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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房外的进化兽就一直在附近徘徊，但总归相安无事。进化兽有来有离，谁也不知道它们从哪来，到哪去，倒是布果会常趴在窗边看着那些曾经的伙伴，尾巴直直耷拉在地上。
宁溯注意到他，下意识也看了眼窗外，心软地揉了揉它的头，席焕面色如常，只不过看着窗外的时间久了些。
这些他没在意，宁溯正忙着给布果烤栗子与红薯，小家伙有了吃的便也不再沮丧，蹲在一旁口水直流，却也没有忘了席焕：“你也吃。”
“切，吃里扒外。”宁溯吐槽一句，起了坏心思，趁布果不注意往其脸上摸上些灰，又若无其事的收回手。
“我专门为你烤的，你却想拱手让人。”
布果用手擦了擦脸，有些委屈的看向宁溯，在他的卖萌攻势下，宁溯很快败下阵来，也不再多说什么。
炉火烧的煤炭噼啪响，身体暖和起来，意识也渐渐的不清醒，宁溯打了好几个哈欠后终于支撑不住，靠着墙壁闭上了双眼。
他睡得不沉，半梦半醒间把一切声音放大，因此听到了除炉火之外，还有细微的踩雪地声。
宁溯一下子清醒过来，再看向屋子时只剩下布果一人。
“他呢？”宁溯有些不安的问布果。
“出去了。”布果指了指门口，嘴里被栗子塞的满满当当。
宁溯很快起身，披上厚重的外套，将门推开了一条缝。
寒风夹杂着冰雪扑面而来，刚睡醒身体最为敏感，宁溯不禁裹了裹衣襟，向外踏出一步。
由于过分显眼，宁溯一眼就锁定了不远处席焕的身影，他背对着这里，低着头，不知在干些什么。
宁溯向他走去，踩着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声，席焕听见也没有回头，一直到宁溯走近才看清楚，原来不止席焕一人。
席焕背对着他，遮挡了一部分视线，所以宁溯一开始只看到一双长耳朵，感受到他的存在这双耳朵还向垂了下去，他顺着耳朵下垂的方向看去，正对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看见是一只进化兽，宁溯有些诧异，四周的进化兽散去不少，他看着席焕问：
“你跟这只兔子…在干什么？”
他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长耳朵兔子生的可爱，进化到人形后加上耳朵也只堪堪到他肩膀，听见宁溯说出“兔子”二字时，她还向这边探了探头，带着些腼腆的笑了，眼中闪着好奇的光，露出两颗兔牙。
“你好。”
兔人支起耳朵，另宁溯感到意外的是，这只进化兽竟然主动开口对他打招呼。
“？”
宁溯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兔人需要抬起头才能与他对视，但见宁溯不理她，又将耳朵耷拉下去。
一阵风袭来，宁溯不禁打了个哆嗦，兔人也一样，不由自主地向席焕靠近一些。
“真的谢谢您。”她对席焕说，然后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呼出一口热气。
宁溯看向席焕，这家伙明明什么都没干，他又看向那只兔人：“你谢他做什么？”
见宁溯主动与她讲话，兔人不计前嫌的开心起来，她眯着眼睛笑了笑：“大人很好，愿意让我取暖。”
大人，取暖？宁溯细细琢磨这几个字，往席焕那走进一步，果不其然察觉到一丝细微的暖意。
“你在这当起暖炉来了？”宁溯终究忍不住询问。
席焕撇过脸轻咳一声，宁溯这才注意到他脸色并不好看。
“是我太冷了。”宁溯质问时，那只兔人露出担忧的目光，弱弱地开口：“这里好温暖，我只是想靠近一点，就遇到了好心的大人。”
宁溯听闻，问向席焕：“那你出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你不喜欢进化兽。”席焕一句话堵住了宁溯剩下要说的话，他有些忿忿地瞪了席焕一眼，扭头就走了。
兔人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背影，结果宁溯突然来了个急刹车，用他们能听见的声音对席焕说：“你，带她进来。”
宁溯头也不回的进了房子，席焕唇角微微勾起，也跟着转过身。
“走吧。”他对兔人说，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房。
屋子内比外界温暖许多，宁溯重新坐回暖炉前，布果本要起身迎接席焕，结果就发现了他身后的兔人。
“你是谁？”布果有些警惕地盯向她。
“你好。”见到是另一只进化兽，兔人有些意外：“我叫一二三，打扰了。”
好奇怪的名字…一人一鼠一未知同时想着。
“休息一会吧。”还是席焕先打破了这份尴尬，对一二三说。
“给你。”布果看见席焕对一二三的态度，也渐渐放下了戒备，还将手中的红薯递给一二三。
“他烤的，好吃。”布果指了指宁溯，后者也在偷偷观察这边，随机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谢谢。”一二三对着宁溯说。
可能是因为同属小型哺乳动物，布果对一二三十分好奇，毫无心机的问东问西，宁溯听着就头大，却没想到一二三很有耐心地一个一个回答。
透过只言片语宁溯了解到，一二三本来窝居在城中心一户人家院里，进化后感知能力会有一定增强，这边生了火，她便循着暖意找来了。
她与布果为高等进化兽，不同的是她没有任何能力，但那户人家里有很多儿童绘本和点读机，她偶然间翻到，便也慢慢自学了语言。
至于一二三这个名字…听她说是因为简单好记，而且在幼儿绘本中出现的最多。
“能遇见大人真的很幸运。”一二三又一次对着席焕道谢：“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大人了。”
宁溯听此不禁撇撇嘴，这招苦肉计使得可真妙。
“还有您，谢谢您愿意让我来取暖。”
一二三又冲着宁溯道谢，她这么有礼貌，倒搞得宁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没…没事。”
一二三与布果交谈甚欢，宁溯趁此机会坐到席焕身边。
“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带她进来。”
“怕你介意。”席焕低垂着眸子回答。
“那你可说错了，这么可爱又有礼貌的进化兽，我可以不介意。”
宁溯耸耸肩，又问：“话说，她怎么这么有礼貌，跟之前那些倒不一样。”
“与进化前的生长环境有一定联系。”席焕隐晦地看了宁溯一眼：“说明她进化前长时间与人类生活在一起，因此不排斥你。”
如果是别的进化兽看见宁溯或许不是跑就是攻击了。
“挺好。”宁溯答到，看着她与布果，也露出一个笑容。
布果露出了他的小魔王本质，用煤炉灰在地上画画，还不时让一二三递给他一节树枝或一块石头，一二三毫无怨言，明明年岁与体型都比布果大，但却更像一个小跟班。
“布果，你别老欺负人家了。”
就连宁溯都看不下去，出言提醒：“一二三，你没必要这么听他的话，就一小屁孩。”
“没关系。”一二三温和的笑了笑，布果的话有股吸引力，她每次几乎还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照做，她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一直玩到天黑，两小只才安静下来，都带上些困意。
“请问我明天还可以来吗？”一二三来到宁溯面前，一天相处下来，她胆子也大了不少。
“当然可以。”宁溯毫不犹豫地回答，看着她明亮的眼眸，想到她和今日与布果的相处，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旋即又说：“在这住下吧。”
“真的吗？太感谢了。”一二三耳朵高高竖起，很是高兴，“你真好。”
“你知道我是个人类吗？”宁溯忍不住问他，就看见一二三肯定一般的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讨厌我？”宁溯又追问，很是期待一二三的回答。
“因为你很好。”一二三冲他笑着，笑容纯粹，“跟大人一样好，我喜欢好人。”
宁溯只感受到心底某些东西被轻轻触动个，如羽毛般扫过，人心痒痒的，却又热血沸腾开来。
他看着一二三越快越喜欢，顿时觉得布果都不怎么响了，这种乖巧女儿型才是他的毕生所求。
“有些进化兽很喜欢人类。”
席焕一直在宁溯身后，见他心情不错，继续开口：“有些进化兽在进化前或多或少得到了人类的善意，所以到时…可能还会选择人类的那一边呢。”
这不仅仅是席焕的猜测，这更是前世的事实。
有了一二三的陪伴，布果的日子也愈发欢乐起来，一二三会很耐心的听他讲话，陪他玩耍，于是几日时间不到，一二三就成为了布果心中最好的人。
只不过这个想法没有跟宁溯与席焕透露过。
大雪封路的日子里，宁溯忙着每日锻炼身体，争取早日恢复到前世一样的身体素质，而席焕大部分时间就是靠窗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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