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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天牢问罪,旧恨新解
三日后的京城,晴空万里,却透着一股肃穆之气。天牢深处,阴暗潮湿,石壁上凝结着水珠,铁链拖地的声响格外刺耳。赵景渊被铁链锁在刑架上,明黄锦袍早已沾满尘土与血迹,头发散乱,昔日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眼底的疯狂与不甘。
萧彻、沈清羽、赵轻鸢、赵静姝并肩走进天牢,身后跟着苏景珩与墨尘。墨尘后背的伤口尚未痊愈,身形略显单薄,却依旧挺直脊背,紧紧护在苏景珩身侧。苏景珩手中攥着那枚刻着“景”字的平安扣,目光复杂地看着刑架上的男人——这个毁了他家族、让他背负血海深仇的罪魁祸首。
“赵景渊,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赵轻鸢站在刑架前,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身后的赵静姝手持短刀,目光冰冷,时刻警惕着赵景渊的异动。
赵景渊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苏景珩身上,突然狂笑起来:“苏景珩,你以为你赢了?你苏家满门抄斩,皆是拜我所赐!当年若不是你父亲见死不救,我何至于沦落至此?”
苏景珩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我父亲见死不救?此话怎讲?”
“二十年前,你父亲苏太医奉命前往江南赈灾,我母亲染瘟疫病危,跪在太医院门口求他出手相救,他却以‘公务在身’为由,置之不理!”赵景渊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我母亲含恨而终,我被村民收养,受尽欺凌。后来爷爷奶奶也因瘟疫去世,我孑然一身,在苦难中挣扎求生。这一切,都是你们苏家造成的!”
苏景珩愣住了,他从未听过父亲的这段过往。他转头看向墨尘,墨尘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别急,事情或许另有隐情。”
萧彻上前一步,乌木伞在手中轻轻转动,寒刃泛着冷光:“你母亲染疫之时,江南瘟疫肆虐,死者无数。苏太医奉命赈灾,每日救治的病患数以千计,或许并非有意置之不理。更何况,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恨苏太医,为何要牵连苏家满门无辜?”
“无辜?”赵景渊嗤笑一声,“在我看来,所有漠视他人苦难的人,都该死!我潜入京城,步步为营,就是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他的目光扫过赵轻鸢,“还有你,赵轻鸢!你身为摄政王,手握重权,却对民间疾苦视而不见,与女帝狼狈为奸,这天下本就不该由你们掌控!”
赵轻鸢眼神一凛,正要开口,沈清羽却抢先一步:“赵景渊,你可知‘侠义’二字的真正含义?并非以暴制暴,更不是牵连无辜。苏太医一生救人无数,江南赈灾时他呕心沥血,甚至染上瘟疫,险些丧命。你仅凭一己之见,便认定他见死不救,进而残害他全家,这不过是你为自己的恶行找的借口!”
沈清羽的话如同利刃,刺穿了赵景渊的伪装。赵景渊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露出一丝茫然。
苏景珩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我父亲一生行医,以‘医者仁心’为信条,绝不会见死不救。或许当年有误会,或许你认错了人。但无论如何,你杀害苏家满门,谋害女帝,勾结藩镇,桩桩件件,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行。今日,我不是来替父亲辩解,只是想告诉你,仇恨只会滋生更多仇恨,你所做的一切,最终伤害的,还是你自己。”
赵景渊怔怔地看着苏景珩,良久,突然颓然一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凉:“或许……或许你说得对。我这一辈子,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他的目光变得空洞,“我只恨自己,没能早点明白这个道理。”
众人沉默不语,天牢内一片寂静。赵景渊的遭遇虽有可怜之处,但他的恶行却不可饶恕。这场跨越二十年的恩怨,最终以这样的方式揭开真相,让人唏嘘不已。
“将他押下去,午时三刻,准时问斩。”赵轻鸢转身离去,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赵静姝紧随其后,临走前,她回头看了一眼赵景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走出天牢,阳光刺眼。苏景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墨尘握住他的手,温柔道:“都过去了。”
“嗯。”苏景珩点了点头,眼中带着释然,“我想,父亲在天有灵,也会原谅他的。”
萧彻与沈清羽并肩而行,沈清羽看着萧彻的侧脸,轻声道:“你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吗?”
萧彻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坚定:“我们守护的是正义,是无辜者的性命,自然是对的。”他抬手,轻轻拂去沈清羽肩上的尘土,“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纷争了。”
沈清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乌木伞与青竹伞的影子交叠,温暖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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