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超心动

　　律所的打卡机刚跳过九点，李婷微就抱着手机凑到明念工位前，一脸“我有大瓜”的兴奋：“明念，你看热搜了吗？有营销号爆料说袁意被包养了！”

　　明念凑过头去看。

　　那背影……明念的手指猛地顿住。

　　这不是她哥明一是谁？！

　　她昨天还跟哥哥斗嘴，说他配不上袁意，结果今天就看到他跟袁意回了家？这速度也太快了吧，追人都追到人家里去了？

　　“你看你看，”李婷微戳了戳屏幕，“这男的据说家庭背景超级了得，是个富二代，难怪袁意敢跟老东家硬刚，原来是有靠山啊……”

　　“不是的！”明念下意识反驳，把手机往怀里收了收，“袁小姐不是那样的人，你接触过她的，她生活里特别正直，怎么可能被包养？”

　　赵磊端着咖啡路过，也凑过来搭话：“正直也架不住现实啊，解约违约金那么高，没点助力哪能扛得住？不过话说回来，这富二代也挺神秘，到现在都没人扒出正脸，背景够硬啊。”

　　明念心里嘀咕：哪是背景硬，纯粹是照片太模糊了！除了她这个亲妹妹，谁能从一个后脑勺认出那是明一？她清了清嗓子，试图引导舆论：“说不定……不是包养呢？万一这男的是在追求袁意姐呢？”

　　办公室瞬间安静了几秒，李婷微摸着下巴琢磨：“哎？这也有可能啊！要是追求者，那袁意说不定快答应了，不然能让他进家门？”

　　“怎么可能？”明念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不对劲，赶紧补充，“我是说，万一人家刚认识呢？说不定只是朋友间顺路送个东西。”

　　“不熟的追求者能让他进家门？”林薇挑眉，突然话锋一转，冲明念挤了挤眼，“别的不说，吴律让你进过他家吗？”

　　这话像根小针，精准扎进明念心里最软的地方。她跟吴妄表白快三个月了，认识的时间就更不用说，别说进他家，就连他办公室都得敲三次门才能进。她瘪了瘪嘴，心里有点发酸，又有点不服气：“说别人就说别人，干嘛带我啊？”她小声嘟囔，“早晚有一天，我会登堂入室的！”

　　说完，她抱着自己的文件袋，气鼓鼓地往工位走。李婷微和赵磊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和倔强的背影，相视一笑，摇着头散了：“这丫头，还挺较真。”

　　明念坐回工位，越想越觉得好笑又好气。她拿出手机，给明一发微信：【哥！你上热搜了知道吗？你怎么去袁意姐家了？还被拍了！】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直到她把上午要整理的卷宗分类好，明一才慢悠悠回了条语音，背景里似乎有键盘敲击声：“跟袁意谈工作的事，估计被她前公司的人蹲点了。”

　　明念立刻回：【谈工作需要去人家里？你是不是快把人追到手了？我啥时候能叫嫂嫂？】

　　这次明一回复得很快：【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我都22岁了！不是小孩子！】明念气呼呼地发了个“口吐芬芳”的熊猫头表情包。

　　放下手机，明念心里的八卦之火还是没灭。她犹豫了两分钟，点开和吴妄的聊天框，手指飞快地打字：【吴妄哥哥，你看到我哥和袁意小姐的热搜了吗？他们俩到底啥情况啊？】

　　消息发出去不到十秒，吴妄的回复就来了，言简意赅：【上班时间禁止打听八卦。】紧接着，一条工作指令弹了过来：【把去年的商业纠纷案例整理成台账，下班前给我。】

　　明念看着屏幕，哀嚎一声，认命地打开文件夹。果然，在吴大律师眼里，工作永远比八卦重要。

　　另一边，明一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拿起手机就看到明念的消息，无奈地笑了笑。他点开热搜，看着那些捕风捉影的评论，眉头皱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给袁意打了个电话。

　　“热搜看到了吗？”电话接通，明一直接问。

　　袁意的声音很平静：“看到了。我准备发个辟谣微博，就说只是朋友拜访。网上没扒出你的身份，你保持沉默就好。”

　　“好。”明一应着，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那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明一知道她懂自己指的是什么，心跳不由得快了些。

　　“我是说，”他赶紧补充，语气有些不自然，“关于经纪公司的事。星途那边想这两天跟你见个面，当面聊。”

　　袁意的声音松了些：“好，什么时候？”

　　明一看了眼日程表：“明天下午四点？我发你一个私房菜馆的地址，隐蔽，不容易被拍到。”

　　“好。”

　　第二天下午三点半，明一的车停在袁意小区对面的巷子里。他给袁意打电话：“我快到你家楼下了。”

　　“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袁意说。

　　“你现在这情况，打车容易被认出来。”明一发动车子，“我进去接你，小区保安认识我。”

　　袁意沉默了几秒，应了声“好”。

　　十分钟后，袁意坐进副驾。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风衣，头发梳成低马尾，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明一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发动车子：“那家私房菜做杭帮菜，味道不错，你以前爱吃的。”

　　袁意“嗯”了一声，没多话。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是明一特意喷的，怕她觉得车上有异味。

　　私房菜馆藏在老城区的巷子里，门脸很小，进去却别有洞天。包厢在二楼，推开门，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星途经纪的总负责人王总，还有明一的朋友，老板的儿子江辰。

　　“袁老师，久仰。”王总起身握手，笑得温和，“我是星途的王笑。主要是负责艺人经纪这一块儿。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江总。”

　　江辰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潮牌卫衣，笑容爽朗：“袁老师好，我叫江辰，我可是你的粉丝，《浮城》那部戏我看了三遍！”

　　袁意笑了笑，和他们握手：“王总好，江总好。”

　　坐下后，服务员端上茶，王总开门见山：“袁老师，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星途的实力，业内有目共睹。电影资源方面，我们跟业内制作公司都有深度合作，今年下半年有三个大制作电影项目，其中两个是主旋律正剧，很适合袁老师转型；院线方面，我们控股的影院覆盖了全国三十个省市，排片率有保障。”

　　他顿了顿，喝了口茶：“商务资源更不用说，我们刚和两个高奢品牌签了年度合作，正缺袁老师这种有演技又有国民度的艺人代言。至于合约问题，袁老师完全不用担心——我们老板和你现在的经纪公司老板是老相识，知道些‘旧事’，压违约金不是问题，绝对不会让你承担不合理的部分。”

　　这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袁意端着茶杯的手指动了动，问：“为什么选择我？我现在正处在舆论风口。”

　　“正因为在风口，我们才觉得机会难得。”王总笑了，“袁老师的人气基础摆在这儿，去年一部《浮城》，豆瓣评分8.2，演技有目共睹。更重要的是可塑性——你能演职场女性，能演古装美人，甚至能挑战反派，这在年轻艺人里太少见了。我们想把你往大花方向培养，不是流量，是真正的演员。”

　　接下来的时间，双方围绕合约细节展开讨论——解约后的公关策略、接戏的自主权、团队配置、分成比例……袁意没有像明一记忆里那样话少，而是条理清晰地提出自己的要求：“我希望接戏有最终决策权，不接烂片；团队必须专业，尤其是公关团队，要能应对突发舆情；分成方面，我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可以适当降低，但不能低于行业标准的七成。”

　　王总显然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愣了愣后笑了：“袁老师果然爽快。决策权可以给你，但公司有建议权；团队我们给你配业内顶尖的，这点放心；分成七成没问题，等你后续票房或代言达标，我们再往上调。”

　　明一坐在旁边，看着袁意和王总你来我往，心里五味杂陈。

　　他记忆里的袁意，是大学时会因为怕麻烦，连小组作业都宁愿多做些的姑娘；是跟他吵架时，会红着眼眶说不出话的姑娘。可现在的她，从容、冷静，甚至带着点谈判桌上的锋芒。她不再是需要他护着的小女孩了，她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的底气。

　　这很好，他该为她高兴。

　　可心底却隐隐泛起一丝恐慌。他怕她变得太好，好到不再需要他；怕她见过了更广阔的世界，就再也容不下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怕她这份从容背后，是对过去的彻底放下——包括他。

　　“明总？明总？”江辰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明一回过神，见王总和袁意都看着他，笑了笑：“没事，你们继续。”

　　袁意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头对王总说：“关于解约后的第一个项目，我希望是正剧，最好是现实题材。”

　　“没问题。”王总点头，“我们手里正好有个法官题材的剧本，导演是张默，质量有保障。”

　　最终，双方约定半个月后正式签约，期间有任何想法随时沟通。

　　送走王总和江辰，明一开车送袁意回家。车子驶进熟悉的小区，停在单元楼楼下。

　　“今天谢谢你。”袁意解开安全带，正要推门下车。

　　明一突然拉住她的手。他的手心有些烫，眼神里带着明一从未有过的急切：“袁意，我们还有可能吗？”

　　袁意的身体僵了僵，没说话。

　　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过了很久，她才轻轻开口：“我不知道。”

　　“不知道？”明一追问，声音有些发紧，“那你还爱我吗？”

　　“我也不知道。”

　　明一急了，松开她的手，身体往前倾了倾：“这有什么不知道的？你要是还会想我，想我们以前的事，就是还爱啊！”

　　袁意抬起头，看着他。路灯的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或许……我对你还有感情。但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变了很多……”

　　“我没变！”明一打断她，语气带着点急切的强调，“我真的没变！这些年我一直很想你，每天都在后悔。”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放低，带着点沙哑，“我后悔那时候没听你的想法，后悔把对娱乐圈的偏见强加到你身上。我那时候太幼稚了，总觉得你做演员就是要离开我，其实是我自己怕——怕我还没变得足够好，就已经配不上你了。”

　　袁意的心猛地一颤。

　　这话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她想起大学时，明一为了给她买生日礼物，周末去工地搬砖，回来时手上磨出了血泡，却笑着对她说“工地上钱给的多。”；想起她第一次试镜失败，哭着给他打电话，他二话不说，陪她在马路上走了一夜，说“没关系，我养你”；想起他曾经也支持过她的梦想，会偷偷帮她查剧组信息，会在她熬夜看剧本时，默默给她热牛奶……

　　那些被争吵和时间模糊的细节，突然变得清晰。眼前的男人，西装革履下，似乎还是那个会为她笨拙付出的少年。眼泪不知不觉涌上眼眶，她赶紧别过头，用手背擦了擦。

　　明一看到她的动作，心里一紧，又生出些希望。他试探着，轻轻叫了声那个很久没叫过的昵称：“宝宝……你再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袁意愣住了。这个称呼，是他们恋爱时的专属，带着点傻气，又藏着满满的宠溺。她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叫。

　　不等她反应，明一突然伸手把她抱进怀里。他的怀抱很用力，带着点失而复得的急切：“我以后一定好好听你说话，尊重你的工作，再也不耍幼稚脾气了。”

　　袁意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推了推他：“明一，你放开我。”

　　“不放！”明一耍赖，“你不答应我就不放。”

　　“你不怕我们再被拍吗？”袁意加重了语气。

　　明一梗着脖子：“不怕！拍到正好，我就公开追你！”

　　袁意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家伙，厚脸皮的本事倒是一点没变。她放软了语气：“你先放开我，不然……我就不考虑复合的事了。”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明一立刻松开手，像只被戳破的气球，耷拉着脑袋，一脸委屈地看着她，活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

　　袁意被他逗得差点笑出来，赶紧板起脸：“我先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去。”

　　“那你要尽快给我回复啊！”明一拉住她的衣角，眼神里满是期待，“我会一直等的。”

　　袁意没说话，推开车门下了车。

　　回到家，袁意换了鞋，坐在沙发上。客厅里没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茶几上那个没开封的面包袋——是昨天明一带来的牛角包。

　　她拿起手机，翻到通讯录里的一个名字，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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