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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安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玉嫔不可置信的连问两遍,不可置信的低声道:“怎会如此。”
她身边的婢女芳兰见此将送信的宫女好生送出去,见她还呆愣的坐在殿中,给她奉了杯茶,“娘娘,您一向都是最为谨小慎微的,如今咱们可不能乱了阵脚。”
玉嫔同手同脚去接杯盏,不料却抖落了里面的茶水,还没等芳兰请罪,她先说了几遍:“不碍事,不碍事。”
芳兰见此更为忧心:“娘娘,如今陈家可都靠您了。”
方才那宫女来报信的时候她就在一侧伺候,玉嫔与她两人说话也没避开芳兰,她自然知道陈家多半是保不住了。
“温松藉一直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他说的话皇上向来都是不有疑虑的,如今他既能把人带回京,那就是有了证据……”
方才那人说温松藉之前奉命去查官吏赌博一事,查到了赌坊是陈家的,虽不是陈项归一手操办,每月却又银子进了他的口袋。
若不是这个节骨眼,不是温松藉这个人,此事费些心思倒也能遮掩过去,可偏偏怎么就那么巧。
“温大人与咱们陈家一向不对付,如今又因着公子的事情,老爷也暂时被停了职务,恐怕陈家除了娘娘已经没人能跟皇上说上话了。”
温松藉的继母陈氏,乃是玉嫔未出三服的表姨,她嫁入温府之后又生了儿子,她儿子可没有跟温松藉兄友弟恭的。
“又有什么用,皇上又不喜欢我,不过是看在嘉安的份上给我几分薄面罢了。”
芳兰把换过的杯盏往她手边推了推,低声道:“娘娘何必妄自菲薄,皇上可只有嘉安一个子嗣,在这一点上,满宫内无一人可越过娘娘,便是霜妃也不能。”
玉嫔听了此话有些犹豫,如今这情形嘉安确实是她唯一的依仗,可嘉安也是她唯一的孩子:“嘉安……让我想想,我再想想。”
另一处,林平悄声来到时青身侧,“将军,温松藉已经入京,想必最迟明日便能上折子了。”
周文良补充道:“玉嫔那已经知道了,不过尚且不知她会如何应付。”
盛玥摩挲着面前的杯壁,问道:“今日赏星宴如何?”
“皇上对玉嫔的态度很敷衍,倒是有些偏心霜妃,不过也没越过月嫔。”他顿了顿,“听闻皇上说若是有妃子能怀胎,便可以贤良淑德四妃之位待之。”
时青闻言嗤笑一声,“只是怀胎便如此厚待,后宫各位如今必定跃跃欲试。”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只怕霜妃听了这话更是暗喜。”毕竟她怀胎过,且除了她与妍妃旁人若只是怀胎便封号抬妃,都有些兴师动众了。
“玉嫔虽在宫中这么多年都是平平淡淡,可也不见得没有什么手段。”
“陈家本就是小家族,她本人又不受宠,今上如此看重妃嫔身后的门第势力,想来她唯一的突破口便是嘉安公主了。”
盛玥说着抿了口杯中的水,时青担心她身体,若不是她要等宫中宴散,两人也不会此事在此对饮,可他非说晚间不易饮茶,如今喝的不过是白水罢了。
时青有些恍然:“你是说她……”
“无论是想当个一心为女的慈母也好,狠狠心利用女儿为两人之后筹谋也罢,只要果断些,总有出路,怕只怕她没有这份决断。”
嘉安是皇上唯一的子嗣,必定不会伤及,只是玉嫔便难说了。
“那就看她够不够聪明了。”说罢时青话头一转,“如今想送的消息也送入宫中了,你也该歇息了,我这就回了。”
盛玥应了一声,叮嘱他下山注意些。不过时青却没动,一直盯着她。
她好笑的点点头,吩咐菱纱将屋内的披风拿给时青。
却不想菱纱听了此话面色有些古怪,“姑娘,那披风……”
盛玥笑着回她:“去拿吧,将军下山,怎么能不赠予披风呢。”
她只好将屋内屏风上藏蓝色的披风拿来,这披风颜色男女都合适,可细看却也能看出是姑娘家用的东西,若是被人瞧了去,免不了被人笑话。
时青见此眼角有些抽搐,将披风拢在怀里,“这天儿也已经暖了起来,披风倒是不必了,不过姑娘美意不能辜负,我定带回府好生珍藏。”
说罢他便带着人下山了,菱纱见笑得开怀的盛玥,不知道两人在做什么,有些懵的抓了抓头发。
因着此事,盛玥歇下的有些晚,第二日巳时才起身。
“姑娘,方才林凡来过了,说皇上以玉嫔照顾公主不尽心的名义,罚她禁足熙园。”盛家玥在宫中的眼线不如云阳侯府。
菱纱至今也不知盛玥的真实身份,盛家的事情如今京城都是三缄其口的,她进京后基本上都呆在云岭寺,自然无从得知。
她也不知盛玥具体在做什么,只听她说是为了复仇,是皇上有负她们盛家。
可她不管盛玥做的事情如何惊天动地,当年若不是有幸遇到姑娘,这条命早就葬送在淳安了,从那时起,她便是姑娘的人了。
“那嘉安公主呢?”
“送至筑月殿,请月嫔娘娘好生照料。”
盛玥听了此话垂下眼眸,有些意味不明的说道:“不知是她没选对,还是筹码太轻。”
玉嫔昨日左思右想,今早让人去请皇上,说嘉安公主昨日赏星宴吹了风染了风寒,请皇上去看看。
谁知皇上直接让司慎将嘉安公主带到筑月殿,说昨日赏星宴由月嫔操办,如今嘉安生病理该由她照顾弥补。
况且嘉安喜欢月嫔,呆在筑月殿也会安心。至于玉嫔,直接被罚禁足。
她应该也只是想以此先试探皇上对态度,没想到他如此不留情面。
不过也对,他从来都是一个这样的人,任何人只要没有利用价值,便可随意抛弃。
“姑娘,良叔来了。”幸好他们另在云岭寺后山寻了处偏僻之所,不然这来来往往的人,菱纱每日都提心吊胆。
“姑娘,今日早朝温松藉弹劾陈家,皇上震怒,已经下令将陈护押入大牢,审问后再做定夺。”陈护之前虽是革职,可却能自由走动。
“之后徐安年于朝堂之上递交了宋啸霖强抢民女,随意折辱家中婢女以至其丧命的证据,直言陈家也算是歪打正着,为民除害了。”
盛玥放下手中的书,应道:“可真是热闹,看来昨日赏星宴有不少人关注,徐安年终于耐不住性子了。”
“想来也是怕继续查下去会牵连到徐家。”毕竟徐家和陈家也算得上是一丘之貉。
徐家因着霜妃和柔敏贵妃的事,对南宁候府一直心有怨气,不过皇上重用他们沈家,这么多年他也只能给他们找些小麻烦。
可如今宋啸霖是要废了,为此还搭进去了陈家,再不做些什么,就要晚了。
不过徐安年也没想到嘉定公主会交给月嫔照看,依着皇上对月嫔的喜爱,根本也不会怪她让嘉定染了风寒。
事实上,月嫔如今也觉得此事颇为棘手,霜妃和玉嫔的事情闹得那么大,玉嫔的示好她一直都视而不见,为的就是个独善其身。
但嘉定住在筑月殿,那如今她便是焦点,只不过皇上特意找她说为了嘉定,只能先委屈她了。
“娘娘,要奴婢说,这可是好事呢,本来娘娘自进宫起便荣宠不断,如今玉嫔眼见是不行了,若是能将嘉安公主养在膝下,那这满宫便无人能比得上了。”
月嫔暼了一眼说这话的白敛:“母女连心,如今玉嫔受罚,嘉定心中必然也难受,你这话万万不可再说了。”
“更何况她如今不过是禁足,和至于不行了?你再这般口无遮拦,本宫可要让司慎带你回去好好教导。”
月嫔一直都是个好性子,出身又比较平庸,故而对宫中婢女都不错,平日自称本宫也不多。如今见她这样,白敛忙低头认错:“奴婢不敢。”
筑月殿意外的十分平静,宫中下人也没有因此事而洋洋得意的。
凝福宫中,霜妃听了这消息压不下嘴角的弧度:“这人呢,还是要能认清自己的位置的好,不过仗着有个女儿便享着皇上多年照拂,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时惜文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娘娘,不好了,世子爷被弹劾了。”
“什么,哥哥他如何了?”
惜文忙把今日朝堂上的事情说给她听,不过她知道的也不多,只知皇上发了好大的火,直接让人去了南宁候府。
她说出一个更坏的消息:“已经吩咐了去侯府,说是要将世子爷下大狱。”
温松藉自然是要去陈家拿人,两家都下大狱,如今这情形可让京中人看不清了。
霜妃听完又摔了一套流云釉彩的茶具,“徐家,平时看着不吭不响的,没想到暗地里还有这一招。”
说完她让善文惜文给她更衣,要去见皇上,只不过没能见到人。她想起玉嫔之前也是如此,心中不免更为焦急。
许是为了世人觉得他不会因为后宫之时偏颇,这些日子皇上只召见了妍妃一次,还只是用了午膳。
皇上交代司慎给妍妃布菜,有些忧愁的开口:“如今宫中乱成一团,你虽入宫比霜妃晚些,但一向稳重,中宫尚未落定,后宫中事还得你上心些。”
以往这些事都是霜妃来操办,只不过她往常也管不到自己的延庆宫。
突然得了统管后宫的大权,妍妃只得笑着应下,只不过心中却不安稳。
宫中主位妃嫔没有一个不被此事卷入的,本来延庆宫也算得上是一片清净之地,只怕日后也不能如往常一般了。
如今这位皇上心思越发深了,还总想将所有人都掌控在手心,必定也是看不下去她在宫中的安稳,或许还会觉得她的置身事外是在隔山观虎斗,是他们沈家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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