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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第十七章:玫瑰花汁/一辈子照顾
赵晟神色淡淡地同爸妈和小玢站在门边,她随赵烨一起从停车的位置走向他们,明明是和上次差不多的场景,闻悦却走出一身的汗。她的思绪有些飘,走近了才发现沈云挽没在赵晟身边,客厅里也没见她人,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她要来,提前躲到房间里去了。
“弟妹!”进门后赵柔是最先迎上来的,亲切地拉着闻悦的手从上到下扫了两遍,嘴里不停发出赞叹的啧啧声。
她还不知道闻悦跟赵烨正闹离婚,又勾勾手招了正在沙发旁放礼物的赵烨过来,也牵住他的手,带到闻悦的手背上合握,当着一大家子的面夸道,“瞧瞧,小夫妻这么好的基因,怎么结婚都两年了还没传下来?”
赵柔本就喜欢孩子,因为有家族信托养着又嫁了个宠她的丈夫,性格上比较偏传统,虽然说着催生孩子的话,心里却并没有什么恶意。
赵烨的脸一下就红了,他按耐住激动瞥向一旁低着头不说话的闻悦,主动替她解围,“我们还年轻,孩子的事不着急,等悦悦把她该拿的奖拿完了,觉得是时候了,我们再考虑这件事。”听这话是已经在畅想同闻悦和好之后的幸福生活了。
“嗯,是这样没错。”闻悦顺台阶而下,只是余光瞥见不远处赵晟的影子,嘴角的笑略显僵硬。
好在赵柔及时将两人的手放下了,轻拍着赵烨的肩膀看向闻悦,“小烨说的也对,你们还年轻,孩子的事可以等几年再说,女演员的青春时光是很宝贵的。”
谁的青春时光不宝贵呢?生了孩子再反悔可就晚了。闻悦弯眼笑着讪讪应是,视线不自觉越过赵烨飘向赵晟,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赵晟也抬头看向她。他脸上还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单手插兜立在沙发旁,而赵玢就坐在离他不到半步的位置仰头看他。像是被烫到一样,闻悦仓促扭头移开视线,心里还没缓过劲来,就又满面笑容地应承起闻声赶来的赵珺夫妇。
用餐的时候沈云挽总算是从楼上下来了,比老爷子下来得还晚,她捂着嘴不住咳嗽着,脸色有些苍白,像是真的病了。
注意到闻悦的视线,坐在她身旁的赵柔凑近她耳边小声解释,“大嫂在我们回来那天就感冒了,怕传染给小孩,这几天大多数时候都在房间里活动,要不是今天人都到齐了,估计吃饭也不会下来呢。”
“这样啊,”闻悦收回目光看向赵柔,“海城的冬天早晚温差大,二姐也多注意些。”
“当然了,你也是。”赵柔铺餐布的手顿了顿,似陷入了回忆,“我记得我小时候海城的冬天还没这么冷的,现在怎么越来越冷了?”
用完晚餐后,闻悦没有多留就提出了告辞,还是用的工作的借口。出门时,赵晟送别的脚步止于门口,赵烨则跟着她贴到了车窗边,闻悦头皮发麻,只恨不得让老林发动车子的动作再快点。然而车子驶出老宅大门后,她又颇为矛盾地透过后挡风玻璃往回望,可那亮着灯的气派大门处早已没了赵晟的影子。
她的目光颤了颤,慢慢地坐正回去,眼神渐渐失去了焦点。她也不知道她在期待什么,相比于她,肯定是陪不常见面的家人更重要。一颗心渐渐沉寂下去,闻悦抬手擦了擦眼尾看向窗外,纤细的脖颈扭出个固执的弧度。她果然就不该回老宅来的,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跟赵烨离婚,那么她跟赵家的联系也该止步于此。
至于跟赵晟的关系......这关系本就不该存在。她心里渐渐生出暗恨,恨赵晟将她拖进这漩涡来,又恨她有所贪恋未能坚定不移地拒绝。
冬夜的天黑黢黢的,闻悦又心神不定,车子走了好久她才发现外边的风景相当陌生,心里陡然一惊,扒着车背问老林道,“你要载我去哪?”
老林看她一眼没有立刻解释,闻悦心中更怕,中气不足地喊,“停下!”
她的眼眶已经有些红了,“你再这样我要给大哥打电话了!”
危急时刻,她下意识想的还是赵晟。赵晟帮她处理过太多次意外情况了。他的存在对她来说本就意味着安全。
老林听到她这句话,像是松了口气,马上就说,“闻小姐,这就是少爷吩咐我的,待会你就知道了。”
看到等在一栋陌生别墅外的赵晟时,闻悦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下车第一句话就是,“你疯了吗?”
虽然这栋别墅离老宅有些距离,但仍在同一别墅区,万一有熟人看见了或者老宅里有人过来找他......闻悦不敢想在那之后会发生什么。
谁料赵晟笑了一下,直接就承认了,“你说得对,在关于你的事上我可能确实没有那么理智。”
“但还不至于到‘疯’的地步,”他走上前来拥住她的肩膀将她往里带,低头笑看她,那眼神里隐约藏着宠溺,“放心吧,这里都是我的人,很安全。我也不舍得让你有麻烦。”
别墅里很暖和,地暖和风暖应该一早就开了,只等着他们过来。进门后赵晟改握住她的手,他掌心的温度很烫,稳稳牵着她走过昏暗的玄关来到厨房和客厅相接处。这里只开了几盏吊灯,亮度调节得恰到好处,没有刺眼到破坏这温馨的氛围,也能让人毫不费力地看清眼前的场景。
客厅做了挑高,装修是偏冷淡重线条的风格,而此刻地毯上铺满了饱满鲜艳的玫瑰花瓣,一只用玫瑰花球做成的等人高泰迪熊坐在上面,周围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奢品礼盒堆成小山,最亮眼的是它怀里捧着的那只丝绒盒子,盒子里装着熠熠生辉的成套珠宝。
这些都是......给她的?闻悦诧异地看向赵晟。他实在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赵晟本来不准备开口,可被她的目光看着,禁不住想要说点什么,“去看看喜不喜欢。”
闻悦在那只粉红色的玫瑰泰迪熊前蹲下,显得很小只。她轻盈的长卷发顺着纤细的背脊垂落到腰际,左右翻看着礼盒,不时将鬓角的发挽到耳后,露出的耳廓白得像玉,手指和手腕也是惹眼的白。赵晟立在她身后静静看了片刻,被蛊惑得脚步不自觉向前去了。
最新发售的限量款的珠宝首饰、香水、名牌包,这么新潮的程度,肯定是有人给赵晟出了主意。闻悦翻了一会便停下了,她的心思不在这些礼物上,而在赵晟的动机上。如果是在大学的时候,她肯定会被这些礼物所吸引,可她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了,她想的是赵晟为什么要送这些东西给她,以及他到底把她当什么。
“怎么了?不喜欢吗?”赵晟的声音离得太近,闻悦被吓了一跳。
她捂着胸口转身在地毯上坐下,赵晟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脱了外衣,只穿了件衬衫和羊毛马甲,两侧的衬衫袖子挽上去了。
又是衬衫......闻悦的脸有些发烫。她将腿收回来盘坐着,姿态放松了些,“不是不喜欢,是觉得有点奇怪。”
赵晟皱了下眉,“哪里奇怪?”
“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些?”闻悦故作疑惑地问他,面上看着平静,心跳已经开始加速了。她想要那个答案,又怕他给的不是那个答案。
赵晟的回答很笼统,“因为想让你开心。”,而后他换了个表达,“因为想讨好你。”
在闻悦的沉默中,他咽了咽口水,再次补充道,“因为跨年夜那天......似乎有些简陋。”
这个回答令闻悦不受控制地轻笑出声,她微微低下头,耳后的头发也跟着下落,两只漂亮的桃花眼掀起来看他,嘴角的弧度拉开又收紧,像是在克制着让自己不要太过高兴,以免冲昏了头脑。
赵晟上身倾得更前,忽离了沙发单膝跪在地毯上,托起她的下巴覆上她的唇,细细密密、珍而重之地亲着。闻悦仰着头闭上眼细细感受这从唇畔到舌尖的纠缠,不多时抬手圈住他的后颈将他往下拉,赵晟半睁开眼将她身后那堆礼物盒子扫走,闻悦落到那片玫瑰花海里,黑色的头发像海浪一样散开,跟那艳红色的玫瑰花瓣纠缠着,而她的肌肤似冰雪般白,亲上去却还是温热的一片。
“闻悦......”到某个极限,她的指甲在他背后狠狠滑过,而赵晟选择在她耳边叫她的名字。
他们抱在一起喘息,彼此之间贴合得没有一丝缝隙,那些玫瑰花瓣折的折、碎的碎、糜烂的花汁渗到厚厚的地毯里,清洗起来要狠花一番工夫。
听着赵晟贴在耳侧的不稳呼吸,闻悦心里那空荡荡的瓶子像是被装满了,她看着天花板上垂落下来的水晶灯,那光滑的切面里隐隐约约印出他们此刻交叠的影子,眼睛里渐渐有了并非欢愉的泪,“赵晟......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她喉咙里的哭腔令赵晟一震,他撑起身来看她,看到两行顺着她眼角滑落的泪,顿时对她此前的反常有了眉目。
他摸上她凌乱的、湿热的发,心脏刺痛又温煦,再没有比此刻更柔软的语气了,“是因为这个?我早该想到的......闻悦,你比我年轻那么多,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其实对你很不公平,单从我个人来讲,我想跟你组建家庭,我想照顾你,像这样照顾,一辈子照顾。”
闻悦破涕为笑,锁骨凹处两片月牙似的阴影,“也没有年轻很多,就比你小七岁。”
“还有,”她伸手捧住赵晟的脸凑近他,“我还有一个问题。”
在赵晟严肃认真的视线中,她明媚笑道,“你为什么总是叫我的全名?闻悦闻悦,你不觉得太生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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