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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两个人跟另外几个外地来的女生玩纸牌,范妍跟姜慕玟一直输,姜慕玟又菜又爱玩,平时仗着人美钱多又是个大小姐没人敢灌她。
那次不同,人家才不认识你,管你是谁的女儿,输了就得喝,姜慕玟最后喝不动了躺卡座上。
范妍起了胜负欲,跟她们玩上头了,僵持不下,最后她连胜三局赢了,清醒地撑到了敌人趴下。
然后自己也倒了。
姜慕玟最后被他哥拎回家,范妍是结了婚的人,有家属来接。
别人说你老公来了,范妍甩开她的手,“不认识。”
“杨择栖不认识?”
范妍把头往姜慕玟身上贴,她的手托住她快掉下去的头,“不认识。”
杨择栖被保安差点当成人贩子赶出去,要不是看他相貌堂堂,都准备上家伙。
最后酒吧老板都出来了,跟杨择栖道歉说保安不懂,请他别见怪。
杨择栖没心思责怪,手上的人一会儿要吐,一会儿说有东西硌着额头疼。
是他的扳指,杨择栖把东西取下来免得她吵。
范妍又说别动她要睡觉。
这样那样,都是毛病,他真是不想惯着,跟那个戒指一样扔江里算了。
转念,心里又出现那个让他次次心软的想法。
人家小姑娘多不容易,不考研了,不工作了,自由也没了,抓回来跟个陌生人结婚。
总要有个人理解她。
范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脸两侧树影幌动,路灯柔和的打在他的头顶,坚毅且流畅的下颌线,极其俊美的脸庞,他没什么表情,抱着他往前走。
察觉到她醒了,杨择栖把头低下来看她。
冰泉突然荡漾开是什么感觉,他笑起来就是什么感觉。
这世上怎么会有一个人,对自己脾气这么好,“杨太太,我抱着你走了两个小时,司机都下班了。”
范妍心脏砰砰的跳,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恍惚的。
早知道现在这么喜欢他,当时就不该弄的那么狼狈,想起来都尴尬。
姜慕玟感觉那天酒的味道还在嘴里,有点反胃,“那次我睡了两天,别提有多难受了。”
范妍用手比了个大大的叉,“所以我俩禁止去酒吧。”
到了晚上姜慕玟蠢蠢欲动,范妍说先吃饭。
两个人遇到食物就不纠结了,姜慕玟咬了一只蟹腿。
隔壁桌有人叫姜慕玟的名字,姜慕玟转头看过去,居然是程锦。
梁羡坐在程锦对面。
范妍想还真是巧,那边两个人就起身过来打招呼了。
程锦说稀奇,居然能在出远门的时候看见范妍。
范妍礼貌的笑,“在家没事干出来走走。”
姜慕玟问,“就你们两个大男人出来吃饭?”
“这不还有你……”
程锦开玩笑,被姜慕玟打断,“我马上要结婚了,别油嘴滑舌。”
姜慕玟听见梁羡说,“新婚快乐。”
程锦也附和说新婚快乐。
两个人打完招呼回到自己桌上,程锦仗着角度好,拿出手机把两人拍下来,一个发给郑宁轩一个发给杨择栖。
姜慕玟去买单的时候,工作人员说刚才那桌的男士帮她们付过钱了。
估计是程锦。
两个人出了餐厅,在街道上边走边聊,容貌太出众,路人经过的时候视线频频落在两人的脸上,都不知道看谁。
范妍手机响了,杨择栖那边发过来一个消息并配文:腿挺美。
范妍娇嗔的嘟囔着嘴,回复他:必须的必。
姜慕玟问怎么了,范妍说程锦拍了她的照片发给杨择栖了。
想想除了他还能是谁。
姜慕玟把自己手机也打开,果然郑宁轩给自己发了短信,说最近两个人在筹备婚礼,让她有时间回去试婚纱。
姜慕玟想骂人,“我试个鬼。”
范妍说,“你好像很不喜欢他。”
姜慕玟唉声叹气,“要你跟一个不认识不喜欢的人结婚,你也会这样的。”
范妍想起自己刚跟杨择栖在一起,确实。
范妍觉得人是感情动物,容易日久生情,跟她说,“也不一定。”
“不一样,我在他之前谈过正常的恋爱,喜欢过别人,他也是,不像你跟杨择栖,两张白纸歪打正着。”
姜慕玟觉得可能这辈子就跟郑宁轩这样过下去了,早知道是父母安排,怎么突然有点不甘心呢。
范妍想起了施桐,“他谈过一次恋爱,不算是完全的白纸吧。”
姜慕玟虽然在国外,但消息可是很灵通的,出了名的八卦王,“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我们三个也是偶遇。”
“然后呢?”
“她人挺好的,不过我也没跟她接触太多。”
姜慕玟好奇,杨择栖还有前女友呢,“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认识。”
“应该不认识,她比我们大。”
“叫什么,说不我真认识。”
范妍说,“她叫施桐。”
姜慕玟在大脑里搜索,“好吧,不认识。”
“她挺好的,我们……”
范妍跟她讲了那晚喝醉酒发疯的事。
姜慕玟说,“你真是人淡如菊,还能跟人家睡一张床。”
“我还觉得我们能做朋友。”
她跟施桐背后没有家族关系,相处应该会很融洽,但因为年龄差距,她不是那种轻易跟别人交心的人,所以范妍也没进一步跟她加联系方式。
姜慕玟话风一转,“其实我听我爸讲过杨择栖。”
“怎么讲的?”
姜慕玟说,“他说杨择栖有点傲气,不太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
“没有呀。”范妍觉得他挺好相处的。
姜慕玟觉得范妍就是傻,“那是对你,你们两个门当户对,容貌般配,他从小被当成接班人培养,不是什么人都会碰的,我估计那个施桐应该有什么他介意的事。”
范妍没有说话,如果自己是个普通人,他估计看都不会看吧。
范妍无所谓,“这些都是过去事了。”
跟姜慕玟出来玩,又是另一种乐趣,主要因为范妍想有个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加上之前两个人有过融洽的相处,所以会试着跟她谈心。
范妍知道难,没抱太大期望,这个时代,酒肉朋友是常态。
回到酒店,姜慕玟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从冰箱里拿了瓶红酒,一个人喝闷酒。
范妍察觉出来她有心事,没说陪她,只说,“我也喝点。”
酒过三巡,姜慕玟开始吐露心声。
她指手画脚,说话都不利索,“你知道澳洲多无聊吗?”
范妍摸了把她的脸,滚烫的,“你不是说你在那边过得很好吗。”
“不好,不好…朋友圈都是装的。”
“为了气你爸?”
姜慕玟摇头,“不重要了。”
范妍一头雾水,想了半天才隐隐约约有点印象。
姜慕玟跟梁羡貌似有过一段相爱相杀的过往,后面两个人一把火烧了一起买的房子,再也没了联系。
这两人性格都冲。
姜慕玟醉醺醺的说了句,“我们啊,当好自己的大小姐,别跟家里犟,不然等你吃苦那天就知道后悔了。”
“我知道。”
范妍逃婚的那段时间过得不好,所有的卡都被家里冻结了,用自己大学的奖学金买了最近时间的机票,目的地是北京。
她从来没有体会过那样的落差,印象最深刻的,是她站在北京景桐东路和景华南街的路口处,兜里只剩下一千多块钱,抬头往上看,原来那些高楼大厦那么不好接近,压的人喘不过气,好像随便落下一颗尘埃,到她身上就是一座山。
后面范毅行一个电话,某个五星酒店的经理开车亲自去接她,举手投足毕恭毕敬。
她曾经也是一腔热血,想摆脱家里的光环,但翅膀还没张开,就被抓回来了。
-
韩国某个街道外面停了辆奥迪A6,是杨择栖在这边的座驾。
后车窗摇下来,露出他的上半张脸,乌黑利落的短发,一双桃花眼目视斜下方,他安静敲键盘,不闻窗外事。
吴特助打了个电话过来,那头说,“先生,这东西不好找,据说前段时间被拍卖出去了。”
杨择栖嗯了声说,“我亲自过来一趟。”
他把车窗摇起来推门下车,高领黑色毛衣外直接套西装,这边天气没国内冷,杨择栖把大衣挂在小臂上,快步往身后的巷子里走去。
路过的人纷纷猜测这是不是哪个电影明星,五官太优越了,又觉得不像,气质过于低调沉稳,让人挪不开眼,有种醇熟的魅力。
吴特助看见杨择栖的时候已经跟对面的老人下了半个小时的围棋。
杨择栖比门高半个头,他弯腰进来跟对面的老人打招呼,嘴里说着敬语两手合十。
老人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手里夹着颗黑子,一字落,原本还得意的吴特助突然笑容枯萎。
围棋果然是门深奥的学问。
“这老头性格古怪,说是下棋赢了他就告诉我们东西被谁买走了。”吴特助用中文说着,主动让出位置给杨择栖。
杨择栖按住吴特助的肩膀,意思是让他继续下。
老人笑了声,没把这两个年轻人放眼里,“这盘棋你要是能下的起死回生,我考虑给你们个三局两胜的机会。”
吴特助这会是不敢应战了,“先生,这位以前参加过世界大赛,我恐怕实力不够。”
“你先下,不慌。”杨择栖似乎不太在乎输赢。
吴特助只能尽力而行,老人这期间目光频频投向杨择栖,都不用全神贯注,赢的不费吹灰之力。
棋局结束后,杨择栖自作主张的坐下跟老人聊起反败为胜的方法。
他给老人倒茶,整理棋盘,陪他聊天,一个小时过去了,杨择栖真是沉得住气。
老人夸赞杨择栖,“中国有句话,叫观棋不语真君子。”
但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很多观棋者都做不到,局外人都以为如果是自己一定胜券在握,对局内人指指点点。
下棋是这样,生活也是这样。
杨择栖见老人态度松动,把头低下再次双手合十,声音诚恳,“请您赏脸跟我下一局。”
吴特助有些错愕,他从没见过杨择栖这么低姿态的跟别人说话,这种天之骄子,也会求人吗。
老人看他那个样子沉思了很久,然后道,“东西卖给一位俄罗斯商人了,地址我写给你。”
作为感谢,杨择栖投其所好,送了老人一副纯玉棋子。
老人坚决不要,还是拗不过他,不得不收下,他心里犯嘀咕为了个地址大费周章,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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