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死对头喜欢我怎么办

　　澳市的春天似乎在一夜之间彻底苏醒，路边的蓝花楹爆出团团紫云，空气里浮动着甜暖的花香。
　　可迟尽欢觉得自己的脑子，还冻在上个月那个捏了林惊辞脸颊、然后狼狈逃窜的下午。

　　那件事后，她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林惊辞了。见面尴尬，不见又……好像有点想？
　　她把自己这种矛盾又混乱的心情归结为“做贼心虚后遗症”，坚决不往深处想。

　　直到这个周六下午，林惊辞一通电话把她叫到了澳市海边那家他们小时候常去的、现在已经没什么人气的旧书吧。
　　书吧里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张和咖啡混合的沉闷气味。
　　林惊辞坐在他们惯常坐的靠窗角落，面前放着一本摊开的、看起来很有年头的精装书，但他显然没在看。

　　迟尽欢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点了一杯最普通的拿铁，低着头用小勺子搅动着，就是不敢看他。
　　她觉得林惊辞今天有点奇怪，气压很低，眼神比平时更沉，一直盯着她，让她如坐针毡。

　　“你……找我来干嘛？”最终还是迟尽欢先沉不住气，小声问。
　　林惊辞没立刻回答。他看着她低垂的、微微颤抖的睫毛，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泛着水光的唇瓣，看着她无意识搅动咖啡的、纤细白皙的手指。
　　书吧里老旧的唱片机放着慵懒的爵士乐，沙哑的女声咿咿呀呀地唱着情歌，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他放在桌下的手，无意识地握紧，松开，又握紧。掌心微微出汗。准备了很久的腹稿，在真正面对她时，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那些精心设计的、迂回试探的、温水煮青蛙的招数，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不想再等了。他受够了这种猜测、试探、患得患失。捏脸事件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所有的耐心和理智。
　　他需要答案，需要宣判，哪怕结果是万劫不复。

　　“迟尽欢，”他终于开口，声音因为紧绷而显得有些干涩，却异常清晰，一字一句，敲打在寂静的空气里，“我，喜欢你。”
　　“哐当——”迟尽欢手里的小勺子掉进了咖啡杯，溅起几滴褐色的液体，落在洁白的桌布上。
　　她猛地抬起头，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放大，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诞不羁的天方夜谭，嘴唇微张，愣愣地看着林惊辞，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老旧唱片机恰好放到一首歌的间隙，书吧里陷入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安静。
　　然后，迟尽欢眨了眨眼，像是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但回神的方向明显不太对。
　　她脸上的表情从震惊，迅速转变为一种混合着荒谬、警惕和“你肯定有病”的复杂情绪。
　　她甚至往后缩了缩，上下打量着林惊辞，语气充满难以置信：
　　“你……你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被鬼上身了吧？”
　　林惊辞：“……？”

　　他设想过她无数种反应——害羞、恼怒、拒绝、甚至直接给他一巴掌——但唯独没想过这种。
　　被鬼上身？他准备了这么久、鼓足勇气、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说出口的告白，在她听来，是……中邪的症状？
　　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和哭笑不得的情绪瞬间淹没了林惊辞。
　　他看着她那双写满“你肯定不正常”的眼睛，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

　　“我……”他想解释，想说他是认真的，想把他藏在心里那些年、那些小心翼翼的喜欢全都倒出来。
　　但迟尽欢没给他机会。
　　她“噌”地一下站起来，动作大得带倒了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引得远处柜台后的老板都抬头看了一眼。
　　她抓起自己的包，眼神闪烁，不敢再看他，语速飞快地说：“我、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冲出书吧，连那杯只喝了一口的咖啡都没管。

　　林惊辞坐在原地，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明晃晃的日光里，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缓缓地、缓缓地低下头，目光落在桌上那杯还在微微晃动的、属于她的咖啡上，里面倒映出他此刻晦涩难明的脸。
　　他想笑，扯了扯嘴角，却只感觉到一片苦涩的僵硬。
　　果然……还是不行吗？

　　迟尽欢一路狂奔回家，冲进自己房间，“砰”地甩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像是要跳出来。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林惊辞那句“我，喜欢你”，和他那双认真得可怕的眼睛。
　　喜欢她？林惊辞？喜欢她？！
　　这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离谱！比告诉她总裁其实是外星猫还惊悚！
　　他肯定是疯了！要么就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对！一定是这样！
　　不然没法解释他最近一系列的反常行为，还有今天这石破天惊的“告白”！

　　她需要帮助！需要找人分析。但找谁？苏柠和林惊禾？不行！她们俩肯定和林惊辞是一伙的。
　　哥哥？也不行，太尴尬了！
　　对了！微博！万能的网友！肯定有人遇到过类似情况！

　　她扑到床上，抓起手机，手指因为激动和混乱而有些发抖，点开微博，找到那个情感求助超话，想都没想，就开始飞快地打字，把满脑子的震惊和怀疑倾泻而出：
　　迟尽欢bike：死对头说喜欢我，他是不是中邪了？有推荐的大师吗？在线等，挺急的！[抓狂][抓狂][抓狂]

　　打完，她看都没看账号名字，直接点击发送。然后就把手机扔到一边，把脸埋进枕头里，试图让狂跳的心脏和沸腾的脑子冷静下来。
　　她不知道的是，她那个因为太久没用、几乎被遗忘的微博大号迟尽欢bike，因为她刚才的手忙脚乱，忘记切换成小号，就这样，带着“迟氏集团大小姐”、“澳市名媛”的闪亮V标，将这条石破天惊的求助帖，发送了出去。
　　起初，只有零星的点赞和评论。但很快，有眼尖的网友发现了发帖人是谁，再结合“死对头”这个在澳市上流圈子几乎有特定指代的词……
　　评论区的画风开始以几何级数跑偏：
　　一楼：卧槽？？我没看错吧？迟大小姐本尊？？
　　二楼：死对头……是我想的那位吗？@林惊辞V
　　三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中邪了可还行！迟大小姐你要笑死我！@林惊辞V 林少快出来看你老婆说要给你请大师！
　　四楼：@林惊辞V 林少你老婆说要给你请大师哈哈哈哈哈哈
　　五楼：这是什么新型官宣/辟谣方式？@林惊辞V
　　六楼：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是“说喜欢我”吗？林少告白了？？卧槽有生之年系列！@林惊辞V
　　七楼：驱邪大师没有，但@林惊辞V 你老婆喊你回家吃饭！
　　八楼：笑不活了，迟大小姐你是不是忘记切号了？@林惊辞V 快来认领你中邪的老公/老婆！
　　……

　　评论区迅速被“@林惊辞V”和“哈哈哈哈”刷屏，#迟尽欢林惊辞中邪# 的词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攀升。
　　迟尽欢对此一无所知，她还在床上翻滚，试图消化“林惊辞喜欢她”这个恐怖的事实。
　　直到手机开始疯狂震动，提示音不绝于耳，她才疑惑地拿起来。
　　解锁，点开微博，看到右上角那恐怖的999+消息提示，和她那条已然登上热搜尾巴的求助帖，以及下面那一片艾特林惊辞的狂欢……

　　迟尽欢的脑袋“嗡”地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她手忙脚乱地点进个人主页，看到那个刺眼的、带着V标的名字：
　　迟尽欢bike……

　　完了。
　　她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她记得用的明明是小号！她什么时候切换成大号了？！是刚才太着急了吗？！
　　她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想立刻删除那条微博，却发现因为转发评论太多，已经无法删除。
　　她想关闭评论，但为时已晚。
　　这条社死微博，已经像脱缰的野马，在澳市的八卦草原上狂奔起来。

　　就在她绝望得想立刻买张火箭票逃离地球时，微信提示音突兀地响起。
　　是林惊辞。
　　她的心脏骤停了一秒，颤抖着点开。

　　林妈妈：…迟尽欢，你当我不玩微博吗？
　　短短一行字，迟尽欢却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林惊辞此刻那张面无表情、但眼神肯定能杀人的脸。
　　她感到一阵窒息。

　　完了完了完了！他看到了！他肯定看到了！
　　他会不会觉得她是个神经病？会不会更生气了？等等，他玩微博？他什么时候玩微博了？她怎么不知道？！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她抱着最后一丝“他可能没看到具体内容”的侥幸心理，手指哆嗦着回复，试图用强词夺理来掩饰心虚：
　　迟尽欢：干嘛干嘛！我是在帮你，你被鬼上身了当然要驱邪！[理不直气也壮.jpg]
　　消息发送出去，她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屏幕。上方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然后，持续了将近一分钟。
　　“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反复横跳，但一条新消息都没发过来。

　　迟尽欢的心也跟着这提示七上八下，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他在打什么？小作文骂她？还是准备过来掐死她？

　　就在她紧张得快要窒息时，“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终于停了。
　　紧接着，她的手机屏幕亮起，来电显示——林惊辞。
　　他打来了电话。
　　迟尽欢像被烫到一样，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接？不接？接了说什么？继续装傻？还是承认错误？
　　犹豫了大概有十秒钟，看着那不断跳动的名字，迟尽欢一咬牙，心一横，伸出颤抖的手指，果断地——按下了红色的挂断键。

　　挂、断、了。
　　世界安静了。
　　但只安静了三秒。
　　微信提示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林妈妈：？
　　林妈妈：迟尽欢，接电话。

　　迟尽欢看着那两行字，几乎能想象出林惊辞此刻额角暴跳的青筋。她咽了口口水，手指飞快地打字：
　　迟尽欢：不接
　　发送。
　　这次，对面沉寂了更久。久到迟尽欢以为他放弃了，或者气晕过去了。
　　就在她稍微松了口气，准备想想怎么处理微博那摊烂事时，一条新的微信语音消息，猝不及防地蹦了出来。
　　来自林惊辞。
　　迟尽欢的心猛地一提。她盯着那个小小的语音条，指尖悬在屏幕上，像是面对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点开？还是不点？
　　最终，好奇心或者说某种莫名的预感战胜了恐惧。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点开了那条语音，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

　　林惊辞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被逼到绝境的无奈和决绝，一字一句，清晰地敲打在她的耳膜上，也重重地敲打在她混乱不堪的心上：
　　“迟尽欢，我没中邪，也没被鬼上身。”
　　“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没开玩笑。”
　　“而且，我喜欢你很久了。”

　　语音播放完毕。手机从迟尽欢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却毫无所觉。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脑子里反复回荡着那三句话，尤其是最后那句——“我喜欢你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比“死对头”的时间还久吗？
　　那些被她忽略的、或者强行用“死对头逻辑”解释的细节，此刻像冲破堤坝的洪水，汹涌地涌入她的脑海。

　　他记得她所有的小喜好和雷点。
　　他每天雷打不动的天气预报提醒。
　　他默不作声地为她解决麻烦。
　　他任由她咬他、捏他、挂在他身上。
　　他送她梦寐以求的音乐节门票。
　　他珍而重之地收起她织得歪歪扭扭的围巾。
　　他叫她“小木头”，纵容她叫他“林妈妈”。
　　他看着她的眼神，早就没有了纯粹的挑衅，取而代之的，是她一直不敢深究的专注、纵容，和……此刻才恍然惊觉的、深沉的温柔。
　　原来，那不是“死对头”的较劲，不是“林妈妈”的啰嗦。
　　那是喜欢。
　　是林惊辞，喜欢她。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她心头萦绕许久的、名为“迟钝”和“逃避”的浓雾，露出底下早已悄然改变、枝繁叶茂的真实心境。
　　她回想起自己遇到困难时，除了哥哥、苏柠和林惊禾，第一个想到的求助对象，永远是他。
　　她享受他的“多管闲事”，甚至开始依赖。
　　她会因为他对别人“开屏”而烦躁生气。
　　她会因为他一个眼神、一个触碰而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她会在深夜因为他的一条消息而辗转反侧。
　　她会因为想见他，又怕见他而矛盾纠结。
　　她这是喜欢他吗？
　　这个问题，在心底盘旋了太久，此刻，答案清晰得不容置疑。

　　喜欢。
　　是迟尽欢，喜欢林惊辞。
　　不是对死对头的习惯性关注，不是对“林妈妈”的依赖。是一个女孩，对一个男孩，最纯粹、最怦然心动的喜欢。
　　所有的慌乱、尴尬、羞耻、逃避，在这一刻，都被这个清晰的认知抚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清明，和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勇气。

　　她弯腰捡起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和林惊辞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是那三条语音。
　　她看着那个备注林妈妈，指尖悬停，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输入了新的名字——
　　林惊辞。
　　只是林惊辞。不是讨厌鬼，不是林妈妈。是她喜欢的，林惊辞。

　　然后，她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名字，拨了出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
　　“迟尽欢？”林惊辞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紧绷的沙哑，和不易察觉的……期待？还是紧张？
　　“林惊辞，”迟尽欢开口，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清晰和坚定，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果决，“你在哪儿？”
　　“书吧。还在。”他顿了顿，补充，“等你。”
　　“等着。”迟尽欢说完，挂断电话，抓起外套和车钥匙，像一阵风一样冲出了家门。

　　迟尽欢用最快的速度冲回那家旧书吧。推开门，风铃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林惊辞还坐在原来的位置，面前那杯冷掉的咖啡和他那本没翻页的书，都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
　　听到声响，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门口的她。
　　四目相对。

　　书吧里依旧放着慵懒的爵士乐，空气里浮动着旧时光的味道。阳光透过蒙尘的玻璃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迟尽欢一步步走过去，高跟鞋敲击在老旧的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嗒、嗒”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上。
　　她在林惊辞面前站定，微微喘着气，脸颊因为奔跑和激动而泛着红晕，眼睛却亮得惊人，直直地望进他深邃的、带着不解和一丝忐忑的眼眸里。
　　林惊辞看着去而复返的她，看着她眼中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光芒，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说什么，想问什么，但喉结滚动了几下，却发不出声音。
　　迟尽欢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忽然伸出手，揪住了他胸前质地柔软的衬衫衣领，猛地向下一拉。
　　林惊辞猝不及防，被她拉得身体前倾，微微低头。

　　下一秒，一个带着果香和微微颤抖的、柔软温热的触感，毫无预兆地，印在了他的唇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定格。
　　林惊辞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僵硬得像一块石头，所有的感官都在那一瞬间集中于唇上那一点不可思议的柔软和温热。
　　他能闻到她身上清甜的桃子香气，能感觉到她揪着他衣领的手指在微微发抖，能听到自己胸膛里那震耳欲聋、快要炸开的心跳声。
　　这个吻，生涩，笨拙，毫无技巧可言，甚至因为她的紧张而带着点磕碰。
　　但却是林惊辞十九年人生里，所感受到的，最滚烫、最真实、最让他灵魂都为之战栗的触碰。

　　迟尽欢只是贴着他的唇，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她闭着眼，睫毛颤抖得像风中蝶翼，脸颊红得快要烧起来。
　　这个冲动之下的举动，几乎抽干了她所有的勇气。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脑子里一片空白。

　　直到，她感觉到林惊辞僵硬的身体，缓缓地、缓缓地放松下来。
　　然后，他抬起手，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和克制，轻轻地、试探性地，捧住了她的脸颊。他的手掌温热干燥，带着细微的薄茧，熨帖着她滚烫的肌肤。
　　他微微偏头，调整了一下角度，然后，加深了这个吻。
　　不再是被动的承受，而是温柔的、带着珍视的回应。他含住她的唇瓣，轻轻吮吸，舌尖试探性地描摹着她的唇形，带来一阵阵陌生的、令人战栗的酥麻。
　　迟尽欢浑身一颤，揪着他衣领的手不自觉地松开，转而抓住了他腰侧的衣服布料，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她生涩地、笨拙地回应着他，感受着唇齿间辗转的温柔和逐渐升高的温度，感觉自己像踩在云端，又像沉入深海，唯一的锚点，就是他。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呼吸不畅，林惊辞才恋恋不舍地、缓缓地松开了她。
　　但他的额头依旧抵着她的，鼻尖相触，呼吸交融，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彼此脸上。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近在咫尺地对视着。迟尽欢的眼睛里氤氲着水汽，波光潋滟，清晰地倒映着林惊辞同样不平静的面容。
　　他的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狂喜，和一丝不敢置信的恍惚。

　　“迟尽欢，”他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喟叹和巨大的喜悦，“你……这是什么意思？”
　　迟尽欢看着他，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喜欢，心跳如鼓，却不再有半分犹豫和逃避。
　　她吸了吸鼻子，明明害羞得想躲，却强迫自己看着他，用带着鼻音、却异常清晰的语气，回答：
　　“意思是……驱邪大师不用请了。”
　　“因为……”
　　“我也喜欢你，林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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