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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腿花
桑落听罢，沉默半晌。
她深知，这种时候说多错多！于是她立刻摆出一个礼貌但僵硬的笑：“哈哈......东方宫主说笑了......哈哈......”
东方涂见她一脸茫然，忍不住失笑，索性靠近半步，压低声音道：“其实在内门选拔后几日，我们四宫主在议事堂里碰了一面。”
东方涂啧了一声，神色里又是好奇又是八卦，“当时大家都觉得火灵根落入冰之宫太过蹊跷，裘梦月提议再查试镜石，我也顺口问了两句，结果啊......”
他顿了顿，嘴角压不住地上扬：“你家那位冰宫主，当场摆了脸色，说得极是护短，一开始说‘她既入冰宫，就是冰宫的人了’、提醒我别再动让你入我火之宫的念头，他还说‘试境石从无误判，皆是天意使然’。”
桑落：“？？？”
东方涂轻叹一声：“我当时还以为他不过是看重你是单灵根天才，舍不得将如此天资的弟子拱手让人。毕竟宁渊那人素来冷心冷性，从不会多说一句。”
他眼尾微挑，语气忽而变得意味深长：“可这才短短几日，他便娶了你，还护着你。啧，我竟现在才看透......”
他凑近，压低声音：“他哪是舍不得弟子，他是舍不得你这个人啊。”
桑落表面假笑着点头附和，可她心里已经开始疯狂吐槽：“火宫主您是真想多了，宁渊那个冷面大 boss 对我可真真是半点心思都不可能有，我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个说出去有点面子，有点利用价值的工具人罢了。”
“不过当时他也说过我体质特殊，还跟其他宫主讲什么天意使然？”想到这里，桑落也不由得对自己的体质感到好奇了。
随便找个由头从火宫主那儿脱身后，桑落一路小跑回了玄冰殿。刚踏进院子，就看到宁渊正坐在石桌旁，清风吹拂，他一边喝着清茶，一边慢悠悠地品着整整一桌的点心，那模样简直比神仙还惬意。
瞥见桑落换功法而归，他抬手朝她淡淡一挥，示意她过来。
桑落眼睛一亮，还以为是叫她来一起吃点心，脚步都快得飘起来了。
结果她刚走近，就听见宁渊不带情绪的一句：“马上学功法。”
桑落当场像被冷水浇顶，整个人僵住，一脸气鼓鼓的样子却不敢反驳。她乖乖把《烁光术》的玉简掏出来，心不甘情不愿问：“宫主，这《烁光术》是什么功法？”
宁渊抬眼看她一眼，语气如常冰凉却清晰：“火系入门术法。此术学成后，指尖可随时凝聚烁光，可照亮近处丈许。”
桑落内心默默吐槽：“这不就是手电筒吗？”
说罢，她毫无前兆地抬手往自己后脖子一劈，啪的一下，打开了神识里的系统界面，点击《烁光术》，系统弹出：
【请展示您要绑定《烁光术》的快捷动作】
既然是手电筒，那动作就——她举起两根手指，指尖瞬间亮起微弱烁光。
紧接着系统提示：
【《烁光术》触发动作已绑定成功】
与此同时，现实里的宁渊并不知道她进入神识的行为，正盯着她莫名其妙的“自劈脖子”看：这女人又在做什么怪事？
“你愣在原地做什么？” 宁渊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耐。
桑落回神，立刻举起两根手指，像献宝似的：“呐，宫主你看，我已经学好了！”
说罢，桑落的指尖亮起一束微光。
宁渊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半晌才低声道：“......你这就学好了？”
桑落得意地点点头。
宁渊凝视她片刻：“平常弟子学功法，需研读、参悟、融会贯通后才开始尝试运功。”
话到此处，他顿了顿，眉微挑：“如你这般，随意一看便领悟功法的速度，倒是罕见。”
桑落心里：那当然，我有金手指而其他弟子可没有。
她一直以为学功法不就是在系统里绑个动作吗？很难吗？要不是宁渊说，她甚至都不知道这功法玉简里......原来还有字呢......
此时的宁渊正盯着她，眼神微沉，像是在审视她的天赋。接着他的眼神游走到她指尖那点可怜兮兮的微光，眉头忍不住又皱了起来。
“虽已领悟，但需反复练习，方能运用得当。”
说罢，他端起茶盏，神色清冷，抿了一口，淡声道：“限你三日内，将烁光术练至纯熟。至少，发出的光亮得与冰之宫内的水晶冰灯相仿。”
“啊？”桑落当场石化，“要练到那么亮的吗......？”
宁渊只是抬眼，极轻地点了一下头。
桑落哀嚎般开口：“宫主......你确定我三日之内能就练到纯熟了？”
宁渊放下茶盏，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别的弟子需一个月以上，你不同。你天资聪颖，只要肯下功夫，三日足矣。”
桑落心里：天资聪颖你个大头鬼，我是纯靠外挂好不好！面上却只能干笑两声：“啊哈哈......”
宁渊眸色微沉，看她一眼：“有异议？”
那一眼寒气逼人。桑落立刻把所有异议都吞了回去。
“没、没异议！宫主英明！弟子这就回去练！”说完一溜烟似的逃回云梦阁。
桑落闷头练了整整两天。
“举手指——运气——亮光——失败。”
“再来一次——失败。”
“再来十次——手指抽筋。”
两根手指抽筋整整抽了八回，抽到她怀疑人生。
更惨的是，她为了赶进度连着熬了两夜，导致彻底陷入“熬夜练功练到太晚→早上起不来→修炼继续延迟”的死循环。
以至于接下来两日，每日清晨宁渊推开云梦阁的门，都能看到桑落趴在软榻上睡得东倒西歪。
宁渊：......
终于，第三日的晌午，桑落拖着宛如断了魂的步伐跑到宁渊面前。
她双眼乌黑，声音哀怨：“宫主......你快救救我吧。”
她抬起那两根颤抖不止的手指，“我练了两天两夜了，这光怎么一点也没变亮啊？”
一旁的龚寒看着脸色疲惫，手指抖得如同筛子一般的桑落，没忍住一个“扑哧”笑了出来。
桑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接着又小心翼翼地抬眼偷瞄宁渊，开口道：“那、那什么，您当时说的做了夫人以后，灵丹妙药要多少有多少，这话......还算数吗？”
宁渊摇了摇头，语气冷淡如冰：“看来你的天赋，并不如本宫先前所想。”
目光淡淡扫过她：懒、困、累、弱，还爱吃。以她这修炼速度......若靠她自己修，怕是等她破境，要等到猴年马月。
“罢了。”宁渊衣袖一挥，石案上瞬间凝出十几朵蓝白相间的小花，花瓣像是以冰雕成，纤薄透亮，正缓缓溢出一层淡淡的冰雾灵气。
他语气平静：“此乃玄冰之境生长的灵花，服下可增长修为。”
桑落原本疲惫不堪的脸瞬间亮了几分。她惊喜地瞪大双眼，小心拾起一朵灵花，忍不住赞叹：“哇！谢谢宫主，这么小的花，竟然还有灵力？”
下一秒，她就拿起一朵花塞进嘴里，嚼得非常认真。边嚼边不忘点评：“这花干吃没什么味嘛，一朵能涨多少修为呀？”
宁渊沉默半息，像是在忍住想扶额的冲动：“不多。但此花不同于增修丹，吃再多亦不会有反噬。”
桑落点点头，却又皱眉嘟囔：“只是这十几朵根本不够我吃的呀。对了，这花叫什么？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模样的花。”
宁渊淡声道：“此乃霁颓（jì túi）花。”
桑落怔住，怀疑自己耳朵坏掉了：“什么？鸡腿花？！”
宁渊字正腔圆的重复：“霁——颓——花。”
桑落恍然大悟，又忍不住仰天长叹：“果然又是作者大大赐给我的该死谐音梗，原来涨修为的不是鸡腿，而是霁颓啊......”
她低头看着掌心的小花，心里无语凝噎。她直至今日才总算理解了那沙雕书名是什么意思了。
说时迟那时快，桑落赶紧把那一堆霁颓花一股脑揽入怀中，抱着像抱宝贝似的，一溜烟儿逃回云梦阁。
不到一个时辰，玄冰殿外院便飘起阵阵香味。宁渊循着气味走到云梦阁前院，只见院中满满一桌食物，蒸气袅袅，香味四溢。
而桑落正举着筷子，准备大吃一顿。
宁渊冷淡开口：“不练功法，在此大吃大喝？”
桑落正往嘴里塞一个饼，嚼得香喷喷，一边嚼一边含糊道：“怎么不是修炼？我把你给我的霁颓花全都做成好吃的了！”
她指着桌上那些色香味俱全的点心，一个个介绍过去：“这个是霁颓鲜花饼，这个是霁颓花茶，这个是霁颓花糯米糕......我可没偷懒啊。”
宁渊看着这桌霁颓花料理，挑了挑眉，在她震惊的目光下，竟径直坐到她旁边，抬手拿起一个鲜花饼，送入口中。
桑落顿时炸毛：“宫主！本来这花就没多少！你还抢我吃的！”
宁渊不理她的抗议，细细品了一口，给出了评价：“手艺不错。”
他顿了顿，语调淡淡，却带了点若有若无的调侃意味：“日后若不想修炼，不如给本宫做厨子。本宫自然会替你多寻些增长修为的天材地宝。”
桑落：“......”
她怀疑宁渊根本不是来查她有没有偷懒的，而是来蹭饭的。
正当桑落准备继续守护自己的霁颓花点心时，宁渊的动作忽然一顿。
他原本平稳的呼吸微微乱了，指尖一颤，随即“啪”地将手中筷子放下，神情冷冽得像是骤然被寒风击中。
下一瞬，他几乎是压不住地站起身，袖袍一拂，步伐急促，朝内殿方向快步离去。
桑落愣住，刚想开口问他怎么了，就瞥见宁渊背后的衣袍缝隙间，正缓缓溢出丝丝缕缕的红烟。
桑落吸了一口冷气，这种红烟，她再熟悉不过。
看来宁渊此时——又毒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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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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