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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周贤露出标准的微笑,目光温柔得像是裹着蜜糖:“当然,”他微微倾身,雪松香水的尾调混着少年身上的皂角味,在晚风里悄然缠绕,“为小学弟排忧解难,本就是学长分内的事。”
陈鱼兴奋的看着他,好似解决了什么世纪难题。
周贤看着他,不自觉的笑了笑。
陈鱼准备在周四那天送礼物,周末萧鹤一便飞G市,一个星期后才回来。
周贤带着陈鱼逛了好几家奢侈品店,帮陈鱼精心挑选了一份礼物。
为表谢意,陈鱼请周贤吃了顿晚餐,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社交往来,却浑然不知,自己的每个举动都早已落入暗处的视线里,快门轻响,照片很快流转到别有用心之人的手中。
晚餐结束后,陈鱼归心似箭,匆忙返回宿舍。
往常周五,萧鹤一都会回家,今晚或许是近期唯一送出礼物的机会。
礼物沉甸甸的放在书包里,他从来没有买过这么贵的东西,盒中那条价值五位数的项链,虽不及萧鹤一腕间名表的零头,却是陈鱼掏空积蓄、倾尽所有换来的心意。
上学期他还能在食堂里,每顿都能吃上一顿一荤一素的饭菜,这学期他每次都只要一个素菜,而多要了一块钱的白米饭,寒假瘦掉的十斤肉,在拮据的三餐里迟迟没能长回来。
顾雅每次撞见他,都忍不住往他怀里塞零食,像投喂流浪猫般心疼又无奈。
但凡任课老师推荐有奖金的比赛,陈鱼必定二话不说报名,没日没夜的学习,在读书馆的时间越来越长,日子被课业和竞赛切割成碎片,连回宿舍的时间都被压缩。
或许是察觉到他的忙碌,萧鹤一也鲜少再来找他的茬。
过年陈金龙也没有问他怎么不回家,而是问他那里还有多少钱,给他救救急,陈鱼只打了两千块钱回去,却远远不够对方说的数目,陈金龙骂了他一顿撂了电话,再没打过来。
他太清楚赌博如同附骨之疽,陈金龙总做着翻本的美梦,却不知深陷泥潭的人,越挣扎只会陷得越深,陈鱼不想陪他一起烂掉。
晚上九点离熄灯还有一个小时,往常踩着门禁回寝的萧鹤一,此刻竟比他更早出现在宿舍里。
推开寝室门的瞬间,辛辣的烟味扑面而来,呛得陈鱼剧烈咳嗽几声。
朦胧烟雾中,萧鹤一斜倚在书桌旁,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香烟,火光在黑暗里明明灭灭,他微微前倾的身影像蓄势待发的猎豹,森冷目光穿透烟雾,直勾勾钉在陈鱼身上。
后颈的寒毛瞬间竖起,陈鱼本能地想后退,却在迈步前僵住,仔细回想,自己最近似乎并未犯错。
他强压下翻涌的惧意,喉结艰难地滚动,声音发颤:“鹤一,你...你回来了。”
萧鹤一默不作声地吞云吐雾,审视的目光却像锋利的冰刃,一寸寸剜过陈鱼的皮肤。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陈鱼强压下逃跑的冲动,惨白着脸踉跄上前,声音里抖得不成调子:“你......你怎么了?”
沈慕则斜倚在转椅上,任由电脑屏如走马灯似的切换着霓虹光影。
尼古丁的气息在狭小空间里翻涌,将三个人的沉默凝成实质。
突然,打火机清脆的‘叮’响刺破死寂。
陈鱼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
沈慕单手夹着新点燃的香烟,双臂抱在胸前,始终背对着他们。
萧鹤一给他看的照片,照片里那个男人他认识,也是个有名的富二代,但很少人知道他其实是个同性恋。
周家关系复杂,周贤看似人畜无害的面容下,蛰伏着和自己一样危险的猎手本能。
最让萧鹤一忌惮的,是周贤近乎完美的人设,品学兼优的学生会主席,热衷公益的天之骄子,与同样成绩优异的陈鱼站在一起,俨然是旁人眼中的绝配。
那些照片里,两人并肩逛奢侈品店,共享烛光晚餐,周贤体贴地替他开车门,每一幕都像精心编排的偶像剧。
同是猎人他一眼就能认出对方藏着的一双混在纯净外表下的邪恶的眼神。
不出所料的话,陈鱼就会在对方的温柔攻势下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
烟雾在萧鹤一指间缭绕,他死死盯着陈鱼骤然苍白的脸,这个不慕钱财的猎物,偏偏对温情毫无抵抗力,周贤太懂如何用温柔作饵。
这些萧鹤一不屑使用的手段,却能让缺爱的陈鱼心甘情愿卸下防备,当猎人遇上更擅长伪装的捕食者,这场狩猎的天平,已然悄悄倾斜。
沈慕望着手机里的照片,胸腔腾起莫名的躁意,这种感觉就像嗅到鬣狗闯入领地的雄狮,即便他从未将陈鱼视作私有物,也容不得他人染指,哪怕是自己弃之不顾的残羹,也轮不到旁人觊觎。
萧鹤一更不必说了,在他看来,周贤的举动不仅是挑衅,更是赤裸裸的羞辱,自己精心布局许久的‘猎物’,还未等品尝,竟要被他人捷足先登,这份怒意足以将理智焚烧殆尽。
“这么晚回来,去哪里玩了?”萧鹤一的声音平淡得可怕,指间香烟明明灭灭,眼底翻涌的阴鸷却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慢条斯理地碾灭烟头,皮革摩擦地面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仿佛某种危险信号正在蔓延。
陈鱼如果说谎,那么手机里的照片就会被他威胁发到网上去,连标题他都给陈鱼想好了,‘男大学生流连富二代’。
他知道陈鱼最害怕什么,毕竟当初就是抓住他脚踏两条船的把柄,逼他和‘女朋友’分手的,这招如今照样管用。
此刻,陈鱼被萧鹤一的眼神钉在原地,指尖深深掐进裤缝,脊背绷得笔直,活像个被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和同学出去吃饭逛了会,是我们网球社的学长。
“他帮了我忙,我请他吃饭。”
出乎萧鹤一的意料,陈鱼这次竟没说谎。
他将燃到尽头的烟头狠狠按在桌面,又抽出一根烟侧头点燃,语气带着试探:“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就跟他出去?”
陈鱼先是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犹豫着解释:“他是顾雅的朋友,我之前只和他说过几句话。”
“他今天主动帮我,我很感激他,所以请他......”
“他是同性恋,”萧鹤一突然打断。
话音如重锤落下,陈鱼的表情瞬间僵住,脸色变得煞白,连声音都开始发颤:“什……什么?”
萧鹤一将烟头狠狠掼在地上,皮鞋碾过的动作带着几分暴戾。
他欺身逼近,最后一口烟直直喷在陈鱼脸上,氤氲的烟雾里,那双清透如金鱼的眼睛被迫着轻颤。
像检查出轨的妻子一般,用目光将他扫视了一遍,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没有出现不该有的吻痕,只剩下衣服里。
“脱。”
萧鹤一命令的语气里裹挟着不容置喙的冷意。
陈鱼僵在原地,接连而来的冲击让大脑彻底宕机,嘴唇不受控地微张,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
萧鹤一双臂交叉挡在胸前,如山般的身影完全笼罩住单薄的陈鱼。
寒意从他齿缝间渗出,比腊月的冰碴还要刺骨:“和同性恋单独出去,会只是吃顿饭、逛个街?”
“你跟他睡了吗?”
霎时间似被雷劈中,陈鱼青筋暴起地嘶吼:“我没有!”
“怎么证明?”
陈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苍白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颤,连带着身体也止不住地轻抖。
要怎么证明自己没有跟同性恋睡觉,他不是同性恋,可他不愿意在萧鹤一面前脱下衣服。
过往屈辱的记忆翻涌而上,喉咙里泛起铁锈味般的酸涩,这种被践踏尊严的事,他不愿再经历一次。
“我不!”陈鱼咬得嘴唇泛白,倔强地别过脸,像只被激怒的幼兽。
萧鹤一冷笑出声,眼里尽是嘲讽:“怎么?是不敢吗?怕被人看见不该看见的。”
“陈鱼,没想到你这么贱,亏我还把你当朋友,你居然背着我们做这种勾当,你对得起我吗?”
陈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声音发颤:“不是的……我没有对不起你!”
“我是去给你买礼物,才请他帮我选的!”
他说着卸下一边背包,手指因为过度紧张而不听使唤,拉链卡住了好几次,才终于拉开。
将里面的盒子打开来捧到萧鹤一面前,像是捧着自己纯洁的清白。
“你看,我给你买的礼物。”
“因为很贵,我拿不准,所以请他帮忙选的......”
萧鹤一眯起眼睛,视线如刀刃般剜着眼前的礼盒,当季最新款的奢侈品项链,价值四万多块钱。
他喉间溢出一声带着讥讽的嗤笑,心底翻涌着恶意的揣测:陈鱼哪里来的那么多钱,还说只是单纯吃饭选礼物,谁会信?难不成真把自己卖了才换来这份‘大礼’?呵!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啪!”
一声脆响打破死寂,萧鹤一突然挥手,礼盒重重砸在地上。
陈鱼保持着托举的姿势僵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礼盒的余温,大脑却一片空白,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萧鹤一的手掌又如铁钳般死死攥住陈鱼领口,猛地将人掼在地上,陈鱼后背重重磕在坚硬的地板上,闷哼还卡在喉咙里,萧鹤一已经如恶狼般扑上来。
“你为了个破项链把自己卖了这么点钱,你特么贱不贱?谁特么要你还礼物了!”
“还有这块破手表,你不喜欢就扔了,反正我也没花一分钱!”
“不过是别人随手送的便宜货而已,你还当个宝,就为了这么个破玩意,也值得你去卖?”
陈鱼瞳孔剧烈震颤,眼中闪烁着惊愕的光芒,滚烫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他大脑一片空白,连辩解的话语都卡在喉咙里,等回过神想要护住自己的衣服时,浑身的力气却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羞辱抽得一干二净。
再萧鹤一的蛮力碾压下,他只能徒劳地挣扎,声音破碎又绝望:“我没有......真的没有......”
萧鹤一扯/开/他的衣,身白皙的皮肤上没有丝毫暧/昧的痕/迹。
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又像执着着什么,伸手去拽/他的/裤/子。
陈鱼崩溃大哭,双手死死攥住下身最后的遮/羞布,过往那些屈辱的画面在脑海中翻涌,即使在最不堪的时刻,也没人如此彻底地将他剥/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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