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荔在目

　　饭都好半个小时了，菜才端上桌，礼植随便吃两口就来不及要赶紧出门了。
　　车子骑到半路想起来忘记带晚饭，他抿抿嘴，开始计划晚上吃什么呢？
　　韩云领吃完饭把碗洗了，也没再歇会儿就去了海洋宝贝。
　　今天人有点多，好几辆宠物车堵在前台他绕了两三下才进来。
　　转了一圈没看见董新橙，他碰到一个护士，“你好，请问寄养的狗在哪里？”
　　护士眯着眼看他，“奥，你寄养的柯基吧？”
　　韩云领点头，跟着她往走廊另一头去，刚走进房间，韩云领就听见里面的狗沸腾起来了，圆圆冲着他兴奋地叫着，踮起脚趴在笼子边上，舌头吐得老长。
　　韩云领半蹲下，手指伸进去摸着它脑袋，毛挺干净的，眼睛看起来也还有精神，韩云领笑着把它抱出来，摸到它身后的纸尿裤，想起来她还在发情期。
　　护士站在旁边看着这对人帅狗也漂亮的组合，“这狗很乖的，董医生每天都会带它出门玩，把其他的狗羡慕坏了。”
　　韩云领笑着点点头，“这段时间谢谢你们照顾。”

　　带上狗和纸尿裤，韩云领开车回家，到家后仔细检查了一下狗狗的状态，就开罐头给圆圆吃午饭。
　　韩云领把家里的东西都装进行李箱中，他的东西还没有狗的多，韩云领皱着眉看着那个睡成一坨的小床，打算等圆圆睡完这几天就扔掉，他得买个新的。
　　抱着圆圆在沙发上瘫了会儿，他开车去了机构，整个重新刷了一遍，可以准备进家具了，韩云领摸着墙转了两圈。
　　给肖乐说了一声儿进度，肖乐前两天说，马上就会有一个小组来协助他，他只管安排就好，跑进跑出晒伤了累到了他可舍不得，韩云领胡乱应了两下就不理他了。
　　韩云领等了会儿，有两辆出租车停到门口。

　　下来六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都拖着大箱子。
　　“小韩！”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穿着运动套装的阿姨，热情朝他打招呼。
　　“闫姐，路上辛苦了。”韩云领下去帮她拉箱子。
　　“韩哥。”“韩哥。”“韩哥。”
　　韩云领跟他们点点头。
　　这六个人，闫姐是行政，一个看起来很沉稳的男生是后勤，叫小莫，剩下四个年轻漂亮的女生是李桥江州艺术机构的教学模范。
　　大家一起把楼里楼外转了转，之所以让她们提早来，也是为了把环境布置得舒适点，让她们上课更方便。

　　韩云领问，“你们怎么住？”
　　“公司在旁边租了公寓，我们等会儿走过去就行。”小莫带个眼镜，人很憨厚。
　　本来心底还有点恍惚的韩云领，看到这几个老熟人也就安心了。
　　韩云领开车把他们的行李箱，还有闫姐和三个看起来很疲惫的姑娘带过去，他打算再打一辆车的时候，小莫直挥手，“韩哥，不用了，我们都坐一上午车了，走两步没事的。”
　　另一个扎马尾的姑娘也点头，韩云领记得那些小孩子叫她婷婷老师，教演讲和口才的。
　　最刚开始他听成了平平/萍萍，后面他喊出口的时候被大家嘲笑他和小孩子一样口齿不清，韩云领才发现闹了个大笑话。

　　“那我们先走了。”大家挥挥手。
　　“麻烦你们了，还在假期就提前上班。”
　　“没事的韩哥，你要是知道肖老板给我们国庆补三倍工资就不用安慰我们了。”坐在他身后的小唐朝他摆手，其他人听完都笑了，“而且住宿也不用钱，还包伙食。”
　　韩云领笑着点点头，“有什么不适应的就找我，等会儿我拉个群。”
　　小区环境还可以，就是公寓面积不大，每个人一间。
　　韩云领送到门口就没再进去。
　　“我定了餐厅，晚上一起吃个饭。”
　　“好的韩哥。”
　　“谢谢韩哥。”

　　晚饭六点开始，大家到齐了才开始上菜，韩云领看着时间让餐厅给礼植送了晚餐，他中午洗碗的时候发现两个饭盒都在家里。
　　小莫他们都看到了，联系公司里的传言，几个人对视笑了笑，小莫说，“韩哥，给你女朋友送啊？”
　　韩云领随意地点点头，“嗯，他出门忘记带晚饭了。”
　　“哦哦——”大家都友好地笑笑。
　　这家餐厅就是带肖乐来过的那家，她们吃完都说味道不错，闫姐饮食清淡，韩云领多点了几个蔬菜加了汤。
　　吃完饭已经将近八点了，韩云领要送他们回去，他们都说要消消食，干脆散步回去。

　　“没想到韩哥真的谈恋爱了。”
　　“人家长那么帅，想谈就谈呗。”
　　“可惜了。”
　　“可惜谁？”一直默默听着的闫姐，好奇地问她们。
　　小唐调皮地朝她笑笑，“闫姐，您可不能说出去。”
　　闫姐认真又真诚地点点头。
　　“秦南希您认识吗？她是李桥总部的法务。”
　　她们这六个人，是从李桥和江州分头来的。
　　闫姐点点头，“小秦啊，我认识，很厉害，也很漂亮。她喜欢韩云领？”
　　剩下五个人里三个都在小心地点头，另外两个瞪大眼睛在吃瓜。
　　“那可惜了，两个人看起来都不错。”
　　“是啊，秦姐上次还来这边出差了，那个时候韩哥好像就已经谈上了。”小唐抱着胳膊慢慢地走着。
　　小莫奇怪地看她，“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在食堂听见的啊，谁让你们都不爱吃食堂的菜。”
　　“难道秦南希也吃食堂？”
　　大家更好奇了，因为秦南希开的车比老板都贵。
　　“不，人家大美女吃的是高档减脂餐。”
　　大家一路嬉笑着溜达回了公寓。

　　韩云领把车停在便利店街对面，车窗打下一点，礼植在店里忙着收银，头上是个棕色的帽子，款式很普通，但是戴着礼植头上就很有档次，显得他脸和脖子特别白。
　　看着店里的人慢慢散去，韩云领给礼植打了电话，他看着礼植从桌子下摸出个东西塞耳朵里，然后电话接通了。
　　“韩云领！你给我送的饭特别好吃！”耳机里是礼植带着激动和笑意的声音
　　“嗯，现在在忙吗？”
　　“没有，买晚饭的人都走干净了。”
　　韩云领看见礼植起身去了后面，搬出一箱水，慢慢补齐货架，电话里的声音随着他的动作一长一短的。

　　韩云领清清嗓子，“我要跟你说个事儿。”
　　礼植皱眉，他站直身子，“怎么啦？”
　　“我忘记我那个房子续租要提前半个月了。”
　　韩云领声音听起来有点烦闷有点苦恼。
　　礼植赶紧问，“哪天到期啊？”
　　“今天。”
　　礼植懵了，他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都九点半了，难道要连人带铺盖赶出来吗？
　　“那你住我家吧。”礼植咬咬下嘴唇。
　　“嗯...”韩云领没说话。
　　礼植眼睛眨巴眨巴，“来呗，酒店能让宠物住吗？不方便吧，就住我家吧。”
　　“好吧。”
　　“嗯，那你今天是不是要把东西搬出来？什么时候查房？”
　　“明天早上。”
　　“等我下班帮你搬吧。”
　　“好。”

　　电话挂掉，礼植继续补矿泉水和饮料，再手脚利索地往关东煮里加食材。
　　韩云领在外面坐到十点多才回了家，把东西再收拾检查了一遍，让圆圆睡到门口，给它扔了个小零食等着晚上回来接它。
　　他换了件速干衣，出门跑步，按照国际惯例准时于十一点半刷新在便利店，深夜十二点蹭礼植的小电驴回家。
　　回家路上有个坡，小电驴带上他们俩险些断气，礼植憋着笑下车，“我最近没充电。”韩云领慢慢骑在他身边，“你车子什么时候买的？”
　　礼植皱着眉想了会儿，“有三四年了。”
　　韩云领点点头。

　　凌晨一点，两个人把韩云领和狗的东西全部安置好，圆圆睡在沙发边上，韩云领拿上睡衣进了卫生间，就是国庆新买的礼植洗了又晒干叠好的那套，礼植看着床上的两个枕头，努力抿住嘴巴。
　　他扑上去滚了滚，听到韩云领要出来了，又赶紧缩下来，把被子上的褶拍掉。
　　韩云领拿着洗干净的内裤去阳台晾，礼植不敢直视那块黑色的布料，他随手给韩云领指了下吹风机的位置就跑进卫生间，锁上了门。
　　礼植锁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猛吸一口气，嗯？
　　韩云领用的是他的沐浴露！
　　好暧昧。
　　虽然礼植想闻一下韩云领的沐浴露香味，但是和韩云领用同一种沐浴露显然更让他兴奋。
　　礼植贼嘿嘿的洗完了澡，刷牙洗脸的时候，嘴角根本合不拢，牙膏沫差点掉到他的睡衣上，和韩云领同款哦。
　　昨天他穿的还是短袖短裤，但是今天温度可能降低了吧，反正他拿都拿了。
　　礼植把两个人的衣服扔进洗衣机用水泡着，等明天早上再洗。

　　韩云领睡在他经常睡的那边，正在看手机，礼植跑到另外一边，把充电器也带过去。
　　礼植看他一眼，韩云领没抬头，礼植抿住嘴坐上床，把脚垂在床边晾干。
　　礼植镇定的深呼吸，一转头看见韩云领已经把手机收起来，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嗯？”
　　“睡觉吧。”
　　韩云领看了眼空调，抓起遥控降低温度。
　　礼植庆幸自己穿的是长袖，“嗯，睡吧。”
　　灯关上，两个人并肩躺下，没一会儿听见圆圆在抓门，礼植刚才进来的时候把门关上了。
　　“把它放进来吗？”
　　“你怕吗？”
　　“不怕，你不是在这儿吗？”
　　礼植打开壁灯，灯光昏黄，将房间里的一切都附加上温暖的味道，像爆米花。
　　韩云领影子被拉得很长，把门打开后他就回来上了床。
　　门打开了一条小缝，但是圆圆没有进来。

　　韩云领往床上躺的位置比刚才更近，礼植甚至感受到了他手臂的热度。
　　礼植悄悄摸过去，用食指敲敲韩云领的手背。
　　韩云领没反应，他又敲第二次，韩云领握住了他的手，礼植笑了下，侧过身用额头抵住韩云领胳膊。
　　“晚安宝贝。”

　　韩云领睡着了，礼植还没有睡意，他看不见韩云领的五官，但是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心跳和温度。
　　礼植摸到枕头底下的手机，亮屏时很晃眼睛，他感觉韩云领的手动了一下。
　　已经两点了，他点进微信看常夏给他发的消息。
　　一个很搞怪的图片。
　　此时此刻，礼植明知道不该发出声音，但是越严肃他越憋不住笑，他缩在韩云领身边笑得发抖。
　　韩云领转过身，对上礼植拼命掩饰的嘴角和无辜的大眼。
　　他拿走礼植的手机，放到了被子上，扶住礼植的脸吻上去。
　　礼植不知道他为什么吻的这么凶，人脾气坏舌头也坏，他抓着韩云领胳膊上的睡衣，发出唔唔声，却没有反抗。
　　韩云领半跪在礼植身上，掀开他的上衣摸进去，礼植刚刚还迷糊的眼睛猛地睁大。
　　礼植抓住韩云领的手与他五指相扣，讨好地笑笑，“我们睡觉吧，我不玩手机了。”
　　韩云领低头朝他肚子上咬一口，礼植又痛又爽还谄媚地笑。
　　“笑笑，快睡觉。”
　　韩云领听见之后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礼植偷笑，很快被韩云领捂住嘴巴锁进怀里。
　　没一会儿，两个人前胸贴后背地陷入了睡眠。

　　韩云领醒过来的时候礼植正在晾衣服，他走到礼植身后抱住他，头埋进礼植颈窝继续眯着，礼植嘬了下他额头，拖着他晾完了两个人的衣服。
　　“早上吃什么？”
　　“你昨天吃什么？”
　　“嗯...一瓶奶。”
　　韩云领双手搂紧点，“空腹喝奶？”
　　“你想吃什么，我下楼给你买。”
　　礼植转过身抱住韩云领，圆圆在他们俩脚底下转来转去。
　　“一起吧。”韩云领往他脖子上亲一口，就去了卫生间洗漱。

　　韩云领左手牵着礼植右手狗，不过一出单元门礼植就跑了，韩云领啧了下，可惜地看了眼圆圆。
　　礼植站在他身边，光天白日之下，再一次感受到了他俩的身高差，他转身正好看见韩云领的嘴巴，而且韩云领肩膀又宽，走他身边跟他弟似的。
　　礼植转两下头，韩云领小声问他，“你要在这里亲？”
　　吓得礼植一跳三米开外了，“你乱说什么？”
　　韩云领和圆圆在原地目瞪狗呆，不知道他怎么一下就飞了，“那你看那么多次。”
　　.......礼植无语瞪他。

　　两个人吃了碗面，顺便逛着把菜买了。
　　礼植这还是第一次买了车之后，走路去买菜，两个人挑挑拣拣随便买了点新鲜的菜。
　　走到那个熟悉的地方，韩云领拉住礼植胳膊，“我有一次在这里看见你妈妈”。
　　礼植很懵，他皱着眉毛说，“你没看错。”
　　“我早上在你房间看到了你们家合照。”
　　礼植感觉血液瞬间冲进大脑，胸膛起伏的速度加快，心脏甚至有刺痛的感觉，他无意识地张开嘴。
　　妈妈，原来你在我身边吗？
　　他快速地转着圈打探四周，可惜没有看到任何眼熟的人。
　　固执得看到眼睛发酸，才揉了把脸叹口气，低头拉上韩云领的手慢慢走出了菜市场。
　　等到他抬头不经意对上一个阿姨经验的眼神时，才恍然发现，自己牵着韩云领的手从菜市场走回了小区。
　　礼植有点尴尬地松开手，看向韩云领和他的狗，他们俩都一个表情，人也不装冷酷了，狗也不吐舌头了。
　　韩云领没说什么，揉了揉礼植的头发，搂住他脖子往家走。

　　做午饭的时候，礼植已经看不出异样了，他指使着韩云领洗米洗菜，还要给他端水喝。
　　空闲的时候还接到了快递的电话，韩云领买的新狗窝到了，他打算把这个旧的扔掉，礼植让他不要丢，把套子拆下来扔洗衣机洗洗，用完清洁一下洗衣机就好。
　　吃完饭时间还早，韩云领收拾完桌子洗掉碗后，摊在沙发上发愣，圆圆盘在他身边。
　　礼植把背包外套都拿好，放到了鞋柜上，回过身走到沙发边，坐在韩云领双腿上拿他当垫子靠着，还往后抓到韩云领双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韩云领轻声笑了下，低头亲了下他头顶。

　　礼植在对面的电视上看到两个人诡异的姿势，想拿手机拍一张，发现手机在包里，他拍拍韩云领，手心向上摊开。
　　韩云领把手机放在他掌心，礼植滑了一下，有密码，四位数。
　　他高中的时候手机都没密码。
　　“1478。”
　　这是什么组合，看起来也不像什么生日纪念日的。
　　礼植对着电视机把两个人的样子拍张照，发给了自己。
　　备注竟然是一个荔枝表情包。
　　礼植转过头，看着韩云领侧脸，“学我？”
　　韩云领亲了下他嘴巴，“嗯。”
　　礼植得意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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