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师小姐在哥谭

　　码头区的怪谈在哥谭的小报和街头巷尾流传了几日，便一如既往地如同投入污水潭的石子，被更多光怪陆离的新闻淹没。凤玄机的生活依旧沿着固有的轨迹运行，晨课、习字、抚琴、对弈，偶尔翻阅那本英语小册子，或打开电视机，让那些陌生的声音和画面作为背景。
　　塞琳娜依旧会不定期来访，带来的东西越发琐碎而生活化——一包据说是产自东方的稀有草药茶，几枚花纹古朴、被她称为“幸运币”的旧钱币，甚至有一次是一盆小小的、叶片肥厚的多肉植物。
　　“放在窗台，好看。”她这样解释，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凤玄机收下了那盆植物，将其置于窗台一角。绿色的生命为这间过于素净的屋子增添了一抹微不足道的色彩。她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喜爱，但也没有拒绝。塞琳娜似乎从中得到了鼓励，来访时，目光总会先在那盆多肉上停留一瞬，确认它是否被妥善照料。
　　凤玄机能感觉到塞琳娜的试探在变得具体，试图了解她的喜好，界定她的边界。她默许了这种试探，只要不越界，这些小小的“入侵”尚在她的容忍范围内。作为回馈，她偶尔会在塞琳娜带来合意的茶叶时，为她多泡一盏；或是在对弈间隙，指出她布局中一处明显的疏漏。
　　这日，塞琳娜离开后，凤玄机如同往常一样，准备清理茶具，然后继续自己的日课。然而，就在她拿起茶杯的瞬间，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与之前那些来自远处、借助精密仪器或魔法手段的观察不同。这一次，目光的来源更近，更……直接。带着一种冰冷、纯粹的好奇，如同隐藏在暗处的爬行动物，悄无声息地锁定了她。
　　这目光并非源于善恶，更像是一种对未知物体的审视和评估。它来自对面那栋废弃已久的商业楼，某个漆黑的、没有反光的窗口。
　　凤玄机端着茶杯，缓步走到窗边，目光平静地投向那个方向。她仅仅是凭借超越常人的视觉和对“视线”本身的敏锐，精准地捕捉到了来源。
　　对面窗口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动了一下。
　　凤玄机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站在那里，如同凝固的雕塑，与那道冰冷的注视静静对峙。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不警惕，也不愤怒，仿佛只是在观察一片飘过的云，或是一只停在窗棂上的飞虫。
　　几秒钟后，那道注视感如同它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凤玄机这才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茶杯，继续她未完成的清理工作。她大概能猜到是谁。那个总是在夜晚出没，披着黑色披风，试图维系这座城市某种扭曲秩序的男人。他的关注，在她意料之中。
　　只要他不试图踏入这间公寓，不带来实质性的麻烦，他想看，便看吧。
　　她清理完茶具，重新在书桌前坐下，铺开宣纸。墨香氤氲开来，很快驱散了空气中最后一丝异样的气息。方才那短暂的无声对峙，于她而言，不过是平静湖面上掠过的一丝微风，连涟漪都未曾激起。
　　而在对面废弃大楼的阴影中，蝙蝠侠收回了高倍望远镜，身影与黑暗融为一体。
　　“她发现我了。”低沉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响起。
　　“确定？”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带着讶异。
　　“非常确定。”蝙蝠侠回想起刚才那平静无波、却仿佛能穿透黑暗直视他双眼的目光，“她只是……不在乎。”
　　这种纯粹的、基于绝对实力或绝对漠然的无视，比任何激烈的对抗都更让人心生寒意。他意识到，对这个女人的监控，必须更加谨慎，任何过于接近的举动，都可能被视为挑衅。看来之前让赛琳娜尝试接触是个相当绝妙的策略，若非如此，对于凤玄机的研究只会仍然停留在最表层。
　　凤玄机蘸饱了墨，笔尖落在纸上，开始书写。窗台上的多肉植物在夕阳余晖中投下小小的影子。哥谭的夜晚即将降临，黑暗中的骑士将继续他没有落幕的表演。但无论多么精彩，只要不打破这方天地的宁静，便都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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