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示illumination

作者:肉之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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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同学少年


      奴仆的身影在不远处若隐若现。
      潭边寂静,只剩下山间的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树林间的蝉鸣声,与泉水叮咚的流淌声。
      凌峰喉结滚动,不敢再去看凌越那双盛满期待的眼眸,只死死低着头,视线落在脚下湿润的泥土上,掌心早已沁出了汗。
      方才被打断的挣扎再次翻涌上来,见凌越走上前,脚步轻盈得像片羽毛,他便回身想拉开点距离。
      凌越伶俐地迈步到他面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凌峰面前,目光灼灼地落在他低垂的侧脸上。
      少年身上的馨香混合着山泉的清凉气息,丝丝缕缕钻进凌峰的鼻腔,像无形的钩子,勾得他心头发痒。
      “兄长,”凌越轻轻唤了一声,声音带着几分委屈的软糯,“你在生气吗?”
      凌峰身子一僵,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凌越微微俯身,试图捕捉他的目光,“是不是觉得我很不知羞?”
      凌峰闻言,猛地抬起眼睛,正好上凌越清白的眼神,连忙说道:“不是!你别胡思乱想。”
      “那是为什么?”凌越步步紧逼,眼底闪过一丝执拗,“你明明也喜欢我,不是吗?”
      凌峰被他问得语塞,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无法否认自己刚刚的冲动,也无法忽视那份跨越伦常的阻碍。
      潭水的清凉依旧,可他的心头却愈发燥热,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火焰吞噬。
      凌越望着凌峰涨红的脸颊,那副窘迫无措的模样竟透着几分可爱,忍不住莞尔一笑。
      他不再追问,只是抬手褪去身上的外衣,露出白皙纤细的肩头,而后伸手拉住凌峰的手腕,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亲昵:“别多想了,兄长,天这么热,越想越燥,不如和我一起来泉泡水吧。”
      碧波善水,偏作浊浪之祸。

      指尖的微凉触感传来,凌峰像是被烫到一般微微一颤,连忙伸手去拦:“水太凉,仔细着凉,还是别泡了。”
      “这么热的天怎么会着凉?中暑才是麻烦事。”凌越笑着摇了摇头,拉着他的手不肯松开,脚步已经朝着潭边挪动,“兄长也别拘谨了,快随我来。”
      少年的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执拗的坚持。凌峰看着他裸露的小臂上沾着的水珠,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心头的燥热愈发难以抑制。
      他想挣脱,却又得顾着凌越的安危,只能被动地被凌越拉着,一步步靠近那汪清澈冰凉的潭水。
      潭边的青苔湿滑,凌越小心翼翼地先踏入水中,冰凉的触感让他舒服地喟叹一声,回头冲凌峰招手:“你看,一点都不冷,很舒服的。”
      凌峰站在岸边,看着水中少年的身影,进退两难。
      阳光将凌越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清晰,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颊,水珠顺着脖颈滑落,消失在水中,每一个画面都像带着钩子,勾得他心头发紧。
      凌峰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抵不过心底的纵容,脱下外衣,挽起裤腿,踏入了潭中。
      冰凉的泉水没过膝盖,带着山间草木的清冽,凉意从脚心一路窜上天灵盖,方才的燥热与纷乱顿时消散了大半,身心都变得澄澈平静起来。
      两人牵着彼此的手,在水中缓缓走动,水花轻轻溅起,打湿了高高挽起的裤脚。
      突然,凌越抬手往凌峰身上泼了一捧水,水珠落在凌峰的脸颊与肩头,带来一阵清爽的凉意。
      凌峰微微一怔,随即便听到少年清脆的笑声回荡:“兄长还真是个呆头鹅。”
      凌峰闻言,眼底的窘迫尽数散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仿佛将先前所有的挣扎与纠结都抛到了脑后,只觉得此刻的时光,像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小时候。
      他装出生气的模样,故意板起脸:“说谁呆头鹅呢?”话音未落,他弯腰舀起一大捧水,猛地扑向凌越。
      “啊!”凌越惊声尖叫,连忙躲闪,却还是被溅了满身水花。他笑得眉眼弯弯,一边往旁边跑,一边也不忘回击。
      一时间,潭水中水花四溅,嬉闹声、笑声交织在一起,直上九霄。
      不远处的树荫下,几个奴仆正百无聊赖地候着。
      听到潭边传来的水声与清脆嬉闹,纷纷无奈地摇了摇头。其中一人开口道:“有大公子看着二公子,想来不会出什么事。要不我们也别在这儿傻等了,去那边的山泉泡泡澡凉快凉快?”
      其余几人闻言,纷纷点头附和:“说得是,这老天爷实在太毒了,去那边透透气也好。”
      说罢,几人便结伴离开了,只留下潭边的两人,在山水之间,享受着这难得的、无拘无束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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