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营

　　气氛陷入了僵局，两个人很久都没有说话，有些尴尬。

　　裴林转头去看何骁，他坐在床的另一边，背对着裴林。

　　裴林慢慢找回自己的思绪，他后知后觉当何骁吻他的时候，他其实并不觉得恶心或者愤怒，心里更多的其实是震惊和不知所措，但是也没有到接受不了的地步。可能是因为之前他已经在梦里梦到过很多次类似这样的场景了，这么一说他觉得之前做的那些荒唐的梦并不是像是毫无厘头的，要是联想到今晚发生的事，那些梦境其实更像是一种暗示，或者说像是一种预兆。

　　对于自己对何骁的吻并不排斥这件事，裴林似乎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对，在他看来，也许只要是何骁做的事，他都不会厌恶。

　　这也许就是兄弟吧。

　　裴林发自内心地感叹。

　　何骁仍然坐在床边，像是一座雕塑。

　　“咳…那个……你还不睡觉吗？”

　　裴林觉得何骁就这么坐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也许是兄弟太久没有发泄了，所以才会一时冲动把他当作发泄对象了。算了，这不算什么，他能理解，更何况何骁都跟他道歉了。男人嘛，没必要这么斤斤计较。

　　何骁听到裴林对他说话，才微微转动了身体，他以为裴林会因为他刚刚的冲动从此与他划开界限，或者开始怕他，厌恶他。但他万万没想到，从他冷静下来还不到十分钟，裴林就问他要不要睡觉。

　　何骁苦笑，裴林向来都是这样，无论什么事在他这里都过得很快，生气也是这样，转眼气就消了。仿佛什么事在他这里都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一切都像过眼云烟。就好比现在的他，做了这么出界的事，裴林也没有太大的情绪。

　　何骁去浴室洗了把脸，回到床上。

　　裴林看何骁不说话，心想他肯定还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

　　“那什么……你也不用太在意，我理解，男人嘛，太久没发泄确实容易冲动，不过没关系，兄弟我不会因为这点事跟你计较的哈哈哈……”

　　裴林安慰着何骁。

　　而何骁听到这些话，一时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都到这个时候了，裴林还在当他是兄弟，还以好兄弟的立场包容他。

　　何骁真想敲敲他的脑袋，把他敲醒，然后告诉他只是兄弟的话怎么可能接吻呢，接了吻又怎么可能这么淡定呢。但何骁并不打算这么做，目前就先这样吧，裴林既然这么觉得，那就先这样，现在还不能把话全部说清楚，因为裴林还没有喜欢上自己，说得太明白的话裴林十有八九会躲着他了。那个时候要是想再更进一步就更难了。

　　“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好，你别太往心里去。”

　　无可奈何，何骁只能这么说。

　　“哈哈那当然了，都是自家兄弟嘛。”

　　裴林倒是看得很开，枕着双臂，仿佛之前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嗯。”

　　何骁偏过头，看着裴林的侧脸，心里苦涩。

　　“时间也不早了，早点睡啊。”

　　裴林打了个哈欠，顺手关了灯。

　　何骁自然是睡不着的。在黑暗的夜里，他看着裴林若隐若现的侧脸线条，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肆无忌惮的看着裴林。

　　裴林睡着了，可何骁的心却没有落下。

　　第二天王初晴联系裴林一起去喝下午茶，本来裴林是不太想去的，因为想到何骁喜欢她。但是王初晴说要聊一下关于项目的问题，裴林怕耽误项目的合作，所以就去见了王初晴。

　　昨天见面的时候，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下午王初晴就给裴林打电话了。

　　两人在咖啡厅见面，裴林到的时候，王初晴已经在座位上了。

　　王初晴微笑着向他打招呼。

　　“昨天休息的还好吗？”
　　王初晴随口一问。

　　裴林想到昨晚和何骁发生的事，轻咳一声。

　　“还算不错。”

　　“其实关于我们合作的事情，我认为除了这个项目之外，其实还有更多方面我们可以探究。”

　　王初晴放下手中的杯子。

　　“什么方面？”

　　裴林不太懂，王初晴今天叫他过来并不是谈他们这次合作的项目，而是说到了其他方面。

　　“兴达集团一直以来都在筹备一个大项目，一个关于用虚拟技术治愈精神创伤的项目。据我了解，盛荣集团在关于虚拟技术这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所以我这次是来谈长期合作的。”

　　王初晴微微一笑。

　　“谢谢你对盛荣的信任，但是有经验归有经验，你怎么能确定盛荣就一定能帮到你？”

　　关于王初晴说的“虚拟技术治疗”的项目，之前不是没有团队研究过，但是由于其技术要求很严格，研究成本，试错成本都很高，可行性还有待考究等问题，这个项目一直都没有正式启动。而王初晴为什么会觉得盛荣集团就能帮助到她？

　　“二十多年前，国内有一个秘密研究组织，对外称‘天翼’，他们早就已经开始进行VRC计划了，这个VRC计划全称为Virtual Reality Conversion，主要研究的就是虚拟现实转换技术。据说当时的技术能够通过某种媒介将虚拟信息转换成现实，呈现出来的可以是画面，三位可视物体，或是可视的独立空间等。但是七八年前‘天翼’突然解散，他们研究的项目也查询不到了，不过我听说‘天翼’并没有真正解散，而是转移了市场，在国外继续做研究，完善VRC计划。”

　　王初晴描述着多年以前关于“虚拟现实转换”技术的信息。

　　之前有关“天翼”的话题裴林也不是没听说过，只不过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所以呢？”

　　裴林等她说下去，他总觉得这个计划并不是这么简单。

　　“现在市场上做关于虚拟技术的公司和团队可不多，你们公司盛荣，现在在做与虚拟技术相关的项目，你知道为什么吗？”王初晴喝了一口咖啡，“因为盛荣的前身就和‘天翼’有关联。”

　　裴林有着吃惊，他在盛荣待了这么久，他从来不知道盛荣竟然会和之前走在虚拟技术前端的“天翼”扯上关系。

　　他有些怀疑王初晴说的话的可信度，可是他看不出来王初晴有隐瞒的迹象，而且王初晴并没有理由骗他，现在做虚拟技术的团队虽然不多，但经验丰富的不止盛荣，而王初晴为什么非要选择盛荣？

　　“你是怎么知道盛荣和“天翼”有关呢？”

　　王初晴将头发别到耳朵后面。

　　“准确来说，盛荣集团应该算是“天翼”在国内市场留下的后手，“天翼”的主战场在国外，但“天翼”是不会轻易放弃国内市场的。当时“天翼”为什么突然撤出国内，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盛荣肯定是和“天翼”脱不了干系的。现在盛荣集团在何骁手里，你可以去问问他。”

　　“何骁？他不是我们盛荣子公司的负责人吗？你是说整个盛荣集团都是他在插手？”

　　裴林更加惊讶了，之前何骁来到他们这个盛荣的子公司的时候，说的是负责人，可他没想到整个盛荣都是何骁的。

　　王初晴轻笑。

　　“对外是这么宣称，至于是真是假，你自己问问他不就行了，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他没告诉你？”

　　裴林摇摇头，何骁还真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而且从始至终他也没在意过这个问题。

　　“反正不管怎么说，盛荣是跟天翼有关系的，那何骁就和天翼有关系，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通过你得到何骁的支持，这样我们兴达才能有更大的机会完成“虚拟技术治疗”的项目。”

　　王初晴的眼睛里流露着真诚。

　　“可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何骁，找我算什么？”

　　裴林想不通的是，王初晴的项目明显是冲着何骁来的，那为什么找的却是自己。

　　王初晴扶额一笑。

　　“谁不知道你和何骁的关系最好啊，以何骁的性子，我找他谈，成功的概率达不到一半，要是有你帮助我的话，那成功的概率会增加。”

　　裴林笑的有些牵强。

　　“你就这么看得起我。”裴林摇摇头，“我虽然和何骁关系好，但是他的决定并不直接与我挂钩。决定与否是他的事。”

　　“你也说的是不与你直接挂钩，而不是毫不相关，所以这么说的话还是有机会的呀。”

　　王初晴笑的有些调皮。

　　现在换成裴林扶额，看来王初晴是真的很想让他帮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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