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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禁尚书千金?
东宫太子府——
祁玄深夜未眠,许是习惯了,但这并非他所愿,只是每到这漫漫长夜之时,他总会想到些沉痛悲凉的旧事,思绪过浓,也就睡不着了。
他拉开身前的柜子,取出一个棕色的匣盒,里面放了一块手帕,寻常的手帕上绣着的是鲜花,亦或者喜鸟,唯独他手中的这块不同,上面绣着高山,与流水。
要的其他人见了,定会夸赞这绣功十足了得,唯独祁玄,他看着这块手帕,神色凝重得很。手指细细摸着上面的纹路,脸上露出一丝淡漠,弯弯的眉眼闪过一丝说不出的悲哀。
也不知他对这帕子,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片刻后,他将手帕放回原位,关上匣盒。
忽然,他的耳朵微微一动,听到远处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他朝门外看出,目光有些暗淡。
细听这脚步声似莲却不藏匿,可是将他这,当作是自己家了,也罢,能来个人同自己说说话,也是好的。
“进来吧。”他率先发出声来,随后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撑着头静候着。
门被推开,一个身着黑色衣袍,头系辫环发饰的男人走进来,他附身示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祁玄看清他,此人长着一脸南疆眉目,再见着他这般发饰,祁玄挑眉断言:“孜劫人。”
“我名容迟,是阿孜劫军师,深夜来此多有叨扰,特来向殿下讨样东西。”
容迟低着头,声音极度平和,即是讨要东西,总归得礼貌些。
祁玄皱眉反问:“你怎知我会给?”
容迟:“您救了阿孜劫六十余将士,是我孜劫恩人,我想您不差举手之劳这一回。”
“哦?你是如何得知是我救的?”祁玄有过一丝诧异,淡笑出声来,这人比起弥乐,倒是聪明些。
容迟不紧不慢开口:“不难,太子的生母,也就是先皇后,于我阿孜劫先狼主情同手足,一同生长于孜劫故土,倘若这深宫能有一人为我孜劫尽心尽力持刃相助,恐怕就只有您了。”
祁玄拧着眉,目光随着他的话语逐渐发寒,冷声道:“你调查我?”
“并未,全凭猜想罢了。”
祁玄闭眼揉着太阳穴,尽力控制住自己不去想那些往事,他有些疲了,指着桌前的入宫宗卷道:“你要的东西,自己拿去吧,想个谋计带走那六十余人便是,勿要告诉她是我给的。”
容迟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上前拿起后,心里甚是疑惑,不由追问道:“于我们有恩,却又不留名?”
祁玄缓缓起身,整了整衣摆,云淡风轻道:“若她知晓是我,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二位母上相续逝去,于她而言,真相过于残酷,谨慎些好。”
容迟为他的话感到为之一惊,旋即俯身单膝跪地,左手搭与胸前,凝思片刻道:“我代表狼主及阿孜劫,以天狼神的名义,向您表达最崇高的谢意。”
次日清晨,蓝胭早起换好衣裳,见弥乐跟容雀还在熟睡,她小心翼翼的为他们打好洗漱的水,便出门练曲去了。
这是她在红院养成的习惯,三日不唱,嗓子便不柔了。
近几日气候稍微暖了些,日出也较早,冬日暖阳打在院外的梅花枝头的露珠,晶莹剔透,梅花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
她立在树前,清了清嗓子,为了不扰后廷的秀女们,她的声音尽量放得极低,哼唱着《梅映曲》,她声一出,手如兰花捻起一股风,带起衣袂飘飞,在梅花树下,翩翩起舞。
曲尽,她手掌交于胸前,双臂如若无骨。她闭上了双眸,神色痛苦,许想到曾经那不堪回首的迷乱往事。
正当她思绪万千的时候,后背却传来令人脊背发凉的嘲讽声。
“哟!我当时谁大清早的在这院外唱曲儿呢!原是二郡主啊。”
蓝胭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三五个人,她唱曲儿的时候总是心会凝神,才未发现身后有人。
为首的女子摇着丹青蒲扇,又是傅婉柔。昨日蓝胭在学堂的时候,弥乐跟容雀都不在,蓝胭的性子又是柔柔弱弱的,自然少不了被她刁难。
现在她还是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傲气凌人,或许一个是从小养在深闺的名门千金,一个却是日夜贫贱深处迷乱红院的庶人,这般相比,蓝胭自卑得低头不语。这么一看,气质甚有不用。
哪知傅婉柔还不作罢,又开始一顿暗讽:“我们刚刚都听见了,都一致觉得二郡主的歌声甚是美妙,竟跟民间戏子唱的相差无几,可否再为我们唱一曲。”
她也就看在蓝胭软弱可欺,想借此机会在秀女面前神气一把,见她面上得意的很,满脸写着:身为郡主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忌惮于我。
蓝胭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见她身旁有一女子开口:“好了婉柔,你可别无礼胡闹!郡主不与你追究乃是大度,你当她是红院唱曲儿的花娘吗?”
此话一说,蓝胭心头为之一紧,她手指揪着裙角,愣愣的看向地面不敢抬头。
傅婉柔那傲慢的脸色一转,拉着身旁的女子柔声道:“霜离姐姐,我自然是觉得郡主唱得好,所以才再想听她唱一曲了。”
突然,众人身后传来一阵寒凉刺骨的轻笑声,弥乐背着手朝人群中走来,边道:“出了这宫里,外边儿有乐坊司、映月园、红怡院,不然姓傅的你都去学一学,日后没人的时候要想听曲儿,自己唱岂不是甚好。”
弥乐走到傅婉柔面前,见她气得脸色铁青,正要出言反驳时,却被弥乐捏起下巴,细细朝她脸上打量。
她的力道过重,傅婉柔一时疼得说不了话。只听她又嬉笑开口:“傅千金长得这般好看,没准去求学的时候,还能学到点其他的东西呢……”
“你!你竟敢羞辱我!”傅婉柔捂着下巴怒视道。
身旁那位叫霜离的人也跟着替她抱不平:“大郡主,婉柔一时语快言辞不当是她的错,但您这般恶言羞辱,不觉得是有损王府体面吗。”
蓝胭见坏事了,迎上前拉住弥乐的手,摇着头,显然不想让弥乐为自己徒添麻烦。
弥乐笑了笑:“王府体面扔了便扔了,我都不介意,你们介意什么呢?当然,你们也可以试着羞辱羞辱我啊。”
傅婉柔气结,但周边看戏的人不少,她不想丢了脸面,换作一副无辜的模样:“我夸赞蓝胭妹妹曲儿唱得好,我有说错什么吗!”
“你没说错啊,我妹妹唱的曲儿就是好听。”弥乐边说着,边抚了抚蓝胭的头。
蓝胭站在她身旁,小手揪起衣角,内心喜上眉梢,脸色绯红起来。
随后弥乐也学着她的口吻,又言:“我以为你是羡慕,特地为你选了几处学艺的地方,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
傅婉柔实在是忍不了,自己堂堂尚书府掌上千金,何时受过这股子气,这一刻便什么都顾不得了,不甘示弱地回怼:“二郡主唱得这般婉转动人,怕不是自己也去过了吧,不知去得是哪家?”
这祸从口出,樊霜离拉拽着她的手,但无奈还是没能拦得住。
蓝胭面色苍白心跳得极快,禁不住大口喘息,就连揪着弥乐衣角的手都惧怕得颤抖起来。
突然,她被弥乐拉于身后护着,再抬头一看,此刻的弥乐眼神猩红得骇人,像要把人生吞了似的。
只见她朝厢房内喊道:“容雀!”
话音刚落,容雀以为是出来什么大事了,鞋还未穿好便连忙跑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弥乐盯着傅婉柔的神情冷得刺骨。
自那日将蓝胭从红院里带出来时,就有想过此次路途不会平坦,定会遭个三三两两的险事,即便如此,就算遇上个再小的麻烦,弥乐都不忍将她拉入漩涡之中来。
既是将她带来,便得负责到底,由不得受这般委屈。
她深吸了一口气,赫然而怒道:“把这姓傅的拖去后院的柴房里捆起来,她若不老实就给我狠狠的打!乱说话就把她舌头拔了!”
容雀:“好嘞!”
“你敢!大庭广众之下,你胆敢囚禁我!”见容雀正要上来,傅婉柔吓得脸色乍青乍白,破口大喊。
樊霜离连忙伸出手来护着她,字句警告:“大郡主!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放肆!”
身旁的人秀女们也都在议论嚷嚷道。
“郡主,您这样做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
“即便您是郡主也没有权利随便关人啊!”
“就是!你不怕掌事姑姑知道,不怕傅尚书知道,落下麻烦吗!”
弥乐不理会,冷声催促:“容雀动作快点。”
这些话都落到蓝胭的耳朵里,弥乐为她撑腰她自然是高兴的,但她实在是不愿意弥乐为了自己受到麻烦,她紧紧拉住弥乐的胳膊,摇头道:“别,弥乐,我没事的,莫要为了我徒生事端。”
弥乐无奈,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这于我而言,算不得什么事端。”
言罢,她双手交叉于胸前,目视着在场的诸位,冷冷开口:“在座的全都给我听好了,任我妹妹再温顺再乖巧,那也是当朝郡主!自己什么身份?我妹妹什么身份!都掂量着点!下一个再欺负我妹妹的,我直接把她腿卸了!”
见她这话音落下,所有人都话不敢发,容雀挠头问道:“那还关不关这姓傅的了?”
“关啊!怎么不关?我说出的话不作数吗?!”弥乐喝斥道。
“好!”
“你们敢!我要告诉……”傅婉柔还未说完,容雀上前朝后颈一拍,整个人晕了过去。
就这么被容雀给拖走。
樊霜离站在边上,愣愣的看着弥乐,嘴巴欲张愈合。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见还有人蠢蠢欲动想要上前劝阻,蓝胭也是其中一个,弥乐又放话了。
“我孜劫弥乐敢做即是敢当,诸位就省省吧,别瞎操那些不该操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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