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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她对狄石吩咐道:“我现在要出去查一查那幅画,等会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大喊,以免把狱卒招来。”
狄石忙说:“道长,我跟你一起去。”
桑凌嘉摇摇头,“你就在牢里待着吧。”
狄石虽然身体强壮,但心理确实有些脆弱,她担心他看到什么离奇的事,又吓得崩溃痛哭流涕。
这时,她很不合时宜地想到赵星朗,还是他的心理素质强,被鼹鼠姑娘压着跟一群僵尸待在一个房间,也能立马编造出自己是他二姨的鬼话来脱身。
桑凌嘉摇摇头把便宜侄子甩出脑袋,再次对狄石耳提面命不要惊讶大喊,然后从灵兽袋里掏出正在挖洞的鼹鼠精。
她将鼹鼠精举起,询问道:“鼹鼠姑娘,我需要你的帮助,你能帮我从牢里挖一条越狱的通道吗?”
对鼹鼠精而言,这只是小事一桩,吱吱叫着同意了。桑凌嘉将鼹鼠精放在地上,原本小鼠一般大小的鼹鼠精瞬间变成一只小牛犊那么大的硕鼠。
狄石张大的嘴巴都能塞苹果了,“这,这......”
桑凌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狄石赶紧捂住自己嘴巴。
坚硬的地面在鼹鼠精的利爪下如同松软的豆腐,半个时辰不到,越狱通道就挖好了,鼹鼠精钻回来,对着桑凌嘉吱吱叫着。
“十斤稻谷?好的好的。”桑凌嘉应道。
硕鼠满意地变回小鼹鼠大小,钻回灵兽袋中。
“明日狱卒发现,你就说我打晕了你,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用为我辩解,如果你也想越狱逃走也可以,但是我不会带着你,越狱后被通缉的后果你自己承担。”桑凌嘉嘱咐完后跳入洞中走了。
狄石趴在通道边开始纠结,是留还是走,磨磨蹭蹭中,突然,他在牢房墙壁外瞄见一抹白,他抬眼一看,整个人都被定住了。
那是一幅画,一幅卷起来的画。
监狱里怎么会在墙上挂一幅画。
狄石浑身瞬间冰凉,呼吸急促,仿佛看见的不是一幅画,而是一个催命女鬼吊着脖子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在极度恐惧之下,狄石冷汗直冒,大脑宕机,他忘记可以大声呼救,让狱卒过来,也忘记可以直接跳进旁边的通道里,奋力逃跑。
他只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那副卷起来的画。
突然,绑着画卷的绸带好像被一双看不见的手解开,画纸如女人的发丝倾泻下来,一幅未完成的燕都街景图展示出来。
狄石看着长街上,石桥上密密麻麻的小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要完成了。
他看着长街上五人熟悉的面孔,“大小姐——”
白光一闪,狄石瞬间不见,牢房里已是空无一人。
画卷摇摇晃晃,自己把自己卷起来,自己将绸带绑好,然后从牢房铁栏杆缝隙中钻过去,飘进越狱通道。
桑凌嘉从通道中爬出来,才发现天色已经微微亮,事不宜迟,她再次赶到那间书画店,那副奇怪的画卷竟然不见了。
已经可以肯定作妖的就是那幅画了,桑凌嘉回忆起银茹曾经跟自己说过有关这幅画的细节。
她说这是前朝画师崔献的代表作,描绘的是燕都热闹的场景,原画在国破时,被一把大火烧毁了,现在出现的是半成品仿品。
应该是非常喜欢这幅画的人才想复刻原画,但是他想的复刻方式居然是把人吸入画中,让人来充当画作,这么邪门的作画方式,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破局看来得自己亲自进画中世界一趟,幸好之前没有在那幅画前施展法术,不然对方可能为了保险起见,不敢将自己吸入画中。
这幅画飘到哪里去了呢?桑凌嘉围着书画店转了两圈也没见到,正打算掏出铜钱来算一算,突然觉得空寂的街头,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
她快速转身一看,一幅画作正凭空飘在半空中,“盯”着自己。
“你也在找我?”桑凌嘉有些意外。
画卷当然不会回应她,突然间绸缎一松,一幅画作展露出来。
既然已经知道了画卷会吸人,桑凌嘉开始在画卷上开始找有没有熟悉的人,
银茹、马杰......
狄石?!
桑凌嘉震惊了,这画卷居然真的在找自己,还找到监狱里去了。
更震惊的是——赵星朗?他怎么也在画里,他不是应该还在弘明城吗?
白光闪过,桑凌嘉也瞬间消失,街头再次空无一人,而画卷长街上多出一个小人,正是桑凌嘉。
天色渐渐变亮,画卷摇摇晃晃再次将自己挂在书画店外墙上,等待下一个“幸运儿”。
如今画卷已经完成得七七八八,长街、石桥、房屋前到处都是人潮涌动,画卷对挑选的人的标准也越来越高,丑的通通不要,要选就选好看的,画卷又晃了晃,对自己方才挑选的少女非常满意。
桑凌嘉被白光刺得闭眼,再一睁眼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陌生又熟悉的街道。
她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从未去过燕都,自然对燕都正街的风景感到陌生,但这条街道她已经在画卷上看过两次了。
古树的模样,虹桥的位置都与画中无差,临街而建的一处店面牌匾上正写着燕都酒楼。
赶集人们的脸上是悠闲惬意的,完全看不到疑惑惊恐,难道他们不好奇自己怎么会来到一个陌生街道吗?
桑凌嘉顺着人流往前走,走到街尾时被一无形透明结界挡住,无法再往前。转身再往前走,走到街头处也是同样。
这么几百人居然就这样被困在一条街道中,无休止的走来走去,充当画中的一部分。
在并不宽广的地方,找人就不是特别困难了,尤其是身穿一样镖师服装的一群人。
还是银茹眼尖,挥手喊道:“桑道长,又见面了。”
桑凌嘉表面上挥手回应,心里却想:还会保留记忆,那怎么会不感到奇怪呢。
旁边的狄石也热情跟桑凌嘉打招呼,桑凌嘉问他道:“你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狄石神情瞬间变楞,看了银茹一眼,又看向桑凌嘉:“我?我当然是跟大伙在一块啊,什么叫‘也会在这里’?我不跟在大小姐身边,还能去哪?”
于是桑凌嘉换了个问题:“你们不是说要回京城?现在你们六个人都齐了,那为什么还没走?”
银茹回答道:“眼下也不用运镖,我们就在云崖县休整两天,不着急赶路。”
桑凌嘉:“可是你们已经在云崖县待了十几天了。”
“啊?”这下轮到银茹神情变楞,她看向其他镖师,其他镖师也是一脸不可置信,“我们才在云崖县待一天啊。”
“对啊,对啊......”其他镖师也应和银茹的话。
看来记忆被篡改了部分,为了让所有人都心甘情愿留在这里,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才在这里待一天,怪不得没有人焦急。
桑凌嘉上前抓起银茹的手:“你跟我来。”
“去哪?”银茹不解问道,但脚步还是跟着她走去。
桑凌嘉带着镖局一行人来到街尾的透明结界处,对银茹说:“你试试走过去。”
银茹自然走不过去,差点一头撞在结界上,“这里过不去啊。”
桑凌嘉问道:“这里过不去,难道不奇怪吗?”
银茹被逗笑了:“道长,这里过不去是因为这里是墙啊,我又没有穿墙的本领,这里过不去我们就换个方向走啊。”
桑凌嘉转身问其他镖师:“你们都是这么觉得?”
其他镖师不明所以,但也是随声附和,完全没有觉得这个透明结界有问题,都把透明结界看成墙,过不去就换个方向走。
在这个画中世界里,遇到不合理的事情,都会将它合理化,这是一种精神控制。
“凌嘉——”一道饱含热情的声音传来,是赵星朗,他真的也被拉进画中世界。
“我找你好久了。”赵星朗满脸笑容停在桑凌嘉跟前。
桑凌嘉问:“你找我干什么?”
“这个送给你。”赵星朗从袖中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打开看看。”
打开盒子,里面是两条精致漂亮的璎珞,一条缀着灿烂宝石,一条镶着温润白玉,赵星朗笑着说:“咱们认识那么久了,我还没送过你礼物呢。”
桑凌嘉取出璎珞,展颜一笑:“说是很久,其实也才认识二十多天。”
赵星朗露出别诓我的表情,“哪有二十多天,明明才十天好不好。”
桑凌嘉笑容一僵,“今天是什么日子?”
赵星朗:“三月廿七啊。”
桑凌嘉沉默了,银茹接话道:“什么廿七啊,都四月初五了。”
狄石道:“大小姐,都初九了。”
赵星朗不信,就算记错了日期,也不可能错得那么离谱,凭空记混十二天。
确实是初九了,四月初九。
桑凌嘉和狄石是前后脚进的画,所以他们对日期的记忆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每个人的日期都停留在进画的那一天,难道这里没有日月轮转的吗?
“好了!”桑凌嘉打断争论日期的几人,问赵星朗,“这里有天黑过吗?”
赵星朗抬头看天:“现在距离天黑还早着吧。”
桑凌嘉也跟着抬头看去,天是明亮的,但是天上没有太阳,只能凭借光亮来判断天确实还早。
她问:“从你进来,天一直这么亮,还没有天黑过?”
赵星朗点头称是。
桑凌嘉:“那也不会肚子饿?”
“不会。你是不是饿了,走,我带你去吃饭。”说着,赵星朗拉起桑凌嘉的手往前走。
桑凌嘉左手由他牵着,右手跟银茹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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