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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
白色被子下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惟哥，该起来了！”陈志说。
柯惟掀开闷着头的被子，新鲜的空气迅速进入到肺里，他怔怔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直到缓过气来才起来洗漱。
“惟哥，我们今天要去海边，你要带什么东西去？”
陈惟拿着今天要穿的衣服进到浴室里:“手机”
陈志看着他的背影:“噢噢，要戴个墨镜吗，今天太阳很大”
“我没墨镜”，柯惟在浴室里回答。
“我有，我这有两副，给你一副”，陈志说。
“行”
吃过早饭后依旧是在大巴里集合，人员到齐后车辆就发动了。
南城这个地方近海多山，按古代的说法那就是个风水宝地，他们今天要去的是很有名的清福湾。
虽然是为了采风，但这也是一次绝好的公费旅游机会。此次过来参与采风的十几个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这边，恰恰清福湾这个地方也在许多人的假期旅游计划里。
所以今天好几位女生都打扮的格外精致，打算趁着今天出片，更新动态。
秋高气爽，云淡风轻。南城的秋天用恬淡来形容恰恰好，大巴驶过，柯惟望向外面车道旁的树木上，层林尽染，路面铺满了泛黄的枫叶。
清福湾是很出名的旅游景点，不过好在今天是工作日，人群不至于太拥堵。
进到里面后，林文让大家自己先转转，柯惟往礁石的方向过去。
边走边观察起四周，拿着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警戒》的第五个案子就发生在海边。案件受害者死在了海边的礁石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外伤，法医最后判断出那人是跳海自杀从而被海浪冲到礁石上的，这案子就这样结案了，出现在小说里简单且突兀。
而柯惟觉得这个案子也要发挥点作用，又想到原著最后扳倒BOSS的突破点太薄弱，所以想把这个案子改造成那位受害者因借贷滚贷的的骗局而死，而这幕后黑手正好是经营着许多灰色产业的黑暗势力大BOSS，这样就可以加强最后的切入点。
海边风浪大，礁石旁是金色开阔的沙滩，柯惟踩着沙滩一步步走到崎岖的黑礁石上。
他站在上面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想到什么似的，拿出手机开始打字。
现在是早上，潮水涌不上来，柯惟收起手机，漫无目的的到处看。
“柯惟”
他听见有人喊了他的名字，转身看了一眼。
林凯荣站在礁石旁的沙滩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柯惟，那副样子让柯惟感到有些不适。
出于礼貌，柯惟从礁石上下来。
脚下礁石参差不齐却又紧密的相贴在一块，从而形成了一个极其不平坦的石面，柯惟脚步有点趔趄。
见状的林凯荣靠近礁石，作势要扶柯惟。
柯惟搭着他的肩部下来，跟他打了招呼。
林凯荣笑道:“是站在上面视野比其他地方好吗？我看你在上面待了很久了”
柯惟回答:“之前没来过海边，所以就到处走走看看，你来之前我也刚要再去别的地方逛”
林凯荣笑:“这不就巧了，我之前也没到过海边，咱俩一起走走？”
柯惟也没有拒绝的道理:“行”
俩人漫步在沙滩上，柯惟把戴在眼睛上的墨镜取了下来随意挂在衣领上。
林凯荣侧头瞥了一眼柯惟。
“我们一班好像从来都没有组织过同学聚会，咱们十年没见过面了，真可惜啊！要是有同学聚会就好了！”，林凯荣低头盯着自己留下的脚印，叹声道。
“是啊！十多年了！”柯惟也感叹了一下。
不知道是叹时间太快，还是叹十年没有聚会。
但对于同学聚会这种东西，柯惟压根没任何感觉。毕竟关系好的兄弟一直都有联系，时不时也有聚上一聚，至于其他人，他的内心倒不是很有感触。
“我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你以后肯定可以出人头地的，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现在在业内口碑真不是一般的好”
他们都在一个圈子里工作，林凯荣早有听过柯惟的名字，只是这么多年都没有机会合作上。
柯惟:“过奖了！”
“在你们的同行里，你的身价一定是最高的，你真的很有志气”林凯荣说。
柯惟刚疑惑这怎么扯上志气了，下一秒林凯荣又接着说:“我记得有一次老师问我们想考哪所大学”，谈到这个时，林凯荣眼神暗了许多:“你当时说你想考福京”
“刚入高一的你成绩并没有后面那么突出，老师当时就问你为什么想考福京，你回答的话让我至今难忘”
“你说你不甘平凡”
林凯荣欣然一笑:“而现在，真的不平凡了”
柯惟侧头看了林凯荣一眼。
说实在的，他也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了，但没想到有人能记到至今，且谈到这个时脸上那由衷的笑容并不像装出来的。
以前的东西他不是很愿意去回想，但这话在高中时出自他口却一点也不奇怪。
“平凡不可怕，可怕的是连平凡的资格也没有”，柯惟说了一句。
林凯荣纳闷的抬头看向柯惟。
在林凯荣不解的目光下，柯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随即释然一笑:“职业病犯了！”，林凯荣这才收回视线。
俩人又相对无言的走了一段距离，林凯荣单手插进口袋，目视前方:“你现在的收入应该挺不错的吧？接触到的也都是上流阶层的人”
柯惟没说话。
林凯荣又接着说:“我却混得一团糟，现在只能干着脏活，工资也就勉强维持生计”
柯惟听出他话中有话，回答:“我也只是一个写剧本的，上流阶层不会在意我这种小人物。倒是你，累的话就停下休息一会，别太拼了”
林凯荣淡笑:“年轻不拼等老了想拼也没劲了”
他虽然笑着，但柯惟从他的眼底却看不到一丝笑意，更多的是被生活压迫的无奈与焦虑。
但现社会的大多数人几乎都这样，除了吃睡那就是上班，三点一线，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闲暇时间。虽然林凯荣说他接触的都是上流阶层，但他又何尝不是个给别人打工的？话外之意柯惟也爱莫能助。
“是啊！年轻不拼等老了就拼不动了！”，柯惟也感慨。
林凯荣会心一笑，直白说:“你现在赚的钱够你颐养天年了吧？”
柯惟长叹一口气:“说笑了”
林凯荣笑笑，俩人继续朝前走。
在清福湾待了一天，等到海边落日出现后，大家拍了照后才又返回到酒店。
回去后的行程很紧，他们要收拾东西退房然后坐航班回到海城。
陈志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抱怨:“咱们这也太赶了吧！晚饭都还没吃呢！”
虽然柯惟也觉得时间安排的不合理，但也没说什么:“上了飞机就有得吃了，赶快收拾吧！林制片人在催了”
陈志加快了速度，不忘把那瓶罗曼尼·康帝收到行李箱内。
临走前又四处环顾了一遍，确定没落东西后才安心的离开。
回到海城已经凌晨两点了，公司派车接送大家，柯惟有点累了，回到家立马就洗洗准备睡觉了。
刚走到床边，他拿出手机看消息。
依旧是一些制片人导演的想要寻求合作的机会，柯惟一一回复过去，屏幕拉到最底下，他看见周岚也给他发了一段文字。
是关乎上一次他答应要带谢淮昀来海城参观海城大学的事。
已经周五了，周岚说这周末谢淮昀不用上补习班，让柯惟过来接他。
柯惟打了个“好”字发送过去。
消息全部处理完后，柯惟刚想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电话却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柯惟接起电话后没出声。
“喂”，很疲倦的声音。
柯惟听到声音后坐到床边，掀开被子往床上躺了上去。
“赵总？这么晚了是有什么要紧事吗？”柯惟问。
电话那头的赵越辞“啧”的一声:“没什么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柯惟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赵越辞问。
柯惟:“赵总要是没什么事的话……”
“有事”
柯惟可不觉得这大半夜能有什么要紧的事。结果也不出他所料，电话那边的声音又出现:“我今天没跟你们去海边你发现了吗？”
柯惟默不作声。
见柯惟沉默，赵越辞长叹一口气，有些痛心的说:“果然啊！你一点都不关心你的甲方”
柯惟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赵越辞有自己的工作安排，他为什么要注意他有没有在场，再说了，这不在柯惟的工作范围内。
“赵总，这并不是我的工作”，柯惟回答。
这话一出口，换赵越辞沉默了几秒钟。
“柯惟，你好没意思啊！”，赵越辞悠悠叹道。
“没意思就不打扰您了，赵总再见！”
柯惟刚打算挂掉电话。
“等一下！”，赵越辞陡然出声。
“赵总还有什么问题？”
“你到家了吗？”赵越辞问。
柯惟回答:“劳赵总挂心，已经到家了”
“行吧！那你早点休息”
“赵总也早点休息”
柯惟在结束时也寒暄的一句，说完后电话就被赵越辞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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