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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证
二十三号,是姜菁找算命先生算定的吉日。
前一日两人回家拿了户口本,说好早上早点起来到民政局。
梁馥原本定了闹钟,早上响起时却忘得一干二净,按灭手机后再次陷入沉睡。
直到下午三点才悠悠转醒。
简单洗漱了一下,放弃早早摆在镜子前的化妆包,梁馥小跑着下楼。
陈京弥穿着正式的黑色西装,正坐在沙发上看平板,听见楼梯处传来声音,偏头看去。
“抱歉,我起晚了。”
梁馥有些懊恼,她昨晚不该熬夜的。
陈京弥衣着整齐,发型看着也像是精心打理过,他按灭平板电脑:“没事,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梁馥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摇了摇头:“算了,我们早点去吧,万一要排队呢。”
陈京弥顺着她:“那领完证我们去吃饭?”
梁馥点点头。
陈京弥看着梁馥未施粉黛的脸,想起她昨天的话:“不是说要化个妆?”
“怕时间来不及,还是算了。”
“去化吧。”陈京弥对她颇为了解,“拍照的时候后悔才是真来不及。”
梁馥没有容貌焦虑,也不是个很注重外貌的人。大抵是被陈京弥影响,也想以最好的状态面对结婚这件事。
梁馥又小跑着上楼:“好,我会快点的。”
陈京弥坐在原地,手心已经沁出了汗。
早上八点半他就已经收拾好坐在沙发上等着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迟迟不见梁馥的身影。
此刻等待的忐忑,几乎与五年前在机场的心情别无二致。
或许她临时反悔,不愿意嫁给他了。
陈京弥控制不住这么想。
记得昨晚没有听见车发动离开的声音,都已经走到主卧门前了,却怎么都不敢敲开门确认。
还好她只是贪睡。
陈京弥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进卧室照镜子,确认自己的形象经过一上午是否还好。
昨天回老宅时,姜菁给他拿了面膜和护肤品,说拍结婚照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状态。
他本来不打算用,临睡前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犹豫许久,还是将东西从纸袋里拿出来,对照着上面的说明,将自己好好捯饬了一番。
陈京弥上到三楼,主卧的门没关。
梁馥透过化妆镜看到陈京弥直勾勾地盯着她,因为在画眼线就没有理他。
陈京弥安静地坐在旁边,没有出声打扰。
化到最后,选口红的时候,梁馥对着其中两支犯了难。
这段时间她自己没怎么化过妆,演出或者其他什么都是公司的化妆师在负责。
梁馥在手背上画下试色的两道,端详了一下,做不出选择。
侧身将手背朝向陈京弥,问:“你觉得我涂哪个好看?”
陈京弥眼睛在这两道红色上来回转,随即认真道:“都好看。”
“……算了。”指望不上他。
梁馥索性直接上嘴试,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又擦掉换另一个颜色:“这样呢?那个好看一点?”
像是在问他,又像在问自己。
陈京弥看着她嫣红的唇瓣,眼睫轻颤,喉结不自觉滚动。
梁馥看着镜子,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抿了抿唇:“算了,就这个吧。”
整个妆面完成,梁馥转头,将脸往陈京弥面前凑了凑,上下转了转:“怎么样?有没有哪里有问题?”
“没有,很美。”
离得近了,她身上的香味更加清晰,陈京弥一错不错地看着她,却有些心猿意马,他也身体前倾。
直到两人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梁馥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人不老实,想要退开,却被陈京弥揽住后腰。
发觉陈京弥带着欲望的眼睛游离在她的唇,预判到下一步,梁馥连忙捂住他的嘴:“陈京弥!我才化好的妆!”
陈京弥嘟了下唇,吻在她掌心,随即笑着后退:“嗯。”
“……服了你了。”梁馥撇着嘴,嫌弃地将掌心在他身前衣服上擦了擦。
自从隔在中间的窗户纸被戳破后,陈京弥就越发不加收敛,那点情绪和欲望全都写在脸上。
梁馥有些适应不能。
她还需要点时间去接受。
但可能是想着马上就要成为合法夫妻,不管如何亲密接触总能事出有名,竟也生不出拒绝的心思。
陈京弥歪了下头,笑着问她:“那我呢?”
梁馥因那双桃花眼晃了神。
陈京弥长得很不错,今日尤其,连西装都穿得正式,少了平时那股子纨绔气。
“咳……也算小有姿色吧。”梁馥捏着他下巴左右转了转,然后移开视线,“该走了。”
到约好的照相馆拍了红底双人照,选出满意的打印出来,一刻不停地又开往民政局。
进门正对面墙上挂着“婚姻登记处”五个大红字,梁馥恍惚着脚步一顿,说不清从何而来的退缩。
被陈京弥察觉到,握着她的手更加用力了些。
“到了现在,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陈京弥声音轻轻的,像阵风吹过。
梁馥没有说话,陈京弥也不知道究竟她听到没有,只是带着那份坚决拉她走进去。
到了结婚登记处,陈京弥将相片和证件一股脑的递过去。
梁馥此刻才从那股恍惚中缓过神来。
工作人员按例问了他们几个问题,一一得到回答后,将申请表递给他们。
没花费多少时间,两本结婚证就被交到他们手里。
很轻的本子,梁馥拿在手里却像有千斤重,沉甸甸地也压在她心上。
“梁馥,我是不是可以改口了?”
陈京弥摩挲着手中的红本,看见梁馥有些茫然的表情,压不住唇角的笑意。
“老婆……唔……”
最后一个音节刚发出来,就被梁馥红着耳朵捂住了嘴:“别说。”
陈京弥顺势环住她的腰,将梁馥搂进怀里,俯首看着她躲闪着胡乱飘飞的眼神,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还是放开她。
“走了,去吃饭。”
在梁馥化妆的时候,陈京弥已经订好了餐厅。
电梯一路升至顶楼。
走进包间,玫瑰香气扑面而来。
落地窗边的方桌上摆着血红色玫瑰,花瓣上的水滴被灯光衬得晶莹。
梁馥和陈京弥面对面坐下来。
侍应生拿着菜单进来,陈京弥早午饭都按时吃了,此刻不是很有胃口,抬手示意侍应生将菜单递给梁馥。
梁馥凭着对他的了解点了几个菜,交代侍应生所有的菜都要少盐。
冬日天黑得早,透过巨大落地窗向外看去,晚霞隐有退去之势。
吃完饭回到日檀湾,夜已完全降临。
梁馥窝在工作室的沙发上,打开移动桌上的电脑,准备把昨晚修改过的词曲发到乐队的群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群里已经炸开了锅,一条又一条消息弹出来。
天下第一贝斯:【图片】
天下第一贝斯:【@天下第一大队长我去!你们来真的啊!】
天下第一键盘:【进展太快了吧!】
天下第一键盘:【恭喜恭喜!】
董澄:【竟然偷偷领证不告诉我们!】
天下第一鼓:【恭喜陈京弥完成了他二十岁生日时许的愿!】
梁馥点开图片,是陈京弥发的朋友圈。
“已婚人士”四个字,配图是捧在手心的两本结婚证。
天下第一大队长:【下午才去领的。】
回复完消息,梁馥点开朋友圈,给陈京弥点了个赞。
相比金衍发的那张图片,她这里能看到的评论少得可怜。
因为换了手机号,除了乐队的人,以前和陈京弥的共同好友早就失去联系。
朋友圈没有放他们的合照,评论区有不知情的人问陈京弥和谁。
不知是不是金衍截图里的评论区不全,梁馥没有看见陈京弥的回复。
梁馥点开相册,想找出合照发朋友圈,却发现不止合照,她甚至都没拍结婚证的照片。
无奈,只好将陈京弥发的那张照片保存下来,配上“已婚”两个字发了朋友圈。
她的微信里大部分都是公司的人,剩下就是这些年娱乐圈认识的、能说得上话的人。
或许是赶上晚上大家刷手机的时间了,评论一条接一条冒出来。
梁馥懒得一一回复,只评论了一句【谢谢大家祝福,之后请你们喝喜酒。】
退出微信想了想,又点开几个月不上一次的微博,原封不动地又发了一遍。
评论区几乎是瞬间炸开了锅,大抵分为三派。
祝福型——
【祝福我们最好的小队长!】
【哇哇哇新婚快乐啊!】
【尊重理解祝福,梁馥你给我狠狠幸福哇】
心碎型——
【啊?啊??啊???】
【快说!快说你被盗号了!!!】
【是谁!谁把我们小队长娶走了!】
【补药哇姐姐,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哇!】
【梦女心碎】
【一个磕栋梁的小女孩轻轻的碎掉了】
(栋梁:董澄和梁馥CP名,取自姓的谐音,也表示她们俩是乐队的栋梁。)
【磕良言的碎掉了】
(良言:梁馥和金衍CP名。)
【磕远赴的碎掉了】
(远赴:梁馥和郭沅平CP名。)
【磕双馥的碎掉了】
(双馥:梁馥和温甫CP名。)
【杂食党虽然有点痛还活着!】
【哈哈哈吃百家饭哭百家坟是吧】
搞抽象型——
【没关系的姐,没有我你要幸福啊,姐,没有你我怎么办啊(追车)】
【姐,还回家吗(攥手帕)】
正看着评论区,孔寻一个语音电话打过来。
对面声音焦急:“我的祖宗啊,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公开了啊!”
梁馥不以为意:“这有什么,我又不是爱豆。”
孔寻仿佛没听到,继续控诉她:“而且你要结婚竟然没告诉我!好生疏,好伤心。”
“……”梁馥自知理亏,保证道,“下次一定。”
/
远在大洋西岸的裴霖看到陈京弥的朋友圈,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瞥见来电,陈京弥从满是祝福的评论区退出来。
电话那头裴霖的高分贝震得陈京弥将手机拿远了些:“不是!你结婚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竟然都不知道!”
陈京弥淡淡提醒:“上次订婚宴请了你。”
对面静了一瞬,声音显得有些心虚:“我这不是走不开吗。”
裴霖是陈京弥在英国留学时认识的,华裔但常居英国,两人聊得来,回国之后还一直保持着联系。
陈京弥不置可否:“希望婚礼时你有空。”
裴霖问他:“就你那个从小一直喜欢的?”
“嗯。”说到这里,陈京弥不自觉笑了。
裴霖觉得有意思:“哟,还真让你坑蒙拐骗成功了?”
“不会说话就闭嘴。”陈京弥脸迅速黑下来,下一秒又笑起来,“她对我还有感情。”
裴霖一阵无语:“……你说有就有吧。”
特别关注的微博发布提示音传来,陈京弥瞥了一眼,手机差点摔在地上,撂下句“先挂了”就点开微博。
梁馥的最新微博赫然在目,陈京弥指尖不自觉有些抖。
发朋友圈的时候考虑到梁馥是公众人物,或许不能或不想公开,犹豫许久还是没有将合照放上去。
此刻看着那条评论在迅速增长的微博,陈京弥心脏像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他颤抖着手跑上楼。
主卧的门被推开,里面空无一人。
陈京弥又下楼,去了工作室。
梁馥正在打电话,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对电话那头的孔寻说了句:“我还有事,先挂了。”
这才转过头问他:“怎么了?”
陈京弥突然上前抱住她,将脸靠在她颈侧:“……我看到你发的微博了。”
梁馥愣了一下,解释道:“结婚证我没拍照你就拿走了……”
陈京弥听笑了,这个笨蛋,怎么会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的意思是,你公开了,我很开心。”
梁馥认真道:“……虽然我们不是因为相爱才结婚的,但既然我们是合法夫妻,我就会尽到应尽的义务。”
陈京弥抬起头来,梁馥直视着他的眼睛,抬手握住他的下巴摇了摇。
“陈京弥,我不会否认,不会逃避。”
“所以你也不要担心,好吗?”
陈京弥定定地看着她,半天才吐出一个字:“好。”
原来只是因为义务。
是他急躁了,是他贪心不足。
不过依旧没关系,他有足够的把握。
又不是没有勾引成功过。
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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