——
      闻澜在泠宴的记忆碎片里见过。

      那天,岳沐灵倒下前一刻。
      杜怀瑾笑得就是这样。

      “怀瑾!住手!!!”
      容长青怒吼,可灵力紊乱,他冲不过去。

      杜怀瑾抬手——
      手中正是闻澜的剑。

      没有剑招,没有蓄势。

      一剑。

      泠水剑法——
      疾风破魂。

      比闻澜练的任何一式都快百倍。
      快得容长青甚至来不及闪,甚至来不及做最后的护身。

      剑光落下。

      时间像被撕碎成两半。

      容长青眼中震惊骤然放大,胸口安静地开出一道深痕。

      血慢了一息,才涌出来。

      闻澜彻底僵住。

      他自己练到风脉差点断掉的剑法……
      杜怀瑾却用得像在呼吸。

      杜怀瑾抽剑,甩去剑上滚落的血,动作缓慢得像欣赏一幅画。

      “闻澜。”
      他抬起眼,笑得温柔得像梦魇。

      “你以为——你练的是他的剑?”

      阵风全部倒灌,像有人在耳边狠狠扯碎空间。

      闻澜胸腔里那根线,在这一刻
      彻底断了。

      师尊!!——

      那一声像是从肺腑里被生生撕出来,嵌进山风里,直冲云海。

      容长青的身形晃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那道平得近乎工整的剑痕,又抬眼看向闻澜,眼里先是惊愕,转瞬却变成一种复杂到几乎说不清的神色——像心疼,又像叹息。

      “……闻——”

      话只开了一个头,血忽然猛地涌出来。

      杜怀瑾缓缓抽剑,动作优雅得像在为谁拂尘。剑身离开的一瞬,鲜红顺着衣襟倾泄而下,染透了容长青一身素色的道袍。

      容长青踉跄两步,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

      闻澜整个人像被什么重物从背后一推,扑了过去。

      “师尊——!”

      他膝盖重重撞在石阵上都没感觉,只是下意识去扶容长青的肩,却又怕碰到伤口,手在半空悬着,指尖抖得厉害。

      容长青被他扶着,勉强稳住下坠的身子,胸口的伤口每一次呼吸都在往外涌血。

      “……别哭。”
      他喘得很重,嘴角却勾了一下,像往常训徒弟时那样,“成什么样子。”

      闻澜这才发现自己脸颊发凉——不知什么时候,泪已经滚下来几滴,和血一起砸在石板上,迅速被阵纹吞没。

      岑焚想冲上前,却还被杜怀瑾扣着喉口。那只看似随意搭着的手,像一截锁链,把他整个火脉牢牢按住。

      “放开他——!”闻澜突然抬头,眼底的赤意一闪而过。

      “闻澜。”容长青按住他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看我。”

      闻澜咬着牙,把涌到喉头的血气生生压下去,强迫自己低下头。

      容长青的视线已经有些散,但看着他时,却特别清楚。

      “记住。”他一字一顿,声音很轻,却像要刻进谁的骨头里,“你做的很好,是我没有护好你。”

      闻澜狠狠地摇头,声音都哑了:“是我的错,是我的剑——”

      “剑在谁手里。”容长青抬眼,瞥向不远处仍握着剑的杜怀瑾,“你自己看不见?”

      闻澜喉间一窒,指尖却不由自主地蜷紧。

      容长青像是连用力的气力都没有了,只能微微抬手,碰了碰闻澜的额头,动作轻得像以前替他理冠时那样。

      “小澜。”
      他第一次这样叫他,声音带着一点笑,“你不是……杀人的料。”

      闻澜眼前一黑,几乎喘不过气来。

      “别往自己身上扛。”容长青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天灵山的风……是自由的…….你要记得…”

      “记——记什么……”闻澜的声音发抖。

      容长青似乎想说什么极重要的东西,唇瓣动了动,眼里却忽然浮起一丝诡异的阴影——像有另一道冷意,从灵台深处缓缓渗出来,压住了他的神识。

      杜怀瑾眼神微不可察地一敛。

      容长青喉间一甜,一口血被生生逼回去,什么也没说出口。

      他只是深深看了闻澜一眼,那目光最后停在他眉心,像要把什么托付给他,又像在告别。

      下一瞬——
      肩膀一垮,人彻底没了力气。

      “师尊——!”
      闻澜几乎是抱着他往怀里扣,指尖已经分不清是血还是汗。

      山风忽然大了一层。

      阵域外,心台方向的金光仍在汇聚,可这一方小小的阵心里,所有声音像都被抽空,只剩下闻澜急促的喘息。

      杜怀瑾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切。

      他手里的剑还在滴血,剑锋干净利落,连一点颤意都没有。

      “真令人感动。”他轻声道,“师徒情深。”

      岑焚被他掐着喉口,眼底却烧出一团快要控制不住的火。

      “你——”他勉强挤出几个字,“你连自己弟子都——”

      “弟子?”杜怀瑾笑了一下,像听见什么极可笑的词,“你确定,他还是我的弟子?”

      他抬了抬下巴,下颌的弧度优雅而残忍,把闻澜的剑扔在他的脚边。

      “闻澜,你的剑粘着你师尊的血了。”

      闻澜浑身一震。

      容长青的身子在他怀里渐渐冷下去。

      他胸口那根早已绷断的弦,此刻像被人又拧了一圈。

      “够了。”
      岑焚突然低声道。

      他抬眼看着杜怀瑾,眼里烧着一团几乎要吞掉理智的火,却硬生生压着不动。

      “有什么冲着我来。”
      他挤出一句,“别拿他们——”

      “你?”杜怀瑾像被逗笑,“你算什么。”

      他手上微微一用力,岑焚眼前一黑,火脉被按得几乎停滞。但那团火还是顽强地贴着心口,不肯散开。

      “你不过是一根引线。”
      杜怀瑾垂眼看他,“真正的火,还在那边。”

      说着,他抬眸看向闻澜。

      那目光像一截冷针,从乱风里直穿过来。

      “闻澜。”
      他轻声唤。

      闻澜慢慢抬头。

      他的眼睛已经红得不像话,泪痕横在脸上,风息却在他周身一点点乱了。

      泠水剑法刻在经脉里的剑纹,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一点一滴勾起,从指尖一路往心口、往识海爬。

      “你不是很想救人么?”
      杜怀瑾低笑,“现在有一个在心台,一个在我手里。”

      “风可以引魂,”他慢吞吞地说,“火可以渡魄。”

      “你若真有本事——不如,就在我面前,给我看一场风火齐聚?”

      闻澜的指尖更狠地抠进地面,阵纹在他手下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他知道自己不该再运气。
      泠水剑法已经把他的风脉逼到边缘,再踏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可霁无舟还困在心台。
      岑焚被掐住喉口。
      容长青已经在他怀里失了温度。

      天灵山上的风,一阵比一阵急。

      阵域边缘,有脚步声正从远处逼近,带着更多陌生的气息。

      闻澜闭了闭眼。

      他慢慢放开怀里的容长青,把他小心地平放在一块没有阵纹的石板上,指尖最后从那人袖口划过一下,像是郑重地告别。

      然后他站起来。

      风,在那一刻忽然全部涌向他。

      阵线嗡鸣,泠水剑印从他掌心一点一点亮起,像一串被点燃的符文,自指尖一直烧到肩胛,最后落进心口。

      岑焚挣扎着想说“别用”,喉间却只挤出一声极轻的沙哑。

      “闻澜——”

      闻澜偏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里,悲伤、愧疚、决绝,全都压得很深;
      但在最深处,还有一点什么——像是在说:对不起,也拜托你。

      下一瞬,他伸手用风息试图召回这把剑,这把粘着他师尊的鲜血的剑。

      他低声道。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做到。但是,到今天为止了”

      剑在空中划出一条冷光。

      风线全部绷紧——
      像在迎接某个不该被迎接的东西。

      闻澜抬手接住剑柄的那一刻,泠水剑法的剑脉,
      终于彻底被勾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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